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章 投石問路
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章投石問路
苗東宇從隨江市回來,向葉平宇報告了趙林的一些情況,並形成了一個報告交到了葉平宇的手裡。
看著苗東宇提交上來的報告,葉平宇沒有立刻作出什麼決策,趙林是隨江市副市長,副廳級幹部,要想將他給查處了,必須報告夏偉儀才行,然而此時梁學軍的事情還沒有搞清,江夏那邊趙治完案還在審查當中,事情忙不過來,即使要想辦案,也要一步一步進行,不可能一下子把案子都辦完了。
葉平宇想了一想,把陳其陽叫過來,讓他把王有才的案子弄到江夏市處理吧,反正王有才已經供述的差不多了,交給江夏市人民檢察院來作處理,這樣才能騰出手來去做其他的事情。
陳其陽聽了葉平宇的話自然是照辦,而且他向葉平宇報告了趙治遠案的一些情況。王有才一案除了牽扯出一個梁學軍外,還牽扯到了江門縣委常委辦公室主任,但是並沒有再牽扯到其他更大的領導,包括季遠大在內。
葉平宇原以為季遠大會與王有才有什麼牽扯,但是事實證明,季遠大與王有才之間沒有什麼權錢的交易,看來季遠大不是那麼的不小心,之前針對季遠大的舉報有失實之處,另一方面也說明季遠大是否有著違法違紀的行來,還需要進一步的挖掘,雖然不好認定他一定有**行為,但是可能性很大,不然針對他的舉報不會這麼多。
陳其陽向葉平宇報告,趙治遠收受了好多礦廠老闆的賄賂,而其中就有來自於永利公司的,而邢遠彬又說永利公司的副總安排他來誣陷楊春華,永利公司這家體量巨大的民營企業在江夏市是一個什麼樣的位置,以及與季遠大之間是否有著非常複雜的關係,有著太多的謎要解開,下一步不知該如何面對這個事情。
聽到陳其陽的這個彙報,葉平宇自然是非常重視,永利公司的老總胡永利,他已經見識過了,是一個非常善於與政府打交道的人,永利公司向趙治遠行賄,然後他們的副總又安排邢遠彬舉報楊春華,這裡面看來一定有著複雜的利益關係,一定是楊春華妨礙到了永利公司的利益。
但是趙治遠本人又講,他只所以會從國土局長的位子上調到市政府副秘書長這個閑職上了,是因為他得罪了永利公司,如果是這樣的話,趙治遠說永利公司向他行賄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管怎麼樣,永利公司悄然要成為紀委調查的目標,但是面對永利公司這樣的上市企業,並且在全省也是舉足輕重的企業,胡永利本人又是全國人大代表,如果調查他,那是冒有一定的風險的。
到底要不要去接觸永利公司的人,如何去接觸永利公司的人,陳其陽不敢擅自作主,只要請示葉平宇。
葉平宇聽了陳其陽的報告之後也在思考著這裡面的利弊關係,如果說針對王有才梁學軍這樣的人雖然也會遇到一定的阻力,但是如果只要抓到把柄了,那些想保護梁學軍的人也沒有辦法,但是如果針對胡永利這樣的企業老闆,由於他們有著雄厚的資金,一有風吹草動,說不定會弄出什麼不測的事情來,因此相對來說,這些實力龐大的企業更有對抗調查的力量和可能性。
梁學軍再怎麼對抗調查,但他只是孤身一人,其他人雖然想著幫他,但是有時也是愛莫能助,關鍵的是他沒有資源,除了他家裡的親戚外,其他人不會為他付出多少代價,然而如果動了胡永利這樣的企業老闆,他的手下人就有可能利用手中的資金來搞事情,到時候,很可能會引起江夏本地的動蕩。
因此,針對這樣的大企業,葉平宇感覺得慎重,做官做得欲久了,越知道穩定的重要性,即使想著整治一些不好的現象,那需要一定的時間,不能急於求成。
不能只想著達到查處人的目標,更重要的是在查處的同時能保證社會的穩定,體現出查處的效果來,而不是為了查處而查處。
而且現在還有一個重大難題沒有解決,那就是梁學軍的事情,梁學軍的事情沒有解決,大家都在看著呢,如果這時候再去處理永利公司的事情,那就是把力量分散了。
不過,也不能完全沒有作為,葉平宇需要再在江夏市攪起一下漩渦,試探一下水深水淺。
葉平宇下令通知季遠大到省紀委來一趟,讓馬明海和和季遠大談一談,問一問他當初有沒有向梁學軍說情,讓梁學軍不要查處王有才一事。
這個事情只有王有才講了,梁學軍沒有講,現在看一看季遠大是一個什麼態度,有沒有這個事情。
葉平宇這樣做,目的就是先在江夏市投下一顆大大的石子,讓有些人先動起來,但是又不至於讓局勢失控,讓他們處於一種忐忑不安的狀態,然後在他們這種忐忑不安的狀態中漸漸失去抵抗的意志。
馬明海得知葉平宇這樣安排,頓時大驚,他覺得葉平宇很有可能要向季遠大下手,季遠大是一個個性官員,同時也是一個爭議的官員,在全省都很知名度,如果葉平宇把他叫到省紀委來談話,恐怕第二天大家就都知道了。
而更讓他感到震驚的是,葉平宇居然讓他和季遠大談話,他與季遠大之間的關係,葉平宇應當是知道的,但是現在卻如此安排他,顯然也是別有用意。
馬明海猜測這裡面有兩層意思,葉平宇的第一層意思是試探他與季遠大之間的關係,看他會和季遠大談出個什麼結果,第二層意思就是,讓他來與季遠大談話會向外面傳遞一個不算好但也不算壞的信息,那就是這個事情在他的掌握之中。
馬明海一這樣想,感覺葉平宇不至於對季遠大下重手,不過是想著造出一點風浪出來,讓季遠大心驚一陣,相當於投石問路,葉平宇此舉真是用意良苦。
想了半天,馬明海本來是想著推辭掉這個任務的,他不能再完全聽從葉平宇的安排,但是轉念一想,覺得由他來和季遠大談一談比較好,起碼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把這個事情答應下來了,葉平宇知道后沒說什麼,他現在要去見一見梁學軍,一定要讓梁學軍交代不可。
作為省紀委書記,一般是不會直接與被調查對象接觸的,因為根本用不著,但是也有例外的情況,如果被調查對象的來頭足夠大,關鍵時候還得頂上去,而葉平宇之前就干過審人的事,他來和梁學軍接觸一下,有利於把事情給拿下了。
梁學軍已經快到了心理極限,他所設想的有人幫他說話的事情到現在也沒有聽到風聲。無論是馮深還是郭東陽都沒有好意思向葉平宇了解梁學軍的情況,他們反而要避嫌,因為梁學軍與他們的關係較熟,如果他們主動過問了,引起葉平宇的猜疑怎麼辦?
他們都沒有李步剛那樣的底氣來做這事,李步剛能撐起局面,是因為他沒有私心,敢於說話,不會顧忌到這顧忌到那,當他意識到呆在安西省會影響到夏偉儀和高家采兩人的時候,堅決離開了安西省,離開之後再也沒有出手干涉過安西省的情況。
郭東陽倒是起過向李步剛彙報梁學軍情況的事情,但是想了半天也沒有邁出這一步,梁學軍的分量不夠,和李步剛說了也沒有用,還不如不說,因為他根本沒有做出什麼動作。
楊國昌原來與梁學軍的關係也很好,但是他在江夏,與梁學軍八杆子打不著,如果他出面來說情,更會讓人感到他與梁學軍之間是不是有著見不得人的關係。
如果郭東陽過問一下還有可能,必竟梁學軍出事之前是省委組織部副部長,案子遲遲沒有結果,他可以過問一下。
然而他卻根本沒有這樣的想法,梁學軍出事本身就讓他感到丟臉了,現在他要是去說情,準會碰壁。
如此一來,梁學軍所設想的要讓別人幫忙的想法根本沒有什麼結果,當葉平宇出現在他的面前時,他的表情不禁一愣,猜想著葉平宇來找他幹什麼。
他猜測,葉平宇找他,一個可能是他的事情不可能有轉機,無論如何他都要承認,二是,葉平宇想從他口中得到一些東西,需要他的配合,不管怎麼樣,葉平宇是不會親自來告訴他,你沒有任何問題走吧。
屋子裡只有葉平宇和梁學軍兩個人存在,其他人都走了出去,看了看梁學軍,葉平宇問了一聲道:「吃的怎麼樣?身體還好吧?」
葉平宇問候了一句,目光落在梁學軍的那頭白髮上。在此之前,葉平宇沒有發現他頭上有什麼白頭髮,但是一進到了這裡,頭髮居然白的厲害,讓人難以置信了。
梁學軍聽了他的話,一時沒有動靜,在他的心裡,是把葉平宇當作自己的仇人看待的,因為是葉平宇下令將他給規起來的,沒有葉平宇,他依然是高高在上的組織部副部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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