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章 謝道韞的問題（五更）
天台上。
月光如洗。
夜幕下，一片安靜祥和。
謝道韞站在天台邊緣，遠遠地看著街道上的霓虹燈。
方羽也在這時，來到了她的身邊。
“說吧。”
這一句說吧，顯得有些著急似的。實際上，方羽一直在惦記著房間裏的葉文君。金屋藏嬌，畢竟是美女，還沒穿什麽衣服，是個正常男人，心中難免會惦記著。
聽到方羽的催促。
謝道韞的表情上閃過一絲失落，淡淡道：“陛下，不喜歡跟冰女聊天嗎？”
“你在想什麽呢？”方羽感到莫名其妙。
看著遠方。
謝道韞再次輕聲歎息，說道：“我記得，以前龍帝陛下是個說一不二的男人，頂天立地，雷厲風行……凡是見到他的人，無不被他的人格魅力所感染，凡是被他擊敗的人，無不被他的修為和實力所折服……龍帝陛下也是近一千多年裏，唯一一位可以掌握煉藥師，陣法師和醫師三種職業的人……“
方羽不由一怔，默不作聲。
謝道韞繼續道：
“在那些歲月裏，有很多蠻夷部落進犯華夏。全部被龍帝擊敗，從此臣服於華夏。在西域，龍帝被封為戰神，在漠北龍帝被稱為守護神。在太阿一代，龍帝被稱為老師，先生；在東萊，龍帝更是被稱為帝王，族人的未來。”
“那時的龍帝，何其的風光無限。”謝道韞說道。
話說到這裏。
方羽感覺到有些疑惑，這話聽著很別扭——
“有話直說，我不喜歡拐彎抹角。”
“是！”
謝道韞緩緩轉身，麵向方羽，月光打在她的身上。
一切都是白的，甚至連眼珠子都像是白色的。
夜幕也無法遮掩她的光芒。
“我從秘境中走出來後，便很想迫切找到陛下……經過跋山涉水，我到了燕京……一個我完全不熟悉，完全陌生的城市。女人們穿得很少，男人們可以隨意調戲女人……我想，這不是龍帝統治下的國度……我也不喜歡看到這樣的城市。於是我去了燕京葉家，輾轉來到了江州……沒想到，陛下去了太阿，甚至拿到了記憶碎片……我想問的是——”
她的語氣頓了頓，“您真的忘記了曾經對我許下的諾言了嗎？”
“許下的諾言？”方羽不由一怔。
搜遍整個大腦，他也想不起來任何關於謝道韞的記憶……
他隻知道，謝道韞是他最得力的幹將之一，忠心耿耿，說一不二。
其他的，便是一無所知。
“陛下的記憶，果真還沒有完全恢複。”謝道韞歎息道。
“是啊，還差幾塊碎片。”
謝道韞忽然抬頭問道：“難道陛下，真的記不起來，是誰對你下的手嗎？”
看到她如此急切地發問。
方羽疑惑道：“你很關心這個問題的答案嗎？”
“是的，我很關心。”
“是誰，很重要？”
“重要。”
這步步緊逼的語氣，讓方羽感到一絲的不爽。
尤其她還是至天位強者，本身就有養成的一股威壓和氣勢。
方羽轉過頭，看向遠方，淡淡道：“不論是誰對我下的手，我早晚都會查清楚……至於是誰，目前不重要。”
“陛下……”
“說。”
“那紫薇女帝呢？五大神殿原本就是屬於您的……當年您在大戰中隕落，紫薇卻成了最大的受益者……難道，您從來沒有懷疑過她？”謝道韞有些情急地道。
“紫薇女帝？”
方羽想起在初次見到紫薇女帝之時的場景……說實話，他有充足的理由懷疑是女帝紫薇在背後下手。
這可是龍帝昔日的枕邊人。
讓身邊的人背叛了，這是何等讓人心痛，讓人生恨！
然而……
這些畢竟都是龍帝的過去！
方羽有時候在想，自己並不是什麽龍帝……隻是繼承了他的東西而已。甚至在繼承的過程中，龍帝企圖占有他的意識和軀體，這讓方羽感到厭惡。
所幸的是，方羽贏了。
以龍帝的姿態，麵對過去的人和物，是完全出自於對繼承的回報。
或許，有的時候，方羽也感覺自己就是龍帝……隻是，太阿歸來後，這種感覺，越來越削弱了。
“現在還不是和紫薇女帝產生矛盾的時候……”方羽淡淡道。
“難道……陛下打算加入五大神殿？”
“也許吧……”方羽說道。
這三個字，像是刺激到了謝道韞似的。
讓她的臉色微微一變。
一千多年來，她可以忽略發生在她身邊的任何事……唯獨無法忽視關於龍帝的事。
女帝紫薇，是龍帝曾經的枕邊人。
也是莫大的仇人！
謝道韞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忍了許久，突然開口道：“你……不是龍帝！”
方羽一愣。
兩行清淚從她精致的臉龐上落下。
“我所知道的龍帝，果敢，頂天立地，說一不二，愛憎分明……”
“我所知道的龍帝，征戰天下，無不臣服。”
“我所知道的龍帝，一舉一動，傲視蒼生，俯視天下，是一等一的英雄豪傑！“
……
這是謝道韞有史以來說話聲音最大的一次。
帶著淚水，帶著不甘……
就在她還想繼續說下去的時候——
方羽突然道：“夠了！”
這一聲，像極了龍帝的氣勢。
直接將她鎮住。
“你所說的果敢，頂天立地，說一不二，難道就是讓我去送死？你有什麽把握擊敗連火龍令都可以送出去的女帝？一千多年時間裏，你一直在地下恢複實力，你對女帝的實力，了解多少？”
謝道韞啞口無言。
方羽繼續道：“果敢，我有，頂天立地，我有，說一不二，我有……傲視蒼生，我有……俯視天下，我也有！”
這一字一句，震徹她的心靈。
“英雄豪傑……我更是有！我分得清楚是非黑白，我對得起親朋好友……你說，我哪一點不算英雄豪傑？”
謝道韞再次啞口無言。
方羽又道：
“征戰天下？讓蒼生臣服於我？”
“還是你說的那可笑的魯莽衝動，不知死活地衝到人群堆裏，抬手間屠殺成千上萬的敵人，站在累累白骨上，成就一番英雄神話的可笑形象？”
緊跟著，又冷哼一聲——
暴喝道：“本帝最後警告你……若是你有異心，大可隨時離去，你我再無瓜葛。今日不同往日，我不再是當年的龍帝，你也不必讓我成為你想要的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