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散場

  雷爵坤走了！ 

  何貫昌走了！ 

  難道大人物都這麼忙嗎？葉天搖了搖頭，慶功宴之前，他還想著如何在金公主、嘉禾之間左右逢源，誰知慶功宴開到一半，兩個重要目標就不見人影，連句話都沒留下。 

  宴會進入尾聲，賓客陸續離開，葉天穿梭於人群之中，來往送行，從一些人細微動作中，可以觀察到很多有趣事情。 

  何貫昌、雷爵坤在的時候，嘉禾、新藝城涇渭分明，洪金保、程龍等人與麥加、曾至偉保持距離，當兩人離開后，這幾人立即好得可以穿一條褲子，麥加、曾至偉跑到洪金保那一桌，喝酒聊天，幾杯酒下肚，曾至偉、程龍勾肩搭背，笑聲格外張狂。 

  周閏發來了，陳鈺蓮也來了，可是兩人並沒有相處在一起，周閏發和黃曰華等人熱熱鬧鬧，陳鈺蓮和戚羙珍說說笑笑，雖然兩桌靠在一起，卻沒有說一句話，也不在乎其他人耐人尋味的表情。 

  周閏發、陳鈺蓮的結局，葉天早就有所心理準備，可是有一對人是他如何也沒有想過的，他的義妹梅艷方和苗喬偉，這兩人好像擦出了火花，從開始到結束全程膩在一起，任誰都能看出兩人在熱戀之中，雖然認梅艷方的時候居心不良，但葉天也不允許別人玩弄她的感情。 

  「阿梅！」 

  「哥！」 

  「天……天仔。」 

  看到葉天過來，梅艷方露出驚喜之色，苗喬偉尷尬站起來，他與葉天早早結識，有些事情可以瞞住梅艷方，卻瞞不住葉天，雖然現在和梅艷方拍拖，他心裡還是有一個影子。 

  葉天開口問道：「你們拍拖啊？」 

  「是啊，我和阿偉是在頒獎典禮上認識的。」梅艷方露出甜蜜笑容。 

  周閏發、黃曰華等人朝葉天點頭示意，葉天同樣回應。 

  苗喬偉笑道：「天仔。恭喜你啊。」 

  梅艷方疑惑道：「你們認識嗎？」 

  「老朋友了，怎麼會不認識呢！」葉天笑著坐下，擠在苗喬偉、梅艷方中間。 

  苗喬偉附和道：「天仔報名訓練班的時候。我們就是認識了。」 

  深深吸了口氣，葉天壓下心頭不悅，苗喬偉分明是抱著好玩心態拍拖的，久追戚羙珍沒有結果。或許把梅艷方當成戚羙珍的替代品，一個是他義妹，一個是他好友，這種感覺讓葉天很不爽。 

  「天仔，過來坐坐！」 

  洪金保遙遙對著葉天招手，葉天壓下心中不悅。朝洪金保那邊點了點頭。 

  「不好意思。我過去一下。」 

  黃曰華意外道：「剛來就走啊？」 

  葉天打趣道：「人家是影壇大哥嘛。」 

  「天仔，快過去吧，不要讓客人久等了。」周閏發善意提醒，洪金保是影壇大哥，他們這一桌都只能算小弟，葉天和洪金保交往，他也能沾沾光，雖然去年主演了一部《胡越的故事》，大大提升了他的人氣。但在香港電影市場，他只算算二流明星，地位遠遠比不上洪金保等人。 

  「失陪！」 

  葉天最後看了一眼苗喬偉，充滿警告意味。 

  「天仔，過來一下！」 

  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王胖子笑嘻嘻拉著葉天，又開口道：「你過來一下，我有事跟你商量一下。」 

  「慶功宴都要散了，什麼事這麼著急？」 

  「咱們找個地方，這裡人多不方便。」 

  「裝神弄鬼。」 

  葉天鄙視王京一眼。跟著他來到宴會廳僻靜角落。 

  「看你神神秘秘的，什麼事，說吧。」葉天抱著胳膊打量王京，兩個月不見，王京又胖了不少。 

  王京笑問道：「剛才和六叔談過了？」 

  葉天點了點頭。 

  王京緊張到了極點，臉色詭異，說起話還帶著顫聲，小聲問道：「有沒有興趣合資公司？」 

  「什麼意思？」 

  「合作拍片啊，你寫劇本，我當導演，賺了錢咱們五五分！」 

  葉天玩味道：「你不怕卲爵士找你麻煩？」 

  王京以為葉天默認，得意道：「六叔已經答應我了，新公司作為卲氏衛星公司，拍片資金由他出，我們負責劇本創作，影片完工後，放到卲氏院線上映。」 

  葉天意外道：「你不是做夢吧，卲逸夫會答應？」 

  王京忙不迭點頭，他也覺得意外，補充道：「拍攝資金不超過一百萬，六叔單獨出資，超過一百萬，我們負責多出的部分，院線六四分紅之後，剩下的錢我們和卲氏五五分。」 

  「我們六，院線四？」 

  「院線六，我們四！」 

  「哦，那超出的資金，無論多少都是我們出？」 

  「這個……理論上是這樣，不過超出太多，我們可以和六叔商量一下。」 

  「靠！」 

  葉天白了王京一眼，這和買斷有什麼區別，如果他拍一部兩百萬影片，自己出一百萬，電影票房算兩千萬，院線分去一千兩百萬，剩下的八百萬再給卲逸夫分去四百萬，最後四百萬再和王京分，他只能分到兩百萬，不及總票房的十分之一，再扣除製片成本，連一百萬都不到，說不定還倒貼，因為他還算演員片酬，如果請一個大明星，別說兩百萬了，五百萬都不夠。 

  王京緊張道：「不行嗎？」 

  葉天嘆道：「你別被眼前的利益迷惑，被卲爵士賣了還幫他數錢！」 

  「怎麼可能？」王京搖頭，論對電影的了解，他比葉天在行，算來算去，他也沒算虧過，怎麼一到了葉天這裡，就不行了，難道葉天胃口太大？ 

  「你啊！」葉天搖了搖頭。 

  王京失望道：「我還打算和你大幹一場呢？」 

  「大幹什麼，我可以不想給卲逸夫打工！」葉天沒好氣道，見王京還是一臉懵懂，解釋道：「你忽略了演員報酬這一項，別看現在卲氏演員片酬低，外面可都升到天上去了，程龍五百萬，洪金保三百六十萬，他們小師弟元滮都快一百萬了，只要一部電影賣座，片酬升起來比飛機還快！」 

  王京低頭腦袋想一會，試探道：「外面可以請卲氏演員，片酬低。」 

  「低什麼低，片酬和名氣掛鉤，一百萬成本是固定的，你想當卲氏開荒牛啊。」葉天忍不住拍下王京腦袋，這麼點道理就想不通呢，最好的例子就活生生站在他面前。 

  《搞定岳父大人》上映之前，葉天片酬可以忽略不計，拍攝《天龍八部》只拿了幾千港幣，可是現在，《搞定岳父大人》票房高達2500萬，直接導致葉天片酬翻了上百倍，如果王京請他拍電影，葉天喊80萬片酬，這還是友情價，100萬成本直接去掉八成，就算配角都是小角色，一百萬光付片酬都不夠，剩下的錢自己掏腰包，等到影片上映，大賣后，又捧紅了其他演員，片酬飆升，下一部就請不起了，只能找新人，這不是開荒牛是什麼。 

  有了洪金保例子，葉天才不會上當。 

  王京糾結道：「這比拿分紅好多了，以前拍片，只能拿1%分紅，現在六叔說可以分成，難道我拒絕？」 

  葉天搖頭不語，這就是壟斷，隨便給點甜頭，就讓人感恩戴德。 

  「阿京，你回去考慮考慮，跟著我干絕對比在卲氏舒服。」 

  「唉！」 

  王京哀嘆一聲，跟著葉天他也想過，可是沒有院線有什麼用，三大院線把門一關，天仔就是叫天才，也在香港混不下去，只能投靠三大院商。 

  葉天拍拍王京肩膀，搖頭離開，王京的天賦被他提前開發，成了香餑餑，連摳門的卲爵士都答應分成，這可是卲氏開天闢地頭一遭，怪不得王京要猶豫了。 

  洪金保這一桌都是紅光滿面，相互攙扶站起來。 

  「大哥，你們要走啊？」 

  「天仔，時候不早了，我們換個地方再喝一場。」 

  「啊？」 

  葉天臉色發白，這個時候千萬不能跟洪金保、程龍他們一起走，否則今天晚上…… 

  程龍醉醺醺摟著葉天脖頸，邀請道：「天仔，帶起你去個好地方，聽說銅鑼灣新開了家夜總會，很多妞都是新加坡帶來的，一起去見識見識？」 

  「呵呵，我這裡走不開啊。」 

  「不是有捲毛嗎，讓他留下來就好了。」 

  「這個……我叔公還在呢。」 

  「叔公？哪個叔公？」曾至偉愕然四顧，宴會廳來了不少人，警察、明星、大亨都有，年紀大的也就那麼幾位。 

  葉天指了指主位，笑道：「我真的走不開，下次一定到。」 

  洪金保把程龍拽過來，拍著葉天肩膀道：「天仔，收拾完了打就我呼機，咱們一起熱鬧熱鬧。」 

  「呃，我送你們！」 

  「不用送！」 

  「慢走！」 

  葉天將洪金保等人送出宴會廳，重量級貴賓都走的差不多了，宴會廳空了一半，再送走卲逸夫、邱得根兩位大亨，就可以宣布慶功宴結束了。 

  轉身時，正好碰上劉鎮韋。 

  「劉先生有空咱們聊聊！」 

  「呵呵，隨叫隨到！」 

  「慢走！」 

  「葉先生，不送，留步！」 

  葉天找來岑鍵勛吩咐幾句，等會送卲逸夫、邱得根，他或許要陪邱得根『走走』，收尾的事情交給岑鍵勛負責。(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