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意外

  遲早要消失的一個人!這句話不斷地徘徊在冷小七耳中,她微微皺了一下眉,竟覺得這句話有點刺耳。


  她轉身回了帳營,躺在床上,冷小七看著暗色的帳頂,眼裏透出一絲淡淡的不舍。從什麽時候開始,溟幽塵住到她心裏了?又從什麽時候開始,治療溟幽塵成為了她每天都關心的課題?但,一切從現在開始,她又要開始為治療溟幽塵的目的中多了一抹糾結。


  伸手一掀,冷小七直接把被子蒙到頭頂,現在的她什麽都不能想,不能因為其他的事而讓明天的事分心……


  ……


  午時,炎炎的太陽直接烤著大地,望子崖的斷崖上,清風微吹,平靜的背後,藏著洶湧。


  一股淡淡的幽香隨著微風四處回蕩,獨有的味道,讓人不禁慢慢放鬆下來。平坦寬闊的崖邊,副將麵無表情地站著,麵向斷崖,留下一個落寞的背影。


  突然,一股特有的腥臭味慢慢傳來,繃緊著每一個人的神經。冷小七和辰躲在暗處,看著望子崖的唯一入口,慢慢潛伏下來。


  一抹鮮豔的血紅慢慢步入眼簾,那從仿佛從地獄傳來的鐵鏈聲讓人毛骨悚然。一個低著頭,長發直垂的紅衣女子踏著鐵鏈聲一步步靠近著副將,然而,整個闊大的望子崖,隻有這藥母和副將的兩個身影。


  那個男人去哪了?


  冷小七和辰相視一眼,緊緊地皺著眉,眼看藥母離副將越來越近了,辰有種想要出去抓住藥母的衝動。冷小七微微側了一眼,看到辰眼裏的決絕,伸手一掐,直接掐住了辰的死穴,限製了他的動作。


  看著瞪著自己的辰,冷小七搖了一下頭,唇邊勾起一抹嘲笑,用眼神示意著讓辰看看藥母身上,那粗大的鐵鏈。


  不到一會,藥母便走到了副將身邊,它身上的腥臭刺激的副將,他恐懼地看著它,想退,卻又退不了。在把他放出來時,冷小七便用金針封穴,封住了他身上八大穴道,他現在,什麽都做不了。


  藥母一抬手,那隻充滿毒素的手直接掐上了副將的脖子,淩空將他掐了起來,一抬頭,那張布滿黑色粗大血管的臉出現在人前,那原本空洞的眼,展現出的,滿滿都是對食物的貪婪。


  突然,藥母用另一隻手直接往副將肚子深深刺入,用力一抽,副將立刻開膛破肚,鮮血流了一地,副將不甘心地瞪大雙眼,慢慢失去了生氣。那被藥母拉出來的內髒,它立刻就塞進嘴裏,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然而,隻懂殺戮不懂思考的藥母,沒有留意到,副將死後手裏掉落的一個黑黑的東西。


  看著藥母這樣的舉動,冷小七放開了已經看傻眼的辰,他從不知道,藥母竟然是一種如此凶惡的人蠱。看著辰額角的冷汗,冷小七嘲笑地勾了一下唇,心底暗暗地想,看你還敢不敢要收服藥母,簡直找死!


  很快,副將的內髒被藥母洗劫一空,它開始貪婪地趴到地上吃著那些它粗心掉落的“食物”殘渣,看得暗地的人一陣惡心。


  看著藥母的舉動,冷小七暗暗一笑,她的料想沒錯。那個男人不出現的確出乎她和辰的意料,但是,那個男人似乎以為冷小七的目標是自己,根本沒想到,冷小七一心想要對付的,是藥母!


  冷小七小手一抬,不遠處的草堆動了,緊接著,一條被埋在土裏粗大的鐵鏈被迅速拉起,目標直指向正在“用膳”的藥母。


  那一聲聲吵雜的鐵鏈聲傳來,埋在藥母腳下的鐵鏈被一層層拉起,緊緊地捆在它身上。等到捆緊了,鐵鏈拖著她行走了十來米,一個甩動,藥母被緊緊地倒吊在崖邊的一顆側生的大樹上。


  突然一個身影直直向鐵鏈的來處掠過去,那個身影不用多說,正是那個男人。


  “辰,走!”冷小七一把抓著辰把他拉了起來,示意著他要幹活了!

  辰早就安定了心神,一伸手,一隻大手緊緊抱著冷小七的腰身,腳尖一點,帶著冷小七直接往藥母的方向掠去。


  辰的武功本就比那個男人要高,再加上,他們兩個躲藏的地方也靠藥母比較近,所以,在那個男人還在往鐵鏈的來處掠去時,辰已經帶著冷小七掠到了藥母身邊。


  冷小七伸手一扯,直接把藏在樹上的某個機關扯掉了,一股難聞的味道瞬間襲來,惡心的泥色藥水順著鐵鏈直接澆到了藥母身上。


  “吼……”


  一個類似於野獸狂叫的聲音從藥母的口中傳出,伴隨著那一聲聲就像烤肉的滋滋聲,一縷縷黑色的從藥母身上散開,順著它的身體,一團團黑色的糊狀物慢慢掉落。


  “不……”聽到叫聲傳來,那個男人立刻把注意力放回藥母身上,看著它被一點一滴地腐蝕,他瘋狂地叫了出聲。


  那個男人瞬間往冷小七他們這邊折回來,冷小七抬手將手裏最大的一根金針直直刺入藥母胃裏,轉眼看著辰,“快走!”


  辰帶著冷小七離開了藥母一段距離,那個男人果斷放棄攻擊這兩個人,直直往藥母那邊逼近,他一抬手,那隻黑色的毒手直接掐上了卡吊著藥母的那支樹幹。滋滋的聲音響起,黑色的毒素不斷地侵蝕著樹幹,樹幹在他的手下快速枯萎,突然,啪的一聲,碗口般大的樹幹在他手裏斷開了。


  嘭地一聲,藥母被摔倒了地麵,那個男人一抬腳,把它踢翻了過來,一陣被腐蝕的惡臭傳開。原本有手有腳的藥母,現在隻剩下一個殘軀,它睜大著雙眼,沒有絲毫氣息,一動也不會動了。


  突然,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的氣息從那個男人身上傳開,他的呼吸變得十分粗重,眼裏的戾氣讓人不敢靠近。慢慢轉過眼,那個男人的一雙充滿暴戾的眼緊緊盯著冷小七和辰,怒極反笑,然而,那抹笑容,充滿陰森。


  “你們……你們竟然毀了我的寶貝寵物。說,誰的主意?”男人瞪大著爆紅的眼,像一隻被激怒的野獸,已經完全發狂了。


  “你根本養不成熟它,留在身邊又有何用?”看著男人的眼裏的怒氣,冷小七突然熱血沸騰,那是一種挑戰成功的激動。


  “哦?女人,你似乎懂得很多嘛!”聽著冷小七的話,男人緊緊鎖定這冷小七,眼裏染上一抹瘋狂的占有,“既然你毀了我的寶貝寵物,那就那你來充當我的寵物吧!”


  男人看著冷小七咧開嘴陰森地笑著,他的舌微露,從他的唇邊劃過,似乎看到了十分合心的獵物!


  “我?哈哈,真不好意,我的體質,還真不適合做藥母!”感受著男人的那種強烈的占有欲,冷小七非但沒有半點退意,而且對於男人的挑釁,她更加有鬥誌,“但你的手,我十分有興趣——砍了它!”


  突然,冷小七也咧開著嘴同樣笑著看著那個男人。一瞬間,站在冷小七身邊的辰有種錯覺,這個男人跟冷小七似乎是一類人。


  “我的手?”男人慢慢抬起他的毒手,微微瞥了一眼,笑得更加陰森了,突然,男人的毒手無力地垂下了,他不解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毒手已經沒有知覺了,“女人,你做了什麽?”


  “發現了?”看著他的異狀,冷小七得意地笑著,臉上的嘚瑟優越感十分重,“這裏能夠對付你的毒術的隻有我,然而,能打得過你的隻有公子,那你覺得,我會對你那隻能夠發毒的手做什麽呢?”


  看著冷小七的嘚瑟,那個男人抬腿便往冷小七掠去。看著他動了,辰一個閃身也掠向前去,直接跟那個男人對上了手。


  辰知道那個男人的手是因為她在藥母身上動了手腳。因為,在藥母狼吞虎咽的時候,他親眼看到藥母把副將手裏掉下來的黑色團子也吃了下去,而離開藥母前,冷小七也快速地插了一根金針進去藥母體內,完全沒有防備的那個男人,一腳踢在藥母身上,冷小七放在那個團子裏的藥瞬間侵入了男人身體。


  隨著男人激動的心情,很快,冷小七的藥藥性就發揮了,所以,現在辰對於那個男人根本無所顧忌。


  幾番交手,男人一直處於下風,沒有毒手的相助,他根本不可能在辰手上占的一絲便宜。


  突然,男人遠遠地跳離辰,伸手入懷拿出了一個藥瓶,輕輕一咬,瓶蓋打開,他一仰頭,把藥瓶裏的東西一吞而盡。


  “辰,小心!”冷小七急急說出口,她不知道那個男人吃了什麽,有沒有毒,她害怕那個男人會選擇同歸於盡。


  一瓶藥盡,男人慢慢低下高高揚起的頭,看著遠處的冷小七,一抹冷然,“怎麽?女人,你害怕了?”


  男人那穩操勝券的語氣,讓冷小七突然心裏沒了底,辰還站在她與那個男人中段位置,她的速度肯定不如那個男人,而辰也似乎有沒退回來的打算。


  冷小七緊緊地盯著那個男人,風從她眼前掠過,冷小七輕輕地眨了一眨眼,突然,那個男人消失在了視線中。


  “人……人呢?”辰微微一怔,他的視線根本沒有離開過那個男人,他真的是瞬間消失了,一股寒氣慢慢從身後漫開。


  冷小七也怔住了,圓圓的大眼尋找著那個男人的身影。然而,突然一股藥香從身後傳來,冷小七睜大著雙眼,一股熟悉的死亡的感覺傳來,使她僵硬著全身。


  “在找我嗎?”一個陰森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一隻手從身後伸出,直接掐上了冷小七的脖子,“女人,我改變主意了,你確實沒自己做我的寵物,所以,我決定——賜死你!”


  冷冷的聲音傳來,辰轉身就看到可怕的一幕。那個男人,一手掐著冷小七,高高地把冷小七小小的身子舉起,突然,他用力一甩,冷小七就像脫了線的風箏一樣,直直往懸崖摔去。


  “小七……”


  “小七……”


  兩個男聲從身後傳來,在空中的冷小七,看到了兩個往她這邊衝來的人。一個是辰,而另外一個,他臉上的驚恐和害怕讓冷小七心疼,慢慢地,冷小七的視線被懸崖的邊緣阻隔,她再也看不到崖上的一切,風從她耳邊極速劃過,她的腦子一片空白。


  然而,就在她極速掉落的瞬間,一個身影從崖上跳落,不斷地加速往她墜來。


  “幽塵?”冷小七空白的腦子隻出現了一張臉,那張稚氣天真的臉。


  突然,一個聲音傳來,那充滿恐懼的呐喊,讓冷小七模糊了雙眼……


  “救她,求你,你出來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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