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妹妹
武者的比賽極其順利。
這是當然的，他的對手不過一個五級進化者，年齡還不大，第一次參加比賽，沒什麼戰鬥經驗。不過他倒是挺頑強，但武者一早就聽進去了舒宇的話，即使面對這樣的對手也非常認真。開場沒打多久，就一把拎起他，把他直接扔到了場外。
場邊觀眾哈哈大笑，他們覺得非常有趣，但武者只是需要一個確切的勝利而已。
他一勝利，舒宇就迅速查詢了一下格鬥總榜。
果然，格鬥總榜實時刷新，武者的這一局得了兩分，現在共計分數一千零三分。
他下一局的對手要等晚上才會出來，還沒決出勝負的兩人都是七級進化者，倒是很難說誰會與武者對局。
晚上，舒宇變換了一個裝束，準備去喬木市。他剛閃出不遠，就感覺到自己被人鎖定了。他一驚之後，頓時有些無奈，轉過身來：「大小姐，你究竟要做什麼？」
蔥蘭貌似無辜地說：「你不是要去有趣的地方嗎？帶上我啊？」
舒宇已經變了一個樣子，但這對蔥蘭來說沒什麼效果。她看見舒宇的面貌，咦了一聲說：「你還是這樣比較好看啊。到底哪張臉是真的？」
她做出天真無邪小女孩的樣子，舒宇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最後只能無奈地說：「你要跟就跟，不過別用這張臉，你還嫌自己不夠引人注目嗎？」
蔥蘭嘻嘻一笑。轉了個身。從頭到腳完全變了樣子。她現在看上去就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嬌俏少女了，隱隱約約還帶著幾分真實的模樣。圓圓的臉蛋，明亮的眼睛，長長的棕紅色頭髮，像鄰家女孩一樣活潑可親。
舒宇又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頭髮。她這個樣子，比之前小小的個子更加有妹妹的感覺。這次蔥蘭倒沒有拒絕，乖巧地被他揉了兩下，睜著大大的眼睛，問道：「哥哥我要怎麼稱呼你？」
舒宇有些無奈，又有些喜悅。說：「我化名叫藍展，你愛怎麼叫就怎麼叫。」
蔥蘭用力點頭，叫道：「藍展哥哥！」
真會賣萌……舒宇嘀咕一句，心裡卻也覺得她這樣十分可愛。叮囑道：「一會兒跟我去的地方，不要亂說話，要緊緊跟著我，聽我的話！」
想了想，他補充說：「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使用力量，但是要注意自保。」
蔥蘭乖乖地點頭，拉住舒宇的袖子，兩人一閃之後，已經到了喬木市那條破爛的街道。舒宇已經知道了街道的名字。它就叫「里街」。
走到地下通道口，萬二仍然坐在陰影里，看見舒宇過來，悶聲招呼一聲，目光在蔥蘭身上掃過。
舒宇介紹說：「這是我妹妹小雲，今天跟我一起過來見見世面，我可以帶她進去？」
萬二點點頭，讓開道路。
蔥蘭「天真」地說：「這位叔叔真壯！」
萬二抿了抿嘴，突然說：「藍先生，我們兄弟今年二十四歲。」
他這話貌似是對舒宇說的。針對的當然是蔥蘭。舒宇尷尬地咳了一聲，敲敲蔥蘭的腦袋，質問道：「你忘記我剛才說的話了？」
蔥蘭比出一個給嘴巴上拉鏈的姿勢，歉意地向萬二笑笑，萬二也不好意思地回以一笑。看上去竟然有些稚氣。
兩人走進通道，蔥蘭這才低聲說：「那位笑起來挺可愛……」
舒宇也低聲說：「你今晚興奮過頭……」
蔥蘭被噎了一下。扁了扁嘴：「人家很少出現玩嘛，整天忙著演唱會的事情……」
沒兩句話工夫，舒宇就已經推開了木門，蔥蘭一下子瞪大眼睛，目光在廳里掃視一圈，又轉頭看向舒宇。無聲的話語直接在他的大腦里形成聲音：「里格會！你在這裡做什麼？不對，你上次的傷！」
舒宇已經封住了自己的能力，不能像這樣直接對話，向著她微微搖頭，直接走到閻左身邊，問道：「今天我為什麼只有一局？」
閻左獨自坐在陰影里，看上去更加瘦小。他的目光在蔥蘭身上微微一停留，並不多看：「你傷勢好了？」
舒宇笑道：「你在關心我？」
閻左說：「當然。你很有趣，據我們判斷，有成為明星選手的可能。」
舒宇揚眉：「明星選手？可是我才五級。」
閻左說：「以強凌弱是看點，以弱勝強同樣能激發觀眾的情緒……」
「只看三場比賽就看出來了？」
「潛質而已，具體還要再觀察。如果你順利成為黑鐵選手，我們想和你簽份協議……」
「什麼協議？」
「你的比賽，我們將進行小範圍轉播，吸引更多觀眾。同時，每場比賽下注你抽成的份額增加0.2……」
閻左才解釋兩句，舒宇已經斷然拒絕：「不。」
閻左從沒聽過這樣的拒絕，疑惑地問道：「不？」
舒宇說：「你不是也看出來了嗎？我不想把我的比賽過程暴露給更多人看。」
閻左一愣之下，愉悅地笑了起來：「放心，與我們簽訂協議的可不止你一人。不想暴露身份的當然也不止你一人。對於你這種情況，我們有特殊處理。」
舒宇毫不鬆口：「說來聽聽？」
閻左說：「我們有一樣特製的格鬥裝備，能夠全面幫助你隱藏身份。使用它的話，即使是你的父母，也沒辦法認出你來。如果簽訂協議，這樣裝備就送給你了。」
舒宇不置可否：「到時候再說。反正這個前提也是我要打敗十個人，不是嗎？」
閻左笑道：「當然，這是基礎。具體的條款，我們到時候再細細商議……」
舒宇抬頭望向擂台：「那麼，三天一局是不是少了點？」
閻左攤了攤手：「我們也是為你的身體考慮。既然你不在乎這個，那麼從明天開始，我們每天都可以安排一到兩場比賽，你需要更多也可以……」
他笑了笑：「這可是便宜你了，一般來說，黑鐵級選手才能申請比賽的場次。」
舒宇不以為意：「兩利的事情，就不要拿出來多說了。我今晚的對手是什麼樣的人？」
「是個七級進化者，不過可是一個白銀級的對手……具體資料，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又是跨兩級嗎？不錯。」
作為長春領里格賽的負責人，閻左其實是很忙的。他並不是每場比賽都看，更不是一直都在擂台旁邊。
他彷彿就是在這裡等待舒宇的，簡單說了兩句之後，他就推著輪椅，匆忙離開了。
他們倆交談的時候，蔥蘭老老實實地在旁邊一句話也不說。這時才皺著眉問舒宇：「你一個s級進化者，壓制自己的能力來參加里格賽，斗得頭破血流，有意思嗎？」
舒宇聳了聳肩：「沒辦法，以前打的架太少，現在得補上。」
蔥蘭說：「可是那些對手都比你弱很多，你能從中間獲得的經驗，有什麼意義？雖然我沒有經歷過，但是我曾經見過，高層次的戰鬥，是不一樣的！」
舒宇搖頭說：「有些東西是共通的。我需要的不是身體的本能反應，不是戰鬥的實際技巧，而是一種感覺！戰鬥的意識、疼痛的感覺、流血的感覺……只有親身經歷這一些，把這些刻入骨血里，真正臨到戰鬥時，才不會動輒退縮，才能夠迎難而上，直到取得勝利！」
他望著擂台，目光堅定。這樣訴說的時候，前兩天連戰三場的感覺漸漸回來。一種渴望從心底慢慢升起，他專註地聽著觀眾的吶喊聲，專註地聽著擂台上正在戰鬥兩人的心跳聲、喘息聲、揮舞拳頭的風聲……所有的這一切匯聚成一種血氣，一點一滴滲入他的內心，讓他開始迫不及待——現在就想要上台，現在就想要戰鬥！
蔥蘭從旁邊看著他，低聲說：「真是搞不懂你們男人。不過真是羨慕……」
***********************************
沒過多久，就輪到了舒宇。
主持人眼睛閃亮，大聲說：「還記得前天晚上，連戰三局的那名新手白板嗎？！」
觀眾們一愣之後，聲如雷鳴！
主持人賣力地叫道：「是的，他又回來了！今天晚上，他只有一場對局，他的對手也是我們所熟悉的！現在跟我一起喊他的名字——」
那人緩緩走到擂台邊，掀起繩子，鑽了過去，站到台上。
觀眾裡面突然出現了短暫的沉默，這陣沉默非常短暫，瞬間掀起的吶喊聲迅速把它推得一乾二淨！
觀眾們的呼聲比剛才何止響亮了十倍，所有人一起大聲呼喊著這個人的名字——
「雷陽豪！」
所有人都在喊，彷彿所有人都非常熟悉他。
在這樣萬眾一心的歡呼里，這人的神情仍然十分沉穩，淡定地看著舒宇上台的方向，一絲驕傲也沒有。
他已經不太年輕，大約四十來歲，面孔嚴正，深棕色的臉上刻劃著重重的痕迹，越發顯得嚴肅。這張像刀刻出來的臉孔上卻有著一雙幽深的眼睛，毫無波動，正象徵著這人的內心無比強大而穩定。
舒宇看著這張臉就知道，這人雖然不如那天的拓拔仁等級高，卻是一個極其強大的對手！
有這個對手，又何愁今晚只有一局？
他微微一笑，也像這個叫雷陽豪的人一樣緩緩上前，站到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