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斷尾
晨光朦朧的廚房灶台上，小老鼠聳動著鼻子在四處探查。
它現在很餓，也顧不得悲傷。
這廚房大概十幾個平方，上麵擺放著燃氣灶、電飯煲和筷子等廚房用具。
這家人顯然不喜歡浪費糧食，或者說喜歡幹淨。
小老鼠在廚房尋摸到了天明，仍是一無所獲。
就在這時，它耳朵微微豎起，神色警覺。
聽著逐漸靠近的腳步聲和地板細微的震動，它想起了昨天發生的事情。
小老鼠心有餘悸的跑到廚房角落酸菜壇子的夾縫裏。
啪嗒
小老鼠剛藏好，客廳內便響起了開門聲。
“哈切”
一個頭發雜亂，三十歲出頭的年輕婦人打著哈欠，往廚房的洗菜的地方走來。
從一旁的架子上拿出杯子牙膏洗漱，洗漱完畢後將杯子放回。
又從米桶裏挖了一扣碗米。
淘米，插電，按下煮飯鍵。
做完這一切，她又從櫥櫃拿出幾個土豆。
刮皮，切絲。
“噠噠噠”
菜刀和菜板的聲音有節奏的響起。
小老鼠躲在一旁，好奇的觀望著巨大生物所做的一切。
它第一次出遠門，對外界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過了一會，米飯好了。
一股香甜的氣息漫漫在廚房中。
“好香.……”
小老鼠眼睛微眯，沉醉的在空中嗅聞。
沉醉過後，小老鼠在冒出香氣的電飯煲和米桶之間徘徊。
最後看著米桶，對它有了定義。
“食物！”
看著巨大光滑的米桶，小老鼠垂涎欲滴。
“哢”
刺耳的聲音在廚房內響起。
小老鼠長著嘴，嘴角口水滴下，連忙躲到最深處。
好在，年輕婦人並未在意，隻是疑惑的看了下四周，疲憊的揉了下眉頭便繼續切菜。
酸菜壇的夾縫中，小老鼠嘴巴張開不敢合攏。
它用力太大，牙根疼痛的不敢合攏。
為了試驗自己咬穿米桶的可能性，它一口咬到了酸菜壇子上.……
“以後咬東西要先試一下能不能咬了……”小老鼠吸取教訓，活動了下酸痛的嘴巴，又往外麵走了幾步。
“滋哐哐”
土豆下鍋，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緊接著，鍋鏟開始和鍋交戰。
一股帶著些許焦味的香氣在房間內彌漫……
臥室門再次打開，一個三十出頭已經沒了中央頭發的中年男子和七八歲的小孩睡眼惺忪的走了出來。
一邊和老婆，媽媽打招呼，一邊洗漱。
“我恩是欠你們的喲，一天到晚.……”
少年輕婦人抱怨的聲音響起。
洗完漱，她開始添飯，一不小心一小團米飯落在地上。
“哎！怎麽掉了哦？”
女主人有些可惜的嘟囔一聲，端著碗走進客廳。
然後走向客廳的一處角落，“旺財，去吧廚房的東西吃了。”
“汪汪。”
……
廚房內，小老鼠看著一團充滿霧氣的白色東西掉在地上。
一股和廚房香甜氣息相同的味道傳進鼻中。
“吱？”
見四處無人，小老鼠好奇的走到這團白色東西的身邊。
先試探的用爪子摸了一下，“吱！”
好燙……
香甜的氣息不斷湧入鼻中，正在長身體的小老鼠猶豫了一下，慢慢的湊向前，咬了一口。
“吱！”
好香，好甜，好軟，好溫暖……
小老鼠歡喜的叫了一聲，開始大快朵頤。
除了有些燙外，這東西是它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比鼠媽媽肚子上溫暖帶著甜味的水還好吃！
“厄”
突然，一陣沉悶的聲音在後麵響起，還有風吹拂著它的臀部。
小老鼠渾身顫了一下，腦中一陣冰冷，慢慢的轉過身。
在它那並不算好的視力中，隻看到它麵前有一堵濕潤交錯的白牆，白牆縫隙隱約可見肉色和水。
“呃”
它從沒有聽過的聲音從白牆縫隙中傳出，夾雜著絲絲熱風。
“吱？”
小老鼠好奇的摸了摸牆，這上麵還有些濕潤。
但濕潤的牆並沒有打斷它的食欲，它甚至挪動了一小團食物到牆麵前。
這樣，它就可以借助牆壁裏麵的風，一邊聞著香氣一邊吃東西了。
“嗚？”
“.……”
金.旺財.毛歪了下腦袋，兩隻大眼睛古怪的看著小老鼠。
它被小老鼠的動作搞蒙了，好一會才想起事情。
這該死的小偷，肮髒的小老鼠，居然敢偷我的食物！
“呃”
壓抑的聲音從喉嚨中傳出。
旺財齜牙咧嘴，看著眼前的老鼠。
它的意思很明顯，“立刻，馬上，從我的食物便滾開！”
“吱？”
小老鼠呆愣了一下，見沒什麽動靜，又轉過身吃起了米飯。
“呃呃”
旺財有些懵逼，在呆愣了片刻後，眼中出現怒火。
它，金.旺財.毛，居然被一隻老鼠鄙視了！
它要撕了這隻老鼠！
雖然它不喜歡生的食物，但它也不介意加餐。
“汪！”
一聲犬吠，半米高的金毛直衝朝小老鼠咬下。
足以容納四五隻小老鼠的嘴巴夾雜著清晨的口臭向小老鼠襲來。
“吱！”
一陣惡風撲麵而來，白色牆壁裂開露出粉黑色的窟窿。
小老鼠嚇得跳起，險之又險的躲過了金毛的攻擊。
一擊不中，旺財再次追擊。
而廚房裏的動靜也引起了客廳裏男主人的注意。
隨著腳步，地麵微微有些顫抖。
熟悉的震動頻率，讓它想起了昨天發生的事。
“崩！”
愣神間，旺財一口咬來。
“吱！”
小老鼠尖叫一聲，隻感覺尾巴一陣劇痛傳來。
扭頭一看，它的半截尾巴已經落在地上，森白的骨頭裸露在空氣中帶來一陣陣的刺痛。
客廳裏的生物越來越近，小老鼠敢再做纏鬥，徑直朝廁所老鼠洞跑去。
“好狗！”
男主人走到廚房，拍了拍邀功的旺財，將地上的老鼠尾巴扔進垃圾桶。
“秀娥，今天你下班的時候記得買些老鼠藥回來。”
回到飯桌，男主人對妻子說道。
“要得。”
……
老鼠洞中，小老鼠驚懼的躲在角落。
身體不斷顫抖，緩解著心中的驚懼和身上的疼痛。
過了一會，心情稍微平複。
它舔了舔斷裂的尾巴，看向老鼠洞。
“吱吱？”
它呆愣的看著在地上蠕動的弟弟妹妹，總感覺少了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