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白鼠
滴！
滴答！
滴答！
充滿腐臭味道的下水道中，生鏽破裂的管道不時滴下水滴。
小老鼠和兩隻幼鼠趴在趴在一個漂浮的塑料瓶上順流而下。
計劃沒有變化快。
小老鼠在老鼠洞中堅持了兩天。
這兩天巨大生物和蓋住廁所的物體絲毫不給它機會。
劇烈的饑餓還是讓它跳下了下水道。
至少，也比看著自己餓死好。
至於洞裏的幾隻幼鼠.……
它實在不暇顧及，隻能各安天命。
又漂流了幾個小時，塑料瓶在過道邊緣停靠，好像被什麽東西卡住。
小老鼠並不關心這些，它微屈一條後腿，跳到岸上。
剛觸碰到地上，它便看到到不遠處有一個棕色，指甲大小，頭頂兩條觸須的生物走過。
“吃的？”
肚子中的滾動，讓小老鼠無暇思考能不能吃。
現在，哪怕是能讓它失去的紅綠相間的食物，它也能吃下。
咻
兩三步後，小老鼠看著跑進縫隙中的獵物，不甘心的停下腳步。
顯然，它的捕食技能非常稚嫩，在它動身的一瞬間就被獵物發現。
受傷後腿的拖累也使它速度不能太快，讓獵物從眼前溜了過去。
……
半個月後。
惡臭的下水道中，一隻剛出生不久的蟑螂慢悠悠的尋找食物。
可能是走累了，或者是發現了什麽情況。
它停在原地，觸須不斷交匯。
突然！
一個拳頭大小的黑影從一旁閃出。
“吱”
躲之不及，這隻小蟑螂被黑影三兩口吞下。
這黑影正是小老鼠。
從剛開始的餓肚子不得不在淤泥中尋找食物，到現在動如脫兔的捕食，它經曆了太多。
現在它渾身上下髒的可怕，幹涸淤泥將毛發板結。
但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為了食物，它不得不忍受身上的不舒服。
也隻有自己的氣味和下水道融為一體才不會引起獵物的注意，哪怕它再安靜也瞞不過它們的感知。
這些家夥可是很狡猾的。
隻是相比淤泥中惡臭不好吃的食物，還是這種會動的食物更可口。
不然它也不會忍受淤泥包裹它的身體。
吃完這隻小蟑螂，小老鼠在一個破裂的管道下將身上的淤泥衝洗，便往自己的住處走去。
它的新家是一個被下水道堆積物夾裹的玻璃瓶。
它喜歡它這個新家，因為這裏麵有食物的香氣。
“吱！”
走到家，小老鼠一聲尖叫。
因為它的家被霸占了。
霸占它家的是一隻渾身潔白的老鼠。
白老鼠體型是它的兩倍左右，此刻正蜷縮著身子，似乎在睡覺。
“吱，吱吱吱”
小老鼠跳腳，大聲驅趕入侵者。
雖然它的體型比它大，但.……打不過也能跑嘛。
“吱。”
仿佛被小老鼠的聲音吵醒，小白鼠猛地扭頭看向它。
一股暴虐的氣息撲麵而來
小白鼠眼睛發紅，身軀微微顫抖，似乎在忍受著什麽。
“吱，吱吱。”
白鼠嘴中發出連環的叫聲。
小老鼠並沒有聽出它說的什麽，但叫聲中的驅趕意味卻很明白。
看了看對方比它大得多的體型和發紅的雙眼。
小老鼠愣了一下，決定遵從自己內心的選擇。
但.……走之前也要讓它知道它不是好欺負的！
“吱，吱吱吱！”
你，給我等著！
放了一番狠話後，小老鼠在對方還未反應過來前迅速離去。
這不是怕。
從心而已。
……
兩塊青石的縫隙中，小老鼠趴在裏麵看著外麵汙水流淌而過。
作為曾經被巨大生物堵住家門的老鼠，小老鼠深知狡鼠三窟的道理。
這個地方就是它的第二個家。
隻是這裏又潮濕又狹窄，還充滿惡臭。
一點也比不上上一個家。
“吱”
“吱吱”
小老鼠百無聊奈，越想越氣。
看著外麵流淌的汙水，小老鼠翻身而起。
我得不到的，也不能讓給別鼠！
滴答！
滴答！
滴答！
下水道中，汙水奔湧的聲音，夾雜著水珠滴落和不知道那裏傳來的老鼠叫聲。
小老鼠放輕腳步，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它的目的很明確。
扯開家旁邊的那塊髒兮兮的東西，然後讓家和白鼠一起被汙水衝走！
小心的來到玻璃瓶附近，小老鼠卻傻了眼。
玻璃瓶中滿是鮮血，白鼠雪白的毛發已經被染紅。
白鼠一動不動，就像之前它看見的鼠媽媽和被它咬死的幼鼠一樣。
它.……也被失去了？
“吱！”
小老鼠歡喜大叫，雖然眼前場景有些詭異，但它的小腦瓜也想不了多。
它現在隻高興自己的家回來了。
鑽進玻璃瓶中，小老鼠準備把白鼠推出去。
“吱？”
剛一進入，小老鼠便聞到一股味道。
有些像它後腿受傷時發出的味道，但其中又多了些它從未聞過的味道。
不香不臭。
很古怪的味道，卻讓小老鼠雙眼漸漸發紅，口水不禁的流出。
“吱！”
看著白鼠不再動彈的身體，小老鼠搖了搖腦袋，將白鼠屍體往外推。
這種一看就有問題的東西，還是不要吃了。
反正它現在又不餓。
小老鼠這樣想著。
但它的身體卻逐漸無法控製。
腦中一直催促著它吃下麵前的東西。
身體，牙齒，腸胃都不自然的律動。
突然，小老鼠再也無法掌控身體，它的身體已經被眼前的食物吸引。
就像癮君子，明知眼前的東西有問題，自己卻無法控製。
……
一兩個小時候後，小老鼠肚子腫脹，以一種滑稽的姿勢倒在玻璃瓶內。
白鼠的屍體被它啃食大半，半邊身體耷拉在玻璃瓶外。
“吱”
小老鼠有些害怕的看著白鼠身體，努力的起身將它推出玻璃瓶。
咚
隨著落水的聲音，小老鼠喘著粗氣趴在玻璃瓶口。
總算把它弄出去了……
要不是它清醒的快，它可能就要……吃失去了。
它現在的肚子內全是白鼠的肉塊，連走幾步路都疼痛欲裂。
它感覺再多吃一點，可能肚子就會炸開。
砰
就像前些天看見的一個圓圓的東西一樣。
“吱”
想著那個下場，小老鼠不禁抖了下身體，使勁挪動身體到玻璃瓶裏麵。
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最近幾天不用它出去尋找食物了.……
這樣想著，小老鼠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