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聖誕結》
……
環海西路吃鮭魚會不會~
比起灣區那一次珍貴~
傳媒東路和你喝的咖啡~
也有倫敦陽光下的滋味~
……
享受著改編版《雙城》的旋律，林在山盡情的唱著，盡量把異地戀給唱出陽光甜蜜的味道來，以洗滌李孝妮心中的憂傷。
他卻不知道，李孝妮卻正在滑著火柴，尋找著最美妙的燃點，好讓自己徹底燃燒起來，解脫一下。
……
整個冬季金色的燈泡把海港包圍~
在你心扉會不會倒影出春光明媚~
來來回回思想隨你而飛~
沒有了你天地都是浪費~
千山萬水沿路風景有多美~
也比不上在你身邊徘徊~
……
春風滿面的將這首清新生動的小情歌給唱完了，不知道李孝妮聽了后心情有沒有變好，反正林在山自己唱著這樣的歌，覺得異地戀的痛苦減少了很多。
吹著口哨轉過椅子，坐回電腦前，林在山笑著問李孝妮：「怎麼樣？心情好點了沒？」
「我覺得你副歌的最後一句，改成『千山萬水沿路風景有多美~也比不上在你身『上』徘徊~』會更有味道。」
林在山明白李孝妮是什麼意思，笑話她：「這是小清新的歌，你怎麼往那個方向想啊？我唱的有這麼污嗎？」
「嘻嘻。」
李孝妮曖昧的笑著，明眸中含著一絲柔媚的情調。
在剛剛聽歌的途中，她稍微有讓自己生出了一絲絲燥爽的快感，但很不過癮。
相比林在山在床上帶給她的閃電霹靂般的快意，她隔著厚厚的束身衣，只能讓自己摩擦出滑火柴樣的一丁丁的爽感，還是沒划著的火柴。
林在山終於注意到了，李孝妮的臉色變得有些粉紅，原本清澈的雙眸中，就像含了一層柔膜的水膜一樣。這明顯是動情的跡象。他在床上看過李孝妮這個樣子。不由問她：「你臉怎麼那麼紅啊？屋裡熱嗎？」
李孝妮甜聲道：「還行，我蓋著被子呢。英國實在太冷了。」
「你一定要注意身體啊。東海和倫敦溫差這麼大，千萬別感冒了。」
「我早就習慣溫差和時差的變化了，我天天都健身，不會輕易生病的。我都忘了我上次感冒是什麼時候了，估計都好幾年前的事了。」
「這種話你別隨口說。你馬上就要開演唱會了，別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你放心吧，我的身體年輕的時候就被你給練出來了。就像鐵打的一樣堅強。」
「什麼鐵打的啊，你頸椎傷的那麼重，還鐵打的呢。」
「那次是不小心，才摔傷的，稍微有點嚴重。但現在好的差不多了，就是陰天下雨的時候會稍微疼兩下，不影響我工作的。倒是哥哥你，得多注意身體了，你得加強鍛煉。明年咱們倆可是要拿《極限闖世界》的冠軍的。」
「哈哈，先別想那麼遠了，先把眼前的工作都做好吧。誰知道明年會有什麼變化啊。」
「唉。以前一想到要做很多工作，我就覺得特別爽。現在一想到要做那麼多工作。我真心覺得累了。」李孝妮將手從被子里拿出來了，把身子直起來一些，感慨道：「等明年我要把工作安排的松一點了，抽更多的時間來陪你。」
「走一步看一步吧，你工作鬆了，沒準我工作又緊了，這種事，越強求，越煩惱。你要是太累了。就讓自己放鬆一點。咱們現在忙，可能也就忙這幾年的時間。等過了這幾年，咱們有大把的時間能膩在一起，一直能膩到老呢，所以別在意這點分別的時光了，多往好處想。」
「嗯。」
李孝妮柔柔的點著頭，由心講說：「我現在真的好想抱你。」
「哈哈，你抱抱身邊的枕頭就當抱我了。」
李孝妮嬌怨的白了林在山一眼：「抱枕頭有什麼意思啊。你現在晚上睡覺都抱枕頭？」
林在山被逗笑了：「我抱什麼枕頭啊，我就正常睡啊。」
「一個人睡？」突然心頭一熱，李孝妮大膽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你這不廢話嘛。」
林在山覺得李孝妮問的很無稽，笑說：「我不一個人睡，還能和誰睡？鴿子都那麼大了，我不能和她一塊睡吧？」
「嘻嘻，你不是和兩個美女同居呢么？」
「你想什麼呢，同居又不是同房！」
嗅到了一絲細微的醋意，林在山講讓李孝妮放心的話：「我現在基本上都不回主卧睡，我就在我工作間的單人床上睡。我已經習慣一個人睡覺了，一個人睡單人床，我覺得特別舒服。」
聽林在山講這樣的話，李孝妮心裡暖暖的，特別心甜，但同時也有點彆扭。
一味的心甜，會讓她有種不踏實的感覺。
潘多拉魔盒裡的欲.望魔怪，總是會偷偷的撓她的心。
努力剋制著，李孝妮由心講說：「我之前也習慣一個人睡，但現在我更想和你一起睡，和你一塊睡的時候，我會全身心的放鬆，覺得特別的安全和踏實。」
「呵呵，別著急，等再打拚幾年，我們把後半輩子的江山都打下來，就有充裕的時間在一起了。」
「嗯，我會很努力的。」
「你現在已經很努力了，不用太逼自己。該把發條上松一點的時候，就上松一點，沒關係的。你的世界現在不是只有你一個人了，還有我呢。」
「嗯，哥哥，我相信你，你未來一定會變得非常棒的。……不，你現在就已經非常棒了。」
「哈哈，你就別吹捧我了，我再給你唱首歡快的歌吧，幫你調節調節情緒。」
林在山能感覺到，今天李孝妮的情緒略顯低沉，不像之前那麼積極洋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
倒不是因為累，李孝妮最近一直沉浸在《Bleeding-Love》的氣氛中，今天又在電視上看了林在山帥裂的表演。她真心想林在山了，想的都有點心慌了。連工作的情緒都不是特別高漲。
現在聽林在山講，又要給她唱歡快的歌，李孝妮露出一絲苦笑：「哥哥，你別給我唱歡快的歌了，我現在歡快不起來，我想你。」
「我也想你，但光想沒用啊。徒增煩惱，我們還是用音樂調節一下心情吧。」
「那你給我唱首慢歌吧，最好憂傷一點的，我現在需要憂傷的撫慰。」
「傷心的人不能聽慢歌。」
「可我現在就是想聽。又要一個人過聖誕了，我想快樂也快樂不起來啊。你乾脆把我的憂傷全都發酵了吧，給我唱一首歌孤單過聖誕的悲歌。每年一個人過聖誕，我都會聽很悲傷的歌，這樣我才舒服呢。」
李孝妮這還真不是假話，在這種時候。她只有虐自己，才會發泄出心中的悲傷，越虐自己。之後就會越爽。
她好奇的問林在山：「你有寫過這樣的歌嗎？描寫一個人過聖誕節的心情的？」
「我確實寫過這樣的歌，但你確定現在要聽這種歌？」
林在山不忍心用這種歌虐李孝妮。唱這種歌。他不光要虐到李孝妮，連他自己也會被虐到的。他也是一個人過聖誕節。
李孝妮明眸變得奕奕有神了：「我非常確定！」
「那好吧。」
林在山苦笑道：「飲鴆解渴，倒也是個療傷的辦法。我給你唱首孤單過節的歌吧，這歌的名字叫《聖誕結》，是心結死結的那個『結』，不是節日的『節』。」
「這名字起的很討巧啊。」
「呵呵，你別笑了，戴好耳麥，用心聽歌吧。這是一首走心的歌。」
「嗯！」
李孝妮一下子就變得很興奮。在這樣的時刻，她就愛聽這種走心的虐歌。把心中的內傷全都給發酵出來，她才真的爽快呢。
林在山深呼一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讓心情變得寧靜下來，努力拿捏著一份孤單的心情，準備給李孝妮搬陳奕迅的傷心金曲《聖誕結》。
用腳一滑工作椅，他又來到了Midi鍵盤前，松活了一下手指，閉著眼彈出了一段戲劇性色彩強烈的憂傷前奏。
這歌的氛圍和剛剛的《雙城故事》完全不一樣，憂傷的旋律甫一出現，就會讓人的心情變得沉靜下來。甚至有點壓抑，好像要承受一場悲傷的大雨洗禮似的。
林在山用走心的磁聲一開唱，這種憂傷冷清的氛圍就更強烈了——
……
我住的城市從不下雪~
記憶卻堆滿冷的感覺~
思念的旺季霓虹掃過喧嘩的街~
把快樂趕得好遠~
……
就像這首歌的唱詞一樣，林在山內心獨白樣的演繹，將剛剛《雙城故事》的甜蜜氛圍全都趕遠了，一下子就將李孝妮拉進了一個孤單的中年男人的世界。
這樣的世界，她好熟悉。
她的世界，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也是這樣孤單的。
那種從喧囂的街道上傳來的寂寞的味道，她聞起來都是那麼的熟悉。
這世界很美好，她也一直在試圖擁抱這種美好，但這種擁抱，對她來說卻總是透著一絲空虛的質感。
她擁抱的一切，好像都是假的。
這和她心中的陰霾是息息相關的。
她想活的真實，卻無法活出真正的真實。
或許，到那一天，天真的塌下來了，她死去另外一個世界，她才能真正擁抱到這個世界的美好吧。而現在的一切，都像是虛幻的。
被林在山磁針一樣的聲音，刻畫著心上的悲傷印痕與迴路，李孝妮突然就有一種想哭的感覺由心底生了出來。
……
落單的戀人最怕過節~
只能獨自慶祝盡量喝醉~
我愛過的人沒有一個留在身邊~
寂寞它陪我過夜~
……
融入了歌中的情境，林在山享受著自己這條新生的傳奇級的訴說寶嗓，在自己心上，也在刻畫著一道道的傷痕，將曾經的孤單記憶全都劃了出來。
在上一世，他做了很久落單的人，沒少一個人過節。
尤其是像情人節、聖誕節這種西方傳過來的非常適合年輕男女朋友來過的節日，每一次過，他都有種被虐成單身狗的苦澀無處發泄。
那時他會想到曾經的愛人，她們都在哪呢？
他的初戀劉雪。是不是已經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很久很久都沒有她的消息了，她會不會也在寂寞的過節？
想給她打個電話。卻根本就沒有她新換的號碼了。
這種失去聯絡的苦澀，最是讓人難熬。
到這時你才會發現，lonely-christmas，有多麼的隻身孤影，黯然神傷。
帶著這樣的情緒，林在山唱出來的每一個音符，都是愁腸百結的。就像撕碎了的紙屑一樣，帶著柔軟卻已被撕裂的味道，飄飄忽忽的鑽進了李孝妮的心——
……
Merry-merry-christmas~
Lonely-lonely-christmas~
想祝福不知該給誰~
愛被我們打了死結~
……
Lonely-lonely-christmas~
Merry-merry-christmas~
寫了卡片能寄給誰~
心碎得像街上的紙屑~
……
李孝妮忍不住長呼一口氣，覺得林在山這副歌唱的真好傷啊！傷的她的心都有一種被絞痛的感覺了，這滋味品味起來卻又豪爽，因為這種壓抑的情緒，終於因為痛到了極致，有點要發泄出來的感覺了。
林在山此刻將歌曲也托傷了一個發泄的高潮，就像淋漓的大雨一樣。徹底將李孝妮心中的憂傷給澆了出來——
……
電話不接~不要被人~發現我整夜都關在房間~
狂歡的笑聲~聽來像哀悼的音樂~
眼眶的淚~溫熱凍結~望著電視里的無聊節目~
躺在沙發上~變成沒知覺的植物~
……
這段高潮變奏，用了最殘忍的詞，將美好的東西給黑化——朋友的來電。寂寞乏味的拒接；狂歡的笑聲，成了哀悼的音樂；溫暖的淚。已無聊的凍結；就連舒服的躺著，都變成了沒知覺的植物——如此低沉的人生，用崩潰式的唱腔唱出來，帶著徹底發泄的味道，就好像倒垃圾一樣，把最壞的事情都給倒了出來。
李孝妮聽得暗暗過癮，身子情不自禁的綳起了一股力，好想在床上瘋狂的翻騰一陣，發一陣汗。把身上這些悲傷的情緒都給發泄出去。
……
Merry-merry-christmas~
Lonely-lonely-christmas~
想祝福不知該給誰~
愛被我們打了死結~
……
Lonely-lonely-christmas~
Merry-merry-christmas~
寫了卡片能寄給誰~
心碎得像街上的紙屑~
……
誰來陪我過這聖誕節~
……
最低潮的發泄之後，林在山再唱副歌。情緒明顯變得高漲了很多，情感也變得更飽滿了。
依舊是lonely-christmas，依舊是寂寞走心的嘶喊，但他歌聲發酵出來的味道，卻是帶著希望的。
這樣的孤單，不會永遠。
終有一個人，會陪他過聖誕節的。
只要懷有美好的祈願，寂寞那都只是暫時的，而溫暖才是永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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