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尊卑有別
一個白發蒼蒼的古稀老人，從遠處，緩緩走來。
老人身著唐裝，步伐穩健，虎背熊腰，如果不是這一頭白發，誰也不會想到，這就是七十歲的老人，顧舉。
顧老爺子的名望或許沒有江州三大世家那麽遠播，但是他的權勢和影響力，是不容小覷的。他很少參與鬥爭，也不和別人爭搶，所以沒有利益上的矛盾。可以說，他是一個置身事外的大人物。
看到顧老爺子出現在視野之中，路人們議論紛紛——
“是顧老爺子！”
“顧老爺子來了，誰還敢在這鬧事？”
“這小子完了！”
“聽說顧老爺子有強迫症，不予許外人隨便踩門口的大理石。”
“這事我聽說過，上次有個年輕人把大理石弄髒了，後來那個年輕人被人打斷了腿。”
“這麽狠！那這小子不止要斷腿，還得割舌頭！”
……
大家議論紛紛，不管怎麽樣，方羽的下場已經注定。幾乎所有人都是這個想法。
“小子，我爺爺來了，把你嘴巴管嚴實！做事規矩點兒……否則出了事，就算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顧少爺嚴肅警告道。
“喲，你爺爺是老虎？這麽嚇人！”方羽疑惑道。
顧少輕哼一聲，道：“老虎見了我爺爺，都得乖乖趴下！”
“這麽厲害？那我得見識見識。”
說話間，顧老爺子已經來到了大門附近。
終於——
顧老爺子完全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了。
他的表情嚴肅，不怒自威。放在古代，也是君臨天下的帝王。
這種氣勢，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顧老爺子的臉色不是那麽好看，他最不能忍受有人在他的地盤撒野，不管做什麽事情。
當他抬頭想要看看到底是那個不長眼的家夥在這撒野的時候——
他的表情變得複雜，豐富多彩！
緊跟著，雙眼睜大，嘴唇顫動。
一雙老腿也跟著控製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
顧少鄙夷地瞥了一眼方羽之後，便把目光放在了爺爺身上。
隻是……
爺爺的臉色，似乎很激動！顧少很了解他這個爺爺，什麽是生氣，什麽是高興，他絕對分得清楚。
顧少可以肯定的是，爺爺很高興，高興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怎麽回事？
……
方羽背負雙手，笑眯眯地看著顧老爺子，表情輕描淡寫，似乎根本就沒把顧老爺子放在眼裏。
看到顧老爺子很激動，興奮得不說話，方羽率先開口道：
“顧老，你孫子說，老虎見了你都得趴下，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了？”
“——”
聽到這話，顧少臉色一變，怒火中燒。
如果不是爺爺在場，他一定會動手打人！
在他的心目中，爺爺就是神一樣的存在，一個年輕人當麵這麽傲慢，真是該死！
但是，接下來的一幕，跌碎了他的三觀——
顧老爺子聽到方羽的話後，竟露出了尷尬之色，接著長出了一口氣，以調整他狂喜的喜慶，邁著疾步走來。
然後，顧老爺子朝著方羽壓低了身子，恭敬地道：
“少……少主！”
顧少的大腦一片空白。
呆若木雞。
接著臉上浮現不敢相信的表情，這怎麽可能。
一向被人敬畏的爺爺，怎麽會向一個年輕人行禮，還叫他少主？
昔日多麽挺拔的腰杆，在這一刻壓低了多少！
這很不對勁！
爺爺的身體在顫抖，眼圈發紅，甚至要流出眼淚來！
這一聲少主，無比虔誠，無比恭敬。
全場寂靜，仿佛定格了似的，空氣凝固。
……
也不知過了多久，附近路人才爆發出議論聲——
“顧老爺子怎麽了？他怎麽向一個年輕人鞠躬。”
“臥槽，不是吧，這年輕人是誰？”
“大新聞，真是大新聞！”
無論是門口，還是附近的路人，都死死地盯著眼前的這一幕。他們不知道顧老爺子為什麽會這樣。
但是，這足以說明，那個年輕人，絕非普通人。
那個看起來有點土，又有點玩世不恭的年輕人。
他，到底是誰？
所有人心中都產生了這個疑問。
風襲來，打破了這片寂靜。
顧老爺子見方羽沒動靜，還以為禮數不到，連忙向前一步，作了一個要下跪的姿勢——
這……
顧少傻眼了。
鞠躬叫他少主，已經讓他無法想象，下跪又怎麽回事？！
在顧少完全不明白的時候，方羽笑眯眯走了上去，一把托住即將跪下去的顧老爺子。
“跟我就不用行那些大禮了，你知道我很討厭安歇繁文縟節。”
“是，少主。”
路人們也被這個下跪姿勢嚇了一跳！
不少人指指點點，議論聲一片。
……
顧老爺子老臉一紅，不想理會那些閑言碎語，看到孫子還在那發呆，不由威嚴地道：“青山，還不趕緊拜見少主？！”
“啊？”
“啊什麽啊！爺爺的命令都不聽了嗎？”顧老爺子嗬斥道。
顧青山腦袋猶如一團漿糊，想不通。
看到爺爺發怒，他也是害怕，隻的慢吞吞走到方羽麵前，躬身道：“見……見過少主。”
顧老爺子眉頭一皺，抬起腿朝著顧青山的雙腿踢了過去！
“不像話！以你的身份，理應行跪拜之禮！”
這一腳，直接把顧青山踹跪在地上。
踹的他一臉懵逼。
踹的他稀裏糊塗。
……
方羽負手在背，用餘光瞥了一眼，裝作很識大體的模樣，道：“讓他起來吧……我跟他，沒關係。”
聞言，顧老爺子嚇了一跳，說道：“少主……他是我的孫子，我是您的仆人，當然有關係。”
“這可都是你說的，我可不認。”方羽輕輕搖頭。
聽到外麵的議論聲，方羽又道，“進去再說吧，人多雜亂。”
“是！”
……
一行人進入了莊園內部。
路人看不到人，沒了熱鬧，漸漸散去。
莊園內部，廳中。
方羽端坐在主坐上，氣派十足。
顧老爺子卻不敢坐，恭恭敬敬地站在方羽的左側。
爺爺不敢坐，身為孫子的顧青山就更不敢坐了，現在的他，滿腦子漿糊。
顧青山不得不整理思緒，他亟待想要搞清楚，這個方羽到底是什麽身份，爺爺叫他少主……難道是爺爺曾經提起過的陸……氏……一……門？！想到這兒，顧青山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