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江湖
寂靜無聲。
沒人敢搭話。
少年那手「擰麻花」有些超乎在場眾人的常識,一時間全都震驚的看著他,就連用酒瓶碎片抵住胖男人脖子的精瘦青年,此刻眼底深處也滿是濃郁得散不開的震撼。
這個少年自然便是鄭義。
鄭義在詢問的同時,他的目光大體掃視了酒吧一眼。
江湖給的檔案表上,那個叫劉錚的人照片是退伍時的照片,對方2002年退伍,現在是2007年,五年過去了,對方的長相估計會有些變化,如果再留長了頭髮,吃胖的話,很難認出來。
不過事實證明,鄭義顯然多慮了。
在場人中,鄭義只是掃了一眼,便認出了劉錚。
體型跟相貌倒是沒太大變化,但鄭義並不是憑這些認出對方的,而是憑眼神!
在場所有人中,只有遠處那個用碎酒瓶挾持中年胖男人的精瘦青年,眼神最銳利兇狠。
鄭義掃了眾人一眼后,便目光鎖定了對方,慢慢走了過去,同時淡淡說道:「無關的人全部滾。」
那些混混青年早已經被那手「擰麻花」嚇到,在聽了鄭義的話后,都不禁吞了吞口水,慢慢的退到了酒吧兩邊,騰出了大片空地——大門已經被那串「金屬麻花」封死了,他們根本無法離開酒吧,只能閃到邊上。
「你是這個胖子的人?」
挾持中年胖男人的精瘦青年,在見到那個恐怖的少年走來后,深深呼吸了一下,臉色凝重道:「你最好不要亂來,不然小心他的命!」
說著,他左手由按改勾,勾住了中年胖男人脖子,把對方拉到了身前,同時碎酒瓶仍然抵住了對方脖子。
在看到眼前這個少年的恐怖身手后,他便放棄了正面抵抗的打算。
雙手硬生生將金屬擰成麻花,雖然吧椅上的金屬只是鉻金屬,在金屬裡面硬度算比較低的,但也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
「你就是劉錚吧。」
鄭義目光平靜的看著對方,「你挾持的人我並不認識,死活我也不關心,你把你撿到的圖交出來,然後跟我走一趟吧。」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精瘦青年聽到鄭義提到圖時,眼瞳瞬間一縮,但他強自鎮定道:「你別想裝不認識他讓我大意,然後趁機救下他,我告訴你,這招是我玩剩下的!站住別動!我叫你站住別動!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他!」
「救命……求求你別動了……」
那被挾持的中年胖男人哀求的看著走來的鄭義。
他當然不認識鄭義,同樣也為鄭義那手「擰麻花」感到震驚,但此時命在別人手上,他也只能盡量哀求,希望對方能夠停下來了。
「麻煩。」
鄭義停下腳步,站在在五米外,微微皺眉的看向劉錚和被挾持的中年胖男人。
劉錚見了不禁一喜,對方還有顧忌那就好辦了!
「你……」
他便又要開口,但才說出一個字,他臉上的神情便從欣喜轉變成愕然,然後是驚駭。
只一剎那,一張布滿蛛網血絲的臉便與他只有幾厘米的距離。
他拿著碎酒瓶的右手立馬動手插入中年胖男人的脖子大動脈,但下一刻,他卻感覺無論怎麼用力都插不進去。他目光下意識向碎酒瓶望去——同樣布滿蛛網血絲的一隻手,直接整個抓住了碎酒瓶破開,全是鋒利玻璃那端。
而無論他如何用力,鋒利的玻璃都無法刺入對方手掌,造成傷害。
一時間,劉錚大腦一片空白,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忽然——
「砰!」
一聲悶響。
劉錚只覺得左腰上一陣前所未有的劇痛傳來,他整個人痙攣的跪了下來,然後歪倒在了地上,口水控制不在地從無意識張開的嘴裡流出。
「對比之下果然太弱了。」
鄭義看著地上連他一拳都無法承受的劉錚,搖了搖頭。
身上的血絲如潮水般褪去,恢復如初。
隨後,鄭義瞥了一眼站在旁邊,大汗直流,頭上流的血都凝固了,卻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中年胖男人,淡淡道:「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
中年胖男人頓時如蒙大赦,急忙向酒吧邊上跑去,讓他的小弟們趕緊拿急救藥箱來處理他頭上的傷口。
鄭義無視中年胖男人一夥,微蹲下身,一手拎著劉錚腦後的衣服,拖拽著便向酒吧外走去。
那被擰成麻花的金屬桿,被他再次一擰就斷成了兩截。
打開酒吧門,外面楊希靈開著車緩緩駛了過來。
看著鄭義手上拖拽著的人,楊希靈似乎已經習慣了,並沒有什麼異常。
鄭義打開車門,將劉錚隨手丟到了後座里腳踩的地方,然後坐上車,對楊希靈淡淡道:「去這裡的分部吧,接下來問精血圖的事就交給你們了。」
「好的。」
楊希靈語氣中多了一絲恭敬,啟動了車。
……
10月4日,星期四,天氣陰。
今天的黔州,天空從早上開始便被一片陰雲遮掩了住,可偏偏又不下雨,就這樣彷彿一團陰霾密布在天上,影響著人們的心情。
下午2點49分,一輛黑色的大眾轎車行駛到了織縣附近的一個鄉鎮路口停了下來。
隨後,單肩背著背包的鄭義打開車門走了下來。
「你先去織縣安頓下來吧,有事我會用電話聯繫你,記住我說的,以後沒有緊急的事,不要跟我直接接觸。」
鄭義對著駕駛位上的楊希靈吩咐道。
處理完江湖讓他做的事後,當時已經是深夜,楊希靈開了幾個小時的車,不便再開車回來,於是他們便在七星市找了一家酒店住下。
然後第二天一早,兩人開車回了黔陽。
將七星市江湖分部從劉錚身上「討要」出的殘缺精血圖交給方少流后,雙方便算是正式達成了合作協議,在交出殘缺精血圖的同時,鄭義也得到了血系的一脈武功「千斤墜」和氣系的一脈武功「飛燕功」。
飛燕功是一門輕功,在輕功里算比較低端的,但據說練成之後也能夠身輕如燕,兩三米高的牆,輕輕運轉內力一點腳就能越過。
當然,對於還沒有開始鍊氣,更別提鍊氣小乘的鄭義來說,暫時還學不了。
武功只有煉精小乘或鍊氣小乘之後才能學,因為這是一個質變,煉出血魄和內力。再此之前,煉精鍊氣都不過只是勉強能強身健體罷了。
就像劉錚,雖然得到殘缺精血圖,練了之後身體素質比普通人強不少,再加上一股狠勁和當特種兵學來的格鬥技巧,普通小混混被震懾了以後根本不敢再圍上去,但面對煉精小乘,煉出血魄的鄭義,卻連一拳都承受不住。
這就是差距。
「好的,鄭先生,還有什麼吩咐嗎?」
已經正式成為鄭義和江湖之間聯絡助理的楊希靈,在聽了鄭義的話后,恭敬道。
鄭義想了想后,說道:「可以的話,幫我弄一把三尺三寸長的劍來。」
目前能學來提升戰力的,只有千斤墜和九劍演算法,千斤墜已經到手,而九劍演算法還差一把劍。
雖然九劍演算法的九個公式並不局限於劍,但用劍卻是效果最好的,從名字就能聽出來。
「鄭先生您在學九劍演算法?」
聽了鄭義的要求,楊希靈驚訝道。
九劍演算法早就人盡皆知,而練九劍演算法的劍,規格需要三尺三寸長,這並不是什麼秘密。
「嗯。」
鄭義點頭。
「這樣啊,好的。」
楊希靈顯然已經被做過了思想工作,態度與昨天有些不同,眉宇間與語氣都變得晴朗了許多,「我會盡量弄一柄好一點的劍給鄭先生。不過我聽會長曾經說過,九劍演算法想要練到極致,大腦除非擁有計算機的運算速度,所以最好不要太沉迷了……」
她這算是一種委婉的提醒。
鄭義聽出來了,但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之後,楊希靈開著車去織縣安頓,她被派來當鄭義和江湖組織之間的聯絡助理,以後很長一段時間都需要近距離駐紮在鄭義周圍,準備在國慶節後面的三天假里,把在織縣的住所等方面安排好。
在楊希靈開車走後,鄭義便轉身回了爺爺奶奶家。
他之前給姑媽一家說的是回鄉下,自然要回來看看,到時候被問及國慶期間做了什麼時也能說得像樣一些。
於是接下來,鄭義便在爺爺奶奶家住下,因為兩位老人已經不務農,他每天倒也清閑,大部分時間都在拿著「千斤墜」這門武功觀看學習。
「千斤墜」這門武功是血魄的運用方法,並不複雜,而且不涉及其他脈象,只在丹田地脈中運轉血魄成一個特定的圖形,鄭義並沒有花多長時間便學會了。
在學會後,鄭義特地去了自家的田裡實驗,雖然爺爺奶奶已經不務農,田已經荒廢了,但裡面的泥土仍然很柔軟,當鄭義運起功的瞬間,他整個人便往泥土裡面陷,真的有千斤之重!
學會千斤墜之後,鄭義暫時再沒有其他可學的,於是撿起了書本複習起來。
國慶之後要摸底考試,他雖然學會了高一年級的知識,但考試是知識的運用,就類似認識了很多日常英語單詞,但不懂語法的運用也不算會英語一樣。
這樣複習了幾天,鄭義才漸漸感覺回歸了普通人的生活。
但他知道,這個世界的每個大都市中,都隱藏著江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