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年會
……
12月27日，星期四，下午14點37分。
亞熱帶濕潤溫和型氣候的黔陽市，一如既往的隔三差五就會在城市上空聚集雨雲，下一場或大或小的雨。尤其是冬天的時候，潮濕的空氣，積水的地面，陰冷的寒風，這三大殺手使得出行在黔陽的人們總是咒罵不已。
不過咒罵歸咒罵，生活卻還是一樣要過。
黔陽龍堡機場作為黔陽唯一的機場，不管颳風下雨下雪，人流量都一如既往的多。
楊希靈穿著一身黑色的職業西裝裙，坐在接機大廳一側的休息椅，儘管廣播仍然沒有響起，但她的目光還是會不時的望向機場通道出口。
在她身旁，這次跟著一起來了一名長相中上的年輕女生，也穿著一身黑色的女士西裝衣褲，名字叫做楊丹，上次鄭義在黔陽市中心讓楊希靈派人開車接他時，便是由這名女生開車去接的，算是楊希靈培養的心腹，跟楊希靈算是有些親戚關係。
「希靈姐，你說會長這次回來后看到你做出的成績會給你什麼獎勵啊？」
現在她們是在等接機，雖然也算在了工作時間內，但還算比較私底下，楊丹便像平時在私底下一樣隨意的稱呼楊希靈。
江湖組織雖然做的事有一定危險程度，但同事之間的關係其實跟企業公司或者機關單位里差不多。
或許有勾心鬥角，但大多數人都只是普通人，平時非工作時間聊天也是很隨意的。
楊希靈聽了楊丹的話后，微微搖了搖頭，說道：「會長是一個很嚴肅的人，或許會口頭誇獎一下，但實質獎勵應該不會有。」
「這樣啊。」
楊丹眉頭一皺，嘟囔道：「會長怎麼這麼悶啊，明明年紀不大卻像個中年人一樣，而且希靈姐你這樣一個大美女當貼身助理竟然無動於衷……他是不是取向有問題啊？」
「不要胡說！」
楊希靈聞言，眉頭一皺，「就算是在我面前你這樣說也有些得意忘形了，小心禍從口出！」
說這話時，楊希靈卻想起了上次在會長辦公室的「所見」。
事後想想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但現在聽到楊丹剛才的話后，她不禁真的有些懷疑。
雖然這樣有些自誇，但她自認還是能擔當得起「美女」這兩個字的。
以前上學時追她的人也不少，但或許是性格原因，她一直都很謹慎從未答應過任何人的追求，為的就是以後不給自己留任何瑕疵，好能在未來的那個人心目中成為完美的人。
不過後來隨著思想成熟和見到了這個社會的很多面，她這方面的心思就逐漸淡去了。
可不管怎麼說，追求她的人仍然有許多，魅力方面她一直很有自信，但鄭義似乎一直對她都沒什麼興趣，這讓她有些懷疑鄭義的取向——自己魅力當然是沒問題的，有問題的肯定是對方啊！
女生才不會承認自己魅力有問題。
楊希靈雖然這樣想，但自然不能說出來。
楊丹聽了她的話，也認識到了自己說的話的錯誤，不禁吐了吐舌頭。
楊希靈還想在訓話，但就在這時——
「從日本東京飛來的CG6630次航班已經降落，請接親友的朋友做好接機準備。」
接機大廳中忽然響起了接機廣播。
原本想訓話的楊希靈微微一怔，旋即神情立即鄭重起來。
一旁的楊丹見狀，也明白進入了工作時間，神情也連忙鄭重起來。
起身整理了一番衣服后，兩人向著VIP通道出口走去。
江湖的會長當然是坐頭等艙，走VIP通道，不可能跟經濟艙的一起擠，因此，VIP通道這邊等候接機的人並不算多。
嚴正以待的站在通道外等候，很快，在廣播響起大概半個小時后，陸陸續續的有人從通道里出來。
片刻后，楊希靈兩人看到了鄭義的身影。
……
「會長！」
當鄭義從機場VIP通道走出來時，楊希靈和楊丹齊聲問候道。
在日本成田國際機場登機時就已經通知過楊希靈的鄭義，沒有意外的點了點頭，然後一邊向機場外走，一邊問道：「這邊情況怎麼樣？」
13號乘飛機去日本，27號的今天回來，歷時14天，剛好兩個星期，他對織縣一中和姑媽一家那邊所設的幻覺今天到期，他得去及時替補上消失掉的幻覺——這也是他早早從日本回來的主要原因。
回來的只有他一個人，左溯在日本還有一些事需要處理，這次的事件日本方什麼也沒付出，左溯正跟對方談「彌補」條件。
不過也談不了多久，因為再過一個多星期後，1月5號那天，便是江湖總部年會召開的日子，左溯會在那之前直接飛往京都。
「在會長您離開后，依照您走前的吩咐，黔州境內進行了嚴打高手犯罪的行動，因為有會長您之前召開江湖大會所展現的實力震懾，目前為止並沒有任何高手犯罪的事發生。」
楊希靈和楊丹連忙跟上向外走的鄭義，其中楊丹加快步伐小跑起來，率先出了機場去停車場開車，而楊希靈則一邊跟在鄭義身後，一邊做著彙報道。
聽到楊希靈的彙報，鄭義微微點了點頭，誇獎道：「不錯，零犯罪率，做的很好。」
雖然只是兩個星期的零犯罪率，再加上高手數量導致高手犯罪的概率很低，一個州省一個月內很少有一起高手犯罪的事，但既然楊希靈能維持兩個星期的高手零犯罪率，那麼就應該算是對方的功勞，就應該毫不吝嗇的誇讚。
「謝謝會長讚譽。」
楊希靈笑著謝道。
已經接觸過一段時間，了解了鄭義性格的她，並不奢求什麼獎勵，有誇讚就夠了。
讓她從一個小小的工作人員升職成理事長就是最大的獎勵了。
「除了這件事外，還有其他的事嗎？」
鄭義繼續一邊走一邊問道。
「有。」
楊希靈跟著鄭義的步伐，回道：「蜀州江湖的王啟星會長這段時間裡發來簡訊，讓你回來后儘快聯繫他，一起商談關於江湖總部年會的事。」
說著話，兩人走出了機場。
而在機場外，楊丹開來了那輛鄭義經常坐的黑色賓士轎車，正停在路邊，楊丹從車上下來，站在外面等著兩人。
在兩人走過來后，她連忙拉開後排座位的車門。
「知道了，還有其他的嗎？」
鄭義聽完楊希靈的話后，點了點頭，然後鑽進了賓士車的後座。
在鄭義鑽進車裡后，楊丹「砰」的一聲把車門關上。然後又連忙小跑到另一邊，為楊希靈把另外一邊的車門拉了開。
楊希靈繞過去坐進了鄭義的旁邊，繼續彙報道：「還有就是會長您生活圈裡，原來的那位班主任老師陳雅的哥哥陳睿似乎在試圖查找您的信息，我讓其他部門略作了警告。這事本來是前段時間發生的，因為只是一件小事我便沒有及時向會長您彙報，但最近幾天陳睿似乎在接近會長您的姑媽一家，有意無意的打探您的信息，因為涉及到會長您的親人，慎重起見，我沒有採取什麼行動，現在會長您回來了，請問對這事會長您要怎麼處理？」
「嗯？」
聽到楊希靈的這個彙報，鄭義眉頭微蹙，問道：「他怎麼接近打探的？」
在鄭義詢問時，外面的楊丹把楊希靈上車的這邊們也「砰」的一聲關上，然後人來到駕駛位，啟動了賓士車，緩緩行駛了出去。
「他每天去會長您姑媽家的餐館吃飯，然後閑聊套話。」
楊希靈說道。
「只是這樣？」
鄭義聞言后不禁一怔，但很快便恢復過來，說道：「只是這樣的話就暫時不用理他，看著他就行了。」
姑媽一家對自己的了解估計還沒調查過他的陳睿深，找姑媽一家套話，這陳睿顯然是找錯人了。
只要不是讓姑媽家有危險的事，鄭義就懶得管，讓一切順其自然。
至於陳睿的好奇，有楊希靈看著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好的。」
聽到鄭義的話，楊希靈微微點頭，然後從上衣西裝口袋裡拿出了一個直板手機雙手遞交給了鄭義，「會長，您的手機。」
因為第一次「江湖追殺令」去了日本，在那邊國內的手機卡也不能用，再加上手機里沒什麼需要隱藏的秘密，鄭義乾脆就交給了楊希靈保管，讓她等自己回國的時候再交還回來。
看著楊希靈遞過來的手機，鄭義隨手接過，然後看了看后，直接翻出王啟星的號碼撥了過去。
「嘟——咔～」
撥通后，僅僅響了片刻便很快接通，王啟星慵懶的聲音從手機那頭率先傳來：「回來了？」
「嗯。」
鄭義應了一聲，說道：「你讓我回來后立刻打電話給你商量江湖總部年會的事？」
「是啊……啊～」
手機那頭竟然傳來了王啟星打哈欠的聲音，「其實也沒什麼可商量的，就是去之前我們這一系的聚一聚，互相先通個氣，到時候年會好配合。」
「這樣么。」
鄭義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這幾天找個時間聚一聚好了，我先回去處理生活圈的事了，你們選好聚會時間和地點后叫我一聲。」
「行嘛，那我繼續睡覺咯。」
王啟星打著哈欠道，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鄭義將貼在耳邊的手機拿開一段距離，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下午快三點的時間數值一陣無語，這都幾點了還在睡覺？
不過他也管不了別人的生活習慣。
將手機收起來后，他對駕駛位上開車的楊丹說道：「你把車開到你方便下的地方，然後你下班吧，讓楊理事長開車。」
「啊？」
開著車正在從龍堡機場往花西區黔州江湖基地行駛的楊丹聽的一愣，然後連忙應道：「哦哦，好的！」
楊希靈曾教過她，會長不喜歡羅里吧嗦磨磨唧唧的人，如果吩咐了什麼事最好是乾淨利落的執行。
雖然她有些想不明白會長讓她找個地方下班的意思，但還是乾淨利落的執行著。
在將車開到一個計程車多的路口后，楊丹將賓士車停在路邊，下了車。
而一直以來辦事效率很高的楊希靈，也謹遵吩咐地從後排下車，來到了駕駛位。
「送我回織縣。」
在楊丹跟楊希靈揮手道別後，坐在後排的鄭義對楊希靈吩咐道。
他之所以叫楊丹下車是不想讓對方跟自己生活圈有什麼接觸，為此，剛才他和楊希靈說話時，特意讓神力溢出，讓楊丹聽不到他和楊希靈的交流。
「是！」
一直以辦事效率得到鄭義欣賞的楊希靈，聽到吩咐后立刻啟動了車，從不多問。
……
回到織縣后，鄭義率先去了姑媽和姑父開的餐館，將兩人記憶中的幻覺去除，然後才回了縣一中，施展「夢幻泡影」輻射全校，解除了關於自己幻覺的記憶，接著回到高一（1）班教室，頂替了幻覺，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在旁邊，是同桌唐兵，如他記憶中那樣，在寒冷的教室里雙手墊在了屁股底下取暖，一邊臉貼在書本上，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南方的教室里沒有暖氣，冬天的時候寒冷刺骨，能在這種環境下還用心學習，並且學進去的同學，都是擁有大毅力的人！
看著教室里或像唐兵一樣一臉生無可戀；或使勁抖腿讓自己暖和；或不動如山認真看黑板的同學們，鄭義心中不禁泛起濃濃的親切感。
這才是他熟悉的學校氛圍。
日本的學校雖然覺得新奇，但卻完全沒有共鳴感。
「呼～回來了！」
輕吐一口氣，鄭義笑著看向黑板，認真聽著講台上的老師上課。
之後幾天，鄭義默默上學放學，旁敲側擊的套取他不在的這兩個星期里，學校和姑媽家這邊發生的種種事情，好讓他不至於因為某些事而有身份穿幫的風險。
當他套取得到了雖然不是全部，但也差不多七七八八的這兩個星期他不在時所發生的諸多事宜信息后，時間由2007年跨越到了2008年1月1日。
這一天，元旦節放假。
而與此同時，這一天，蜀州江湖會長王啟星，渝州江湖會長徐勝志，以及湘州江湖會長，神秘派系首腦舒興凱，三人一起來到黔陽市，組織了鄭義加入神秘派系后的第一次全員聚會，準備共同商議年會上「狠揍」付大海的相關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