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四章 分錢

  葉天離開的時候，曾至偉也通知了另一個合伙人洪金保，聽說葉天前往嘉禾談判，洪金保立即掛了電話，甩開手頭事情，驅車趕往東方娛樂，一路人都在胡思亂想，差點把車子開出車道。 

  到了東方娛樂，洪金保直接闖入葉天辦公室，撲了個空，又轉過頭來找曾至偉。 

  「情況怎麼樣？」 

  曾至偉招呼道：「大師兄，你來了。」 

  洪金保不耐煩擺了擺手，現在還客套什麼。 

  曾至偉笑著解釋道：「大師兄隨便坐，天仔，還沒回來，我也在等他。」 

  洪金保意外道：「還沒回來，天仔什麼時候去嘉禾的？」 

  曾至偉毫不猶豫道：「大概有一個小時了。」 

  洪金保找了個位置坐下，沉吟道：「一個小時，談得應該不順利。」 

  曾至偉點了點頭，依葉天的性子，不會在嘉禾與鄒汶懷聊家常，談了一個小時還沒結果，可以想象其中艱難，換做是他們，早就被打發回來了。 

  氣氛漸漸沉默，兩人都沒心思聊天，洪金保擔心葉天鎩羽而歸，這筆錢對他很重要，在圈子裡混了這麼久，唯獨這一次是堵上所有家產，如果葉天要不來錢，他就要舉債度日了，當慣了大哥，向手下兄弟借錢，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唉！」洪金保忍不住嘆了一聲，別看他在電影里順風順水，在現實世界中，他也是普通人。 

  曾至偉道：「大師兄放心好了，天仔一定會成功的！」 

  「你就那麼有信心啊？」洪金保無的笑，只當這是安慰之詞。 

  曾至偉想法很簡單，笑呵呵道：「天仔能從雷爵坤那裡拿到分紅，嘉禾也一樣的。」 

  「希望如此吧。」 

  「大師兄，電影續集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續集啊，到時候再說吧。」洪金保將手放在膝蓋上。心中越來越緊張，好像一分鐘就能決定幾百萬輸贏，哪有心情談論《奇思妙計五福星》續集。 

  曾至偉卻對續集很感興趣。分析道：「我覺得續集很有搞頭，明年東方娛樂自己可以拉出一條院線，到時候就不用擔心嘉禾掐住咱們資金鏈，絕對賺錢！」 

  洪金保心中一動。附和道：「天仔絕不會這麼做。」 

  曾至偉笑道：「是啊，那時候就不用像現在這樣緊張了，《五福星》題材很有潛力，第一部賣了2889萬，續集也差不到哪裡去，這錢比搶銀行來的還快。沒理由不搞的！」 

  「曾經理。葉先生回來了！」 

  「來了！」 

  曾至偉、洪金保瞬間站起來，對視一眼，眼中閃過驚喜之色。 

  葉天不慌不忙趕回公司，坐下沒多久，曾至偉、洪金保就找上門來，原來在他去嘉禾談判時，曾至偉打電話通知洪金保，兩人一直等他回來。 

  曾至偉迫不及待問道：「情況怎麼樣？」 

  葉天聳肩道：「還能怎麼樣，等通知嘍。」 

  「通知？」 

  洪金保一顆火熱的心瞬間變得拔涼拔涼的。以前鄒汶懷就是這麼忽悠他的，次數多了，他才明白這就是一個空頭支票，等待是沒有盡頭的。 

  「是啊！」葉天心思並不在這上面，今天算是把鄒汶懷得罪慘了，以後要小心嘉禾報復，《奇思妙計五福星》不能再指望嘉禾發行，只有親身體驗過，才知道嘉禾有多麼貪婪。 

  曾至偉心下失望，無奈道：「嘉禾讓我們等到什麼時候？」 

  「下午！」 

  「什麼？」 

  「下午？」 

  葉天抬頭看了眼嗔目結舌的洪金保、曾至偉。這次為了他們兩個，真是虧大了，希望洪金保能記住這份恩情。 

  曾至偉吞吞吐吐道：「天仔，你的意思是我們能拿到錢了？」 

  葉天道：「是啊，一千多萬。」 

  洪金保轉憂為喜，笑道：「天仔，夠義氣，這份情我記住了！」 

  葉天意味深長道：「這次代價很大！」 

  曾至偉配合道：「難道出了意外？」 

  洪金保絲毫不知葉天、曾至偉正準備算計他，相反還很入戲，關心道：「天仔，懷叔沒難為你吧？」 

  葉天淡淡道：「本來嘉禾並不打算分賬，借口是賬目需要檢查。」 

  洪金保並不怎麼吃驚，這是嘉禾的慣用手段。 

  葉天又道：「後來被我逼急了，才答應將屬於我的那一份錢給我。」 

  這下洪金保吃驚了，實在沒料到嘉禾會這麼陰險，把錢給葉天，擺明了是想吞沒他這一份，因為嘉禾從沒有與他兌現過分紅的承諾。 

  曾至偉自嘲道：「鄒先生讓我們自己上門？還好你沒有答應，否則我們是一分錢也要不了。」 

  葉天沉重道：「這一次東方娛樂算是徹底得罪嘉禾了，鄒先生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大師兄，唉！你要是覺得難做，可以與東方娛樂劃定界限，我不勉強你！」 

  「天仔，我可生氣了！」洪金保感覺自己被小瞧了，別說葉天是幫他討要分紅才得罪嘉禾，就算他置身事外，也不會做怎麼沒義氣的事情。 

  「我去找鄒先生！」 

  葉天阻止洪金保，提醒道：「還是把錢拿到手再說吧，免得節外生枝。」 

  曾至偉附和道：「是啊是啊，現在去嘉禾，不是往槍口上撞嘛！」 

  洪金保點了點頭，保證道：「天仔你放心，以後我們就是兄弟，東方娛樂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你儘管開口，我隨叫隨到，那個《五福星》續集，不管懷叔怎麼說，我拍定了。」 

  葉天玩味道：「嘉禾那邊？」 

  洪金保憋紅了臉：「要是不同意，大不了一拍兩散，這些年我會嘉禾做牛做馬，也賺了不少錢，這些錢我不要了，就當償還嘉禾恩情，以後我們兄弟一起干！」 

  曾至偉眉開眼笑道：「大師兄，早該這樣做了，嘉禾上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當年……呵呵，這個事你也清楚，嘉禾做的不地道，一旦沒有利用價值，像是扔破爛一樣把人往外面趕。」 

  叮鈴鈴……叮鈴鈴…… 

  電話鈴聲突兀響起，葉天做了個噤聲手勢，拿起話筒，目光一閃，輕輕掛了電話。 

  曾至偉察覺葉天臉色有異，關心道：「發生什麼事了？」 

  葉天語氣莫名平靜：「資金到賬了。」 

  「呼！」 

  洪金保真真切切鬆了口氣，一瞬間又興奮無比，這次賺的錢比他以前加起來賺得都多，如果按部就班在嘉禾打拚，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攢夠幾百萬！ 

  資金既然到賬，自然要分賬的，葉天不會傻傻的和曾至偉、洪金保討論大家該分多少錢，簽好兩張支票，放到反面，分別遞到曾至偉、洪金保面前，神秘道；「你們回去再看吧！」 

  曾至偉、洪金保接來支票，相互看了一眼。 

  「天仔，我們回去了。」 

  「嗯！」 

  除了辦公室，洪金保、曾至偉好像比賽似得，迫不及待離開東方娛樂。 

  「大師兄！」 

  「你分到多少？」 

  到了大廈地下，洪金保、曾至偉很默契停下來，各自盯著手中支票。 

  曾至偉用手蓋住支票數額那一欄，好像摸牌似得，一點一點看下去。 

  「有多少個零？」 

  曾至偉懷著激動心情，手指慢慢劃過，臉色越來越蒼白。 

  沒有？ 

  沒有？ 

  怎麼沒有！ 

  難道就給我九港幣？ 

  只剩下一厘米，曾至偉心頭複雜無比，這麼點空白只夠寫一個數字，就算是最大的九，也只是九港幣而已。 

  還沒有！ 

  曾至偉揉了揉眼睛，支票數額這一欄是空白的，是空頭支票，難道是報應，當年他就是用空頭支票忽悠程龍，情不自禁看向洪金保。 

  「大師兄？」 

  洪金保感嘆道：「天仔還真大方！」 

  曾至偉羨慕道：「大師兄，你的支票上有多少錢？」 

  洪金保比曾至偉還要複雜，葉天玩這一手出乎他的預料，這並不是空頭支票，上面雖然沒有數字，但簽名、印章等憑證，一樣不少，換句話說，只要葉天這個賬戶里有錢，他可以全部提取出來。 

  曾至偉忍不住把洪金保手裡支票搶來看，失聲道：「也是空的！」 

  洪金保輕輕將支票拿回來，暗暗決定填寫資金數額，隨口問道：「你打算填多少？」 

  曾至偉古怪道：「你的意思是，天仔讓我們自己填？」 

  洪金保道：「你以為這是空頭支票啊？」 

  曾至偉尷尬道：「被嘉禾搞了一次，有些疑神疑鬼了，呵呵大師兄，你打算取多少？」 

  洪金保嘆道：「能拿回分紅，天仔功勞最大，而且為了拿回分紅，他也受了不少委屈，我出資一百五十萬，算上片酬，就拿四百萬好了。」 

  少了好多，曾至偉見洪金保主動降低分紅，也不好意思多拿，無奈道：「我出的錢雖然比你多，但沒有片酬，我就要三百萬吧，現在只是本埠票房，海外還有分紅！」 

  洪金保心有感嘆：「還是自己投資怕電影賺錢，本埠票房就賺了這麼多，算上海外分紅，玩這麼多年電影，終於體驗了一把賺錢的滋味！」 

  曾至偉誘.惑道：「大師兄，東方院線，就是咱們自己院線，天仔不會虧待我們的，還愁賺不到錢！」 

  「嗯！」 

  洪金保若有所思，錢到手的這一刻，他才明白對嘉禾是有多麼失望。(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