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新一年計劃

  1982年的除夕夜，一個小生命降臨到這個世上，房東辣媽生了一個女兒，男孩期望落空，給脆弱的家庭蒙上一層陰雲，小不點被接到醫院，家裡只剩葉天一人，除夕、新年，都是獨自一人度過，寂寞如雪，歲月如刀，皓月西去，金烏東升，不知不覺間，葉天又長了一歲。 

  閑來無事，葉天除了寫幾部劇本之外，還抽出幾天時間繪製了《搞定岳父大人》分鏡頭腳本，記憶里笑點都被一筆一劃畫到紙上，因為時間充裕，葉天改了許多對白。 

  如果電影拍出來和小說一模一樣，觀眾何必去電影院呢，金庸小說那麼火，拍成電影也沒有票房大賣。 

  分鏡頭劇本又稱導演劇本，就是將文字轉換成立體視聽形象的中間媒介，是導演將整個影片的文學內容分切成一系列可攝製的鏡頭的劇本，以供現場拍攝使用的工作劇本，主要任務是根據解說詞和電影文學腳本來設計相應畫面，配置音樂音響，把握片子的節奏和風格等。 

  二十一世紀與八十年代不同，純文字劇本為拍攝電影奠定了基礎，但它還不能直接用來進行拍攝，導演還要根據劇本內容和自己的總體構思，寫成分鏡頭劇本，就是葉天正在做的事情。 

  分鏡頭腳本的作用主要表現在三方面：一是前期拍攝的腳本；二是後期製作的依據；三是長度和經費預算的參考，現在的香港還沒有導演製作分鏡頭腳本，原因很簡單，太浪費時間。 

  現在的香港電影很喜歡趕時間，一個月拍完一部電影常有的事，領銜主演的明星同時身兼幾個片約，檔期有限，所以劇組人員就不眠不休的奮戰趕拍。 

  趕時間具體表現，葉天曾聽說一個真人真事，洪金保開拍《敗家仔》前只有故事大綱，洪金保又是導演還是主演，還擔任武術指導一職，開機后只能等編劇把當天要拍的劇本傳過來，編劇黃柄耀靠不住時，當天只能自由發揮，主演元滮、林正瑛，導演洪金保、配樂陳勛其，大家一起併肩子上，當天拍完之後，第二天編劇黃柄耀根據劇情續寫，如此反覆，一部電影拍完，劇情方面，幾經人手，誰都有功勞，這種習慣，逐漸將香港電影變為工業製作。 

  香港電影的這種工業特徵的形成，就是前兩年的事情，從徐可、徐鞍華等電影人回到香港，『**潮』風起雲湧，不少新銳製片公司紛紛冒起，打破了邵氏、嘉禾的壟斷地位，而邵氏經營多年的『東方好萊塢』片廠制度及風格亦由此逐漸沒落，金公主迅速壯大之後，香港電影又呈現「三魁報春、百花齊放」的興旺局面，從籌劃到攝製再到公映收成本，電影工業流程更呈現出香港獨有的迅速、機動、靈活、即興的特徵，既為香港電影走向極盛奠定基礎，又為香港電影的迅速衰落埋下伏筆。若討論香港電影衰落根源，創作過於倉促投機當是禍因之一，今日港片興盛，檔期等待影片，香港影人多是同時身兼數組戲，只管悶頭拍就是，完全不必擔心賠本，即興、靈活、迅速、投機的拍攝優勢亦成為了香港電影產量劇增、質量驟降的重要禍因。 

  《搞定岳父大人》是葉天第一部電影，很有紀念意義，寧願多花點時間，也不粗製濫造，況且還指望它賺取第一桶金。 

  無房無車無存款的心理醫生范堅強跟著女友回家，準備拜見未來的岳父大人，剛一見面，范堅強就被驚出幾身冷汗：岳父蘇伯虎富得流油真是要了他的命！但更要命的是自己知道他所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眼見准女婿隨時會讓自己身敗名裂，蘇伯虎想盡歪招要趕走范堅強。 

  雖然作為一部輕鬆的都市喜劇片，鋪陳著大量的喜劇元素，但勵志與溫情一直是故事的核心主題，而且整個故事邏輯清晰，線索嚴謹，好笑的同時卻不小白，看起來輕鬆愉悅，劇情收放自如可圈可點，特別是涌動的濃厚愛情及親情，很適合全家人一起觀看，像這種反映家庭生活的『輕喜劇』式都市勵誌喜劇片，是個非常受寵也很易出彩的題材，特別是在生活節奏快的香港，平日工作時積攢大量壓力，需要釋放，最好的方式就是看電影，只要電影讓人大笑，拍出來一定大賣，新藝城的《最佳拍檔》票房已經超過兩千五百萬，打破去年《摩登保鏢》一千七百萬紀錄，票房進入兩千萬時代。 

  看著別人電影賣座，葉天心中火熱火熱，他已經寫了五個劇本，隨便拍一部，都能賺上幾百萬，一夜暴富，還用得著給TVB打工？ 

  在原劇中，范堅強由徐爭飾演，電影里的靈魂人物，葉天想了好久，也想不出一個替代品，喜劇演員他身邊倒有一個，不過周星池還很嫩，演技也上不了檯面，而岳父蘇伯虎不難找，原版岳父飾演者許劭雄，和葉天同在TVB上班，就是翁美鈴版《射鵰英雄傳》朱聰扮演者。 

  寒假最後一天，一直忙活到深夜，葉天才完成分鏡頭腳本，心滿意足同時，又想到另一個難題，萬事俱備只欠資金，拍電影是需要錢的，而且數額不菲，而他賬戶上只有十幾萬，只能用杯水車薪來形容。 

  「加上演員片酬，至少要七十萬港幣，還差六十萬。」葉天皺著眉頭，暗暗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今年一定要把《搞定岳父大人》拍出來！ 

  將片酬預算劃掉，這個可以省去，實在不行，就找劉徳華、梁超偉、梁佳輝他們幫忙，其他演員片酬先付一半，等影片上映后再付另一半，這樣算算，還差不到五十萬港幣。 

  能在一年內賺夠五十萬？ 

  寫小說？ 

  「咚咚咚咚。」 

  凌晨三四點，卻響起弱弱的敲門聲，想著心事的葉天揉了揉發紅的眼睛，如果給把槍，自己估計會去搶銀行，一門心思想著錢，差點走火入魔。 

  「小不點，怎麼哭了？」 

  門外，小不點抱著布熊娃娃，一雙大眼睛比葉天還紅，粉嫩的臉頰上還殘留兩道淚痕，剛剛哭過，這時，下面傳來爭吵聲，還有嬰兒哇哇哭喊，葉天恍然，接著暗嘆，是不是要搬家？ 

  「大哥哥，媽媽爸爸又吵架了，都是梅梅不好，勸不住他們。」小不點見到葉天，嘴巴一撇，又哭起來，撲在葉天懷裡，一會功夫，葉天兩條褲腿全是鼻涕眼淚。 

  「乖，不哭。」 

  「媽媽、爸爸一會就不吵了。」 

  「大哥哥，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葉天抱起小不點，輕輕拍著嬌小後背，自從生下女孩，下面三天兩頭吵架，要不是顧及小不點感受，葉天早搬走了。 

  「一個大男人為難一個女人算什麼本事，有本事自己生去。」 

  葉天冷笑一聲，十分不屑，關上房門，再看懷中小不點，已經熟睡，拿過來一張紙巾，輕輕擦乾眼睛鼻涕，小心放到床中央，葉天在外側躺下，蓋上被子。 

  睡了三個小時，睜開眼睛，天色已經大亮，小不點整個人貼在葉天懷裡，小手緊緊拽著葉天睡衣，呼哈呼哈，時時痴笑一下，不知做什麼好夢。 

  「2月11號，今天開學，還是早點起來。」葉天不想吵醒小不點，脫下睡衣，換上保暖衣、牛仔外套，褲子、鞋子都是新的。 

  從洗漱室出來，廚房傳來一陣焦糊味道，葉天拿著牙刷跑進廚房，房東辣媽一個人獃獃站在灶台邊上，頭髮凌亂，任由雞蛋燒焦。 

  「花姐，小心！」 

  葉天朝鍋里潑了一碗水，關掉煤氣，打開窗戶，焦糊味道散去不少。 

  「啊！不好意思，雞蛋燒糊了，天仔，你沒事吧。」 

  「姐夫呢？」 

  「天不亮就走了。」 

  「噢，那個……今天訓練班上課，我在外面吃，梅梅在樓上，你還是去看看吧，她挺擔心你的。」葉天收拾灶台，也不知該安慰什麼，為了小不點，一定儘快解決房東一家矛盾，矛盾源頭還在那位水警警司身上。 

  ………… 

  PS：寫了四千多，感覺很不好，又花了兩個小時修改，還剩不到三千，快到一點了，不能讓書友乾等，就傳上來，坐了一上午，腰酸背癢，先吃個午飯，預告：下一章七點。還有推薦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