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4章 禁製的那些事
姬遠行聽明白了白曉蘭所說的話，深邃的雙眼，睜大半分，說道：
“顯瑤，你是不是利用此人為你擺脫婚約？”
白曉蘭渾身一顫。
不由的有些後悔了。
就知道這事根本瞞不住國師。
說來也是，誰閑得沒事會去闖國師的十道禁製呢？
闖也就闖了，關鍵闖關者還是個普通人。
別人闖，倒是無所謂，這身為公主的白玉顯瑤卻非常緊張，處處為他開脫求情，想讓國師放放水，走後門。
這可能嗎？
見白曉蘭沉默不說話。
姬遠行嚴肅道：“不像話……你怎麽還像個不懂事的孩子？你父親為了你的事，多次周旋於周家，以及那幾個外藩家族之中。周家勢大，為精靈族做出過突出貢獻，你若是違約，那是將整個精靈族置於危險的境地！”
聞言。
白曉蘭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老師，說道：
“師傅，難道，連您也認為，我應該嫁給周雲生嗎？連您也害怕周家？”
她後退一步，臉上充滿了不甘和不信。
這就是她最崇拜的師傅，和最信任的老師，人人敬仰的國師大人。
“顯瑤……”姬遠行的眼眸之中亦是複雜多變。
“師傅！我記得，您曾經對我說過，隻要您在，就沒人能傷害的了我……隻要有您在，就沒人能入侵精靈族領地，隻要有您在的一天，就沒人可以動這裏的一草一木……您，都忘了嗎？您如此喜歡我，如此照顧我，對待我……可到頭來，您還是和父王一樣，冷麵無情，要犧牲我的一生幸福，換取浮雲一樣的安定！我太失望了！”白曉蘭說道。
這些話，也就隻有白曉蘭敢當著國師的麵說出來。
換做任何人，早就被罰了。
姬遠行微微搖搖頭，看著遠處的風景，絲毫沒有任何高興的神色，說道：
“顯瑤，在你心目中，我這糟老頭子，如此不堪嗎？”
白曉蘭沉默不語。
此刻的白曉蘭傷心極了。
她怎麽也沒想到，連師傅都要漠視這件事。
姬遠行歎息道：“顯瑤，距離我上次徒步丈量北國，過去多少年了？”
“四萬多年了。”
“四萬年了……就算我能力通天，精靈族的大陣，也維持不了這麽久。”姬遠行說道。
“師傅，您可以在丈量一次，在重新布置大陣唄。”
“你說的輕巧……”
姬遠行神色黯然，“徒步一次至少需要百年的時間，每日不可停歇，長期高負荷消耗精神意誌和元氣……顯瑤，你覺得我這把老骨頭，還能做到這些嗎？”
聞言。
白曉蘭渾身巨震。
看著白發蒼蒼的師傅，深邃的眼眸，皺紋，蒼老的臉龐，還有粗厚的手掌……
白曉蘭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師傅……居然，也有老的一天。
是的……老了。
以前，白曉蘭尚且年幼的時候，看到的師傅也是這般模樣，隻是覺得，年邁的人也可以很厲害，受人尊重，說一不二，連父王都對之禮讓三分。
跺一跺腳，周邊的部族都要顫抖三分！
那時候白曉蘭認為，薑是老的辣！
如今長大了。
白曉蘭的常識不得不糾正以前錯誤的認知。
年邁不是力量，而是退化……
白曉蘭怔怔出神，不知道該如何麵對自己的師傅。
姬遠行輕聲說道：“你以前小……你的父王跟你說大道理你聽不進去。如今，我和你說，你有明白嗎？”
白曉蘭繼續沉默。
姬遠行說道：
“四萬多年的大陣，和我一樣，也老了……任何東西都會有老去的一天。當它們徹底消亡的時候，就是精靈族的災難降臨的時候。”
“不……不可能……師傅，您怎麽會老？”白曉蘭不敢相信，“為什麽，為什麽你們以前不告訴我這些？”
“孩子……告訴你這些……不就等於也告訴周家了嗎？”
白曉蘭的腦袋頓時一片空白！
這話已經說得足夠明白了。
周家之所以一直很聽話，很願意為精靈王族做貢獻，不就是看在國師的麵子上嗎？
一念至此。
白曉蘭才發現以前的自己有多麽的無知。
這背後牽扯的東西是有多麽的可怕！
白曉蘭的臉色也漸漸蒼白了起來。
姬遠行歎息一聲，又道：“大陣一旦消失，附近的蠻族，異族，又該蠢蠢欲動了。失去大陣，能夠保護精靈族的，就隻有護國大將軍……王權當立！早晚的事。你的父王，也會有退位的一天，你的師傅，也會有老去的一天……那個周雲生，雖然囂張跋扈，品行不正……但也算是個修行天才。他日為王，免不了後宮佳麗三千，不會缺少女人……這個道理你懂嗎？”
“師傅……”
“唉。若非如此……我怎麽忍心讓你嫁給這小子？當初，周振川在我的陣外，跪了七天七夜，我都沒有答應收他兒子為徒。正是因為……周雲生遠遠不符合做我弟子的要求！你可懂這些？”
聽著姬遠行跟她耐心地解釋這一切。
白曉蘭頓時覺得自己太不懂事了……所有的固執和倔強，都被年邁的師傅，一句句地擊潰，擊垮——
淚水止不住地流了出來。
白曉蘭拉住了姬遠行的手臂，後悔地道：“師傅……我，我……我答應了行嗎？”
雖然充滿了不情願。
可是，身為精靈族的公主，又有多少無奈？
“難為你了……孩子。”姬遠行說道。
就在白曉蘭感到難受的時候——
姬遠行忽然臉色微變，抬起手指，再次盤了幾下，手指猛地一顫。
“顯瑤，你剛才說……你的朋友正在考核禁製？”
“是的！我把這事給忘了……師傅，快……快，救我朋友！！”白曉蘭擦幹眼淚，慌忙道。
“你說你這朋友，是個普通人？”
“是的，怎麽了？”
“不可能！”
姬遠行眉頭緊皺，目光如隼，看著白曉蘭，沉聲道，“你可能被他騙了！此人已經越過第五道禁製，朝著第六道禁製去了！”
聞言。
白曉蘭渾身巨震，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師傅！這……怎麽可能？會不會是您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