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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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這一句話斬釘截鐵,將藍藍震住了。
她吃驚的望著陳道臨,彷彿是第一次認清他的樣子。
迎著藍藍的眼神,陳道臨心中有些痛楚,深深吸了口氣,努力揚起一個微笑,然後盡量將自己的聲音做到最冷靜的程度:「現在,我可以走了么?」
藍藍張了張嘴唇,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陳道臨深深看了她一眼,拉著巴羅莎的手,轉過身,就朝南而去。
原本在周圍還有鬱金香家的武士,看見兩人離開,似乎猶豫了一下,並沒有上來阻攔。
陳道臨腳下步伐越來越快,走了大約十多步之後,卻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聲:「等一等!」
藍藍身子一緊,感覺到了自己的後背貼上了一個溫暖的身軀,彌賽亞的手掌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藍藍側過頭去,彌賽亞對著自己笑了一笑,下午的陽光正灑在她的臉龐上,臉龐的弧線柔,眸子里卻深沉如海。
彌賽亞一聲輕呼。
陳道臨自然是聽見了,他雖然不想理會,但是奈何這裡可是人家的地方。聽見了彌賽亞的聲音,早有鬱金香家的武士就走了上來,攔住了去路。
陳道臨面色極為難看,轉過身去,看著彌賽亞,深深吸了口氣,盡量壓抑著心中的怒火:「請問閣下,還有什麼指教么?」
彌賽亞的臉色依然蒼白,似乎精神也並沒有完全恢復,她看了看陳道臨,又看了看身邊的藍藍,抿嘴一笑,低聲道:「達令閣下,我方才醒來,才知道了昨晚的事情,這些都是我御下不嚴,得罪了閣下,我在這裡向你賠罪了。」
說著,她倒是正色對著陳道臨抬手行了一個禮,認真的欠了欠身子。
陳道臨有些意外,他倒是沒想到這位鬱金香家的大人物居然真的對自己這麼一個小角色折腰。
彌賽亞神色從容:「我聽聞閣下昨晚在我這些手下這裡受了不公正的待遇,這事情,事情我方才也大略聽說了,我必定給閣下一個交代便是了。」
「格顏。」彌賽亞面色平靜,輕輕一聲呼喊,格顏立刻就從後面走到了彌賽亞的身側,低頭道:「少主。」
「是你的人做的,把人叫來吧。」彌賽亞的面色不喜不怒,語氣似乎很平淡。
不過格顏卻是神色一變,忍不住道:「少主,我昨晚已經教訓過了……」
彌賽亞略一皺眉,並不說話,只是眯著眼睛看了格顏一眼,格顏頓時面露畏懼之色,趕緊閉上了嘴巴,彎腰退後兩步。
他無奈深吸了口氣,轉身走開。
不到片刻,格顏便領著那個夏洛回來了。
夏洛直接到了彌賽亞的面前,單膝跪在了那兒。這傢伙之前傲氣衝天,此刻卻戰戰兢兢,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你叫夏洛,是吧?」彌賽亞略一沉吟:「西北人?」
夏洛深呼吸了一下,抬起頭來,面色有些緊張:「是的。」
彌賽亞的語氣似乎很平和,彷彿渾然不帶一絲怒氣:「昨晚的事情,可是你擅自作為,開罪了這位客人?」
「……」夏洛閉上了嘴巴,彷彿不知道怎麼回答。
格顏在一旁插口道:「少主,他也是擔心你的安危,當時你昏迷不醒,他只想留下達令先生問個清楚,以免……」
格顏這麼一說話,彌賽亞卻忽然笑了。
她面色上綻放出這麼一絲笑容來,只是眉頭卻蹙著,她的語氣也彷彿很是輕鬆,輕飄飄的一句:「嗯,格顏,你的人,我問不得,是么?」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卻頓時讓格顏面如土色,他身子一晃,趕緊退後,低頭道:「不,不敢!」
「你敢得很。」彌賽亞嘆了口氣,依然和顏悅色,語氣淡然:「你身為領隊,若不是你平日管教不嚴,放縱他們行為,他豈會敢擅自亂來,飛揚跋扈,以勢欺人?」
格顏面色越發難看。
彌賽亞卻不再看格顏,而是重新看著面前的夏洛:「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應該知道,從精靈部落出發的時候,這位達令先生就已經是家族請來一起同行的客人了吧?」
「……我,我知道。」夏洛咬了咬牙。
「嗯,既然知道是客人,你哪裡來的膽子敢這麼亂來?」彌賽亞輕輕笑道:「便是因為頭頂上帶著『鬱金香家』這樣的頭銜么?要知道,達令先生是我們的客人,你尚且都敢刀劍相向,若是一個普通陌生人的話,你豈非做的更加出格?」
說到這裡,彌賽亞終於扭頭看向格顏:「身為領隊,你是怎麼處置的?」
「我……」格顏面色蒼白,額頭冒出一粒一粒的冷汗來。
只是他在這兒「我」了半天,卻終究說不出什麼話來。
他原本想說「等回去之後再懲處」這種話,但是面前這位以聰慧而聞名的家族少主可不是傻瓜,自己的這種騙鬼的話若是說出來,只怕反而會引得少主動怒。
「嗯,看來你是沒處置他。」彌賽亞點了點頭,她面色依然平靜,並不露半點怒色,淡淡道:「既然你不處置,那麼我便來代勞,你看如何?」
「不,不敢!」格顏終於單膝跪了下去,手掌微微顫抖。
「嗯。」彌賽亞略一思索,望著夏洛,淡淡道:「我知道,家族勢大,你們這些在外行走的人心中以家族為驕傲,引起為豪,行事難免張揚一些,這些也是人之常情。可家族早有定下的規矩,若是仗著家族的身份便胡作非為的話,那邊按照族規來懲處。既然你們領隊心軟,不懲處你,那麼這事情便我來做吧。」
「少,少主。」夏洛身子一顫,抬頭大聲分辯道:「我,我昨晚只是擔心少主的安危,才會……」
彌賽亞笑了,她看著夏洛,輕輕道:「你有點小聰明,可是你知道不知道,你若是老老實實的認錯受罰,這事情便了結了。可你偏偏還要耍小聰明,以這種借口來搪塞,我只會覺得的你這人心術不正!」
她看著夏洛的臉色,忽然一笑,道:「好,我便讓你心服口服。」
她看了看周圍的兩個鬱金香家護衛,淡淡道:「你們都過來。」
周圍的兩名護衛立刻走上前來,站在了夏洛的身邊垂手而立。
「我問你們,昨晚這位達令先生被帶回來之後,聽說被你們留在了這火堆前坐了一夜,不許他走動,也不給他吃喝,有這回事情么?」
這兩人猶豫了一下,不過當著家族的少主在面前,終於是沒有說謊的膽子,紛紛點了點頭。
「我只是好奇,昨晚按理說,我昏迷了過去,你們心中焦急紛亂,除了留著崗哨的人,其餘人都是守在我的帳篷外,卻沒想到你們兩個居然還有這麼大的閑心,想著這位達令先生,盯著這位達令先生。」彌賽亞淡淡一笑:「我只是想問問,你們怎麼會這麼『有心』呢?」
這兩人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難道是格顏領隊叮囑你們這麼做,要你們仔細看牢了達令先生,叮囑了你們不許他走動,不給他吃喝的?」
這兩人身子一震,趕緊就搖頭齊聲道:「決無此事!格顏大哥絕沒這麼做!」
「嗯,那麼我就好奇,你們卻怎麼有這等自覺性呢?」彌賽亞淡淡道:「旁人都關心我的安危,守在我帳篷外,你兩人卻留在這篝火旁盯著達令先生,這份心思,能不能解釋給我聽呢?」
這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終於左邊那人抬起頭來,先看了夏洛一眼,投去一個歉意的眼神,然後深深吸了口氣,面對彌賽亞:「少主當面,不敢撒謊!是……夏洛兄弟叮囑我們這麼做的,他說達令先生得罪了他,讓,讓我們……給達令先生一點苦頭吃。」
右邊那人也點了點頭。
「嗯。」彌賽亞冷笑一聲:「你們兩人的錯,一會兒再領罰吧。」
她再次看向了夏洛:「你服氣么?你還想說是出於公心么?」
夏洛的表情難看到了極點,垂下頭去:「我……」
「你飛揚跋扈仗勢欺人,這事情雖然犯了族規,我最多懲罰你便算了。但是你做了錯事情,還意圖耍這等小聰明,用冠冕堂皇的言辭借口來掩飾,這等心術,我不取!」彌賽亞淡淡道:「你有這等小聰明,卻不用在正道之上,做起錯事,危害便更大。」
夏洛身子一顫,抬起頭來,面露哀求之色,急忙道:「少主,我,是我做錯了!我……求少主念在……」
「念在你多年辛苦的份兒上么?」彌賽亞淡淡的打斷了他的話,然後扭頭看了一眼格顏,發現格顏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皺眉道:「格顏,你也要求情么?」
格顏猶豫了一下,終於抬起頭來,請求道:「少主,夏洛性子雖然偏激了一些,但多年為家族效力,出生入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所以,你認為可以將功補過,對么?」彌賽亞嘆了口氣,她看著格顏,眼神一點一點的冷了下去:「格顏,你居然是這種想法,可真叫我失望的很。我這次北上而來,順便也想看看北邊這條商路做的怎麼樣,家裡的管事都曾向我推薦過你,說你做事情膽大心細,精明能幹,是個人才。可你這番做法,實在讓我失望的很!」
彌賽亞的語氣漸漸重了起來:「你寬縱部下,管教不嚴的責任我且不說你。但是這將功補過的想法,便叫我對你失望透頂!你可知道,我鬱金香家族能立足當世,和其他那些豪門世家不同的,便是我鬱金香家族歷來最講規矩!先祖開創家族時候便留下話說,無規矩不成方圓!可惜你們這些人,卻一個一個都忘記了!」
她的眼神滿是可惜:「你大概是覺得,夏洛為家族效力多年,現在犯了錯誤,便要執行族規,太不講情面了,對吧?可是我問你,身在家族之中,誰人不是為家族效力多年!誰人不是為家族出生入死?若是犯了錯都要講情面,那要族規何用!」
她的聲音又抬高了幾分,語氣也更重幾分,怒道:「屬下犯錯,你身為領隊不加懲處,卻只想變通!變通變通!若是都向你這麼做法,要規矩何用!規矩既然立下來,便是用來執行的!不是讓你隨便用來變通的!!」
格顏額頭汗水涔涔而下,深深低著頭,不敢看彌賽亞的臉色。
「你這樣當領隊的么?真叫我失望。」彌賽亞搖頭。
她不再看格顏,目光投向了夏洛:「按族規,罰你薪水半年,降你三級,商隊的活兒你也不用再做,回去之後,自己去軍法處申報,然後去西北養馬去吧!三年之內,若是再犯錯誤,便革出家族!若三年內表現好的話,再重新慢慢爬級去吧。」
她一口氣說完,眯著眼睛:「我這麼懲罰你,你可服氣?」
夏洛面如死灰,心中大是沮喪。
要知道他自成年開始,便在鬱金香家族的私軍之中效力,距今已經十餘年,軍銜也好不容易升到了隊副的級別,而鬱金香家族的私軍歷來待遇極好,比帝國的正規軍和其他貴族家的私軍都要高出一截。更何況北邊的冰封森林這條商路,更是一個肥差,自己熬了這麼多年才好不容易熬到了這個職位,北方通商,進出冰封森林一次,私獵的收貨,便可抵一年的薪水!一年通商來回個兩三次,這等收入叫家族私軍之中的舊日同僚們眼紅不已。
可如今,少主說罰便罰,一口氣降了三級,這幾乎就是一擼到底!而且還丟了這北方商隊的職位,發配去西北養馬……
西北那地方有什麼?草原上的那些蠻子而已,販賣牛羊,能有什麼油水可言?
夏洛心中大是懊悔,心中也越是恨透了陳道臨。只是彌賽亞就在面前,他哪裡還有膽子敢再造次,只是垂著頭,身子顫抖,不敢抬頭,不敢讓這位少主看出自己的表情。
「少,少主……」格顏面露不忍:「這懲罰,是不是太重了……」
他明知道少主已經對自己很是不滿,但是夏洛畢竟是跟了自己好幾年的老部下,縱然冒著惹少主發火,格顏還是忍不住求了一句。
這一點說來,格顏雖然有錯,但是對自己的部下兄弟倒是的確不薄。
彌賽亞看了格顏一眼,倒是沒有再發火,淡淡道:「格顏,你想說什麼?」
「他……咱們這些商隊的兄弟,為家族進出冰封森林行商也都是提著腦袋幹活兒。夏洛縱然犯了錯,可……」
「北方的商路行商,我身為家族之主,自然知道大家辛苦。」彌賽亞看著格顏,正色道:「可家族也不曾薄待了大家。北方商隊的兄弟,歷來在家族之的待遇都是最高一等的。家族對你們在冰封森林裡的私獵也是允許的,更許了你們帶私貨以家族的名義運回國販賣。這些事情,一件一件,都算是大家為家族效力吃苦的酬勞了。家族可不曾虧欠每一個人!有功勞,家族已經賞過了!!那麼在犯錯的時候,再拿這些功勞來說話,格顏,你到底有沒有腦子!」
彌賽亞是真的動怒了,她看著格顏,怒其不爭。原本自己這次北上來之前,曾經仔細看了北方商路的卷宗資料,了解了一些情況,家中的管事也著重推薦幾個北方的得力人手,格顏便是其中著力推薦之人。
但是今天這事情,卻讓彌賽亞深深失望。格顏這人別的方面縱然有再多優點,哪怕他再如何精明能幹膽大心細,可只看他如此賞罰不明,御下不嚴。這樣的人,便絕不值得重用。
格顏被彌賽亞呵斥,終於嘆了口氣,不敢再分辨。
「格顏身為領隊,御下不嚴,罰你半年薪酬。」彌賽亞雖然這麼說,但是心中卻打定注意,回去之後,這人是絕不能留在北方商路這麼重要的地方了。
自己即將繼承爵位,全面執掌家族的大權,在彌賽亞心中的規劃,這北方的商路在家族未來的發展之中有著舉足輕重的重要性,如此重要的地方,似格顏這種人,是絕不能放在這裡了。
只是她給格顏留了面子,這調動的事情自然不會當面說出來,等回去之後再處理也不晚。
至於另外兩個幫夏洛胡作非為的護衛武士,也被彌賽亞罰了薪水,並責令回去之後關禁閉三日。
陳道臨看在眼裡,心中雖然看這鬱金香家很是不順眼,但是對這彌賽亞也不得不生出一絲無奈的欽佩。
這女孩年紀雖然不大,但是此刻一言一行,賞罰分明,舉重若輕,十足的大家族領袖風範。
這等氣質,卻是自己學都學不來的。
彌賽亞處理完了家事,便讓人都退下,她這才看了看陳道臨,面含平和的微笑:「讓閣下見笑了……我這般處置,達令閣下可還滿意?」
「……」陳道臨沉默了會兒,對彌賽亞拱了拱手:「多謝了。你這樣的處置,我認為很公允。昨晚的事情,便一筆勾銷了。」
雖然昨晚自己的遭遇的確讓人很憤怒,但是陳道臨也不得不承認,彌賽亞的這番懲處,無論是面子還是裡子,都算是給足了自己。而且也絲毫沒有包庇她的人,打板子也都是落在了實處。
為了自己一個外人而肯真正的懲罰自家的手下,能做到這點,已經算是仁至義盡。
「閣下也不用客氣。」彌賽亞笑了笑,她的一雙眼睛天生就有些細長,笑起來的時候,雙目就彷彿眯成了一線,淡淡道:「我懲罰他們,一來是為了還閣下一個公道,這二來么,卻也是為家族立規矩。」
頓了頓,她看著陳道臨:「既然昨晚的事情已經翻過,達令閣下,你還是欲離去么?」
陳道臨皺眉,正色道:「我與貴家族毫無瓜葛,既然事情已經了結,我自然有我的去處,難道您……」
「我倒沒別的意思。」彌賽亞淡淡一笑,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陳道臨身邊的巴羅莎,道:「我知道達令閣下是想往南而去,只是這往南的路,恐怕卻不是很太平。冰封森林在大圓湖以南的地區,早被那些獸人族蠶食多年,漸漸變成了獸人族的地盤了。越是往南,就會有獸人族的巡林隊。而且……即便是出了這冰封森林,也是獸人的地盤,在平原之上要走上數百里地,才能進入我羅蘭帝國的地界。這麼算下來,縱然閣下一帆風順,到達羅蘭帝國,也需要大約二十日的時間。達令閣下和這位精靈朋友,你們兩人在這冰封森林,若是遇到獸人的巡林隊,只怕會有麻煩,不如和我們結伴而行,大家也有個照應,只有我鬱金香家的這面旗在,獸人巡林隊一般便不會來招惹,就算是出了林子經過獸人王國,那些畜生們也是要給我鬱金香家幾分面子的。」
說到這裡,彌賽亞看了看陳道臨的臉色,緩緩道:「何況,我這裡還有一些事情,是真心想向達令閣下討教的。」
陳道臨心中委實是不肯再和這些鬱金香家的人裹在一起。
一來,方才人家才為自己處罰了部下,自己留下來,必定遭人懷恨和白眼。
至於第二么,當然就是因為藍藍了!自己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不再對她抱什麼想法,那麼趁早離開走的遠遠的才是聰明的選擇,再留在這裡,不清不楚不乾不淨的,只怕就真的糾纏不清了。
陳道臨想到這裡,就要開口拒絕。
可是這彌賽亞果然是個極聰明的女子,一看陳道臨揚眉,便知道他的心思,不等陳道臨的拒絕之話說出口來,她便搶先淡淡一下,道:「我知道閣下心氣高傲,因為昨晚之事,委實不願留下和我等為伴,這樣,我也不強人所難。閣下既然不願和我們在一起,我倒有一個折中的法子。」
「……什麼?」陳道臨皺眉。
「我方才說了,這一路很是艱險,那些獸人的巡林隊遇上了,只怕達令先生和這位精靈朋友應付起來會有些吃力。」——這話說的倒是客氣,其實真遇到了,陳道臨和巴羅莎是絕沒有本事抵抗的。彌賽亞淺淺笑道:「不如這樣,達令先生和這位精靈朋友可以在我們隊伍之後而行,大家只要不裹在一起,分為兩隊就是了。你們走你們的,我們走我們的,互相不干涉。食宿都是分開,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這樣也行?
陳道臨聽到這裡,就覺得有些不對——這豈不是太便宜了自己?
這簡直就是主動免費給自己當開路先鋒嘛!
再說了,這樣做的話,和直接結伴裹在一起,有多少區別?
不過……
這個女人倒是有一點說的很對。憑自己和巴羅莎這個精靈小妞兩人在一起,往南而去,遇到獸人的話,那真的是很危險。
可自己剛剛說了那麼硬氣的話,這便重新占對方便宜,陳道臨縱然臉皮不薄,也干不出這種沒氣節的事情。
正想拒絕,彌賽亞這女子果然心思極為狡猾,一句話輕飄飄的丟了過來:「我知道達令先生您是心氣極高的,可這位精靈朋友跟著您一路而來,若是遇到了什麼危險,想來達令先生也是不忍心吧?」
媽的!
這話就是用巴羅莎來逼陳道臨就範了。
的確,陳道臨的性子上來,管你說什麼,老子抬腿就走!什麼獸人不獸人,老子有任意門在,隨時離開這個鬼地方!
可有巴羅莎在身邊……陳道臨就不能隨著自己性子來了。
若是遇到獸人的話,豈不是害這個精靈女孩陪著自己陷入險境么?
「達令先生是不願意受人恩惠吧。」彌賽亞繼續又加了一句:「其實我苦留先生,也是存有私心。我對達令先生所說的海外故國,實在是心存好奇。昨晚的事情也說過了,我先祖只怕和您的故國頗有些關係,我心中不少疑問和好奇,都想請達令先生為我解惑!若是達令現身肯留下,那便是我受了您的恩惠呢。」
她堂堂的鬱金香家的主人,說話已經放足了低姿態,擺出這種架勢來,陳道臨也當真不好再說什麼。
「好吧。」陳道臨想了想:「我跟在你們隊伍後面慢慢走,你們走你們的,我走我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
下午隊伍便重新上路。
陳道臨也是硬氣,等鬱金香家的隊伍先開路之後,他和巴羅薩兩人才在後面慢慢跟著,始終和鬱金香家的隊伍保持了大約數十米的距離。
原本,鬱金香家有車隊,而陳道臨和巴羅莎兩人步行,不免要吃些虧。
不過巴羅莎卻給了陳道臨一個不大不小的驚喜。
這精靈女孩也不知道施展了什麼魔法,她拿起了一片葉子在口中,吹響了一個悠揚悅耳的調子,聲音傳入樹林里,片刻之後,便有幾頭額頭生出長角的白鹿跑了出來。
這白鹿身軀雄壯,額頭的犄角更是足有近兩米長!
這群白鹿的出現,驚動了前面的鬱金香家族,有的武士就忍不住拿起弓箭來想射,幸好被彌賽亞攔下了,
這群白鹿跑到了巴羅莎的面前,精靈伸手摸了摸在了零頭的白鹿的鼻子上,湊過去低聲呢喃了會兒。
然後她招呼了陳道臨一聲,拉著陳道臨就翻身跳上了白鹿。
陳道臨連馬都不會騎,跟別說是騎鹿了。
幸好這白鹿力氣卻是極大,奔跑起來比尋常的馬匹更是平穩,而陳道臨乾脆一手一個抓住了鹿頭上的犄角,反正也不用他操控,只要坐穩了便好,倒也不難。
至於巴羅莎,也挑了一條稍微小一些的白鹿翻身騎上。
兩人就這麼騎了鹿跟在隊伍後面,倒是免去了步行的辛苦。
當晚停下休息的時候,陳道臨和巴羅莎就在鬱金香家的隊伍後面數十米的地方生了篝火。
巴羅薩從樹叢里找了一些顏色艷麗的漿果出來,兩人吃了當晚餐。
就在晚餐之後,忽然巴羅莎一拉陳道臨,他抬起頭來,就看見彌賽亞緩緩的走了過來。
彌賽亞是一個人獨自過來的,她身上穿了一件寬鬆的黑色袍子,這袍子的樣式有些獨特,從頭到腳,將她整個人籠罩在其中,只露出個腦地在外面。
「達令先生,可用過晚餐了?」彌賽亞笑的很平和:「若是不嫌棄,我……」
「不用了。」陳道臨淡淡點了點頭:「謝謝你的好意,我已經吃的很飽。」
「嗯。」彌賽亞也不生氣,緩緩走了過來,也不管陳道臨是不是樂意,就直接在篝火旁坐了下來,就隔著篝火,和陳道臨面對面這麼互相望著。
「你到底還有什麼事情?」陳道臨無奈嘆息。
「幾個疑問罷了。」彌賽亞笑的依舊從容,陳道臨發現,這個女人似乎很難發生情緒波動或者是讓她發火。
「你問吧。」陳道臨搖頭:「不過我不保證一定會回答你。」
彌賽亞並不在意,略一沉吟,道:「達令閣下,可否對我說說你故國的事情?」
陳道臨皺眉,想了想,搖頭:「不知道從何說起。」
「那便說說貴國的政體。」彌賽亞笑道:「我對一個沒有帝制的國度,倒很是好奇。」
「那你應該去問精靈。」陳道臨淡淡道:「精靈族不也是沒有皇帝么?況且我的故國的政體,只怕你知道了也沒可能去學著做。」
「哦?」彌賽亞眼神一亮:「為什麼?我只是覺得,一個沒有帝制的國度,國家不再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帝來獨裁,卻是一群人來共商國事,這種局面,讓人每每思之遐想,便不免嚮往……為什麼……」
陳道臨心中一動,眯著眼睛看著這個彌賽亞,似笑非笑:「你可是鬱金香公爵啊,你說這話,若是讓你們的皇帝知道了,難道不怕……」
「只是探討罷了。」彌賽亞毫不在意:「達令閣下,可否為我解惑?」
「說了你們沒可能照搬,自然有我的理由。」陳道臨略想了想,看著面前這個滿臉誠懇請教表情的彌賽亞,心中不由生出幾分得意來,回想了了一些自己的所學,就道:「我這麼說吧……在我的那個世……嗯,那個海外國度,我們的國家沒有皇帝,那種政體,被我們稱之為民主。」
「民主?」彌賽亞心中一亮。這個詞兒,自己似乎是在先祖的某一個隱秘的筆記之中看到過。
「嗯,民主,顧名思義,便是民眾自己來做主。既然沒有了皇帝,那麼就要有民眾自己來選舉出一批人來,專門去負責國家大事。」
彌賽亞聽了,眼神越發的亮起來,她思索了片刻:「眾人共同掌權,若是遇到了大事情意見分歧該如何?」
「選舉出的人自然有主有輔,總會有一人為主,我們稱之為……嗯,總統。」不知道為什麼,陳道臨並沒有說出自己的祖國的政治體制,而是乾脆說出了自己所知道的西方國家的政體,他咳嗽了一聲,道:「總統有點類似於你們的皇帝,但是權威卻遠遠不如。第一,總統不是世襲制,而是選舉出來。第二,總統的權力受到各方的限制以及監督,並不可能做到獨裁。此外,國家的權力也是分開的……」
陳道臨大略的說了一些「三權分立」的情況,這些東西,果然讓彌賽亞聽的如痴如醉,聽到國會議會可以駁斥總統的法案,國家的立法之權,以及可以彈劾總統等等諸多事情。彌賽亞眼神里越來越亮,雖然神色並不如何變化,卻也忍不住下意識的呼吸急促了許多。
她是絕頂聰明之人,一聽之下,就對這種所謂的「民主」的制度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可是陳道臨故意說完了這些之後,才淡淡笑道:「可惜,你就算再有興趣,我也說了,這些東西,在貴國是絕不可能照搬的。」
「不錯,我羅蘭帝國有皇族有權貴有貴族階層。」彌賽亞搖頭嘆息:「這種事情,聽聽便好,而且不可傳揚出去,否則的話便是駭人聽聞了。」
「我倒不是這個意思。」陳道臨傲然一笑:「縱然貴國的皇帝貴族什麼的肯讓位讓權,這事情也絕不可能做到。」
「……為何?」
陳道臨哈哈一笑,看著這個認真請教自己的女人,心中有些得意:「很簡單……民智未開,何談民主!」
「……」彌賽亞呆住了。
「請問公爵大人。」陳道臨笑道:「在貴國人口之中,識字通文者,佔了多少比例?」
「……」彌賽亞皺眉、
「在我故國,人人識字,人人上學念書。」陳道臨笑道:「人人通曉歷史時事,人人可談古論今。民智已開!而我想,在貴國,恐怕遠遠做不到這點吧?」
「……的確做不到。」彌賽亞長長嘆了口氣。
人人通文識字?彌賽亞此刻心中的震撼,當真是無與倫比!
要知道,一百多年前的鬱金香家族初代公爵掌權之後,這百年來,鬱金香家族在帝國地位穩固,大力推行各種執政手法,其中一條便是大力推廣教育。
可儘管如此,百年時間下來,帝國之中能做到識字通文的,也只有在一些大城市之中,有開辦了官學的地方。而且也只有家庭條件比較好的人家才有財力送孩子入學。
而更多情況,帝國的財政有限——還要防備著北方蠢蠢欲動的獸人,時刻準備著可能發生的戰爭。
有限的財政,就不可能承擔更多的辦學的任務。
雖然百年來的識字率已經翻了不知道多少倍,但是……距離人人通文識字這種夢幻一樣的標準,還差了太遠太遠。
就算是在繁華的大城市之中,普通人家,十家裡能有兩三成送孩子去念書,便已經算是執政官的政績突出了!
彌賽亞聽了之後,沉默良久,才油然嘆息:「民智不開,民眾不知何謂民權,更不知道大義是什麼,那麼何談民主。總不能讓一群連字都不認得幾個的升斗小民來掌控國家大事……閣下這話,言簡意賅,是我之前想的太過簡單了。」
彌賽亞隨後再想問別的,陳道臨卻不太願意說下去了。
不為別的,他可是清楚這鬱金香家的先祖是個和自己一樣的穿越者!
自己得先弄清楚這個世界已經被他玩成什麼樣子了,才好再做打算。
這彌賽亞想從陳道臨嘴巴里套話,陳道臨又何嘗不想通過她來了解一些羅蘭帝國的事情呢?
陳道臨問了一些羅蘭帝國的風土人情,彌賽亞也隨意說了一些,反正這些情況,陳道臨南下之後自然會看到聽到,倒也不用隱瞞。
陳道臨從彌賽亞口中,終於對這個聞名已久的羅蘭帝國,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這帝國名為羅蘭,開國已經千年有餘。
此刻國家之中,自然有帝國皇帝在位,皇帝之下,有倚重的大臣和大貴族。鬱金香家族,自然是國家的棟樑重臣,皇族一向都是依為肱骨。
而此外羅蘭帝國還有一個叫做光明神殿的教會。這教會崇拜光明女神,是帝國最大的宗教。也擁有相當的權勢。只不過,這宗教近年來卻漸漸地有些式微的趨勢。
因為在百年之前,這光明神殿教會在帝國還是舉足輕重的,甚至可以和皇室分庭抗禮,神權和皇權之間的鬥爭,從帝國開國以來就有。
可百年之前,帝國出現了一個傳奇之人,便是那初代鬱金香公爵了。那位公爵堪稱帝國不世出的奇才,掌權之後,對外統帥軍隊對抗異族入侵的大軍,壓服了以精靈族為首的異族,讓矮人族遠走,讓獸人族臣服。
對內,則引導了一系列的權力更迭,首先是極力的打壓了光明神殿,一步一步的剝奪了教會的許多特權。尤其是不允許教會再擁有自己的軍隊這一條,才是從根子上挖去了教會對抗皇權的根基。
那位初代鬱金香公爵以領導人類戰爭勝利的無上威望,壓的教會喘不過氣來,被裁軍之後,更是被剝奪了很多權利,比如教會從前擁有的徵稅權,以及審判權等等都被一一剝奪。
而初代鬱金香公爵的後人,也都秉承了先祖的策略,不停的打壓教會。
到了如今,曾經叱吒帝國千年,曾經可以和皇權分庭抗禮的光明神殿教會,已經幾乎徹底蛻變成了一個宗教組織,曾經教會之中擁有赫赫有名的神聖騎士團也僅僅只保留了象徵意義的很少的編製,而駐紮各地教區的教會武裝力量,全部都被裁撤一空。教會在教區也沒有了徵稅的權力。
從武力和財力上,徹底斷絕了教會的根基。
如今的光明神殿,只能老老實實的宣揚教義,再也不能和皇室抗衡。只能對皇室唯唯諾諾,唯命是從。
要知道,在百年前教會風光的時候,就連帝國皇帝更迭,新皇登基即位,都必須要得到教會教宗陛下的承認才算是合法!
遙想昔年的風光,如今的光明神殿教會,可謂是日薄西山了。
不過除了教會之外,羅蘭帝國卻另其他的重要組織。
首當其衝,便是魔法師工會。
說到魔法師,陳道臨頓時便精神一震!
他心中早已經放棄了練武的路子,可既然在這個世界打混,總得想法子學寫安身立命的本事才行。練武不行,自然就想著……若是自己能成為一個魔法師,倒也威風的很啊。
「魔法師工會便是專門管理魔法師群體的行會了。」彌賽亞笑道:「魔法師等級的考核,諸多的權益,都需要魔法師工會來維持。在百年前的戰爭之中,我先祖杜維大人便是一位偉大的魔法師,帶領許多魔法師在戰爭之中做出了巨大貢獻。所以到今天,魔法師在帝國之中都是很受尊敬。而且魔法師在帝國之中歷來享受不少特權,魔法師工會的主席先生,更是在大陸上擁有崇高的威望,甚至就連教會的教宗陛下都頗為不如。」
「那,如果想成為一個魔法師,可有什麼法子?」陳道臨問道。
彌賽亞笑了,她看了陳道臨一眼,道:「魔法師的傳統都是師徒私相授受。不過百年之前,我先祖打破了這個傳統,開創了帝國魔法學院,這學院的宗旨便是打破傳統的魔法壟斷,讓更多人有可能成為魔法師,繼而為國效力。不過這魔法學院,卻不是隨便誰都可以進的。帝國魔法學院每年入學的名額都是極為寶貴,帝都的那些豪門貴族們自然是要塞一批人進去的。軍方也是歷來掌握了一些名額的。魔法師工會作為大陸魔法師的官方組織,自然也是要保留一些名額的,此外皇室也會留下幾個特殊名額……當然了,我先祖昔年也留下了規矩,魔法師學院必須招收一些平民學員,這規矩倒是一直被嚴格執行,不曾變樣子。」
陳道臨眼睛一亮。
可隨即彌賽亞的話讓他失望了。
「但是入學者必須查清戶籍,原則上只接受帝國子民。可如果是草原異族或者是南洋的後裔,也可以申請,但必須是往上三代都已定居在我羅蘭帝國內,才有資格入選。」彌賽亞笑道:「此外,還須有查清學員往上三代並無犯過重大罪責,如果有例如殺人,叛國等等重罪,那是絕不允許入學的。」
陳道臨無語了。
這第一條自己便不符合要求。自己在這羅蘭帝國,可是一個徹徹底底的黑戶啊。
「達令先生若是想上魔法學院,只怕是不行。」彌賽亞笑道:「不過若是閣下對魔法有興趣,成為魔法師的途徑倒也不只是魔法學院這一條路。」
「哦?」
「魔法師的傳統歷來都是師徒挑徒弟,然後私相授受。」彌賽亞淡淡一笑:「雖然有了魔法學院的存在,但是這種傳統也依然是根深蒂固,很多傳統的魔法師都不願意將自己的魔法學識傳授給外人,而是喜歡挑選自己中意的弟子來,單獨傳授。若是閣下能被某個魔法師看中收為門下弟子,也有機會成為魔法師的——當然,前提是你有魔法天賦才行。」
「天賦是什麼?」陳道臨急忙問道。
「天賦自然就是天賦。」彌賽亞搖頭:「魔法師的天賦便在於對魔力的感應是否敏銳。這世界上存在著諸多魔法元素,天地之間,空氣之中,自然之中……魔法師便是以自身的魔力來調動這天地之間的各種魔法元素。所謂的天賦,考較的便是一個人對這些自然之中魔法元素的感應力是否夠強夠敏銳。」
陳道臨想了想:「這天賦又是怎麼能看出來呢?」
其實他倒是很想問:你看看我有沒有天賦。
但是畢竟自己和這個彌賽亞一直都有些不對付,這種話他也沒好意思說出口。
彌賽亞何等聰明,自然看出了陳道臨的意思,她輕輕一笑,看了看天色,道:「時間已經不早!我叨擾這麼久,怕是耽誤閣下休息了!今晚多謝達令先生為我解惑許多,若是明日有時間,再來討教。」
她起身告辭,只是走了兩步,卻忽然站住,回過頭來,手掌一翻,掌心便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水晶球來,這水晶球大約只有蘋果那麼大,她捧在掌心,遞到了陳道臨的面前,笑道:「這東西便是測試感應力的水晶球,我小時候玩的東西,倒也不值什麼錢,閣下似乎對魔法有興趣,便送給閣下吧。」
頓了頓,她繼續道:「這東西用起來倒也方便,閣下只需把手掌按在上面,然後平心靜氣的坐上會兒,你若是眼前出現什麼幻象,比如看見火焰,或者聽到風聲呼嘯,抑或是看見溪水潺潺……這些都是天賦的證明!分別代表了各系的魔法。」
火焰是風系……風聲是風系,溪水什麼的,大概就是水系了吧?
陳道臨心中暗想。
「每個魔法師的天賦都有側重不同,一般來說魔法師的天賦只專精一系。」彌賽亞笑了笑,道:「測試的時候,眼前所看到的幻象越是奇妙越是宏大,這天賦便是越強。達令先生若是測試出有天賦的話,我倒是認得幾位帝國內威望卓著的魔法師,到時可以代為引薦。」
引薦?老子可不信你有這麼好心。
陳道臨心中警惕。
彌賽亞不再多說話,隨即就回了自家的宿營地去。
陳道臨默默坐在那兒,手裡捧著這枚水晶球。
隨即,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將水晶球捧在掌心,集中精神,默默閉上了眼睛。
掌心只感受到了水晶球的冰冷觸感,這清涼冰冷的觸感,卻彷彿也帶著一種靜心的作用。
陳道臨呼吸漸漸平緩,然後他的精神也越來越鬆弛。
此刻若是他睜眼的話,就會看見自己掌心的水晶球忽然自己緩緩的旋轉了起來。
陳道臨的意識開始有了一些模糊,然後……
砰!
水晶球忽然落在了地上,陳道臨陡然也跳了起來。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四周,臉上的表情又是驚奇又是震撼,呼吸也是急而短促,胸膛起伏。
過了會兒,陳道臨才漸漸的平靜了下來,只是那雙眼睛里,卻滿是震驚!!
老子……剛才……看見了什麼喲!!
……
第二天上路,陳道臨一路無話,顯得極為沉默,巴羅莎看出陳道臨心神不寧,幾次都差點從鹿背上掉下去,幸好有巴羅莎及時幫忙,陳道臨才沒有摔斷脖子。
到了晚上的時候,陳道臨就在那兒抓耳撓腮,不時的朝著遠處鬱金香家的宿營地望去。
終於,到了晚餐之後,那一身黑衣的彌賽亞再次走了過來的時候,陳道臨卻忽然神色一變,臉上的焦急,魂不守舍等等表情,全部收了起來。而是做出了一幅冷淡的模樣。
「達令閣下,昨晚可有所得?」彌賽亞走到面前,笑吟吟的看著陳道臨。
陳道臨語氣故作冷淡:「所得?那天賦的測試水晶球,可沒壞吧?」
「自然不會。」彌賽亞笑了笑,猶豫了一下,醞釀了措辭緩緩道:「若是閣下測試之後毫無反應的話……只怕不是水晶球壞了,而是閣下真的和魔法無緣罷了。」
陳道臨嘴角扯了扯,笑的有些僵硬,抬起眼皮看了看彌賽亞:「你再和我說說,看到哪些異象才是有天賦的象徵?」
「嗯,曾有人看到過火焰,那便是擅長火系的天賦。也有人聽到了天空的狂風呼嘯,那便是對風系有特殊的感應,還有人看見了岩石或者小山坡,那是對土系的法術有了感應,至於水系魔法,我曾經有一個朋友,如今已經是六級法師,專精水系,昔年測試的時候,便看見了潺潺溪水延綿不絕。」
「原來如此。」
陳道臨忽然心中生出一股衝動來,咳嗽一聲。
他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那麼,我看到的幻象卻是有些奇怪啊。」
「哦?」
陳道臨點了點頭
「我看見了茫茫大海一望無垠,海面上一座巍峨高山,山峰直插雲霄!山頂之上常年火焰不熄,火山岩漿噴薄衝天,火海燒的天都紅了……周圍狂風呼嘯,颶風捲起海浪滔天,海嘯十萬里……」
陳道臨一口氣說完,看著彌賽亞的額眼睛:「這是什麼意思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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