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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迷之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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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拾好行李,陸安瑾心急如焚的坐在花廳裏等待陸父的歸來,本以為陸父主動請旨離京,皇帝會痛快地放行,可是她預料了故事的開頭,卻沒有猜測出故事的結尾,皇帝心裏麵的溝溝壑壑堪比女人,其曲裏拐彎的程度簡直讓她歎為觀止。


  她苦苦等了兩個時辰,卻等來了垂頭喪氣的爹爹和一個絕對不能讓人心生愉悅的消息。皇帝竟然駁回了陸父離京的請求,並讓人大跌眼鏡的下旨賜給陸父一個閑散的官職,官位不高,卻得天天上朝,他甚至將貶官前的府邸又重新賜給了他們。


  他這一波謎一般的操作打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管家頗為尷尬的轉過了頭,避開了陸安瑾的目光。方才他說的有多麽的信誓旦旦,這會兒他的臉就啪啪啪的打的有多狠。簡直是麵紅耳赤,五雷轟頂,從外到裏胡了個裏焦外也焦。


  陸安瑾神色淡然,她沉默的坐在椅子上,微勾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擊著桌麵,沉默了半晌,她才輕啟紅唇,淡淡的問,“爹爹,看來陛下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要將你留在京城,爹爹不必再多言什麽,否則就變成那不識好歹之人,畢竟陛下此舉在外人的眼中可是天大的恩寵。”


  若是再拒絕,唯恐深宮的那位會衍生出什麽深沉的心思。這天下唯有皇帝和小人難伺候,皇帝的恩寵,必須得接;皇帝的責難,必須得受,這就是萬惡的封建製度,皇帝讓你三更死,那就絕對活不過五更,掙紮是徒勞的,隻會增加痛苦罷了。


  “爹爹實在不明白,”陸靖之垂頭喪氣,像是一隻鬥敗的公雞,“陛下將爹爹留在京城,到底意欲何為?若是想用爹爹製衡清河王府,那大可不必,因為你娘親已與清河王府劃清了界限,至少明麵上我們是老死不相往來之勢。”


  陸安瑾自然知曉自家爹爹如今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也聽出了他的心浮氣躁。“爹爹稍安勿躁,我們且來分析分析此事的蹊蹺之處,揣摩一下陛下的心思,那樣才能想出應對之策,是主動出擊,還是將計就計。”


  陸靖之當然知道陸安瑾說的在理,可是他就是忍不住的心煩。他本不是一個急躁的人,但他已經被困在京城兩個多月了,這種自由的坐監似的生活,讓他從骨子裏都感覺到非常的不舒服。那種追求自由的渴望,猶如出籠的雄獅,殺氣重重,信心滿滿。


  “瑾兒說的有理,爹爹現在腦袋不甚清醒,你來琢磨琢磨,陛下此舉究竟有何深意?陛下執意將爹爹留在京中,究竟想要做甚,或者說,他想要通過爹爹得到什麽?”陸靖之現在是百思不得其解,愁的眉毛都變成一個川字了。


  “爹爹,你莫著急,坐下聽女兒給你仔細分析分析。”陸安瑾安慰著急的不停的在屋子裏轉圈圈的陸靖之,他還從未見過爹爹如此慌亂的樣子,倒是破天荒頭一次,“爹爹,目前你身後代表著兩方勢力,一是清河王府,一是清流學子。”


  陸靖之想也不想,直接打斷了她的話,“瑾兒,爹爹不能苟同你這個觀點。早在你娘親嫁給爹爹的時候,就斷絕了與清河王府的來往,此事京中之人皆知,陛下更是知曉的一清二楚,若以爹爹來製約清河王府,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嗎?”


  “爹爹,”陸安瑾淺淺一笑,笑意並不到達眼底,“你要知曉,天下並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是陛下有意留之,那麽定會發現些什麽,加之陛下心思深重,並不會輕易相信於人,所以,隻要娘親和女兒活著一天,它就不會放鬆對兩府的猜疑。


  陸靖之的嘴皮子動了動,想說什麽,最後還是訕訕的閉上了嘴巴。因為他知道,他的據理力爭不過是蒼白的強詞奪理,以目前陛下的所作所為來看,陸安瑾所言,是最無奈的現實。皇帝始終沒有放下對他的猜疑,即使他已經沒有任何實權,隻是一個鬱鬱不得誌的小官。


  “若是爹爹無異議的話,那女兒就接著往下說了。清河王府掌握著一方兵權,而清流學子日後必將成為朝廷之棟梁,爹爹身後文臣武將俱有。加上女兒與霄昀有了婚約,而霄昀代表著什麽,爹爹心裏明白。所以說,陸氏儼然已經成為皇帝眼中的活靶子了。”


  “瑾兒分析的是,可是爹爹與清河王府並無來往,對清流學子也並無任何照拂之意,若是陛下僅僅用這些無憑無據的事情來猜疑爹爹,那也太過武斷了。昀兒在朝中和爹爹一樣都是獨來獨往,縱然陛下忌憚昀兒的兵權,卻也動不了昀兒。”


  動一發而牽全身,如今天下動蕩不安,齊霄昀在東齊百姓之中聲望甚高,若是陛下因以一己之私動了他,至少東齊的百姓是斷斷不會答應的。再者,齊霄昀掌有兵權,他卻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光杆司令,僅以一人牽涉三方勢力,陸靖之覺得有點不切合實際。


  “爹爹,難道你還不明白嗎,陛下需要的從來都不是什麽證據,而是猜疑。不管你有沒有和清河王府來往,隻要娘親在,你就和清河王府斷不了關係,同理,隻要有女兒在,陸氏就和賢王府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不需要任何證據,這就是事實。”


  陸靖之無力的癱在椅子上,他雙眼無神的看著遠方,模模糊糊的無法聚焦。他滿心的苦澀,喃喃自語道:“陛下明明已經放爹爹出京,為何現下又言而無信?爹爹自詡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聖上之事,為何聖上卻一直放不下對爹爹的猜忌。”


  陸安瑾緩緩的搖搖頭,溫聲細語的安慰他,“爹爹莫要這麽說,陛下放心不下的豈止隻有爹爹,大抵上這朝堂之人,他沒有一個完全放心的人。”連自己親生骨肉都能這般的不信任,他還能信任誰呢。


  如此看來的話,那高高在上掌握著眾人生死大權的陛下,卻是這天底下最可憐的人。他有著天底下最大的權力和最高的財富,但卻得不到最美的愛情和最忠誠的朋友。他這輩子的生活都是黑暗的,充斥著猜疑和殺戮。


  陸安瑾忽然有點同情起皇帝來,隻不過,這種忽然而來的同情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就煙消雲散於腦海之中。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唉,”陸靖之長長的歎了口氣,半是任命半是無耐的道:“既然如此,爹爹這段時間就安安生生的呆在京中罷,等過一段時間,爹爹就自請告老還鄉,朝堂之事,爹爹是再無半點想要參與的心思了。爹爹已經老了,不想再過那些爾虞我詐的日子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他隻要無愧於心,無愧於地,無愧於老百姓就行,其他的他都不在乎了。


  陸安瑾看陸靖之已經想通了,便不再多言什麽。和聰明的人講話,最高興的一點,便是說話不用那麽費勁。你隻用挑明一點,他自然就會舉一反三。


  她沉默了一下,忽然開口說道:“爹爹,有一件事情女兒必須要告訴你,你要有一個心理準備。”


  陸靖之的心髒忽然不受控製的砰砰砰的跳起來,那劇烈的程度好似要跳出胸腔,他的聲音不由自主的帶著一絲顫抖,“何事?”


  “方才女兒接到消息,霄昀不見了!”


  陸靖之大吃一驚,聲音不由得提高了幾個度,“不見了是什麽意思?”


  陸安瑾的臉色霎時間變得蒼白無比,偽裝的堅強終於破裂,她的聲音抖得連不成句,放在桌上的手緊握成拳,顫抖的近乎痙攣。她沒有回答陸靖之的問題,而是堅定的說,“爹爹,女兒要去找他!”


  “胡鬧!”陸靖之想也未想直接拒絕了她明顯已經失去理智的要求。“瑾兒,你明知道此時京中的局勢萬分的凶險,稍有差池,便會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陸安瑾再也忍受不住的大哭起來,清澈苦澀的眼淚不要錢似的蜂擁而出,她泣不成聲的低吼,“爹爹,人活這一輩子有太多的顧忌。我不懂朝堂之事,也不管朋黨之爭,更沒有什麽江湖道義,我隻知道如果我失去了霄昀,那麽我才是真正的陷入了萬劫不複的境地。”


  “瑾兒,你……”他們之間的感情什麽時候變得這般的至死不渝!

  “爹爹,女兒不能失去霄昀…”


  管家心疼的看著淚流滿麵的陸安瑾,又想起至今杳無音訊的主子,不由得歎了口氣,老天爺就是喜歡捉弄人,明明可以有情人終成眷屬,卻偏偏要在中途生出這麽多的是非。


  他有氣無力的安慰了一句,“王妃莫哭了,王爺吉人自有天相,定然會化險為夷。王爺最是擔心王妃,王妃定要照顧好自己,若是讓王爺知曉,是他讓王妃憔悴至斯,定然不會原諒自己的。”


  陸安瑾想起齊霄昀走之前的殷殷囑托,抽泣聲慢慢的小了一點,但是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陸靖之見她這般憂傷,明白兩人的感情已經到了生死相隨的地步,他又是歡喜又是憂愁,靜靜的瞧了自家女兒半天,在陸安瑾蓄滿淚水的眸子下,他最終敗下陣來,長歎了口氣,認命道:“做你想做的事吧,凡事有爹爹在,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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