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書記發飆
宋成河雖喝了不少酒,但還是聽見了包金明的話,連忙噤聲抬頭,果然看見金榮華正麵若寒霜的看著他,嚇得渾身一激靈,下意識的想要站起身來,可由於剛才被包金明的話一嚇,再加上酒喝多了,腳下一滑,直接摔到了桌子底下。
兩邊的人見狀,連忙連攙帶拽把他扶了站起了身。
宋成河站住身子以後,剛準備開口,腳下又是一晃,差點再次摔倒下來。
現場除了宋成河被嚇掉魂以後,還有一個人也吃了一驚,那就是包金明的表妹尤梅香。她怎麽也想不到剛才澀澀地盯著她看的男人,居然就是表哥這段時間經常掛在嘴邊的縣委書記金榮華。她將身子藏到牆角,緊盯著這個深藏不露的男人,這家夥真是太會裝了,剛才居然告訴自己他是縣委的。
金榮華此時自然顧不上尤梅香的想法,他狠狠地瞪了宋成河一眼,大聲喝道:“給我坐下來,拿個鏡子照照你的德行,哪兒還像個黨員,像個幹部,我看你的鄉長是做到頭了。”
聽到最後這句的時候,現場的每一個人都感覺到心裏涼嗖嗖的,他們都是體製內的人,自然知道金榮華這話的分量。
華夏國的體製一直都是黨委管人事,金榮華雖說是初來乍到,但在這事上絕對是說一不二。現場眾人都知道,金書記是從省委組織部直接空降長恒的,方縣長都要讓他三分,他們算哪根蔥呀?
想到這,現場的人都呆住了,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新書記到任可有段時間了,這是要準備拿在座的人祭刀呀!
意識到這點後,眾人心裏們到了極點,他們不過就吃了頓飯而已,這要是把烏紗帽丟了的話,那才叫倒黴到姥姥家呢!想到堂堂縣委書記,竟在這個點,到他們這窮山溝溝裏來,一定是有事,想到這,心裏僅有的一點底氣全泄了。
“書記,我們這……”包金明見勢連忙站起身來,解釋道,“有個同事過生日,所以大家聚一聚。”
包金明急中生智,編出了這麽一個理由。
眾人聽後,都暗挑大拇哥,人家不愧是做書記的,水平就是高,瞎話張口就來,還有說的鼻子有眼的,你縣委書記也不能不讓人過生日呀!
金榮華聽後,直接無視了他的解釋,盯著包金明問道:“包書記,你們過不過生日我不管,我隻想問,現在是什麽時間,還是你們東溪鄉黨委、政府用的是另一個國家或是另一個時區的時間?”
金榮華說這話的時候,怒目圓睜,恨不得一口把包金明吞下去,此時,他的憤怒到達了極點。
這也怪不得金榮華,試想一下,我都已經抓住你們現行了,竟還扯出什麽生日聚會來,真把縣委書記當白癡了。
聽了他的話以後,眾人麵麵相覷,膽小的嚇得臉色刷的一下白了,剛才暗中誇讚包金明的,一個個都心生抱怨,你解釋個鳥呀,人家縣委書記都已經到了現場了,老老實實的低頭認錯,該怎麽處罰認下來,你這不是畫蛇添足嘛,搞不好大家跟在你後麵倒黴。
此時心裏最為鬱悶的是包金明,他本想打個馬虎眼就過去了,畢竟他是東溪鄉的一把手,金榮華應該能給點麵子。誰知不光被無視,而且人家上來直接打臉。包金明這時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隻有傻傻地站在那看著金榮華,不敢再開口。
包金明站在當場,心裏卻在迅速地盤算著,金榮華怎麽會突然到東溪鄉來了,是常規工作檢查,還是處理突發事件。遺憾的是,包金明思索了好一會兒,都一無所獲,他不記得縣委辦發過通知說縣委書記要下來檢查工作,若說突發事件的話,鄉裏這兩天平靜得很,什麽事也沒出,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呢?
正當包金明疑惑不解的時候,突然一眼瞥到了藏身在金榮華身後的謝偉光,心裏咯噔一下,暗想道,莫不是這謝老實使的壞?
包金明聯係謝偉光之前給他打電話時說的那番話,愈加認定這事是他搞出來的,不過姓謝的什麽搭上了縣委書記的線,他就不知道了。
早晨,老板還特意打了個電話過來,讓他這段時間多留點心眼,那位下來有段時間了,極有可能有所動作,讓他沒事的時候多待在鄉裏,別撞在對方的槍口上,到時候他也不好說話。
東溪鄉的人都稱縣長方朝陽為老板,久而久之便習慣了。
早晨老板剛來電話提醒的,中午就讓對方抓了個正著,包金明有種要撞牆的衝動,不過他知道這會不是後悔的時候,當務之急要把眼前的狀況應付過去,否則,他可就被動了。意識到這點後,包金明心念電轉,苦心思考起對策來。
誰知,金榮華卻不給包金明思考的機會了,他瞪了所有人一眼,怒聲說道:“給你們五分鍾時間,我在鄉黨委的會議室等你們。另外,你們這頓飯是朋友的生日聚餐,走之前先把帳給付了,車是公家的,你們這是私事無權動用。另外,宋成河就不要去了,你繼續在這說段子,要是沒人陪你的話,讓老板娘從路邊拉兩個人來,哼!”
說完以後,金榮華轉過身來就向門外走去,邁步之際,衝著龜縮在牆角的尤梅香輕輕點了點頭,以示謝意。
尤梅香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也用力點了點頭,要是有個鏡子放在麵前,一貫注重外表的她就會發現,此時的笑容簡直比哭還難看。
金榮華走後,眾人呆坐在椅子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是誰最先站起身來的,其他也跟著一起站了起來,爭先恐後地向門口擠去。
等眾人都出去以後,包金明也站起身來,向外走去,轉眼間,包間裏隻剩下宋成河一個人,他呆坐在椅子上,久久地才吐出一句:完了!
金榮華上車以後,看到謝偉光站在飯店門口猶豫不決,他倒不是同情裏麵的那幫人,而是人家縣委書記沒有招呼自己坐車,不能就直接往上爬吧。
金榮華見後,不禁點了點頭,看來這人好懂得進退,不是那種做出點成績就不知道自己斤兩的人。金榮華見狀,衝著肖致遠使了一個眼色。
肖致遠心領神會,伸手一摁車門上的按鈕,車窗緩緩地落了下來,他把頭伸出窗外,對謝偉光說:“謝鄉長,書記讓你上車呢!”
謝偉光一聽這話,滿臉堆笑,應了一聲以後,快步向二號車跑來。
他邊走邊想,今天看來真是因禍得福了,說不定能就此搭上金榮華的線,他可是長恒老大呀,這個可能性應該還是很大的,從書記對自己的稱呼就可以看出一、二來,由謝鄉長到偉光鄉長,再到出門前的偉光,這會更是讓秘書招呼他上車,短短一、兩個小時的時間,可是連升兩級。
體製內流傳這樣一種說法,隻有鐵杆,領導才會直呼其名,謝偉光不知是真的是假,但至少金書記知道有他這一號人物了,這對其而言,就足夠了。
當謝偉光在洋洋得意之際,東溪鄉的其他人可沒有這份心思,出了梅香酒家的門後,一個個都成了運動健將,撒腿就向前麵跑去,好像誰最先跑到目的地,就能得到奧運金牌似的。
包金明遠遠地落在後麵,其一他得顧忌自己的身份、麵子,不能和手下的人爭長短;其二,他忠實地履行了金榮華的命令,把飯店的帳給結了,從包裏掏出十來張百元大鈔來,直接塞在了尤梅香的手中。
恰逢一群下班的女工結伴而行,突然看到前麵有十來個人爭先恐後地往前跑著,好像比賽一般,大家很疑惑,互相詢問著,沒聽說鄉裏要搞農民運動會什麽的呀,這是怎麽回事呢?
有個眼尖的說道:“別胡說,什麽農民運動會,都是鄉裏的領導,最後麵那個好像是黨委書記包金明,上次他去過我們村視察的,我認識他。”
眾人聽後更是疑惑不解,這個時間點,這些當官的在搞什麽名堂,有個嘴快的小媳婦說:“他們是不是在鍛煉身體呀,莫不是媳婦嫌他們不行了,擔心戴綠帽子,隻得悄悄在這練上了!”
大家聽了小媳婦的話以後,都哈哈大笑起來。
第二天,東溪鄉就傳遍了鄉領導某些方麵不行了,中午時間都不放過,在路上集體跑步鍛煉。
捷達車到東溪鄉門口的時候,大門敞開,門衛老頭筆直地站在門口,就差舉手敬禮了,之前聚在這兒打牌的人早就不見了蹤影。看來剛才包金明已經打了電話過來了,否則不會出現眼前這狀況。
金榮華帶著肖致遠和謝偉光直接上了三樓的會議室,會議室裏空空如也,一個人也沒有,但相信用不了多久,這兒就會熱鬧起來。
三人來到會議室坐下以後,金榮華掏出煙來,各扔給兩人一支,謝偉光連忙快走兩步,上前為金榮華點火。
肖致遠見謝偉光這一係列的動作很是連貫,心裏暗想道,這位趙副鄉長也是個人才,為領導的服務意識很強,有空他得向其討教討教。
三人坐在這噴雲吐霧,一支煙還沒有抽完,陸陸續續有人進來了,一個氣喘籲籲,還又不敢大聲喘氣,隻有硬憋著,那種難受的感覺,隻有他們自己能體會。
包金明是在金榮華把煙蒂掐滅在煙灰缸裏的時候進的門,西服敞開著,脖子上的領帶係在了一邊,額頭上都滲出了汗珠,當看不見其他人身影的時候,他也加快了腳步,最後時刻,幾乎是小跑著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