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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一副畫像

  案上畫,銀台飲燭淚。輕煙裊裊,玫瑰香。

  寒酥跟著夏侯燕到了這處,看著畫上的女子,眉眼歡喜,笑如春風。端莊之餘,還有幾分天然的只稚意。

  畫上的公主服制刺繡著山川四海,顯示著這個人之前的顯赫地位,胸前一束盛開的荷花,月白顏色。從材料上看,便明白那畫卷已經有些許年頭了。

  「你為什麼會有瓊元郡主的畫像?」寒酥故作不認識的問道。

  「這不是蕭府的小郡主,這是蕭秋水,前朝的常山公主。」

  夏侯燕看著畫像,過往的那種眼神漸漸地消散。

  「你竟然悄悄祭拜她么?你帶我來這裡,卻又是為的什麼?」

  夏侯燕輕握起她的手,看著她道:「帶你來么?是你和我故事相去不遠。所以,你說的我都懂。」

  寒酥的頭越發的痛起來,額頭滲出汗水。一個有關於布衣少年的回憶片段浮現出來。

  久遠以前,她救活過一個孩子,將那孩子帶在身邊。

  再一個片段,是他的小名,隱藏在一片竹葉中,渾然一體。她道:「不如給你起個小字,青竹?如何。」那人道:「像個女子的名字,不要。」

  寒酥無意識的看著他,渾渾噩噩問道:「青竹?」

  夏侯燕看著眼裡有了一些淚花的寒酥,重複問道:「你在說什麼?」

  寒酥回神,問道:「沒什麼,只是我不知道你,你竟然。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夏侯燕看著畫像道:「我和她,本來就是一類人。不過,如今我既然遇見了你,這畫也不必再掛著了。」

  「你喜歡她?」寒酥問道。

  「本王也並不十分確定,這也是奇怪的事兒。不過有你,我倒是明白了,我對她不過是一種遙望不可及的執念。」

  寒酥點點頭,卻又搖搖頭道「她哪裡值得你的執著,我累了,該走了。」

  走了幾步又停下,她冷漠道:「今日王爺說的,下官便當未曾聽過。你我除了公事和交易,再無旁的。」

  寒酥未繼續停留,丟下他往外頭去了。宮廷里已經下了鑰,她回不去。出了王府,卻覺得無處可去。

  夏侯燕看著她的背影,並未追上去。

  聶寒酥么?

  一個恐懼的女子,但凡有一些溫熱就不自覺的遠離,逃避的女子。

  房間里貌美的女子們在浴池裡撒下一片又一片的花瓣,褪去衣物,夏侯燕浸泡在熱水裡。反覆回憶著聶寒酥兩次恍惚中的稱呼。

  若說人有相似,可是性情說話還有某些習慣,如何會這樣相似。

  他心裡疑惑不已,總覺得彷彿有什麼極不對勁的地方,卻又說不出是哪裡。

  寒酥無處可去,夜半之間只得悄悄溜進了將軍園。在蒙瀾的畫像前的桌子下蜷縮著,彷彿這樣便能得到一如往昔的庇護。

  她想起來這個夏侯燕,的確是出現在自己的記憶里。那麼他之前所說的,必定是有幾分可信的,那麼究竟忘記了什麼呢?

  夜是冷的,空氣是涼的。她咳嗽了起來,沉沉入夢。

  跟著寒酥的一等暗衛進了浴室,不為這滿屋子的春色所動。跪下稟報道:「主子,聶女官去了將軍園。」

  夏侯燕仰頭閉目,道了一句:「退下吧。」

  周遭是冰冷的雪花,徹骨的寒冷如此真實。而她走了幾步后看見了在雪中站立著的蒙瀾。

  她狠狠咬了自己一口,豪無痛覺。這樣能夠相聚的片刻,縱然是短暫而虛假的,她也越發覺得珍貴異常。

  蒙瀾在她身邊拍了拍她的頭,笑道:「怎麼了?這又是。」

  寒酥忍不住落下淚來,抱怨道:「你只關心那個秦家姑娘,哪裡還關心我了?」

  蒙瀾笑著輕呵斥道:「老子怎麼不關心你了?你遇到事情又不告訴我,告訴我,自然是要幫你的。」

  寒酥一愣,道:「秦家姑娘?秦家姑娘?」

  周圍的樣子卻發生了變化,眼前也沒有了冰天雪地和蒙瀾的身影。而滿天的黃沙和一棵胡楊樹下,一身正紅色衣裳的女子和蒙瀾在一起,相坐而談。

  寒酥走過去,看到蒙瀾看那個女子的眼神。這樣的充滿了珍惜信任和愛意的眼神,從未對她有過。

  始終,他對她,只有一起長大的情分,僅此而已。

  僅此,也就足夠。

  秦家姑娘,秦家姑娘。

  寒酥冷極了,心口緊緊的扭在一起,是疼醒的。眼底的淚痕未乾,她捂住心口,說不出話。而外頭開始下起大雨,夜越發冷了三層。

  寒酥手腳有些麻了,爬了出去。而後開門,看著外頭一陣一陣隨風飄搖落下的大雨。覺得自己身世也是風雨飄搖一般,不知老天為何這樣安排。

  她在雨里走了幾步,頭暈,腳步虛乏,差點摔倒在台階前。

  而一雙強有力的手臂接住了她,腦袋沒有撞在石階上,保住了頭。

  「這麼倒一下也是挺好的,腦子裡進的水能流出來。」他橫抱著她,走到將軍殿中,看著那栩栩如生的畫像。

  又轉身將她帶出去。

  從前並未覺得如何蹊蹺,而現在再看這幅畫。越發覺得不很對勁。

  蒙瀾年輕時候的樣子,懷裡的寒酥如何會知曉?就算是知曉,又如何能這樣栩栩如生,不但是容貌,連通身的氣派和那些微小的細節,都這般分毫不差。

  而案前的松柏,清水。

  夏侯燕心裡的疑惑一重又一重,越發的想要知道一些事情。

  為何她,一介鄉村女子。有那樣的膽識救主?為何大半年的時間,她就能得到皇帝這樣的厚待?為何她與那蕭府的老太君,這樣親如一家?為何她,兩次稱呼自己為青竹?

  而不必許多時間,竟然能在皇城裡橫行無阻,連貴妃也不放在眼裡。雖然是特意的剋制著,但是她素來的驕傲和不服輸,確還是被他看在眼裡。

  婢女為寒酥更了衣裳,才來門外稟告看了半天雨的他。他這才進去在她的床邊,一手按在她的脈搏上。傷心過度引起的昏厥,睡好了便無大礙。

  而一座將軍園,一副畫像,為何能讓她突然昏厥?

  這其中實在是有太多不可言說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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