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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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元界，每一個時代，都會誕生許多大帝。如申屠家族、林家這樣的超級家族，他們所擁有的大帝數目甚至不止一個。
比如被牧童所斬殺的萬鬼帝君，就算是大帝之中實力比較一般的。
而申屠老祖，他所擁有的力量那就恐怖了，牧童全盛時期，再加上從幽冥荒神那裡借來的聖犼，也只是勉強重創申屠老祖，未能將之殺死。
而牧童自己，也中了申屠老祖的絕死天輪，到現在都沒能傷愈。
可是……如果跟典籍中記載的上古女帝相比，那申屠老祖，卻也不算什麼了。
申屠老祖這種人物，算是一個時代之中，站在天元界最頂層的人之一。
但也只是「之一」罷了。
如他這樣的人，林家有，其他超級家族也有。
同一時代，這樣的人也許就能數出十幾個來，再加上一些隱世不出的老怪，那就更多了。
這還只是人族，在荒族也有諸多能與申屠老祖匹敵的人物。
既然人數這麼多，那麼也註定審圖老祖這樣的人，根本不足以將他的名字留在這個世界幾千萬年，甚至數億年之久了。
這也是申屠老祖，與那上古女帝的巨大差距所在。
上古女帝，作為歷史上唯一一個續上天生絕脈的傳奇女子，她留下了諸多傳說，哪怕在無盡的歷史長河中，這些傳說也沒有被湮滅。反倒一直流傳了下來。
易雲其實並不知道，大帝之上的境界會是如何。那對易雲而言太遙遠了。
然而他卻清楚，實力在大帝之上的那些大能們，本身有巨大的實力差距。其實「大帝」這個稱謂，也只是天元界的人們，對於實力達到一定境界強者的統稱，它並非一個具體境界的名稱，這跟「聖賢」和「雄主」是一樣的。
所以如果拿萬鬼帝君和上古女帝相比，那大概是螢火之於皓月的差別了。
現在，按林心瞳所說，申屠家族的人。已經復原了那上古絕世女帝所遺留的古方，煉製出古方中記載的荒骨舍利來，易雲又怎能不吃驚？
那絕世女帝的實力，怕是早已經超出現在很多天元界大能所能想象的極限了吧……
「申屠家族的荒天術，竟然能達到這種級別？」
易雲感到不可思議，那女帝舍利到底是誰煉製出來的？難道是千手婆婆？
想起那個老太婆的樣子，易雲覺得怎麼看都不太像。那老太婆應該也是帝境，然而同是帝境，她比起申屠老祖來都應該有很大差距，就憑她，可能煉出上古女帝所留下的古方么？
「我也不清楚……」林心瞳輕輕搖頭，「也許那古方並不難煉製，上古女帝雖然實力強大。但並不代表她留下的古方有多難。這兩件事，其實未必有什麼聯繫。」
林心瞳這樣說著。易雲輕輕點頭，這也有道理。
林心瞳又道：「不管怎麼說，申屠家族這次定然會拿出一枚舍利來，他們話已經說出去了，而且邀請了申屠家族的聯盟家族前來，此事，自然不會作假，否則只會是申屠家族失信於人，對他們而言沒有任何好處。」
「而且，這舍利他們也必定有信心，否則也會遭人非議，而申屠家族和林家的聯盟，自然就會隨之作廢了。」
「林姑娘說的沒錯。」易雲點頭，無論申屠家族是如何煉製出了這女帝舍利都不重要了，他們都必然能拿出東西來，才會跟林家提出這樣的建議來。
如此看來，申屠家族真的是有十足信心了！
難道，能煉製出女帝舍利，也是因為他們之前探尋的秘境？申屠家族在那秘境之中，尋找到能夠煉製出女帝舍利的荒天術手法？
那到底是個什麼秘境？易雲對那秘境，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這等級別的秘境，自然非同一般！
只是，那樣級別的秘境，恐怕怎麼都不是自己能探尋得了的。
易雲輕輕搖頭，他太需要時間了，現在的他，實力太弱。
稍稍沉默了一會兒，易雲突然看向林心瞳。
「林姑娘……」
「嗯？」林心瞳抬起頭，她的臉龐似乎朦朧在了搖曳的燭火之中，美麗得不真實。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無法找到續上絕脈之法，你會接受家族的安排么？」
聽到易雲的問題，林心瞳煙眉一挑，深深的看了易雲一眼。
「為何會問這樣的問題？你不覺得假設未來沒有任何意義么？就像你……我在雲荒遇到你的時候，從未想過你兩年後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你說的對……」易雲點頭，「我問這個，是因為兩年前，在荒人谷的時候，你對我說過的話，你說過，與我身體觸碰時，你會感受到體內經脈中若有如無的能量流動……」
「因為這個，我當時就產生了一個聽起來也許可笑的想法。我想為你續上天生絕脈！」
「可是，我並不確保這想法究竟可不可以實現。而現在……申屠家族，似乎已經找到為你續上絕脈的方法了，我不知道他們的方法究竟有沒有效，但至少看起來，它比我只停留在腦海之中，且毫無頭緒的念頭要可靠得多。」
「雖然，我很想為你續上絕脈，可是……我又沒有任何理由因為自己的意願，因為一個飄渺且不實際的念頭，而讓你用生命去冒險，畢竟治好你的可能太渺茫。」
「我想……在最後確定無法續上你的絕脈，任何人都束手無策的時候，怕是老太君，甚至蘇劫前輩。都希望看到你嫁給申屠南天，至少。那能讓你活下去……」
易雲緩緩的說出這番話來，這是他心中一直所想的，也是他呆在林家一直感到矛盾的地方。
從情感上講，他當然不希望看到申屠南天治好林心瞳的天生絕脈，並以此為脅迫手段，完成這次聯姻。
然而……從理智上說，這也許對林心瞳而言是最好的結果。
林心瞳的姑祖母雖然討厭，但是她卻說了一句易雲也認為很有道理的話，那就是——命跟清白比起來，哪個更重要？
也許「清白」兩個字。用在林心瞳身上並不合適，她所堅持的是她的尊嚴和自主選擇命運的權利。
「謝謝你。」
林心瞳看著易雲，認真的說道，在此之前，她從來不知道易雲心中有為她治好天生絕脈的打算，如果林家人，或者申屠家族的人知道易雲這個想法。他們也許會大加嘲笑，以為易雲痴人說夢。
但林心瞳卻並不覺得。
「不管怎麼說，我的命運我會自己去爭取，未來誰又說得准呢……我能保證的是，即便是林家同意跟申屠家族聯盟，我也不會讓你被逼離開的。」
林心瞳認真的說道，易雲知道。林心瞳指的是他和申屠南天的仇恨。
「好了。我們先不說這些了，這次宴會。老祖宗可是花了不少心思，算是特意為你準備的。」
林心瞳說道這裡嘴角微微彎起，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她話里潛在的意思，易雲自然聽得出來，恐怕老太君已經提前知會了幾個家族的女性長輩，讓她們留意跟易雲般配的少女了。
稍稍轉頭，易雲發現，之前那個要教他練劍的高挑女孩，一邊跟別人聊著天，一邊還頻頻關注著這裡。
想必這身材火爆的女孩，是打算在林心瞳走後，就繼續過來探討練劍的事宜了。
易雲尷尬的捏了捏眉心，這種場面，他不管前世今生，都很少經歷。
……
那一夜的宴會，一直持續了三個時辰，一直到深夜才結束。
最終跟易雲搭訕的少女也不算多，因為這一晚的大部分時間裡，林心瞳都在易雲身邊，兩人一開始聊都是有關林家和申屠家族的局勢，算是「正事」。
後面便是天南地北，無所不談了。
原本林心瞳以為，易雲的見識應該比較少，能談的東西也不都，她原本打算給易雲說一些天元界的局勢和歷史上有趣的事情。
可是真正談起來，林心瞳卻發現，大多數時候，都是易雲在說，自己在聽。
易雲的腦海中，似乎有無窮無盡有趣的事情一樣。
關於這個世界，易雲當然知道的很少。
不過論前世的見聞，生活在那個信息大爆炸年代的易雲，手裡有互聯網這個宅男神器，他所知道的千奇百怪的事情，可遠不是這個世界人能比的。
他把許多離奇的事情稍稍改編一下，模糊掉了時間背景，就成了這個世界的趣聞了。
尤其網上的爆笑段子，其腦洞之大，那更是完全超出這個世界一心修鍊的武者能想象的極限了。
一開始，林心瞳還跟易雲說一些歷史的趣聞，但她很快就發現，自己所知道的趣聞，比易雲說的那些，都太沒意思了。
後來，林心瞳就很樂得安靜的聆聽了，她時不時的掩嘴輕笑，忍俊不禁，偶爾，她也會睜大她那雙明亮而又漆黑的眼睛，發出諸如：「不至於會這樣吧？」「你都哪裡聽來的？」「真有趣。」之類的話語。
在周圍，林家的小輩們看著易雲跟林心瞳談話，都是看得一愣一愣的，在他們的印象中，林心瞳是那種生而安靜，不苟言笑的人。
他們只覺得，這十幾年來看到林心瞳笑的次數，也不及這一晚上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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