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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一出好戲

  鎮北侯夫人被他的冷漠嚇了一跳,驚愕之餘,她不由自主的鬆開了手。


  成親這麽多年,侯爺一直對她恩寵有加,甚至為了她,未有納妾。就算她做了什麽惡事,他也基本上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好生在這裏呆著,若是再敢鬧事,你們便不必回府了。”


  鎮北侯夫人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侯爺,你你方才說什麽?”


  鎮北侯抿唇不語。


  “不,”鎮北侯夫人捂著胸口連退了兩步,她俏臉蒼白如紙,歇斯底裏的吼,“侯爺,你怎能如此對我。”


  鎮北侯眉頭緊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身便進了屋。


  “娘,你沒事吧。”


  侯府裏麵,娘親是最寵愛他的人,不管他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隻要有娘親在,他都可以逢凶化吉。


  若是娘親有個什麽三長兩短,那他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鎮北侯夫人傷心欲絕,她憤恨的瞪了一眼黎家興,“今日本夫人所受之辱,將來必當百倍奉還。”


  黎家興麵色不改,依舊溫文爾雅的道:“夫人請,慢走不送。”


  鎮北侯夫人自然是不會走的,她倒是想要看看,這小賤人到底是什麽來曆,竟然敢和鎮北侯府作對。


  再者,她也不是那種肯吃啞巴虧的人。


  “你到底是什麽人?”


  “侯爺稍安勿躁,”陸安瑾淺淺一笑,“請坐。”


  鎮北侯並未坐下,虎目緊緊的盯著陸安瑾,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


  “如若今日你不給本侯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就休怪本侯翻臉無情了。”


  陸安瑾不怕死的道:“解釋?不知侯爺想要個什麽解釋?解釋你鎮北侯府是如何的囂張跋扈,魚肉百姓麽?”


  鎮北侯臉色一變,惱羞成怒的道:“放肆!”


  “我是不是胡說八道,想必侯爺心知肚明。”


  “你到底是什麽人?”


  陸安瑾淺笑盈盈,“小女子自然是東齊人。”


  “何必故弄玄虛,速速報上名來。”


  陸安瑾忍俊不禁的道:“侯爺何須如此緊張,小女子手無縛雞之力,侯爺的手不必一直握著暗器,如果小女子真的對您不利,您現在定然不會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裏。”


  “你想殺本侯?”


  陸安瑾一頭黑線,這人聽話怎麽隻聽半句啊,後麵那句才是重點啊。


  “想當年鎮北侯征戰沙場,威震四方,如今怎麽變的這般膽小如鼠,畏手畏腳!”


  “你!”鎮北侯氣的是臉紅脖子粗,他雙眼噴火,氣急敗壞的甩出一把匕首,帶著十二萬分的怒氣。


  陸安瑾一動不動,美眸深處帶著一絲的悲憫。


  匕首在半途就被攔截了下來,隻見黑影一閃,下一瞬,匕首就改變了軌跡,朝著他的麵門直奔而來。


  鎮北侯接著匕首,大駭,“誰?”


  沒有人回應。


  “到底是誰?”


  陸安瑾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侯爺在害怕什麽?”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陸安瑾笑吟吟的反問,“侯爺認為呢?”


  “說,你們是誰派來的?”鎮北侯氣衝衝的上前,伸出長臂,想要掐住纖細白皙的脖頸。


  身後傳來拳頭劃破空氣的聲音,他倏地轉身,一拳揮了出去。


  兩拳相撞,饒是身材高大的鎮北侯也不禁退後了兩步,才堪堪穩住了身形。


  那人的武功竟然如此高強!

  “淩左,不得無禮。”陸安瑾不痛不癢的道歉,“我這屬下也是護主心切,侯爺莫生氣。”


  鎮北侯:……


  這馬後炮,他拒不接受。


  對方並不是等閑之輩,若是真的想取他性命,早就動手了,也不必等到現在。


  鎮北侯徑自往椅子上一坐,慢條斯理的喝起茶來,那氣定神閑的模樣和方才的氣急敗壞簡直有雲泥之別。


  陸安瑾無奈的笑了,“想必侯爺已經冷靜下來了,如此我們便可以好好的談談了。”


  “談什麽?”


  “自然是談鎮北侯府如何在南城立足了。”


  鎮北侯冷笑,“笑話,我鎮北侯府紮根在南城二十餘年,早已立足。”


  “府邸立足了又怎樣,這些不過是身外之外。名聲臭了,可就難洗白了。”


  鎮北侯冷著一張臉,沉默不語。


  “侯爺為我東齊開疆拓土,本應揚名立萬,名滿天下;可是眼下,鎮北侯府在南城,不,在整個陰南都聲名狼藉,百姓們提到鎮北侯府,個個恨的是咬牙切齒,不知侯爺有何感想。”


  “這是我鎮北侯府之事,與你無關。”


  陸安瑾笑容不變,“在今日之前,卻是與我無關,可是今日,貴府世子在我的酒館為所欲為,那麽我便不得不管。”


  鎮北侯冷哼,“你意欲何為?”


  “我要怎麽做,端看鎮北侯是什麽態度了。”


  “何意?”


  陸安瑾直言不諱,“若是侯爺一直不聞不問,任由世子為所欲為,那我不介意代替侯爺好好的管教管教世子,讓他明白,什麽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鎮北侯咬牙切齒的問,“你這是在威脅本侯?”


  “侯爺,您又誤會了,我這隻是在實話實話罷了,哪裏有威脅之意。”


  “哼,”鎮北侯冷笑,“我鎮北侯府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招惹的,若是你真敢動我侯府之人,哪怕天涯海角,本侯也定然會取你的項上人頭。”


  還真是固執呢。


  陸安瑾不笑了,她倏地嚴肅起來,一本正經的說,“侯爺,我本與鎮北侯府無冤無仇,且一直欽佩侯爺的為人,但若是所見所聞,我對鎮北侯府失望至極。”


  “你…”


  陸安瑾沒給他說話的機會,亦或是她不想聽那些自以為是的話。


  “鎮北侯鎮北侯,若是不能保證老百姓能夠安居樂業,那要這鎮北侯有何用呢?”


  這話顯得甚是囂張,一句話否定了鎮北侯府存在的必要。


  “大膽!”鎮北侯惱羞成怒,他霍的站起身來,怒發衝冠,“爾等刁民,竟敢以下犯上。”


  話不投機半句多,陸安瑾早已經沒有了虛與委蛇的興致,她低喝一聲,“淩左。”


  黑影一閃,“屬下在!”


  “今日之事可如數告知王爺?”


  鎮北侯眉心一動,王爺?哪個王爺?隻要不是那個活閻王,他誰都不怕。


  “稟小姐,今日之事已如數告知王爺,該如何處決,明日便知分曉。”


  “如此甚好。”陸安瑾甩一甩寬袖,甚是冷漠的看著鎮北侯,“在未收到王爺的回信之前,就委屈侯爺安心呆在這裏了。”


  鎮北侯頓時怒不可遏,“你想軟禁本侯?”


  “侯爺要是非要這麽想,我也無話可說。不過侯爺且放心,我會讓夫人和世子來陪你的。”


  換而言之,鎮北侯府的主子一個都甭想跑。


  陸安瑾不願再看那張方正卻不剛強的臉,甩袖離開,隻留下淩左像個木頭樁子一樣,虎視眈眈的盯著他。


  不多時,鎮北侯夫人和世子也被強行的帶進了酒館,淩左將三人關在一個房間裏麵。


  “侯爺,這是怎麽回事?”


  鎮北侯沉默不語,心裏暗暗思忖著陸安瑾口中的王爺到底是誰。


  他看了一眼殺氣凜冽的淩左,每個王府都有死士,且都武藝高強。他一時之間頭大如鬥,疼痛不已。


  偏偏鎮北侯夫人還一直在他耳邊絮絮叨叨,讓他得不到片刻的安靜,他終於忍無可忍的吼了一句,“閉嘴!”


  “侯爺,你不去征討那可恨的賊人,卻一而再的拿妾身出氣,妾身不活了。”鎮北侯夫人淚雨朦朧,她說完,就要往牆上撞。


  淩左不僅不阻擋,他閃開身子,給鎮北侯夫人挪地方,方便她盡情的自殺。


  鎮北侯無奈,隻好抱著她,耐著性子安慰道:“夫人莫鬧了,這次軒兒隻怕是捅了馬蜂窩了。若是事情鬧大了,恐會牽連鎮北侯府。”


  鎮北世子聞言,立馬就不樂意了,“爹,孩兒才是被欺辱的那一個吧,你瞧瞧兒子的臉,到現在還沒消腫呢。”


  “是啊,侯爺,不過是幾個卑賤的刁民而已,我們為何…”


  鎮北侯夫人還未說完,隻聽啪啪兩聲,白皙的俏臉立馬多出了兩個掌印。


  淩左殺氣沉沉的道:“竟敢詆毀皇親國戚,若有下次,定不輕饒。”


  鎮北侯夫人捂著臉痛哭起來,“侯爺,一個卑賤的下人也敢欺辱我,咱們鎮北侯府當真這麽軟弱可欺?”


  淩左麵無表情的看著她,眼神冰冷的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不知閣下主從何人?”


  鎮北侯雖然也怒氣填胸,但眼下他尚未弄清他們的身份,故也沒有疾言厲色。


  “侯爺!”她美目圓瞪,仿若看著陌生人一般。


  淩左也不賣關子,好心的給他答疑解惑,“吾乃主從賢王殿下。”


  齊霄昀?怎麽會是那個活閻王!


  鎮北侯大驚失色,這下可麻煩了,招惹了齊霄昀,不死也得脫層皮。


  “賢王又怎麽樣?”鎮北世子不可一世的道:“我爹還是聖上親封的侯爺呢。”


  淩左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不鹹不淡的道:“世子好生張狂。”


  鎮北侯狠狠地甩了豬頭世子一巴掌,“你這個不孝子給本侯閉嘴。”


  “娘,爹又打我!”


  鎮北夫人嗔目切齒,悲憤填膺的道:“我們母子受辱,侯爺不僅不替我們母子出氣,反而處處為難我們母子,我不活了。”


  “要死你就趕緊死,別動不動的就拿死威脅本侯!”


  “爹,你在說什麽呢!”


  鎮北夫人美眸含淚,“侯爺,當年娶我的時候,你親口許下的諾言,你忘記了麽?”


  他說一生一世一雙人,他說他會寵她一直到老。


  “若不是你一直縱容這不孝子,侯府又怎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鎮北夫人歇斯底裏的道:“不過就是幾個賤民而已,你這個懦夫,你怕他們,我可不怕。”


  鎮北侯忍無可忍,一腳將鎮北夫人踹倒在地上,他盱衡厲色裂眥嚼齒的道:“市井潑婦,本侯當年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你這樣的女人!”


  一直在門外默默聽牆角的陸安瑾冷冷的一笑,這極品的一家子,還真的是上演了一出好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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