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你讓別的豬怎麽活
到縣委以後，葉若曦的電話打了過來，她準備叫肖致遠下樓吃早飯呢！當得知肖致遠已經回長恒了以後，葉若曦不開心的說道：“你走了，怎麽也不告訴我一聲？”
肖致遠聽到這話後，心中一喜，連忙解釋道：“我以為你還在睡覺呢，準備過會再給你打電話，想不到你倒先打過來了！”
葉若曦聽後，這才不生氣了，嬌聲說道：“你以為我是豬呀，哪兒會這麽貪睡，哼！舅媽特意幫你做了早餐，你竟然悄悄溜走了，真是氣死我了！”
肖致遠聽到這話後，心裏一激動，悄悄說道：“你這麽漂亮，怎麽可能是豬呢，要真是那樣的話，你讓別的豬還怎麽活呀？”
“肖致遠，你才是豬，你是一頭大笨豬，大蠢豬！”葉若曦罵完以後，便立即掛斷了電話。
肖致遠聽到耳邊傳來的嘟嘟忙音，輕輕的搖了搖頭。他覺得兩人剛才的對話像極了熱戀中的情侶，但貌似他們現在不過是普通朋友而已，這一定是錯覺，嗯，錯覺。肖致遠心裏暗想道。
金榮華和以往一樣，踩著上班的點準時進入辦公室。作為縣委書記，他從不遲到早退，這點讓肖致遠還是很佩服。據說，縣政府那邊，下午很少見到縣長方朝陽的人影，至於說縣長大人忙什麽去了，大家就不得而知了。
肖致遠和以往一樣，先幫金榮華泡好茶，然後再將當天的安排向對方做個匯報，最後便是等待對方的指示。
金榮華略一沉吟，沉聲說道：“致遠，這兩天我準備到下麵各個部委辦局走一走，看一看，你和勁鬆主任商量一下，草擬一個方案出來，然後給我過目。”
肖致遠聽到這話後，微微一愣，按說部委辦局是政府的管轄範圍內的，黨委書記不宜往當中插手。金榮華作為老官油子不可能不明白其中的道道，他既然說出來了，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肖致遠輕嗯了一聲，答應了下來。
見老板沒有其他交代了，肖致遠剛準備退出去。他剛抬腳，金榮華卻突然問道：“你臉上怎麽了？”
盡管昨夜今晨，肖致遠都在麒麟閣大酒店裏用冷毛巾敷了又敷，但臉上的青紫卻不容易消退，稍一注意，便能看得出來。
既然知道臉上的傷勢掩飾不住，肖致遠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金榮華詢問以後，他便一五一十的將昨晚在臨州福萬家商城怎麽和馮建偉碰上的經過說了出來。在這當中，肖致遠並沒有說出葉若曦的名字，隻是以朋友代之。
肖致遠之所以如此坦陳，是因為馮建偉還在市公安局裏扣著，這事相瞞也瞞不住，不如索性原原本本的說出來，反倒沒事。
金榮華聽到肖致遠的話後，眉頭微微蹙了蹙，沉聲說道：“真是不像話，怎麽能這麽搞呢，他這樣也算是罪有應得，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金榮華之前的這番話語顯然是衝著馮建偉說的，這讓肖致遠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雖說金、方兩人不對付，但他隻是個小秘書，還真有點摸不準作為老板的金榮華的態度，現在聽到這話，他總算放下心來了。
看到肖致遠出門以後，金榮華的心裏也犯起了嘀咕。
今天一早，臨州市公安副局長李吉良便打電話給他說了這事，還問和他秘書在一起的那女孩是什麽人。
金榮華將手中的簽字筆在老板桌上輕敲了兩下，自言自語道：“姓方的，我本來還想看看情況再出手，現在看來，沒必要再等了，嘿嘿！”
省報記者的曝光，環保局長的雙規，這都是金榮華在投石問路，想借此探探方朝陽的反應。現在肖致遠和馮建偉這一鬧，方朝陽絕不會坐視不理的，這便給了他機會。
金榮華在算計方朝陽，而方朝陽此刻的心思卻半點也不再他身上。雖說方縣長一直將金書記視為他最重要的對手，但此刻由於兒子被市公安局的人帶走了，他實在無暇顧及其他。
市政法委趙副書記答應他，一早就到市公安局，但他這心裏還是有點沒底，生怕公安局長鄭朋不鳥趙坤強，那這事可就麻煩了。
看到老板在辦公室裏來回不停的踱步，秘書李俊心裏也擔心的不行，不過他卻一點忙也幫不上，甚至不敢去詢問縣長遇上了什麽事。
方朝陽在長恒縣是非常強勢的，訓起副縣長來都是劈頭蓋臉的，更別說他的秘書了。如此一來，秘書李俊對他是敬畏的不行，從這點上來說，肖致遠與之相比可要幸福多了。
方朝陽的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十點半左右，在這當中，隻在沙發上休息了兩、三次，每次也就三分鍾左右，其他時間便是不停的踱步、抽煙、喝茶……
當趙坤強的手機號碼出現在方朝陽的手機屏幕上，他連忙摁下接聽鍵，一臉急迫的問道：“老弟，怎麽樣？”
趙坤強在電話裏無奈的想方朝陽表示，他雖然說盡了好話，但鄭鵬就是不鬆口，還說這事他也是受人之托，實在沒法賣這個麵子。
說完這番話後，趙坤強像突然想起了什麽，對方朝陽說道：“老兄，這事老鄭完全交給李吉良辦的，你說問題會不會出在這兒？”
趙坤強和方朝陽的關係非同一般，否則，也不會幫他出這麽大的力。前兩天兩人通電話的時候，還說道金榮華在臨州人家大酒店開房，遭人舉報，被警察堵在了房間裏，最後，李吉良出麵幫他擺平了這事。
這會，趙坤強之所以把李吉良點出來，是想告訴方朝陽，這事的根子還是通到你們長恒縣，隻有把那邊的事擺平了，馮建偉的事情才能迎刃而解。
聽到趙坤強的話後，馮建偉先是微微一愣，隨即沉聲說道：“我知道了，感謝老弟的提醒，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助的時候，我再給你打電話了，謝了，改天好好聚一聚。”
趙坤強聽到這話後，輕歎一聲道：“老兄，你我之間就別客氣了，隻是沒能幫上你的忙，抱歉！”
“沒事，這不怪你。”方朝陽道。
掛斷電話後，方朝陽的臉色陰沉的能擠得出水來，在這之前，他就懷疑是金榮華在這當中搞的鬼，否則，他的秘書怎麽會牽扯其中呢？這會聽到趙坤強的話後，他則更加堅定了之前的判斷。
“姓金的，你想這樣就讓我屈服，未免太小看我倪某人了，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兒子怎麽樣，說一千道一萬，就這麽大的事情，難不成還會坐牢殺頭不成？”方朝陽心裏暗想道。
盡管下定決心，不受這事的要挾，但畢竟兒子在人家手裏，方朝陽也不能坐視不理。當天下午，方朝陽親自去市公安局拜訪了一把手局長鄭鵬。
不出方朝陽所料，鄭鵬並沒有給他麵子，還說這事的性質惡劣，不光他兒子，當事的三名警察也要承擔責任，搞不好的話，甚至會追究刑事責任。
方朝陽聽後，不幹了，當即陰沉著臉說道：“鄭局長，你我之間雖沒什麽交接，但也談不上仇怨，這事建偉做的確實不對，但你也不至於把人往死裏整吧？”
說到這，方朝陽略作停頓，接著說道：“鄭局長，其實你我心裏都清楚，說白了，我兒子也就揍了那姓肖的兩下，該怎麽罰我們都認了，你這一開口就要追究刑事責任，這未免太過分了吧？”
鄭鵬聽到這話後，心裏暗想道，你說的一點不錯，你兒子確實也就打了兩拳，踢了幾腳而已，不過你得看看得罪的是誰。人和人之間是有差別的，別說你是縣長，就是市長，也別想撈出你的兒子來。
“方縣長，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但我要告訴你的是，我們辦的每一件案子都是以法律為準繩，以事實為依據的，你要是沒別的事的話，我要工作了！”鄭鵬冷聲說道。
方朝陽聽到這話後，肺都要氣炸了，但卻一點辦法也沒有，站起身來冷哼一聲，抬腳出了局長辦公室的門。
回到縣裏以後，方朝陽心頭的怒火仍沒有平息，而就在這時，金榮華卻請他去商談前段時間副科級幹部考核的情況。方朝陽本想直接回絕的，轉念一想，這倒是個機會，可以回擊一下對方，於是欣然答應了下來。
方朝陽等了十來分鍾以後，才抬腳往縣委走去。到金榮華辦公室時，副書記葉強波已經在座了，見方朝陽過來以後，他當即站起身來招呼。
金榮華見方朝陽過來以後，便把兩人一起引到了會客區坐定。肖致遠則將一杯熱茶遞到了方朝陽手中，對方在接茶杯的同時，有意無意的掃了其一眼。肖致遠感覺到了，但卻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悄悄退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小辦公室以後，肖致遠有點迷糊，按說金榮華在知道他和方朝陽的兒子鬧矛盾以後，不該立即和對方談事。這時候隻怕和方縣長談什麽事，都北向談得攏，真不知金書記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初任縣委一秘時，肖致遠雄心勃勃，將其當成仕途正式起步。這段時間以來，肖致遠越發覺得自身的淺薄，別說揣摩金榮華的心意，連對方有些做法他都理解不了，今天的事情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