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不要臉的程度
陳道天帶著方羽，來到以前所居住的地方之時，本以為會很破敗蕭條，卻發現被整理的幹幹淨淨。
這倒是讓兩人頗為驚訝。
“陳道天，你家是不是被人占了？”方羽打趣道。
“不可能，陳家村，不缺地方住，而且他們都很討厭我母親，一向對這裏很避諱……”
這就奇怪了。
沒人占，就是沒人住。那這打掃得幹幹淨淨，就一定有問題。
“誰？”
方羽忽然轉頭，看到巷道的盡頭，一個紮著大辮子的女孩，正在偷看他們。
他這一聲喝，嚇得那女孩掉頭就跑了。
陳道天捕捉到了她的背影，皺眉道：“小然？”
“怎麽回事？別告訴我說，你在這裏還有朋友。”方羽說道。
“羽哥，你就別逗我了……陳家族人也不都是壞人。”陳道天頗為可惜地道。
“你這個不都是真少……這麽多人瞧不起你，誰還敢站在你這邊？”
“羽哥，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家狗要是沒死的話，一定站在我這邊！”
“……”
你行，你牛！說不過你。
但是……
仔細一想，陳道天說的又何嚐不對，有些人，還真不如狗。
陳道天歎息道：
“那女孩其實是個傻子……”
“額……”
“小的時候，沒人跟她一起玩，就隻有我把她當妹妹一樣。長大以後，就基本沒見過麵。這五年，其實我牽掛的人不多，這個傻妞小然算一個……慶幸的是，傻子無害，生活在陳家村裏，不懂人情世故，不懂勾心鬥角，別人罵她，她聽著，也不還口，不爭不搶。有時候想想，這樣挺好的。”
方羽也是不禁感慨，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能做到這個境界的，居然是個傻子。
“那你還不去找她？”方羽問。
“她生活在這挺好，傻人有傻福，我隻能給她帶來麻煩。”陳道天說道。
這番話何嚐沒有道理呢。
當晚，兩人在住宅內休息。
第二天一早。
猴子果然第一時間送來了骨灰。
陳家村人也不敢拿他怎麽樣。
拿到骨灰後，陳道天和方羽便去了陳家墓地。
……
墓地中。
樹木被修整得整整齊齊，幹幹淨淨。
在這裏，躺著的，是陳氏一族的先列們。
按照長幼有序，尊卑有別排列。
陳道天在他父親兩側，開辟了新墳，樹立了墓碑。
整個過程很簡單，沒有隆重的儀式，沒有人山人海的送行。
“老媽說過，就這樣埋在一起挺好，不放鞭炮，不大辦喪事。”陳道天看著墓碑淡淡道，
方羽沉默不說話。
好在，陳道天看起來並沒有那麽悲傷。
他展顏一笑，說道：“從今往後，你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噗通一聲。
陳道天原地磕了三個響頭，像是沒有絲毫留戀似的，起身便走.
“羽哥，走吧。”
“不多呆一會兒？”方羽問道。
“不用了，我怕我忍不住。”
“那就走吧。”
兩人朝著墓地外走去。
一樁心願了結，陳道天輕鬆了許多。
當兩人剛走出墓園——
不遠處，陳家村人浩浩蕩蕩圍了上來。
陳道天眉頭緊皺，罵道：“逼我下殺手！”
同族同血……卻無情到這個份上！
“先別著急。”方羽擺手道。
他發現，陳家村人，扶著受傷嚴重的長老，緩緩走來，速度很慢，沒有殺氣。
不多時。
陳家村人來到了方羽和陳道天的麵前。
噗通！
全體跪了下去。
陳道天愣住。
這是要幹什麽？
“道天，陳氏有難，你身體裏流著的，始終是陳氏的血……我以長老的名義，懇請你幫助陳氏渡過難關！”
其中一名長老說完，便趴了下去，額頭觸地。
看到這一幕，陳道天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現在，想到我了？現在，把我當成陳家村的人了？你們，要不要臉？”
陳家村的人，全都低下了頭。
個個都羞紅了臉。
“陳清澤已死，陳正陳夏等人丹田被破，另外有八人死亡，十人重傷……難道，這些都不足以平複你的仇恨？”
那長老抬起頭，一副看淡生死的模樣——
“如果不夠，我願意以死謝罪！隻要你能幫陳家村度過難關，任何要求，我們都會答應！”
陳道天嗬嗬笑出了聲，這些人還真是一點臉皮都不要了！
“你們死不死跟我有什麽關係？”
這話讓他們麵如死灰，一臉絕望。
方羽笑道：“你不想當這個村長？”
陳道天搖了搖頭，如果不是要了結母親的心願，真是一刻也不願意停留。
“那就走吧。”
那陳家長老，癱了下去。雙目變得空洞無神。
就在方羽和陳道天剛轉身的那一刻——
樹林的盡頭，出現了十多名身著黑色中山裝的男子。
整齊劃一，氣勢逼人。
“陸氏一門！”
“完了！是陸氏一門的人來了！”
陳家村人露出驚駭之色，失聲驚呼！
為首的男子，目光如隼，表情嚴肅。
“既然來了，哪還有走的道理？陳道天，你說是嗎？”那男子沉穩的聲音襲來。
嘩啦啦！
樹葉飄落。
風卷走熱浪，秋天即將到來。
方羽也不由眉頭微皺，看了過去……
那統一的服裝，走路的姿態，瞬間拉起了往昔的回憶。
這……就是陸氏一門！正宗的陸氏一門弟子。
他們的腰間，清一色佩戴著一塊四方的小木牌，象征著陸氏一門的身份！
十多個人！
相較於高手如雲的陸氏一門，隻不過是冰山一角。
可就這一點點人數，給整個陳家村帶來了巨大的壓迫感！
“陸子計？”
方羽依稀有了點印象，陸子計就是執法堂的堂主，後來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成了陸天巡的狗腿子。
陸子計的目光一掃……掃過跪在地上的陳家村人，最終落在了陳道天與方羽的身上。
嘴角劃過一絲冷笑。
“你，就是陳道天？”
陳道天沒有回答。
陸子計冷哼一聲，來到陳家村人麵前，冷漠道：“陳長老，你可真是廢物一個！連你的後生晚輩都要下跪。”
受傷嚴重的陳長老，激烈咳嗽了起來，咳出了一口又一口的鮮血。
“陸……陸堂主，不是我陳氏無能，而是對手太強……”
“太強？”
陸子計的嘴角抽笑了兩聲，對此他很不屑，目光掠過陳道天，看向方羽，“你，又是誰？”
方羽負手而立，臉色劃過淡淡的笑容。
在他沒開口的時候，陳道天低聲道：“羽哥，我知道你實力高強，但現在還不是跟陸氏硬碰硬的時候，你先走，我擋住他們！”
方羽卻抬起手，將陳道天攔在了身後，露出淡笑，坦然道：“誰說不是硬碰硬的時候？”
陳道天心中一驚。
即便他有了武道八重的實力，可是麵對高手如雲的陸氏，亦是獨木難支。又何況陸天元很可能已經突破！
然而……
方羽始終從容鎮定地向前邁步。
噠。噠……
絲毫不懼，臉色平靜，就這樣一步一步，負手在後，來到了陸子計的麵前。
距離隻有一個拳頭寬……
四目相對！連呼吸都能聽得到——
方羽淡定而低沉地問道：
“陸子計，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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