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失道寡助
“收回你的眼神,”陸安瑾終於不再沉默,“允許你汙蔑,就不允許我們反駁了?”她不屑的輕笑,“果然是蠻橫無理之人,隻允許州官放火,卻不允許百姓點燈。”
劉老四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利嘴反問道:“你們這一唱一和的,莫非其中有什麽女幹情?”
屠彩雲氣的不輕,破口大罵道:“少往姑奶奶身上潑髒水,姑奶奶純粹是看不慣你們這副狗樣。”
“屠姑娘,莫要因為一隻狗而氣傷了身子。”陸安瑾微微一笑,滿是安撫的說,“畢竟狗咬了咱們一口,咱們不能咬回去啊。”
“公子言之有理,姑奶奶就不和一隻狗計較了。”
劉老四氣的渾身發抖,顫抖的手指頭在陸安瑾和屠彩雲之間來回遊蕩。
“若說你們之間無甚女幹情,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子為何對一個陌生男子如此的維護?”劉大醜冷笑,“再說了,我又沒說要娶你這個凶婆娘,你這麽激動做甚。”
屠彩雲甚是輕蔑的呸了他一口,“就你這個死熊樣,就算你要娶,姑奶奶還不嫁呢。”
“噓。”陸安瑾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懂得閉嘴是教養,學會聊天是修養。這兩個,你一個都不占,所以才會這樣的討人嫌。體胖還需勤鍛煉,人醜就要多讀書啊大叔!”
“噗嗤,”屠彩雲再也忍受不了,這小公子當真是不開口則已,一開口驚人。“公子所言極是。”
“大當家的,你就這樣任憑一個外人在寨子裏指三道四?”
陸安瑾搶在屠十三之前開了口,“無需給姐夫亂扣帽子,明明是你為老不尊。本公子不過來寨子裏做客兩日,你卻亂扣屎盆子在我頭上,你都這樣對我了,還指望我能對你有多尊敬。
沒讓你滾,就是對你最大的仁慈了,現在你給我閉嘴,我不想聽你再多說一句話!”
她沉默不言,並不代表她不生氣。而她一旦生氣,後果往往很嚴重。
老虎不發威,他當她是HelloKitty麽,是人都有三分脾氣,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大當家的,你看!”劉老四這幾年在寨子裏麵作威作福慣了,平日裏看到誰不順眼,那絕對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那態度甭提有多麽囂張了。“我說一句,她能還十句!”
屠彩雲瞥了他一眼,“怎麽滴,是非對錯還不讓人說了。這些年你在寨子裏麵幹的那些‘好事’,我都不想再說什麽了,你自己心裏清楚,鄉親們心裏也明白。忍你不過是看在我大哥的麵子上,你還真當自己是天王老子了!”
“你少血口噴人!”這死女人怎麽還沒有嫁出去,留在寨子裏麵,簡直就是一個禍害。
屠彩雲懶得理他,你能指望一個賊當著眾人的麵承認自己是個賊嗎?
“鄉親們,今天我大哥在這裏,大家夥有啥委屈都說道說道,憋在心裏那麽久,也憋到時候了。咱們不能再放任這兩個混蛋不管了,否則寨子裏會永無寧日的。”
她已經忍了好久了,真的已經受夠了!
“我知道你們有所顧忌,我先說,你們隨意!”屠彩雲沉默了一下,隨即開口道:“大哥,你知道二丫是怎麽死的嗎?”她憤恨的指著劉大醜,“是這個混賬東西想要侮辱她!”
人群裏一片嘩然,顯然沒想到色.欲熏心的劉大醜竟然是這麽的混賬。吃人家的,喝人家的,還想睡人家的女兒。
這不是純屬找死嗎?
什麽!屠十三憤恨的轉過頭,目眥盡裂的瞪著垂著頭的劉大醜,炯炯有神的眼睛裏麵噴射出憤怒的火花,“你好大的膽子!”大手緊緊的抓著他的衣領,火大的咆哮,“誰給你的膽子,誰!”
劉大醜被嚇得渾身顫抖,驚恐的看著一臉暴怒的屠十三,劉老四見情況不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急忙解釋道:“大當家的,這其中絕對有誤會,大醜怎麽會做這種豬狗不如的事情呢。”
“嗬,”屠彩雲雙手環胸,咧嘴冷笑,“你的意思是說姑奶奶汙蔑劉大醜了?”
劉老四反唇譏笑,“凡事無絕對,一切都說不準!”
“夠了!”屠十三暴跳如雷,“你給我閉嘴!”侮辱他女兒,就是在赤果果的汙蔑他!
女兒的離世,是他這輩子難以撫平的痛。
劉大醜被嚇到了,他瑟瑟發抖的看著抓著他衣領的大手,生怕屠十三一個控製不住,扭斷他脆弱的脖子。
“大當家的,我家去年丟了一頭豬,最後在劉家的豬圈裏找到了,可是劉老四死活都不認帳,非說那是他們家的豬。”
“你如何確定那是你家的豬?”
“我在我們家豬的屁股上剃下來一攥毛,那就是我們家豬的標誌。大當家的現在可以去看看,我們家豬屁股上都是這樣!”
屠十三的臉黑了。
“大當家的,去年我家小妹之所以會死,就是因為被劉老四這對禽獸父子給糟蹋了。我家小妹年紀輕輕的就死了丈夫守了寡,還要被這兩個畜生侮辱,我可憐的妹子呀。”
中年大叔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那哀慟的樣子讓不少小媳婦偷偷的抹眼淚。
屠十三的臉黑了白,白了青,怒氣在蹭蹭蹭的上漲。
劉老四淡定的臉終於有了龜裂,劉大醜的臉色更是像死人一樣,慘白慘白的。
“還有什麽?”鏗鏘有力的聲音帶著滂沱的怒氣,烏黑的雙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劉家父子,嚴肅的臉上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
“大當家的。”人群裏顫顫悠悠的走出來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嫗,那是寨子裏的壽星孫大娘,今年已然八十二歲了。
“大娘,您有何冤屈?”初來寨子裏的時候,要不是孫大娘經常照顧他,他早就死了。是以,他對待孫大娘猶如親生父母般,格外的尊敬。
“十三呀,你可一定要好好的懲治懲治這兩個畜牲,”孫大娘氣的拐棍在地上使勁兒的戳,“我辛辛苦苦了一輩子,好不容易存了一點點的積蓄,都被這兩個畜牲給搶走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屠十三的理智被這最後一顆稻草給壓斷了,他憤怒的臉扭曲成暴怒的獅子,嚴肅慣了的麵龐,因為憤怒變得格外的猙獰可怖,如同沉睡的獅子忽然醒來露出尖利的牙。
“劉老四,劉大醜!”
一聲怒吼讓眾人聞到了一股奇異的味道,眾人訝異的看著被嚇得尿了褲子的劉大醜,哄堂大笑。
屠十三的臉黑的如同墨一樣,就這麽點的出息,真丟男人的臉!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拉出去先痛打一頓,再把他們一起送到官府,交由官老爺處置!”
劉大醜兩腿一軟,嚇的昏了過去。屠十三這次竟然是來真的,劉老四再也抑製不住恐懼,大聲嚷嚷起來,“大當家的,你不能這樣對我們父子,我們可是救過你的命的,你不能這麽的忘恩負義!”
“拉出去!”對於瘋子,他連個白眼都懶得奉送!
兩個壯漢聽從命令迫不及待的走了過來,架起他的胳膊就往外走,盼了這麽多年,終於等到今天了,他恨不得分分鍾送他們這對畜牲父子見老天爺。
禍害遺臭萬年,等會兒要不要不小心的失手將他們打死呢?
****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打了個屁股開花,任憑兩人歇斯底裏的苦苦哀求,落在身上的板子並沒有因此減少。
二人作惡多端,屠十三不想輕易的饒了他們,但今日天色已晚,他決定明日一早,再將他們送入官府。
夜黑如潑墨,在夜色的掩護下,有一個黑影偷偷摸摸的向著地牢靠近。
寨子裏的人像丟臭狗屎一樣,把兩人扔在地上就拍拍屁股走人了,眼睜睜的看著哭爹喊娘的兩人痛的死去活來,也堅定的拒絕為他們進行醫治。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舉頭三尺有神明,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落得今日的下場,隻能免費送他們兩個字,活該!
劉老四疼的哼哼唧唧,劉大醜也沒好到哪裏去,兩人狼狽的趴到地上,如喪家之犬一般。
陸安瑾一步一步的靠近地牢,略施小計的來了一個聲東擊西,一塊小石頭就引開了單純的守衛,趁著空當時期,她像隻貓一樣,溜了進去。
為防止暴露身份,她隻留下了一盞燭火,燭光搖曳,把陰冷潮濕的地牢渲染的更加陰森。
當然,陸安瑾是絕對不怕的,她本身就是個鬼了,還會怕所謂的同類?
地牢不大,陸安瑾很快就找到了目標人物,還在後悔著活著的時侯沒有學習開鎖技術的陸安瑾,目瞪口呆的看著壓根就沒上鎖的牢門。
這得是有多自信呐,地牢竟然連個鎖都沒有!
不過想來也是,寨子裏除了作惡多端的****,都是自家人。
自家人又怎麽會防著自家人呢。
“你是誰?”劉大醜雖然心寬體胖,但還是夠激靈的。“想要幹什麽!”
不會是來殺他們的吧,心裏的恐慌讓肥胖的身子止不住的抽搐。
哎喲我的老天爺啊,他可是年輕才俊,並且尚未娶妻,還沒有盡情的享受魚水之歡,你怎麽忍心將他送往極樂世界。
“廢話少說,我是來救你們的,不想死就趕緊爬起來,跟我走。”陸安瑾壓低了聲音,聲音有些粗獷。
“好好好,我們不說話。”在生死的麵前,所有的問題都不是問題。劉大醜艱難的爬了起來,本想跟著陸安瑾直接離開,後來想了想,轉頭扶起了快要昏迷的劉老四。
不是他良心發現,而是因為他就算出去了也啥也不會,有老爹照應著,他至少可以少奮鬥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