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你老了（四更）
“這……是什麽針法？”
平文府以及所有人渾身巨震！
世間之大，無奇不有。
因果有輪回，有因必有果。
金針撚轉完畢，右手猶如蜻蜓點水一般，金針一根又一根地拔了出來。
咻，咻咻……
那速度讓人驚歎不已。
空中的道道殘影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看到這一幕的古振雄和古陽洪兄弟二人，滿臉驚訝地看著這一幕。
“方先生何時掌握了何種神奇的陣法，簡直聞所未聞。”
方羽隻是微微一笑，說道：
“華夏中醫博大精深，針灸之法，更是玄妙無窮。我剛才所使的針法，名叫‘鬼門十三針’，天地有循環，人生有因果。老宗主福壽無疆，還不是離開的時候……“
“逞口舌之利，簡直是胡說八道。沒了續壽丹，老宗主的大限將至，你以為是誰？”
平文府對於方羽的行為，已經感到失望，加上老宗主的病情越發嚴重，已經讓他接近崩潰的邊緣，“今日之事，我必須要追究到底。古振雄，你二人膽大妄為，視老宗主的安危於不顧，我會向執法長老堂稟明情況！至於這江州來的無知小郎中，從今往後囚禁於太阿山草藥院，終身與草藥為伍！”
方羽搖了搖頭，根本沒有理會平文府的憤怒——
“平文府，我問你。老宗主為什麽會大限將至？”
“你既然是醫師，大可自己診斷，從我這問什麽？“平文府瞪眼道。
方羽淡然一笑，說道：
“續壽丹中有一種微量元素，可以滋生人的身體內的細胞成長。長時間如此，人的身體細胞就會對這種微量元素產生依賴。一旦續壽丹中斷，那些靠微量元素生長的細胞就會迅速死亡，生長速度也會呈幾何下降……這是老宗主身體老化的主要原因。”
聞言。
平文府眉頭緊皺。
他沒聽懂所謂的微量元素是什麽意思，但從方羽的話中捕捉到了關鍵的三個字——續壽丹。
“續壽丹這種東西，就像是毒，品一樣，一旦吃了，很難戒掉。畢竟，續壽丹所帶來的價值遠大於它的負麵作用。長生千年……多少財富才能買得到這麽大的價值？“
“除此之外，老宗主丹田中的內元，達到了瓶頸，缺乏運轉，無法調動生機。這太阿山靈氣也不像以前那樣濃鬱了。”
這些話，一字一句，全部落在了平文府的耳中。
“說得很好聽。若是靈氣充足，續壽草又怎麽可能會斷絕，有了續壽丹，老宗主也不會像今天這樣……”
平文府的情緒突然高昂，“滾出紫陽殿。說了這麽久，老宗主依然沒有起色。古振雄，古陽洪，你們二人就等著宗門的懲罰！”
然而……
就在他剛說完這話的時候。
床上的老宗主，突然猛地睜開了雙眼。
“喔——”
一口濁氣吐了出來。
雙目圓睜，死死盯著天花板！
一時間，全場安靜了下來。
太阿宗的年輕弟子們，更是滿臉不可置信地望著突然睜開雙眼的老宗主……
古振雄和古陽洪也愣在了原地。
最驚訝的，莫過於太阿宗的九品宗師級醫師平文府！
手指顫動，滿臉驚訝，表情變化多彩，是高興，亦是震撼。
他親手診斷過的老宗主，經過中醫的針灸後，竟然……醒過來了？
這……
怎麽可能！
整個大殿之中，顯得異常安靜。
沒人說話。
他們在確認，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隻有方羽一人，早就料到了結果，表情很平靜地看著老宗主。
安靜了片刻——
老宗主忽然在次出了一口氣，雙目漸漸有神了起來……左右看了一眼。
熟悉的場景，熟悉的人……
最終，他的目光，落在了眼前的年輕人，方羽身上。
隻有他一人，是陌生的麵孔。
“我好像做了一個悠長的夢，一望無際的黑暗和田野，沒有任何光，沒有任何人煙……我就那麽在無邊的黑暗中行走，卻怎麽也走不到盡頭。”
歎息一聲，繼續道，“真的是好漫長的一個夢啊……就在我覺得這種漫長的黑暗，將永無寧日的時候，在我的正前方出現了一道曙光。我便順著那曙光，一直走啊走……天與地分開，陰與陽涇渭分明……我真的以為，我走不回來了……”
整個大殿，依舊保持著安靜。
不少人咽了咽口水，滿臉目瞪口呆。
古振雄兄弟二人，激動得要流出淚水來。
終於……
方羽淡淡開口，說道：“伏西皇，你總算舍得醒了。”
眾人皆驚。
伏西皇，這是太阿宗老宗主的本名。
在過去的一千年時間裏，沒有人敢直呼他的名諱。
為什麽，這個年輕人敢如此大膽？
若是放在之前，無論如何，太阿宗上下都要與這大不敬的方羽拚命。但是……就在剛剛，方羽施展鬼神莫測的針灸之術，救活了老宗主！
他們怎麽敢貿然動手。
平文府的內心更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就連老宗主，那渾濁的雙目，也不由的變得清晰起來，目光落在方羽的身上……盡管他年事已高，大限將至，但他依然從方羽這熟悉的姿態和氣勢，以及叫他名字的口吻，逐漸判斷了出來。
剛要說話。
方羽又道：“無關人等，全部退下！”
沒人動。
那些年輕弟子們麵麵相覷，不知道該不該退下。
就在這時——
老宗主沉穩的聲音響起：“都退下。”
年輕弟子們不由愣了一下，很快紛紛拱手：“是！”
“文府留下。”
平文府本來也要出去的，見狀，留了下來，臉色略顯激動。
方羽瞥了一眼平文府，淡淡道：“伏西皇既然讓你留下，那你就留下。好好聽著就好。”
這……
平文府不想跟他吵……畢竟他救了老宗主，這是天大的恩情。就算讓他罵幾句，又算得了什麽呢？做人，還是要講良心的。
老宗主點點頭，目光再次落在方羽的身上，依舊有點難以置信。
古振雄這才激動地道：“老宗主……這位……就是我跟您提及的方先生。亦是咱們太阿宗的大恩人！”
老宗主是何等人也，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和判斷……他有了決斷。
還未開口。
方羽卻先微笑道：“你，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