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塞壬回歸大海
隨後，白衣少年手持木板，直接以尖銳破裂的一麵砍向普斯手腕。
哢！哢！隨著兩聲脆響，本就已經受傷嚴重的雙手直接斷裂，隻剩一層皮將手腕與手連接。
隨後走到普斯身後，一手抓住它的兩條腿，反方向一掰。
哢！
“嘶～啊～啊～”劇痛不斷傳來，普斯忍不住的痛叫出聲，雙腿不自然扭曲，骨茬暴露在空氣之中，鮮血橫流。
可能是普斯的哀嚎太過恬噪，白衣少年皺了下眉頭，隨後撿起被他扔到一邊的木板。
啪～
一下子將普斯的牙齒打光。
啪啪啪～
又是幾下，直至打得血肉模糊普斯聲音微弱時方才停下手。
白衣少年一把提起普斯，頭靠近普斯耳朵，低聲道：“為什麽要不遵守遊戲規則呢？”
說完，便將普斯拖到了露絲卡利亞的床邊，將普斯之前扔到一邊的手帕撿起，用滿是血汙的手拿著手帕在水盆之中清洗。
之前有點渾濁的水立即變成了血水，手帕也變成了擴散的灰色，白底的紅色。
隨後，在普斯絕望的眼神中，白衣少年將手帕覆蓋在露絲卡妮亞的臉上。
“別，別這樣，我，我求你了.……”普斯眼中滿是哀求，努力從喉嚨中憋出含糊不清的話語。
床邊，用來檢測生命活性的機器屏幕上已經平穩的線路再次升起波瀾。
有高有底，有上有下的線條開始快速降低，最後在普斯的絕望期望的眼神中化作了一根直線。
至死至終，露絲卡妮亞都是平靜的躺著床上，平靜的接受死亡.……
沒了，就這樣沒了……
普斯心中一陣空虛，升起一陣無力感。
這麽久以來的堅持與努力在這一刻化為了泡影。
昔日與露絲卡尼亞的種種事情浮現在心頭。
普斯雙眼呆滯無神，呆呆的看著露絲卡妮亞，仿佛沒有靈魂的軀殼一樣。
白衣少年看了眼普斯，又在普斯與露絲卡妮亞之間巡視。
眼中閃過猩紅，直接將它打暈，又找來繩索將它包裹捆得嚴嚴實實的，帶出了下水道。
相比較普斯，他更像個野獸，他很討厭這樣，但這麽久了，早已經習慣。
看著普斯，他剛才真的想將它殺掉，但是這次的任務目標對他很重要，隻差這一個便可以升級乙隊。
現在寶藍星整體還算和平，他們得到任務的機會便大大的降低，任務來之不易，能有一個便是不錯的了。
以前他們護衛隊的地位並不像現在這麽低，甚至在幾百年前他們護衛隊甚至可以決定某些家族的族長人選。
戰亂時，他們便是家族最後的屏障，家族自然要畢恭畢敬。
但現在，和平了啊……
用不著他們了，自然地位也就低了。
國際公海某處島嶼，張昱帶著塞壬從租來的遊艇上下來。
經曆了幾個月的長途跋涉，張昱總算帶著塞壬來到了亞當組織的基地上方。
“塞任，你到亞當組織來是幹嘛？”
在幾個月的相處中，張昱發現這塞壬就像一個尚未成年的小女孩一樣不諳世事，沒有活了幾百歲該有的心機。
甚至在人情世故這方麵還不如30幾歲且相不善與人交際的張昱。
在張昱的特意討好下，塞壬總算對他態度好了些，發展成了類似於朋友的關係。
塞壬穿著牛仔褲短袖，綁著馬尾辮一副都市領家女孩模樣。
她踩在小島的沙灘上，不時走兩步停下，從沙裏挖出一兩個海螺放在耳邊聽著大海的聲音，又不時追逐蝴蝶，蹦蹦跳跳，好不可愛。
聽到張昱問她，頭也不回地說道：“抓一個人。”
跟在後麵的張昱腳步微微一頓，“誰呀？”
總不會是自己吧？
“放心，不是你.……拿好了。”前方，塞壬突然停下腳步，將手中的海螺放在張昱手中，之後又叮囑道：“走遠掉。”
“啊，什麽，哦，好好。”張昱遲疑了一下，隨後跑到幾十米外的一塊礁石後，緊張的看著這邊。
待張昱跑遠，塞壬轉頭看向前方虛空。
齜著牙，雙腿鞋子褲子破裂，一條長著鱗片的魚尾生出，魚尾尾部好似鋼刀，輕而易舉的便在遊動中割裂礁石。
白嫩青蔥般的手變成利爪，背部長出一排尖刺魚鰭。
雙耳化作帶著尖刺的喇叭狀耳朵，櫻桃小嘴也化作一圈圈的利齒。
前方，虛空之中一陣蠕動，亞當組織中曾經出現過的夏娃從虛空中走出。
看著塞壬，她眼中有點兒有些悲哀還有痛苦，看著少女說道：“我親愛的妹妹，700多年了，為什麽還不放過我。”
“你犯了鮫人一族族規，父親派我前來追捕，今日便是你我回歸大海之時。”塞壬冷聲道。
言語之中不帶絲毫的姐妹親情。
隨後，尾巴往地上一拍便直接衝向夏娃。
但夏娃早已不是當初剛大海時的模樣子，她的身體被植入了大量其他動物的基因。
隻見她後背長出雙翅，微微一震，便飛向高空。
塞壬迅速反應，再次朝夏娃彈射而來。
而夏娃似乎並不想跟她打鬥，隻是不斷的躲避。
“你看看你現在的模樣，你已經沒了鮫人完美的樣子。”塞壬對夏娃說道：“你丟失了鮫人一族最重要的東西！”
隨後，雙臂往上一揮，大海立即躁動起來，兩道粗如水桶的水柱從大海之中升起，直接衝向半空中的夏娃。
夏娃反身直接躲過了這兩個水柱，“你聽我解釋，妹妹你聽我解釋，我不想跟你動手，記得嗎？
幾個姐妹中就我們關係最好。”夏娃急聲說道。
但塞壬顯然是個暴脾氣，並沒有想聽她解釋的意思，還是不斷召喚水柱從大海之中升起。
一股兩股三股四股.……水柱越來越多，速度也越來越快。
終於，在一次次隻防不攻中，夏娃一個不慎被水柱打中擊落在地。
塞壬直接乘水柱而來，就要將夏娃抓住。
夏娃雙腿一蹬，整個人便如秋葉一般飄然躲過塞壬的攻擊。
捂著胸口咳嗽兩聲，“咳，咳，既然你不聽我解釋，那我也就不解釋了
但是你呢，這幾百年時間到底在幹什麽？
你的聖女砂呢？”
夏娃麵露譏諷，既然她不講舊情，那她也不會再顧及什麽。
“聖女砂？”塞壬停下動作，手撫摸著額頭，塵封的記憶，往昔種種在心頭閃過。
隨後放下手，利爪魚尾等恢複原樣，她疲憊的揮了揮手說道：“你走吧，我已經不配抓你了。”
說完，便暗淡的轉身往大海方向走去。
“你要回去嗎？你可以像我這樣生活在人類世界，你隻要不想回去，他們也拿你沒有辦法。”夏娃看著他，終究還是放不下曾經的感情，動了惻隱之心。
“不用了，我已經觸犯了族規，我應當回去接受處罰。”塞壬說道，在路過張昱時扭頭看向他，“好了，你現在自由了。”
張昱訥訥地說不出話，他本應高興，卻不知為何還有點兒舍不得。
他覺得他這是得了斯德哥爾摩，最後隻能從嘴裏憋出兩個字：“保重！”
“嗯。”塞壬點點頭，在即將入水時，夏娃再次試圖勸她，“現代武器很強，我們大可不必害怕他們。”
塞壬停下腳步，轉過頭認真的看著夏娃：“姐姐，我並不是害怕，我不是你，我的名字可是塞任。”說完，便跳入了大海之中，往大海更深處遊去。
“.……是啊，塞任，鮫人一族的聖女名號，象征著至高無上和責任。”良久後，夏娃苦笑呢喃。
這就是當初她羨慕嫉妒的稱號啊……
若不是因為這，她怎麽會被那個人蠱惑，變成現在這個鬼樣子。
上了賊船，便再也下不來了。
沉默過後，轉頭看向張昱：“是你帶她上來的？”夏娃問道。
“這.……”看著夏娃，張昱不敢出聲，生怕她暴起而殺他。
“不用害怕，我不會殺你的，好好活著吧。”她搖搖頭，身體便開始透明。
“等等！”這時，張昱突然叫住了她。”
“怎麽？夏娃停下身體的變化看向張昱。
“她，會怎麽樣？”張昱有些遲疑的問道。
“她？”夏娃微微沉默，“你看過童話美人魚吧？
那就是他的下場。”
“人魚？泡沫！”張昱回想起童話美人魚中的結尾。
“怎麽會這樣？”張昱連忙問道。
“她是聖女，不同於我們普通鮫人
我們觸犯族規隻會被剝奪鮫人身份，然後投放於群鯊之中，雖九死一生，卻也還有活路
但她是聖女，享受著聖女的權利，神力，大海的寵愛，海洋生物的敬畏，便也要承載這份責任。”
夏娃語氣有些唏噓，最後一句話也不知道是對張昱還是對自己說的。
說完後，看向張昱突然驚異一聲，“令牌怎麽……”
反應過來，帶著回憶的語氣說道，“也是，我這妹妹可不是個善茬。”
沉思片刻說道：“看在我妹妹的份上，我給你半年時間逃跑，這半年時間內，我會幫你隱瞞令牌消失的消息，就不要妄想用這個假令牌騙人了，這裏這裏麵比我老的怪物，可多的是。”
夏娃手指一勾，被張昱藏在懷中用高價偽造的令牌便被她勾出，之後在手中被捏得粉碎。
說完之後，她便身軀透明消失在了虛空之中，臨走前瞟了一眼不遠處停在礁石上的蝴蝶，眼中閃過肉疼。
看樣子，這件事必須要出點血了.……
夏娃走後，張昱站在原地沉默良久，最後在一陣海風的催促下往島的另一麵走去。
那邊有亞當組織藏在那裏的潛艇，他可以借此離開。
本來高價偽造令牌便是為了亞當組織內的生物技術，但顯然，他太高估了自己，還沒拿出便被輕而易舉地識破。
或許原本的令牌上有什麽東西是他所不知道的，但現在，他知道他必須得逃跑了。
之前那些他為了服眾而殺死的那些人的家人，朋友在得知這個消息後是不會放過他的。
所幸，開潛艇的人不知道他的令牌已經消失，在得到命令後便迅速地將張昱帶離了小島。
張昱離去後不久，亞當組織的一處溶洞之中。
剛坐到一個石凳之上，之前她在島上看見的那隻蝴蝶便飛了過來，緊接著，成千上萬隻蝴蝶從四麵八方飛來，形成了一個女人的身形。
蝴蝶翅膀振動，發出帶著顫音與電音，類似於女聲的聲音：“他的令牌已經消失，或許應該告訴我其他人。”
“什麽時候蝶女也開始關心亞當組織的事情了？你不是一向討厭亞當組織的嗎？”夏娃說道。
“是啊，你看這張，張什麽來著，天賦實在可怕，如果把他逼到亞當組織對立麵，一定會對亞當組織造成巨大損失。”蝶女身體發出聲音，轉身便要往外飛去。
“.……蝶女給我一個麵子，半年給他半年時間吧，我把人麵花的種子給你。”夏娃從口中吐出一顆拇指大小，帶著妖異人麵的種子。
空中，無數蝴蝶翅膀振動發出聲音，“成交！”
隨後，便將這顆種子容納進肚中，隨後，又化作小蝴蝶飛散。
夏娃坐在石凳上，看著空無寂寥的溶洞。
但她知道，溶洞並不是人眼看起來那麽的空無，裏麵各種各樣的怪物隱藏在暗處。
他們或許早已知道，張昱令牌消失的情況，畢竟他們有許多比她還要早來到亞當組織，知道的各種辛秘也比她多。
現在不說也隻是懶得管而已，數以百千年的時間內，他們看多了各種各樣的天才，也見過了各種各樣的殺戮，很很少有事情能在他們心中提起興趣。
他們大多數時間都是在沉睡著，將意識進入某個個體單位，小蟲小蝦之類的，然後在外界各個地方遊曆玩耍。
至於這蝶女，也不過是看在她手中的人麵花種子的份兒上才出來和她交涉的。
人麵花啊，這可是他們這些怪物能夠維持人形最重要的東西。
若沒有人麵花，它們就會變成由各種各樣動物基因組成的怪物。
雖然內裏已經不是人，但他們仍然渴望以人的樣貌，在世間行走。
如此珍貴的東西，她還真有點肉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