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 劉華探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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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席間，沒有人能看出劉華有心事，他同往常一樣，不卑不亢，在一眾領導的包圍中，神態自若，應對自如。而這些都要歸功於他在暑假期間的灣口之行。
瑞麗坐在孫書記和酒縣長的中間，劉華坐在孫書記的左手。
“劉華，瑞麗小姐的項目你還要多費心，我們這邊過完春節也會抓緊時間。”縣高官孫政新悄聲和劉華說著話。
“我明白的，孫書記放心吧！”劉華點頭回答道。
“我怎麽看你好像有心事？是不是不舍得瑞麗小姐走啊？嘿嘿！”孫政新側身和劉華低聲開著玩笑。
“孫書記，瑞麗小姐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間的牽掛很正常嘛！”劉華順著孫書記的話意說著。但他的眼睛卻沒有看向瑞麗。
瑞麗看著麵帶微笑的劉華，心想：“他和李汀之間的關係不應該會是自己想的那麽糟吧？”
今天的酒宴中，劉華沒有看到李天一，這讓他感覺有些奇怪。他悄聲問身邊的孫政新書記：“公安局的李局長怎麽沒有來？”
“哦，李局長家好像出了點事，向我請假了！”孫政新笑道。
“公安局長家能出什麽事？”劉華的心髒跳了一下，他想到了李汀和馮黎明訂婚的事情。
“不清楚，不過電話中聽他的語氣好像是和他的女兒有關。”孫政新說道。
“他女兒？李汀出什麽事了嗎？”劉華的身體一個抖動，急忙問道。
“你認識李局長的女兒？”孫政新問道。
“我們是高中同學！”劉華沒有說不同屆，因為他覺得沒必要跟孫書記解釋太多。
“哦，這樣啊！”孫政新點頭。
“孫書記，你能不能讓段秘書往李局長家打個電話，問問我的同學家到底怎麽了？”劉華強忍著心慌說道。
“關心一下李局長的家人是應該的，我讓段秘書問一下。”孫政新給坐在對麵的段秘書點了一下手，段秘書起身走了過來。
“段秘書，往李天一局長家打個電話，問候一下，看他是否有事需要幫忙？問的婉轉一點。”
“是，孫書記。”段秘書扭身去了。
劉華的心吊在了半空，眼睛一直瞟著餐廳的門口。
瑞麗看到劉華不停地看著餐廳的入口，知道他擔心李汀，所以她也在心中默默地劃著十字，希望李汀家今晚不要發生什麽意外事情。
十分鍾後，段秘書回來了，他走到孫書記的跟前說道：“孫書記，我連著往李局長家打了二個電話，他家都沒有人接。”
“哦，知道了。”孫政新揮了揮手讓段秘書繼續用餐。
“孫書記，不會是真有什麽事吧？”劉華心中忐忑不安。
“應該不會，否則，馮書記今天晚上就不會來了，他們倆個可是常來常往的。”孫政新的目光看向對麵的一位中年男人。
劉華是今天晚上通過孫政新書記的介紹，才知道對麵坐的笑容可掬的中年人就是馮黎明的父親馮澤陽。
“我發現你好像特別擔心李局長的女兒？”孫政新吃著菜，眼睛向劉華斜乜著。
“咳……咳咳，孫書記，同學之間的關心不是很正常嗎？”劉華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了。
“切，你們年輕人那點小心思還能瞞得住我這老頭子？”孫政新不屑道。
劉華臉紅了，趕緊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茶。
被孫書記這麽一調侃，劉華的緊張情緒緩解了很多，他現在就是盼著宴會早早結束，好跑去李汀家門口看看，李汀是不是真有什麽事了！
令瑞麗沒有想到的是，劉華一個晚上竟沒有正眼看過她一眼。她第一次感覺到了劉華性格固執可怕的一麵。
她以前總覺得劉華的性格溫和，為人謙遜有愛心，不管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和她生氣，就是個真正的紳士。
但是她現在知道錯了，而且大錯特錯！劉華是有性格的，不會因為她是女人就由她任性！
以前劉華遇事謙讓，是因為她沒有幹擾到他的生活。現在的劉華樣子很不開心，甚至不願多看她一眼，這讓她心裏感到又自責又恐慌。
瑞麗長這麽大，第一次受到感情方麵的傷害，這是她人生當中從未有過的事情。而傷她的竟是她的救命恩人，是她現在最最喜歡的男人，是在任何情況下她都不能割舍掉的男人。
瑞麗十分的傷心委屈！可她良好的教養和一流的外交能力讓她不露聲色地在杯觥交錯中應酬完了臨別晚宴。
……
晚上九點多鍾，劉華像幽靈一樣跟在馮澤陽的身後蕩進了公安局家屬院。
因為天太冷，院裏沒有一個人影，家家戶戶門窗緊閉，但是每個窗戶裏都亮著燈光，並且隱約能聽到家屬樓中傳出的說話聲。
臨近春節，家家都在張羅著準備過年的東西，晚上也是忙到半夜，這種情況會一直會持續到大年初一。
劉華看著馮澤陽一直走到和李汀家一排的小獨院前才拐進了路道。
“原來馮黎明和李汀住一排！”
劉華聽到開關門聲後，才慢慢走過去，發現第一個獨院裏亮著燈，還有說話的聲音，斷定馮黎明家就是東頭的第一家，和西邊第一戶的李汀家正好是兩邊把邊。
劉華走到最裏麵李汀家的小院門口，發現整棟房子黑咕隆咚的沒有一絲光亮。他彎腰把眼睛從門縫裏看進去，整個院子裏黑漆漆的沒有一點聲息，一看就是家裏沒人。因為這個點上才剛吃過晚飯，不可能一家人都關燈睡沉過去。
“這個時間段家裏不會沒有燈光的，這一家人晚上去了哪裏？難怪剛才段秘書打電話家裏沒有人接聽！”
劉華心中想著，扭轉頭朝四周看了看，月光下發現最裏麵的西南角靠牆的地方有一顆大樹，樹的枝丫有一部分都伸進了小院。
劉華四周一看無人，便抱著樹幹蹭蹭兩下就上去了，騎坐在沒有樹葉的橫枝上，背靠著樹幹靜靜地等待著李汀一家人回來。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冬夜裏的寒冷慢慢浸透了劉華的棉衣，他把手抄在袖籠裏，兩眼緊盯著路道的盡頭。
家家戶戶燈火通明，大院裏偶爾會有人走動，大多數時間都沒有一個人影。
劉華凍得實在受不了啦，他出溜下樹，開始在樹下打起了太極拳，54式耍了一遍後，身子熱合起來。
劉華也不知道此時什麽時間了，他不由得抬頭看向天空。
恬靜的冬夜裏，爭相輝映的的繁星鑲嵌在深遠無邊的天幕上，是一年四季中亮星最多的季節。
劉華數著天上的最亮的那些星星，想到了小時候的事情。
山裏人覺得冬夜漫長難熬，周邊幾個村的隊長一商量，請來一位說山東快書的小夥子，一個村請十天半個月的，幾個村挨著請夠一遍，一個故事就講完了。
他最喜歡聽說書，所以每到此時，他都會跟著外爺，攆著說書人一個村一個村的聽，什麽戰上海，一隻繡花鞋等等。
去的時候是跟著外爺跑路，回來的時候基本上都是趴在外爺的背上數星星，數著數著就睡著了。
正因為如此，他才知道，冬夜裏的星星是最亮的，也是最美的。
有吉普車開進家屬院，劉華看向路口，隻見兩道光柱出現在中路上。
劉華連忙躥上樹，盡量把身子縮到主幹的後麵。他看著車燈拐進了獨院的這條路上，心髒開始怦怦狂跳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