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竟然是他 上
「什麼一家子骨肉,偏生你信了。」簫夫人如是道,而後又道:「不過也是在情理之中,她真成了咱們家的小姐,卻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先同你這個掌家的少夫人相處得宜,自然是有好處的,就是這一來就帶著老夫人出去,太不像話。」
簫景氏道:「我託人在宮裡打聽了,這個聶大人雖然入宮不久,卻破有手腕。才入宮的時候,都以為陛下會冊封在後庭,可是卻也沒有,若說是看重,卻更似對公主一般。娘娘的意思,也是讓她在咱們家,自然是光耀的。」
下人上了兩盞茶來,正配著寒酥送來的點心。透著麵皮,點心的香味一陣一陣,讓人瞧著很有食慾。
她接了茶后又道:「若說老夫人這裡,我仔細看了,倒像是真有幾分真心。大可不必擔心,橫豎咱們多看顧些也就是了。」
簫夫人嘗了半塊點心,又飲了茶,后道:「我倒是沒什麼太擔心的,不過你既然說她頗有手腕,以後還是不要摻和進內宅,選給她的人手,也要多留意,別出了什麼差池才是。郡主哪裡,如何了?」
自才得了皇帝要去圍獵的消息,簫府便讓她學習些騎馬射箭,更安排了一場舞蹈讓她學,可惜那瓊元郡主身子柔弱,體力並不很好,要想有些功夫卻也是難。
簫景氏示意伺候的人下去,只留下一兩個心腹,片刻后才道:「我昨兒去看了,不是很好。師傅也教的殷勤,她也儘力練了。只是?」
簫夫人有些憤怒,擱下杯子就道:「那位公主的武藝多少是陛下教的,素來喜歡騎射。她若是遲遲學不會,在圍狩場上如何拔得頭籌?若不能有尚佳的表現,娘娘如何提出給她賜婚?」
「她也是儘力了,素來在這上頭沒有天賦,讓她吟詩作畫,還好些。不過?」簫景氏有些疑惑,也不免問道。簫夫人見她想問,便示意她有什麼話便說。
「陛下是為塞外的公主挑選丈夫,縱然娘娘提出,可是陛下當真會給瓊元指一個來日位高權重的夫婿?咱們家儘力培養了這麼多年的女兒,若是夫婿孱弱,豈非失了襄助之力?況且也該是旁人來巴結咱們家才是。」她接過丫鬟送來的扇子,在胸前搖晃了下。
簫夫人又道:「這自然是不必擔心的,當年的常山公主驕縱蠻橫,目中無人,你以為是怎麼來的,且娘娘早說了,陛下對那位,可是親如父女。咱們家這位郡主的封號怎麼來的,瓊元?陛下還未登基前就誇讚過常山,似玉之王,如鴻蒙之初。想來不會虧待了咱們家的小姐。「
「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了,我再去看著她吧。這一支舞,一把箭,可是要踏踏實實的練好了才是。「
皇后沒有皇子,若不將自己族中好的女子放置在有實權的皇子身邊,難以維持著這滔天的權勢。而數年前對於瓊元郡主的訓練,可正是未來來日的皇后之位,不落入她人手中。
瓊元郡主在花園裡練習舞蹈,下腰一項總是做的不好。
簫景氏來瞧她,搖搖頭。囑咐諸人退下,見她一身橘紅的舞衣,幾乎被汗水浸濕了,也是心疼。扶起她坐下后,親自給她倒了茶。
「一會子再練習吧。」
瓊元郡主眉頭緊索,神色難看。舞蹈或者是習武等,是她極為厭惡的事情。雖然人在練習,可是心裡卻並不這樣願意,心思自然不在這上頭。
她道:「嫂子,我實在不適合練習這個舞蹈。前日射箭,手上又被弓弦勒出了血泡,你看。」伸出雙手,果然有幾處泛著紫紅的泡。
「嫂子也知道,你不喜歡這些,便是日常讓你看的,也都不是你喜歡的。可是眼下咱們不是有了圍狩這個機會么?你表現好了,自然有一份好姻緣不是。」
「我不稀罕。」瓊元如是說到。
「你不稀罕,可是你瞧瞧,你冊封郡主后,你和你姨娘的日子好過了多少?若是你自滿足了現在,嫂子也沒什麼好勸你了。來日去了富貴人家,自然也不錯。可是你瞧瞧老夫人院子里的老姨太太們,子嗣上好些的,日子也過的好,可是無兒無女的那些,或者是嫁出去為人側室的,都過的如何?我到底也能照顧幾個?若是你有個上好的夫婿就不一樣了?」簫景氏這樣勸她。
瓊元想著府上的老姨奶奶和姨奶奶們,每人每月不過二兩銀子並三吊錢。補貼日子還不夠,何況府上有的是拜高踩低的,自然是過的不甚好。而那些姨奶奶年輕時候還有自己的院子,如今卻要住在一處,只一個丫頭伺候著。雖然比平常百姓過的好些,只是在這高門之中,到底是很難的。便是管事的有頭有臉的,三五百錢也是常有的,做個遊戲一二十錢也不在話下。
「就算我婚事不錯,可是又能真的給姨娘帶來什麼好處不成,以後我離了家去,還不知道你們怎麼的呢?」她這話是有責怪和怨懟,雖然的確是理解簫景氏管著一家子不容易可是她還是覺得,若是願意,自然是可以照顧到的。
「枉費了你讀了這麼多書,你難道不知道,後庭妃子以及皇子妃嬪等,生生母親是有誥命的。且據我所看,我娘家一位妹妹只是做了東宮一個小小的太子嬪,家中的姨娘可是有了三品淑人的誥命,自然,這丫頭得寵,又生了女兒。」她這般引導她道。
「嫂子,我怕。」瓊元半天后才這麼說。
「不怕了,你且放心吧。你我感情好,以後我在一天自然照顧好姨娘,可是以後若我不能掌家,不管事了,只怕還是姨娘有些品級在身上為好。她的性子,你也知道,你現在縱著她,護著她,以後誰護著她。」
一時管事的來了,她只道:「罷了,我也不打擾你了,你好生練習。」
而這一頭,車馬不比往日顛跛。又比之前慢了一點,寒酥開了窗戶,指著外頭繁華樹木等,一樣一樣給簫老太君看。彷彿是在儘力彌補著過往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