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弒魔殺陣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落到聖劍宗大殿屋頂的時候，陸一涵也踏上了嘯日城的地面。
但是沒有他幻想中的畫面，沒有小冬瓜穿著那身黑色衣裙來迎接他。讓他倍感孤獨，芸芸眾生，人來人往，他竟找不到一張熟悉的面孔……
他只是在廣場駐步了半分鐘，就邁開步伐，不急不緩地向著聖劍宗大門的位置走去。
「陸一涵，今天是你十七歲的生日，我將用聖劍宗的鮮血，來給你慶生！」這話是陸一涵對前面那個陸一涵說的。
幾乎在陸一涵踏上嘯日城的同時，聖劍宗就得到他已經來到嘯日城的消息。而昨夜，玉清門被滅的消息也傳到了嘯日城。與此同時，滿城到處都在議論，聖劍宗與黑鐵宗聯手，屠殺了陸家城和祝家城，共計七十八萬人的事情。
這些消息的傳播，讓原本答應幫助聖劍宗的散修、獵殺者，還有一些中等級的宗門都對他們敬而遠之。這對聖劍宗來說，無異於雪上加霜。
「布陣迎敵，必須要將陸一涵此獠擊殺在宗門之外。」莫南鏡聽完大長老的彙報，下令道。
清晨，原本是平靜祥和的時刻。但是整個聖劍宗，一頓雞飛狗跳……
嘯日城檔次最高的嘯日酒樓內，慕雲倩和司徒萱萱正在喝早茶。
按以往的情況，鬼面青幅會在巳時降落在廣場上，她們兩人打算一會去迎接他。然後去跟黃三日匯合，商討怎麼收拾聖劍宗。
但她們沒想到，陸一涵提前了將近兩個時辰落地。
「一會你說他看到我們，會不會給個擁抱什麼的？」司徒萱萱面含羞怯地問道。
慕雲倩取笑道：「你看你，又春水泛濫了吧？我才不要他擁抱，廣場上那麼多人，羞死了。」
司徒萱萱癟嘴道：「他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擁抱我，說明他心裡有我。要是連這個都沒有，那我還是回去，嫁給岳仁傑算了。」
慕雲倩白了她一眼，道：「真沒骨氣。你不能以你的想法去要求別人的行為。也許他表達的方式不是擁抱呢？你不能就這樣否認他對你的情感吧？」
司徒萱萱低下頭沉思。
在感情上，其實她們兩人都是白紙，只不過這段時間兩人在一起，實在找不到話題，就專門研究男女之情。越是研究，越發現她們心中那個陸一涵的身影越來越深刻，越來越讓她們捉摸不透。
於是在心裡就期望著他怎麼對她們，怎麼做才能證明他對她們是認真的……
如果這事放在修鍊上，她們兩人早就走火入魔，變得痴痴癲癲，瘋瘋傻傻了。不過目測兩人的情況，確實離那種程度也就一線之隔。
「嘣！」
一道火紅色的光芒將略顯昏暗的飯廳照耀得一片明亮，接著是一聲巨響，震得桌上碗筷劇烈跳動。
「怎麼回事？」令人對視一眼，衝到窗口，看向聖劍宗的方向。
「哈哈哈……聖劍宗，你們眼中的陸家餘孽來了。你們洗乾淨脖子沒有！」兩人還沒弄明白這麼回事，就聽到那讓她們日思夜想的聲音。
「你們為了自己的私慾，竟然聯手黑鐵宗屠殺陸家城和祝家城七十餘萬人。」
「黑鐵宗抽干陸家人的血液，拿去舉行一個慘無人道的血祭儀式。而你們，奪走了陸家城千年的底蘊，還將知情，而又不願意與你們同流合污的烈焰宗、紫砂門、長斧宗等滅門！」
「你們花大價錢請毒師顧福鼎煉製了慘絕人寰的毒丹，九年時間過去，到如今，陸家城依然寸草不生……」
……
陸一涵一聲聲細數聖劍宗的罪狀，整整說了二十三條。
他的聲音在夜之吟唱的加持下，傳遍整個嘯日城。
「當年我跟烈焰宗宗主關係極好，他為人正派，卻突然被人滅門，原來是聖劍宗乾的！」
「紫砂門當年可是最有希望晉陞玄級宗門，除了聖劍宗和黑鐵宗聯手，誰能讓他們一夜間消失？」
「長斧宗可是我們北部最頂尖的宗門，原來是毀在聖劍宗的手裡，害得我們北部修者這麼多年抬不起頭。」
……
有著日月商會售賣的消息做鋪墊，加上納邦城傳來陸一涵屠戮了九大宗門核心弟子，還有玉陽業自己承認的話語，沒人懷疑陸一涵的話。即使有人懷疑，他們也會刻意讓自己相信陸一涵的話。
聖劍宗佔據乾靈大陸榜首的時間太長了，宗門之人變得傲氣十足，經常欺壓其他宗門。沒人不想看到一個鼎盛的宗門被羞辱，並看著它由鼎盛到衰敗的過程。對於很多擁有病態心理的人，這是一種很讓人滿足和興奮的事情。
司徒萱萱很緊張地問道：「那邊打起來了，我們……」
慕雲倩搖頭道：「你還不知道他嗎？他已經決定自己復仇，如果讓他知道我們幫忙，那就吃力不討好了。你放心好了，跟他對戰那麼久，你沒發現他很惜命嗎？不過，他也經常不愛惜自己的性命。」
司徒萱萱想想也是，陸一涵看著魯莽，其實很心細，應該不至於讓自己落入險境無法自拔。
慕雲倩看她認同的表情，真想一頭撞死自己。她的意思是讓司徒萱萱勸她一起去幫陸一涵，結果……咳，腦筋缺根弦的小萱萱呀！
那邊陸一涵一走到山門前，二話不說，聖心刀一刀劈下，大門出現了一道裂縫。
聖劍宗的人立即將他圍住，數十把長劍一起刺向他。可惜沒有一把長劍能突破仙級一品聖心刀的防禦，數十把長劍全部斷裂。
接著陸一涵又是一揮刀，橘黃色的火焰向著四面八方激射。脫胎自烈焰之心第二重功法「魔焰噬魂」的火焰對身體傷害不大，只是輕微的灼傷，但是對識海傷害極大。
圍上來的眾人全都是封靈境，哪扛得住他這一擊，一個個發瘋了一般，自相殘殺，場面無比混亂。任由一名玄靈境低級的長老怎麼喊叫，他們都沒回過神。
半刻鐘后，等那些宗門弟子清醒，地上已是一片碎肉碎骨。能活下來的也就六人，一個個臉色蒼白，缺胳膊少腿。
「莫南鏡，你不出來，是要讓我屠盡你宗門弟子嗎？」陸一涵厲聲喝道。
「就你？也有資格與我們宗主對戰嗎？布陣，殺敵！」
大長老終於出現，他一聲令下，早就做好準備的九十九名宗門弟子很整齊地凝力，一道道劍光匯聚成一個錐形的光罩，向陸一涵籠罩下來。
「不至於吧，對付一個魂靈境低級的陸一涵，聖劍宗居然要用出鎮宗大陣，他們就不怕被人笑話？」
「笑話？他們要是像黑鐵宗，玉清門一樣，還怕人笑話？看這陣勢，聖劍宗對陸一涵真的是恐懼到了極點。居然在大門前擺開鎮宗大陣，連讓他進入宗門的勇氣都沒有。堂堂天下第一宗。竟做出這種令天下人取笑的事情。」
「能不恐懼嗎？在南邊的沉日森林，聽說他當街強暴了無數獵殺者心中的女神。數千獵殺者上去圍殺他，結果變成了滿地的屍體。」
「這你也信？不可能那麼邪乎！」
「不可能？說沉日森林的事情太遠。玉清門的事情，總不會有假了吧？他也是孤身一人，直進直出，殺光玉清門，還有過來幫忙的九翼宗等幾個宗門的宗主和核心弟子斬殺殆盡。真有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我輩風範！」
「我呸，就你也敢跟他相提並論！」
「那些都是傳聞，我沒有親眼所見，絕不相信。看吧，他要是能渡過這一劫，我跪下叫他一聲爹！」
……
確實，沒人相信陸一涵能從聖劍宗的鎮宗大陣活下來。歷史上，聖劍宗也經歷過幾次差點宗門被滅的危機，都是這個大陣，讓他們重獲新生。
「弒魔殺陣？！很厲害嗎？」陸一涵臉上露出輕蔑的笑意，但是心裡無比凝重。
隨著劍光的下壓，無形的壓力壓得陸一涵皮膚開始出現裂縫，血絲不斷溢出，渾身火辣辣的痛。
他腳底下的青石板因為承受不住他身體的壓力，已經碎裂成拇指大小的石塊。
這還不致命，要命的是那些劍氣，像是域外罡風一般，不斷切割他的身體。強勁的劍氣揚起的一粒塵埃，都能將他千錘百鍊，已經達到普通仙靈鏡修者強度的身體划傷。
「看我破了你們的鎮宗大陣！」陸一涵大吼一聲，「三生萬物」、「暴走魔神」和「梵海星燈」逐一開啟。瞬間將修為提升到玄靈境高級，整整跨越了一個半的境界。逆天隱道訣就是這麼逆天！
「黑魔御風！」這是永夜國度序列第二重功法。
陸一涵手中聖心刀連續斜劈，一道道黑光斬下漫天劍氣。原本井然有序攻向陸一涵的劍氣，像是鐵釘遇到磁石，瘋狂地向著黑光涌去，加強了黑光的力道。
黑光突然像是一頭遠古惡魔一般，向著陣眼中的聖劍宗弟子撲去……
慘叫聲不絕於耳，那些聖劍宗弟子像是看到了極度恐懼的畫面，一個個目眥欲裂，惶恐喊叫，七竅流血。
「這是哪個系列的功法，怎麼這麼詭異，太恐怖了。陸家人不都是修鍊正義之光序列嗎？怎麼沒見他用過？」
「這股氣息，太像死神的氣息了。我離這麼遠，都感覺到一陣恐慌。」
「這個陸一涵是不是修習了什麼禁忌之術？不然如何能有這麼可怕的陰寒氣息？」
「這是十二條序列中的永夜風暴，不是什麼禁忌之術！」黃三日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觀戰者中間，替陸一涵洗去身上的污垢。
他心裡也很驚訝，陸一涵居然會永夜風暴序列的功法，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在他那個域界，確實有永夜風暴序列的記載。但是在數萬年前，這個序列的修者被幾個大勢力聯手滅殺。造成這個序列已經很久沒有現世。
他很肯定陸一涵施展的就是永夜風暴序列功法，而且很純正，很完整。
「永夜國度！」
陸一涵再釋放出一重功法，瞬間，一個圓形的黑球將組成大陣的所有聖劍宗弟子吞沒。
連黃三日這樣的高手，神識都沒能延伸到黑光中。
「先療傷再說，今天是這具身體的生日，可不能出洋相！」
誰會想到，陸一涵釋放出永夜國度，不是為了破陣殺敵，而是為了不出洋相，先行療傷。
他拿出三枚聚靈丹塞入口中，一邊煉化丹藥，一邊控制著永夜國度。
弒魔殺陣讓他受了很重的內傷，他最多還能堅持半個鐘。只能先破掉部分陣眼，減輕壓力，療傷后再繼續戰鬥。
「四長老，七長老，和我一起聯手，滅了他！」
剛療傷了半刻鐘，大長老的話傳入陸一涵耳中，急得他差點破口大罵對方以多欺少，以老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