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少女
「嗯？」
看著炸裂開的驚悚娃娃，除魔完畢的神音羽收起御幣再次別在身後的巫女服腰間，皺眉說道：「這個人皮娃娃之前被人用暴力撕毀過。」
「怎麼了？」
剛目睹了一場除魔的鄭義，裝出一臉的懵懂，問道：「被撕毀有什麼影響嗎？」
神音羽皺攏的眉頭舒展開，面無表情的搖搖頭，回道：「沒什麼影響。如果人皮娃娃上的惡靈沒有被除掉的話，撕毀娃娃的人相當於把惡靈撕毀過一次，附體的惡靈以後都會纏上他。不過現在惡靈被除掉了，撕毀的人不會有什麼影響。」
說完，神音羽目光疑惑的看向了鄭義。
她還記得之前鄭義說過，那間公寓是他的公寓，當時在場撕毀娃娃嫌疑最大的人似乎只有他。
但作為巫女的她卻是知道，想要撕毀惡靈附體的人皮娃娃可沒有那麼簡單……
「這樣啊。」
面對神音羽疑惑的眼神，鄭義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撿起了炸裂飛濺到地上的驚悚娃娃腦袋部位，裝模作樣的用力撕了一下，但卻再怎麼用力都撕不開的樣子，說道：「這東西好難撕啊！真有人能徒手撕毀嗎？」
神音羽目光仍然透著疑惑，但最終並沒有說什麼。
在收回目光后，她面無表情的說道：「奶奶過來了，應該是洗澡水燒好了，你先去洗吧。」
說話時，她的目光望向敞開的推拉門外。
鄭義五感靈敏，早就察覺到了神音羽的奶奶走了過來，不過他還是裝模作樣的順著神音羽的目光望去，看到了走來的香橙婆婆。
「處理完了？」
香橙婆婆來到木屋，看了一眼四周后，催促神音羽道：「水已經燒好了，音羽啊，你先去洗吧，奶奶我有話跟渡邊君說。」
神音羽聞言眉頭一皺。
她之前叫鄭義先去洗，奶奶現在卻叫她先去洗，不免有些不妥。不過奶奶給的理由讓她無法反駁，於是，她也只能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去另外一間拿上睡衣后，穿上木屐慢慢向神社右側洗澡用的木屋走去，留下鄭義和奶奶在房間中。
當房間中只剩下鄭義和神音羽的奶奶后，鄭義偽裝出一副拘謹的模樣，入鄉隨俗的如日本人一樣跪坐在榻榻米上，向神音羽的奶奶靦腆的笑了笑。
神音羽的奶奶眼睛被皺紋皺褶堆積成了一條線，還長了一些老年斑，深夜裡看起來有些滲人，在神音羽走後，她在鄭義面前跪坐下來，嘴角含笑的親和問道：「渡邊君，你覺得音羽怎麼樣？」
「呃……」
鄭義聽的一愣，但很快禮貌的回道：「音羽小姐是個很好的女孩。」
說出這話后，他頓時覺得有些不對。
怎麼弄得跟相親似的？
「既然你覺得音羽很好，那就留下來努力修行，爭取早點成為神社的神主娶她吧。」
神音羽的奶奶眼眯成線，嘴角含笑的說道。
「……香橙婆婆您誤會了，我確實對於巫女的能力感興趣，但並不打算成為神主。」
鄭義搖頭說道：「而且音羽她其實對神社裡留下的那所謂的神言很抵觸，雖然在遵循著神言，但卻在神言範圍內極力拖延著結婚的事，難道您都沒有察覺嗎？」
「才接觸幾個小時你居然就能看出音羽內心的抵觸，看來你們很配啊！」
神音羽的奶奶笑道：「看來神的旨意真的沒有錯！你就是音羽未婚夫的最佳人選！」
……老人家，您有仔細聽我說的話么？
鄭義無語的看著一臉殷切的神音羽的奶奶。
對方再次選擇性無視了他說的話。
不過這種事必須說清楚才行，他再次開口道：「香橙婆婆……」
「唉，音羽其實過的很苦。」
神音羽的奶奶忽然嘆息一聲，打斷了鄭義的話，「在音羽小時候東京都還沒像現在發展這麼快，神社所在的山周圍還有著住戶，雖然那時候的神社已經沒有多少人來，但周圍住戶的小孩還是會經常上神社來玩。因為那些小孩，那時候音羽的臉上偶爾的還會有著笑容。不過在周圍的住戶陸續搬走後，音羽的臉上就再也沒有過笑容了。」
說著話，神音羽奶奶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黯淡：「渡邊君，你是不是覺得我只是個希望音羽能早點結婚好拯救神社的老太婆？」
「呃……」
鄭義聽到這話，臉上微微遲疑。
經過剛才的事，他確實是這麼覺得的。
不過這種話直接說出來好像有些不禮貌……
「確實，神社作為我生活了一輩子的地方，我確實很希望音羽能夠拯救神社！」
神音羽的奶奶似乎並不需要鄭義的回答，自顧自的搖頭道：「但是作為音羽的奶奶，我也希望音羽能夠得到幸福和快樂。不過，有時候人生就是這樣無法全部顧及。當初我最終選擇了神社，剝奪了音羽的童年，但經過了這十幾年，我發現神社似乎也並沒有因為我剝奪了音羽的童年，讓她學習當巫女而得到新的改善。因此，這次我希望，她的少女時代能夠得到像其他少女一樣的對待。」
說完，她忽然俯身向鄭義拜道：「所以，拜託你了，渡邊君！還請你給音羽一個美好的少女時代！」
「……呃，我怎麼給？」
看見神音羽奶奶的參拜，鄭義愕然。
他之前聽到神音羽的述說時，雖然也生出過類似的念頭，但具體的想法根本還沒有成形，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回答神音羽的奶奶。
不過，略微思量片刻后，他說道：「香橙婆婆，你想給音羽小姐一個美好的少女時代的話，應該讓她跟這個年齡的少女一樣，讓她去學校讀書。學校里有的不止是知識，還有很多其他的東西，這些東西才是少女時代最珍貴的。」
這是目前鄭義能給的唯一回答。
學校確實是一個有著很多懵懂美好的地方，可惜他是沒機會仔細感受了。
「學校么？」
聽到鄭義的話，神音樂的奶奶立起身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兒，下一刻，便見她再次俯身拜向鄭義，「那以後就拜託渡邊君了！明天就讓音羽跟你一起去上學吧！」
鄭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