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虛驚一場

  「你們有沒有看到車上兩個孩子？」 

  「孩子？沒有啊，我連手推車都沒注意。」因為視線被葉天阻擋，周星池沒留意車上兩個孩子，看到葉天焦急模樣，又安慰道：「天仔，不用擔心，商場就那麼大一點，找找就會有發現的。」 

  葉天心中慌亂，四處張望一下，意識不好，兩個孩子都是三四歲年紀，迷路走失怎麼辦，被拐了怎麼辦？不說房東辣媽，就是趙蕥芝那一關…… 

  梁超偉回憶道：「我倒是留意了一下，穿白色襯衫的男孩，還有一個穿紅色衣服的女孩，不過，對不起葉先生，我沒注意他們什麼時候離開的。」 

  「這兩個小東西，叫他們不要亂跑了，總是不聽話。」心裡七上八下，葉天眉頭緊皺，附近看不到小不點他們人影，商場人來人往，該上哪去找？ 

  「天仔，你也不要太著急，商場有走失兒童中心，我們一起去看看？」安慰一句，周星池見葉天神色好轉，又對梁超偉道：「偉仔，你問問附近的同事，也許他們有看到。」 

  「星仔，還是你想的周到。」梁超偉覺得孩子會在走失中心，因為他經常聽說類似走失事件，都是在走失中心找到的。 

  「走失中心在不遠處，葉先生，我帶你去看看。」 

  「走失中心？看看也好。」葉天覺得希望渺茫，兩個孩子走失不到二十分鐘，這麼短時間內，被商場發現走失幾率不大。 

  周星池、梁超偉在前，葉天跟在後面，三人跑步前進，沒多久就趕到商場走失中心，裡面只有一個中年阿姨，果然，如同葉天想的這樣，根本沒有小不點、小宏消息。 

  「只有分頭找了！」周星池摸著腦袋提議。 

  梁超偉表示贊成，補充說：「我對三樓熟悉，這裡熟人也多，阿星，你去二樓，葉先生，你去一樓尋找，小孩走失后，去一樓的機率最大。」 

  「行，偉仔、星仔，真的謝謝你們！」 

  葉天感謝過後，詳細描述了小不點、小宏長相特徵，和衣服顏色，約定匯合時間，三人分開，一人負責一樓層。 

  一樓，葉天從東找到西，由南尋到北，來回跑了三趟，還是沒發現小不點、小宏人影，擔心兩人出事，想要報警，又考慮趙蕥芝身份，猶豫後放棄，最近記者好像盯住趙蕥芝似得，緋聞一件接著一件，不到萬不得已，葉天不想給她添麻煩。 

  「也許小不點、小宏他們在二樓、三樓。」 

  葉天這樣安慰自己，守著樓梯口，從樓上下來，這裡是必經之路，沿著樓梯上去，仔細觀察，期間竟然碰到大明星張國容，懷裡抱著一堆衣服，現在的張國容只是麗的電視台名不見經傳的男演員，葉天擔心兩個孩子，也沒上前結識，五分鐘后，迅速上二樓，沒費多少工夫就看到周星池。 

  「阿星！」 

  「天仔！」 

  周星池默默搖頭，葉天神色失落，心裡遲疑，要不要給趙蕥芝打了電話？ 

  「天仔，你放心，商場保安很多，也許偉仔已經找到了。」 

  「希望吧。」 

  不知是累還是著急，葉天滿頭大汗，口乾舌燥，心裡更加自責，為什麼帶他們出來逛商場，又為什麼光顧著說話，沒有留意小不點他們動靜，兩個小孩從車上爬下來都不知道！是啊，爬下來動靜大，自己會聽不到？如果他們是在車上被陌生人抱走怎麼辦？ 

  就在葉天焦急上火，六神無主，擔憂小不點、小宏處境時候，兩個孩子正站在商場門口茫然猶豫，手牽著手，不知該往哪裡走。 

  小宏咬著手指，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除了陌生人還是陌生人。 

  「小姐姐，這是哪裡啊？」 

  「我也不知道？」 

  小不點俏臉滿是糾結，大哥哥怎麼不見了？ 

  沒有媽媽，也沒有叔叔，沒有一個認識的大人，小宏很害怕，也想哭，忍著沒哭出來，反而勸小不點道：「小姐姐，不哭。」 

  「我沒哭！」 

  「哦！」 

  小不點深深吸口氣，肚子不爭氣『咕嚕咕嚕』叫了幾聲。 

  聽見小不點肚子鬧出的動靜，小宏很自然捂著肚子，理直氣壯道：「我餓！」 

  小不點翻開口袋，皺眉道：「我們沒錢啊，買東西吃要錢的，就像我們家超市一樣，買什麼都要付錢，媽媽說沒錢就買不來東西。」 

  「那怎麼辦？」小宏鼻子嗅嗅，聞到一股香味，轉過身發現一家包子店，顧客來來往往，遮掩不住白白嫩嫩的包子。 

  「那邊有包子店，這是什麼包子，這麼好吃！」 

  小不點撇嘴道：「你沒吃到，怎麼知道好吃？」 

  小宏道：「聞起來就好吃，我想媽媽！」 

  小不點問道：「為什麼想媽媽？」 

  「媽媽會給我買包子吃！」 

  「大哥哥也會買！」 

  「那我也想叔叔。」 

  「饞小鬼！」 

  雖然嘲笑了小宏，但小不點也很想吃包子，咽了口口水，覺得小宏說的不錯，這包子很好吃，看到一個中年人買了一袋包子，跑過去拽著他的褲腿。 

  「伯伯，梅梅餓，給個包子吃吧。」 

  「哪來的臭丫頭，滾！」 

  小不點被甩開，小宏急忙過來相扶，兩個孩子依偎在一起，要不是衣服還算光鮮，一定會被人看做是流浪孩童，也就是小乞丐。 

  「阿姨，給個包子吃吧？」 

  「什麼包子，這是我家欣欣午飯，走開啦！」 

  「叔叔，我和弟弟很餓，給個包子吃吧。」 

  「叫你爸媽買！」 

  小不點連續要了許多次，沒有一個人願意給她包子，小臉越發黯然，在家時候，從不愁吃喝，別人來要什麼，她總是勸媽媽給，媽媽不給，她也會偷偷拿幾個饅頭施捨，為什麼到了外面，沒人願意給她東西吃？ 

  「小妹妹，你怎麼了？」 

  「阿姨好。」 

  「叫姐姐！」 

  「姐姐好！」 

  小不點仰著頭，暫時忘記肚子餓，心裡奇怪，為什麼大哥哥要她叫哥哥，不喜歡叫叔叔，阿姨也要她叫姐姐，不叫阿姨？ 

  女孩掐下小不點可愛臉蛋，問道：「媽媽呢？」 

  小不點道：「媽媽在家。」 

  女孩又問道：「那你怎麼跑出來？」 

  「大哥哥帶我們來玩，後來大哥哥不見了。」 

  「這是你弟弟？」 

  「他叫小宏，趙阿姨家的小孩。」 

  簡單詢問幾句，女孩了解情況，走過去買了幾個包子，蹲下身子笑道：「叫我紅姐姐。」 

  小宏流口水，搶先道：「紅姐姐！」 

  「乖，獎勵你一個包子。」 

  小不點開心道：「紅姐姐是好人。」 

  「乖，包子都給你，小妹妹，告訴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梅梅，大哥哥愛叫我小不點，其實我一點也不小！」小不點啃了一口包子，甜甜的，大眼睛笑眯成一條縫，在她心裡，小不點是大哥哥獨有稱呼，現在允許面前大姐姐這樣叫她。 

  「小不點真可愛！」 

  「鍾小姐，劇組取景完畢，該上車了！」 

  「來了！」 

  女孩對身後呼喚的人回應，又對小不點道：「大哥哥在哪裡？」 

  小不點轉身指著商場，笑道：「在裡面！」 

  女孩以為小不點能找到，笑道：「那你快去找他吧，小孩子在外面很危險的哦，大姐姐還有工作，有空記得找姐姐玩！」 

  「姐姐再見！」小不點高興揮手，手裡還握著沒吃完的包子。 

  小宏咽下最後一口包子，拍著肚子問道：「小姐姐，你認識她嗎？」 

  「不認識。」 

  「那她為什麼要你找她玩？」 

  「是啊，我又找不到她家，大姐姐真糊塗，小宏，吃飽了，我們快去找大哥哥！」 

  「嗯！」 

  兩個孩子重振信心，手牽手，朝商場內部進發。 

  到了約定時間，葉天、梁超偉、周星池一起到三樓匯合，手推車還停在櫃檯前面，好像在提醒葉天他把小不點、小宏弄丟了似得。 

  周星池提醒道：「要不要報警，我擔心孩子被……」 

  葉天表情凝重，這個時候的確不應該拖延了，報警？可是香港和大陸報警電話是一樣嗎？ 

  「報警電話是多少？」 

  梁超偉、周星池目瞪口呆望著葉天，報警電話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香港人啊？ 

  「一時焦急，給忘了。」葉天佯裝回憶，訕訕道：「好像是什麼來著？」 

  「999啊！」梁超偉、周星池一起開口道。 

  「對！是999！」葉天也有印象，記得看香港電影，裡面就是打999報警。 

  梁超偉道：「電話商場內就有，不過葉先生，這個電話得你自己打，我和阿星畢竟不認識兩個孩子，如果警察詢問，我……」 

  「我明白。」 

  葉天嘆了口氣，還不死心，走到樓梯口時，朝下面看了一眼，樓梯走道上面，兩個小身影映入眼帘，不同於剛才看到周星池、梁超偉驚嘆，心中只有喜悅。 

  「小不點！」 

  「小宏！」 

  大叫一聲，留下驚詫的梁超偉、周星池，葉天飛身下樓，速度前所未有，跑到身前，差點把辛苦找到的小不點撞飛。 

  「大哥哥。」小不點怯生生低著頭，意識到自己好像闖了禍。 

  小宏卻埋怨道：「叔叔，你跑到哪裡去了，我和小姐姐找了好長時間也找不到。」 

  「你們哪！」 

  想起剛才六神無主、漫無目的尋找，葉天心裡一肚子氣，看到委屈的小不點、小宏二人，卻又不忍心苛責，溫言道：「你們兩個去哪裡了？」 

  小不點指了指外面，迷惑道：「不知怎麼的，就走到外面了。」 

  周星池拉著梁超偉趕過來，笑道：「找到就好了，天仔，這下你放心了。」 

  梁超偉笑了笑，剛才看到葉天找到兩個孩子，他還想去櫃檯接著推銷電器，誰知周星池硬拉他下來，對於葉天，梁超偉有一點好感，但還算不上熟人，朋友更不談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