第159章不合理之處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肖致遠愈加認定他之前打聽到的消息,馮強才是漁業公司的老大,否則,馮偉不會乖乖聽他的話。
此時最過尷尬的莫過於黨政辦副主任方瀲雪了,她若是知道丈夫會如此對待她的話後,隻怕肖致遠再怎麽激她,也不會出這個頭。
看到一臉鐵青的方瀲雪,馮強衝著妻子使了個眼色。陳璐瑤見狀,蓮步輕移,走到方瀲雪跟前低聲安慰起她來。
“肖書記,這段時間,我哥嫂之間鬧了點小矛盾,讓您見笑了!”馮強笑著對肖致遠說道。
馮偉之前的拿飯做法分明是衝著肖致遠去的,但到了馮強這兒便成了和方瀲雪兩口子較勁了,如此一來,肖致遠便沒法借機生事了。
肖致遠一眼便看透了馮強的用意,他並未開口,隻是抬起頭來兩眼直視著對方,那意思是你這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功夫未免也太離譜了。
馮強和肖致遠的目光相對之後,並未感覺到絲毫不適,反倒笑嗬嗬的衝其輕點了一下頭。
肖致遠看到這一幕後,愈加認定馮強是個難纏的角色,提醒自己,一定要多留個心眼,這貨的臉皮可不是一般的厚,千萬別著他的道。
“肖書記、吉鄉長、賀主任請坐!”馮強熱情的衝著三人熱情的招呼道。
肖致遠見狀,輕點了一下頭,轉身衝著吉軍和賀淩香做了個請的收拾,這才抬腳走到暗黃色的真皮沙發前坐下身子。
在此過程中,肖致遠注意到馮強的妻子陳璐瑤雖在安慰方瀲雪,但卻不時有意無意的往他這兒掃一眼,頗有幾分刮目相看之意。
肖致遠自認為言談舉止並無任何不當之處,不知陳副總的用意何在。
賀淩香在入座之時,突然出聲招呼道:“方主任,你也坐呀,到了自己家,怎麽反倒客氣起來了?”
一直以來,賀淩香和方瀲雪之間便不對付,之前剛見其被馮偉收拾了一頓,賀主任自然要借此機會落井下石了。
方瀲雪聽到賀淩香的話後,臉上紅一塊白一塊的和妯娌陳璐瑤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肖致遠知道賀、方兩人之間不對付,作為馮寶山的兒媳婦,方瀲雪雖隻是黨政辦的副主任,看樣子沒少刁難賀淩香,這會她適當的報複一下,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兒。
“肖書記、吉鄉長,來,抽支煙!”馮強客氣的遞了一支煙過來。
肖致遠和吉軍在接過煙的同時,都向其輕道了一聲謝謝。
“來,兩位領導,點上吧!”馮強在說話的同時,便要幫兩人點火。
肖致遠和吉軍則搶先掏出打火機來,向其擺了擺手,各自點上了火。
一陣噴雲吐霧之後,肖致遠伸手在煙灰缸上輕彈了一下煙灰,開口說道:“馮總,今天我們過來主要是向你取經的,漁業公司目前可是鄉裏的龍頭企業,你是怎麽在短短數年之內做到這點的?”
肖致遠的話音剛落,馮強便立即說道:“肖書記,你這話馮某可不敢當,漁業公司能有今天的成績主要得益於沂水鄉的水好,魚蝦蟹的品質好,在市場上自然就受歡迎了。”
馮強說到這兒略作停頓道:“至於我們漁業公司隻不過充當了一個媒介的作用,為養殖戶們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不值一提。”
“馮總,過分謙虛可就是驕傲了!”肖致遠半真半假道,“沂水鄉提起馮總來,沒有幾個相親不豎大拇哥的!”
“肖書記,你這是在捧殺我呀,我在鄉裏的名聲自己清楚,他們不罵我便算不錯了,至於誇我的話,那是想都不敢想嘍!”馮強輕歎一聲道。
肖致遠聽到這話後,靈機一動,開口問道:“馮總,據我所知,你們漁業公司主要是幫老百姓們銷售產品的,他們該感謝你們才對,何來罵你這一說呢!”
馮強聽後,故作一臉無奈狀道:“肖書記,你有所不知,這些養殖戶的素質參差不齊,他們中的有些人總覺得我們漁業公司在坑他們,不是短斤少兩,就是削減價格,子虛烏有的事到他們口中便成了有鼻子有眼的事了。”
“哦,還有這樣的事兒?”肖致遠故作好奇道。
肖致遠的話音剛落,馮強便一臉憤怒的說道:“肖書記,實不相瞞,就拿您上次在七橋村遇到的宋成江,那就是個不識好歹的白眼狼。”
肖致遠的頭腦中立即浮現出宋江成那佝僂的身影,他想不明白那樣一個老實巴交的水產養殖戶怎麽成了馮強口中的白眼狼了?
看到肖致遠不以為然的表情,馮強便開口說道:“去年,宋江成的魚塘裏翻塘,短短一天功夫,上千斤的魚眼看就不行了,若我們漁業公司及時幫他把那魚處理掉的話,他一家人早就去喝西北風。今年卻連漁業稅都不願交,你說他是不是白眼狼。”
“馮總,您稍等一下,其他事我不知道,但宋江成的漁業稅後來可是交了,辛所長當時可是親口答應我的。”肖致遠開口說道。
“辛所長……,這個我知道,後來確實交了。肖書記,我不是說這個,隻是舉個例子而已。”馮強在改口的同時,用眼睛的餘光掃了一下肖致遠。
那天在七橋村時,肖致遠便撂下話來了,要來漁業公司調研。今日果然來了,馮強知道漁業稅是藏不住的,索性主動提出來試探一下肖致遠。
肖致遠突然抬頭看向馮強,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不期而遇,馮強連忙扭頭將眼睛移開,不敢和肖致遠對視。
馮強的表現在肖致遠的意料之中,心裏暗想道:“我人都坐在這兒,你再來試探我,未免也太遲了點吧?”
“馮總,你要不說我倒忘了。”肖致遠故作恍然大悟道:“之前在七橋村的時候,我便覺得奇怪,你們口口聲聲說的這漁業稅到底是怎麽回事呀?不會是稅務部門讓收的?”
馮強聽到肖致遠的話後,心裏暗想道,你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既然如此,我不妨就和你說個明白,看你能怎麽著。
在馮強心目中,他老子馮寶山是沂水的黨委書記、鄉長,肖致遠隻不過是副書記,就算再怎麽牛叉,總是他老子的下屬,既然如此,他還有什麽好在意的呢!
“肖書記,這個漁業稅說來話長,你先喝口茶,再聽我慢慢道來。”馮強在說話的同時,衝著肖致遠做了個請的手勢,隨後便伸手端起了茶杯。
馮強邊喝茶邊講解,用了十分鍾左右的時間才將漁業稅的來來龍去脈和肖致遠說清楚了。
馮強雖然講的很細致,說白了,還是吉軍之前和肖致遠說的意思。
“肖書記,這漁業稅隻不過是老百姓們的習慣性說法,實則是我們公司為他們服務的費用,和稅務部門沒有半點關係。”馮強強調道。
馮強說到後半句時,肖致遠便將之前端在手上的茶杯放了下來,對方的話音一落,他便接口說道:“馮總,照你這麽說的話,我倒覺得這個漁業稅似乎收的不太恰當。”
馮強沒想到肖致遠會如此直言不諱的說,急聲問道:“哦,不知肖書記覺得哪兒不恰當?”
“馮總,漁業公司是鄉辦企業時,由於不存在差價,為了保證漁業公司順利運營下去,向養殖戶們收取一定的服務費無可厚非。”肖致遠沉聲說道,“自從漁業公司被你們承包後,這種關係便發生了變化。現在等於養殖戶們將魚蝦蟹等水產品賣給漁業公司,你們再將其銷售到各個農貿市場。”
說到這兒,魏一鳴停下了話頭,兩眼直視著馮強冷聲問道:“馮總,我想請問一下,在此情況下,你們漁業公司為養殖戶們提供了什麽服務?所謂服務費又從何談起?”
馮強沒想到肖致遠一開口,便直奔問題的症結之處去了,不過他卻並不慌張,輕咳一聲道:“肖書記,漁業稅從漁業公司成立那天其便存在了,由來已久,不是誰一句不合理便能廢除的。除此以外,我們當初從鄉裏將漁業公司承包過來時,協議上可是寫的明明白白的,公司有權向養殖戶們收取服務費。”
“哦,鄉裏竟會簽署這樣的協議,吉鄉長、賀主任,你們都是鄉裏的老人,這是怎麽回事?”肖致遠轉頭問吉軍和賀淩香道。
看到吉、賀兩人搖頭之後,魏一鳴重又轉頭對馮強說道:“馮總,不知能否讓我們看一看那份協議?”
“肖書記,那都不知是猴年馬月的事兒了,早不知道被下麵的人扔到哪兒去了,我可沒處給你找去。”馮強一臉不屑的說道。
從這一刻起,馮強的態度不像之前那般和氣了,不快之感溢於言表。
“找不到沒關係,隻要馮總確定有這樣一份文件就行。等到回到鄉政府,我讓人去檔案室裏找就行了。”肖致遠一臉嚴肅的說道。
馮強這話本是隨口一說的,肖致遠卻叫上真了,這讓他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肖書記,別幹坐在這兒,您第一次到我們漁業公司來,不妨裏裏外外都看一下,為我們提點寶貴意見!”陳璐瑤麵帶微笑的衝著肖致遠說道。
“也好,我正好借此機會取取經,看看如何才能將鄉裏的經濟給搞上去。”肖致遠說到這兒後,衝著吉軍和賀淩香招呼道:“吉鄉長,賀主任,你們一起去看看吧!”
吉軍和賀淩香聽後,齊齊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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