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暗月臨空 天變
沐風一邊要忍受元神上的痛苦,一邊還要全力調動生之氣來滋養己身,幸好他的元神遠超其他人,也幸好體內有生玄珠,不然,他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即使如此,沐風的意識也逐漸開始模糊起來,可每次都不得不強行打起精神,不斷的告誡自己,外面還有人在守著自己,遠方還有人在等著自己,她們都是自己要為之守護的人,那是自己的承諾,不完成承諾,自己都沒臉去死。
彷彿是感受到沐風的執著、他的不甘心,那件光芒四射的月型法器,開始慢慢的脫離沐風的手心,漂浮在他的面前,慘白色的法器,發出淡淡的光芒,猶如一輪真正的殘月,懸浮在石室中,清冷月光、氤氳流轉。
劇痛消失,『砰』的一聲,心神一松的沐風,立即半跪於地,大口的喘著粗氣,片刻之後,他才抬頭看著面前的那輪殘月,只見殘月本身是慘白色中帶有紅絲,讓人感受到其中的淡淡血腥,這是一件美麗與死亡共存的法器。
在沐風的注視下,懸浮的殘月光芒猛地一收,重新變成原先的月型法器,如驚虹劃破長空,在他來不及反應之下,激射到其胸口,在檀中穴中一隱而沒。
就在這件法器進入沐風體內的瞬間,他的身體驟然無風自動,並緩慢升空,長發在身後飄舞,石室中的死亡之氣,也如百川歸海,紛紛湧向沐風,準確來說是湧入他的檀中穴,而他的眼神卻是空洞中充滿了死寂。
此時在沐風的識海中,卻已經鬧翻了天,一團人形的灰色霧氣,在張牙舞爪的沖向他的元神丹珠,沐風大驚之下,急忙調動識海中的精神力量,想要阻止這個人形霧氣,但讓他驚駭的是,這些精神力量竟然毫無作用。
看著越來越近的元神丹珠,這個人形霧氣也發出『呀呀』的喊叫聲,沐風能感受到他的喜悅,但他卻喜悅不起來,自己嘗試了所有能用上的手段,都不能阻止人形霧氣團的靠近,它對自己的所有攻擊都是不管不問,任由自己百般阻撓,都不能傷害其分毫,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人形霧氣團,不斷的靠近自己的元神丹珠。
當這個人形霧氣團,站在沐風的元神丹珠前時,嘴裡不停的發出『咿呀咿呀』的聲音,四肢更是手舞足蹈起來,黑色的眼睛里發出興奮的光芒,嘴巴瞬間張開,猶如臉盆大小,直接咬向沐風的元神丹珠。
彷彿是感受到了危機,元神丹珠開始急速的顫動起來,併發出熾烈的光芒,但元神丹珠的反抗並沒有絲毫效果,沐風也開始絕望起來,他知道只要自己的元神丹珠被對方吞噬,那麼自己就算徹底完了。
沐風雖然心有不甘,但也無能為力,他的元神雖遠超同級修士,但和這個人形霧氣相比簡直是弱的可憐,絲毫沒有可比性。
就在沐風絕望之際,那人形霧氣團的嘴巴即將碰到元神丹珠之時,一直飄在沐風元神丹珠下面的那張金色的神秘物體,突然發出耀眼的金光,由於金光出現的太過突然,那人形的霧氣團還沒來的及反應,就被這金光籠罩在內。
這人形霧氣明顯一驚,就想後退,可此時,他發現自己已經被牢牢的困在其中,不能移動,在金光的照耀下,人形霧氣開始發出慘烈的叫聲,身體在金光中,就像燒熱的滾油灑在了雪地上,發出『滋滋』的聲音。
劇痛之下的人形霧氣,開始劇烈的反抗起來,不停的左衝右突卻一直無法衝出金光的包圍,隨著時間的漸漸過去,灰色的霧氣也開始慢慢變淡,慘叫聲也開始逐漸減弱,看著金光下凄厲慘叫的人形霧氣,沐風還是感到一陣后怕,差一點自己就完了!
冥石礦下的這間石室中,所有的死亡之氣都已消失不見,空中懸浮的沐風依然是雙眼空洞充滿死寂,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這雙空洞死寂的眼睛突然動了一下,慢慢的恢復清明,清明中還帶有殘留的心有餘悸。
就在沐風清醒的那一刻,外面原本還是烈日高照的天空,突然升起一輪黑色的殘月,和那炎炎烈日爭相輝映,這種驚人的異象,頓時吸引了整片大陸上的所有人。
天華域月湖中央的亭榭中,兩個老人正在對弈,當暗月升空時,二人一臉震驚的站起身,凝重的看著天上的那輪殘月,江姓老者凝聲道:「大哥!這是?」
面相威嚴的雨天行,也是一臉的凝重,道:「暗月與日同爭,天變……」
月湖上方的萬丈高空中,一座巨大的山峰靜靜的漂浮在虛空,就在這做山峰最高處,水音和雨綾並肩而立,同樣是一臉凝重的看著天上的暗月,水音低囔:「天變……」
天華域西部的一片沙漠中,一座巍峨萬千的赤紅色城池屹立其中,四條人影停在城池的上空,當前的是一位鬚髮血紅,猶如火焰燃燒一般,看著天上的暗月,囔囔道:「天變……」在其身後的三人也是聞聲變色。
一片廣闊的森林中,五道光芒激射而出,光芒過後,五個身影停在虛空,其中一個面容俊朗不凡的三旬中年,驚聲道:「這是……」在他身前的一個消瘦老人,低囔道:「天變……」
東域一座繁華的城池中,一對三十歲左右的青年夫妻正走在喧囂的街道上,男的俊逸非凡,女的傾城絕代,只是這二人都是面滿愁容,女的是一直綳著臉不言不笑,而男人則是偷偷的瞄了她幾眼,隨後又搖頭苦笑。
就在暗月升空的時候,二人愁容盡失,滿臉震驚的看著天空,女子驚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男子滿臉凝重,道:「天要變了……」
暗月並沒有出現多長時間,十幾個呼吸之後,暗月就突然消失,彷彿從沒有出現過,天空上的烈日依然熾烈,大陸上的所有凡人和大多的修士,也只是驚奇一下,沒有太多的反應。
片刻之後,女子收回目光,重新恢復成原來的冷漠,徑自離開,男子看到妻子不搭理自己,無奈道:「老婆!你好歹和我喊我一聲啊!」
男子急步追上女子,柔聲道:「老婆!我知道這些年你心裡難受,可我又何嘗不是,這都十五年了,我們年年往南域跑,這都沒有一點消息,我看、我看……」說道最後,男子也不敢再繼續說下去了。
女子突然停下腳步,漠然的看著男子,冷聲道:「你是不是煩了,如果你不願意,你可以回去,我沒有讓你跟著!」說完,女子邁步就要走。
男子急忙拉住女子的手,急切道:「你這是說什麼話,我是看你一次次的失望而歸,才……」
「你的意思我知道,但我不能不一次次的尋找,這是我的過錯,也是我的責任,一日找尋不到,我就一日不得安心!」女子說著,眼睛都微微發紅。
男子心疼之下,急忙將她擁在懷中,安慰道:「你也不用這麼自責,當年的事我也有過失,放心吧!我們這麼用心,相信老天會開眼的!」
男子感受到在懷中哽咽的妻子,也是心痛至極,這些年她每天都活在自責之中,男子卻找不到絲毫的辦法,為了解開妻子的心結,男子不止一次一個人暗地裡跑到南域尋找,可每次都是死亡而歸。
女子每一年都要前往南域尋找,男子每次都是千般勸阻,可都拗不過妻子的堅持,男子只能心疼的看著妻子一次次失望而歸,男子又是心痛又是無奈。
女子從男子懷中掙脫出來,澀聲說道:「嘯雲!對不起!」
男子柔聲道:「好了!你是我的妻子,不用說這些,放心吧!我們會找到我么的孩子的!」說完,兩人就一起消失在街道上,從始至終街上的行人都沒有發現他們。
石室中恢復清醒的沐風,想起剛才的事就忍不住打顫,幸好最終還是活了下來,腦海中莫名的多出一個名字『暗月』想必這就是那件月型法器的名字,想到已經進入自己身體里的月型法器,沐風又是一驚,急忙內視一番,就發現自己的檀中穴,原本只有一顆合而為一之後的生死玄珠,而現在卻還有一個小小的殘月,與生死玄珠並列,雖然不明白怎麼回事,但看到二者互不干擾,沐風也沒有心思去想為什麼了。
沐風再次來到那具骷髏身前,看著那慘白色的骷髏,低聲道:「前輩!晚輩得到你的法器,理應將前輩安葬,但此地,已經不再安全,為了前輩不被人打擾,晚輩只好得罪了!」說完,對著骷髏躬身一拜。
隨後,將骷髏連帶石床一併收起,沐風再次將石室觀察一遍,確定沒有任何的遺漏之後,身形一動,就飛出石室,當沐風重新回到礦洞后,看著腳下的洞口,低聲道:「這裡的冥晶就留在這吧!但也不能留給天風門!」說完,沐風雙手擺動,腳下的洞口,重新恢復成原樣,再也看不出絲毫痕迹,隨後他才滿意的離開礦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