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最後一次月考

  「怎麼回事！」 

  舞蹈老師及時趕來，查問情況，看到地面血跡，玻璃碎渣，眉頭一皺，最終看向劉德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葉天提醒道：「導師，與其問責，不如先給華仔處理傷口。」 

  「葉天，我沒叫你說話，劉徳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導師臉色陰晴不定，舞蹈室出現意外，最終倒霉的不是學生，而是他這位導師，好在劉徳華受傷不嚴重。 

  劉德華自知罪責難逃，便老實坦白道：「導師，這些鏡子是被撞碎的。」 

  「你是怎麼撞到鏡子上面的？」劉徳華說的含糊，導師自然要窮根究底，身邊薛采霞臉色更加蒼白，劉徳華怕被訓練班開除，她也是如此，第三次月考就要到了，要是提前被趕回去，丟也丟死了。 

  「是我自己撞的。」 

  「你好好端端的為什麼撞到鏡子？」 

  「腳打滑了！」 

  劉徳華不願出賣朋友，只是和老師胡攪蠻纏，裝聾作啞，心中抱定了一條，就算是開除他本人，他也一個人頂了，決不牽連他人。 

  葉天見導師臉色越發陰沉，劉徳華還繼續逞能，擔心事情無法挽回，勸道：「導師，只是一件小事，鬧大對大家都沒好處，還是先收拾一下鏡片碎渣，至於鏡子，等會我和華仔出去買一面一模一樣的。」 

  「是啊，是啊，不就一面鏡子，只是一件小事嘛。」 

  「我們大家收拾一下不就好了。」 

  「華仔也不是故意的。」 

  梁佳輝等人紛紛支援葉天，戴制偉猶豫一下，並沒有開口，今天王京親自上門找葉天，給他很大震動，自己只是一個小小學員，畢業已成定局，沒必要再與葉天做無謂的爭鬥，戴制偉不說話，他身後那些跟班更加不敢和葉天等人作對。 

  「你們處理一下吧。」導師暗暗搖頭，他本來還想幫光頭中一把，如今沒有學員支持，頓時打消念頭，劉徳華、葉天成績優異，身後還有一幫學員幫襯，這點小事，自然落不到開除的結局，就算他找到責任人，最後也是賠款了事。 

  「天仔，謝謝你。」 

  「你沒事吧？」 

  「沒事。」 

  梁佳輝、徐鏡江、薛采霞等人幫忙收拾現場，劉徳華面色一松，感覺後背疼的厲害，齜牙咧嘴，手心手背都是血跡。 

  葉天關心道：「流了這麼多血，要不要住院？」 

  劉徳華苦笑道：「算了，馬上就要月考了，最後一次考試，我可不想因為搗蛋受傷被淘汰。」 

  「隨便你了。」 

  以前在中學時，葉天也是上課聽書下課搗蛋，成績不上不下，保持在中游，體育方面倒是常常拿獎，進入訓練班之後，思想開始出現變化，他已經開始選擇一生的職業，搗蛋的天性，學業開始絕對的認真，幾乎每一門課在班上都是尖子。 

  訓練班安排的課程，並不能完全滿足葉天以及其他的同學們求知慾的需要，葉天開始自動尋找更多的學習機會，尤其是第一次月考，真的有同學被淘汰了，所有人都意識到競爭的殘酷，因此對待這次月考，都是全力以赴，誰也不敢掉以輕心。 

  月考很快臨近，導師們出的題目是自編自導自演一出獨角戲，題目提前兩天公布，為的是給學生留出準備時間，葉天拿到考題，便開始進入狀態，這個難不倒他，經過一番思考，決定演小馬哥，《英雄本色》很不錯的影片，主角小馬哥說的台詞被奉為永恆經典，別說訓練班頭名，就是拿獎盃也是輕輕鬆鬆。 

  最重要的是《英雄本色》版權，葉天已經演了一次小馬哥，這次又搞一次，徐可再想拍《英雄本色》就要問他同不同意了，因為《英雄本色》很特殊，當初並沒有按照劇本拍攝，而是吳語森、周閏發一邊一邊改，最終改得面目全非，葉天也不怕別人說他抄襲。 

  劉徳華、梁佳輝竊竊私語，交換好表演內容，相視一笑，抬頭看葉天一個人埋頭苦幹，紛紛打趣。 

  「喂，你的劇本寫好沒有？」 

  「馬上就要考試了，現在才用功？」 

  「你們懂什麼，這叫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千萬別被嚇到。」 

  葉天笑著眨眼，自信十足的表情讓梁超偉也來了興趣，伸頭看了一眼，提醒道：「天仔，表演只有五分鐘，你寫的是不是太長了？」 

  「沒關係，都是台詞。」葉天覺得劇本並沒有疏漏。 

  「華仔，你演什麼？」 

  「我演一個小偷。」 

  「小偷？」 

  劉徳華對自己作品很滿意，帶著炫耀解說：「這個小賊在街頭搶劫，遇到反抗，結果東西沒搶到，自己反而受了傷，小賊逃回家裡，為自己包紮傷口，突然外面有人敲門，他誤以為是警察上門抓自己了，緊張之下，立即跳窗而逃。」 

  梁佳輝評價道：「故事並不複雜，但因為是獨角戲，又只能有5分鐘，要將整個過程演繹得惟妙惟肖，層次分明，層層推進，還要高.潮迭起，頗有些難度。」 

  對於劉徳華來說，編寫這樣一個劇本，並不十分困難。畢竟，他寫劇本已經有段時日了，可謂駕輕就熟，中間的過程細節，也都考慮得非常周詳。 

  「很不錯啊！」葉天看了一遍劉徳華劇本，贊了一句。 

  劇本好寫，難度在於表演，那個小賊在街頭搶劫的時候，心理是怎樣的？他恐懼嗎？兇殘嗎？這種兇殘和恐懼雜糅一體，應該怎樣表現出來？然後是逃跑的時候，他一定驚恐慌亂。應該怎樣表現這種情緒？進入房間后，他既要處理自己的傷口，又擔心警察上門抓他，那時的複雜心情，也一定要好好地表現。最為突出的是，當他聽到敲門聲，以為警察追上來時，情緒達到高.潮，表演的難度也是最高的。他應該怎樣來表現這種情緒？包紮的動作，倒是簡單會一些，劉徳華自然想到有次偷鄰居的石榴受傷的事，那時，他不也是自己包紮的嗎？ 

  為了演好這個短劇，開始的時候，劉徳華認真地觀察身邊的人，努力找到每一種表情，然後仔細地對著鏡子練習，昨天一晚，就已經排練十九遍。 

  鍾進輝、程乃跟、光頭中幾位導師進，宣布最後一次月考開始，三人表情嚴肅認真，特別是光頭中，狠狠盯著葉天、劉徳華，看這架勢，這次要淘汰很多人。 

  「梁超偉！」 

  聽到第一個就是自己，梁超偉露出驚訝神色，放下劇本，就這樣空手上台，他演的是男女分手場景，有點像葉天上次的表演，在全班學員目瞪口呆下，梁超偉就這樣在台上站了五分鐘，因為是面對導師，葉天等學員看不到梁超偉面目表情。 

  「OK，不錯，下一個，劉徳華！」 

  程乃跟笑著揮手，葉天等學員紛紛無語，這就過了？ 

  對比梁超偉安靜，劉徳華像是猴子，上跳下竄，一番賣力表演，遠比梁超偉精彩，讓人覺得不公平的是，導師程乃跟只是淡淡揮手。 

  「葉天！」 

  劉徳華灰心下台，給葉天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早知如此，他也學著梁超偉站五分鐘。 

  葉天將《英雄本色》大綱簡單介紹一下，這是一部電影，截取一段五分鐘的戲並不難，不過出彩的地方就大大減少，所以他演了兩個片段，開始醞釀表情。 

  「十二年前，十二年了啊，我跟豪哥第一次帶貨去印尼，那邊老大請我們去夜總會給我們接風，我說錯了一句話得罪了那個老大被人用兩隻搶指著我頭，要逼我喝光整瓶威士忌，當時嚇得我尿褲子，我真的尿褲子，幸虧豪哥全都替我喝光了，不喝也不行啊，喝了更麻煩，跟著四隻槍指著我們倆的頭，你知道他們要逼我們喝什麼，喝尿，在夜總會喝尿想學著才叫學，我們第一次生意就是怎麼做成的，過去的事不要來提了，我長怎麼大，從來沒哭過，那次是我第一次，我發誓不會再讓人用槍指著我的頭。」 

  …… 

  「你沒有欠我什麼我從來不會逼朋友去做不想做的事，我有自己的原則！我不想讓人一輩子踩在腳下，你以為我是臭要飯的。我等了三年，就是要等一個機會，我要爭一口氣，不是想證明我了不起，我只是要告訴人家，我失去的東西一定要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