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死亡對決 第十二章
“頭兒，現在怎麽辦？”
鋁合金折疊被粗暴的破開一個大洞，珍貴的瓜果滾落一地，軍靴把它們踩得稀巴爛，各種桌椅板凳跌倒在地，而唯一遺留的線索就是王少天床邊那一灘鮮紅的血跡，還沒幹，很顯然這是剛留下的，在店鋪門合上的那一瞬間，混跡在人群中的警察就開始行動了，他們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向712號水果店鋪奔去，唐曉東更是直接翻過了幾輛車，但一切都晚了，凶手留給他們的隻有一個魔鬼的微笑，似乎在嘲笑他們的愚蠢“來呀，來呀，你抓不住我的”，明寒已經暈倒了頭頂上是凹陷的血窟窿，被那個中年婦女像拖條死狗一樣的拖住領口向房間內走，很難想象年過半百的女人有這樣大的力氣。
唐曉東用手指粘上地麵的血，伸進嘴裏嚐了嚐，很腥，腥到了極點，這不像做假，712水果攤周圍被好事的群眾包了一層又一層，卻沒人上來詢問。
“有人知道這家人的住址嗎？”唐曉東扯著嗓子大吼，但所有的人都是一問三不知，很顯然這所謂的水果攤隻是某個掩蓋罪惡的假象，某個裝飾品，媽的，做的真漂亮，真絕!
“先回吧。”這次“毒蜂”任務無疑是徹底失敗了，每一次抓捕行動就相當於一次戰爭，但這次他敗得一塌塗地，如果說把警局比作一支遠程暗殺的巴姆雷特狙擊槍，那麽明寒就是他們的八倍鏡，但現在他們的眼睛被活生生的戳瞎了，而且就在他們麵前!
楊小淼在遠處看見圍繞的人群就知道出事了，再擠進去隻見到那灘血跡，其他人沒一個有想和她搭話的意思，唐曉東他們都頹廢著大馬臉，拉得死長，從頭到腳寫滿懊惱。
“怎麽回事？啊？你們說話啊！”她像個瘋婆娘似的拉扯這堆死人，但還是沒一個人回答她“唐曉東，你說，別不吭聲!這裏發生了什麽，你總得說清楚啊！”
“其實也不能怪我們，誰知道明教授會來這裏啊？”扮演清純女學生的小警員嘟囔個嘴兒，跟受了多大的委屈。
“明教授？唐曉東，這血是明教授的？他怎麽會來這的？”害怕瞬間就爬滿了她的全身，鼻頭就像滴了陳年老醋一樣爽溜溜的，淚水慢慢的開始打轉，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這樣，但她就是忍不住!
如果女人為了個男人留下了擔心的淚，就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了，這女人完了……
“好了，我是這次行動的最高負責人，疑犯的逃離和明教授的失蹤我會承擔一切後果，至於你說的，他為什麽會來這裏，那你得親自問他了，這個問題我沒辦法回答你，現在先回去吧。”
“什麽！明教授在疑犯手中!唐曉東你怎麽辦事的？雄鷹翅膀可以折斷，但眼不能瞎!”黃建輝一臉的恨其不爭，車競楠是他的翅膀，而明寒很顯然被他當做雙眼，一雙看透罪惡的眼，而現在“眼”的朋友還在為他們工作呢!
“當時我們衝進去的時候，明教授和凶手就已經消失了，在房間裏找不到任何逃跑的出口，這根本就不可能!”
楊小淼將臉撇向一邊，她不想再聽這個犯錯的人解釋，在她看來任何錯誤再多的解釋也無法掩飾真相，真男人從不解釋他的罪過，至少楊小淼從來都是這樣認為的。
“明寒被抓走了？”念羽很平靜，他早就醒了，一直趴在桌子上，黃建輝一些人都卑微的低下頭，他們沒臉回答念羽的問題，因為太他娘的丟人了，二三十個壯如牛的年輕小夥連個“大媽”都搞不定，一切的說辭都顯得那樣
蒼白。
“看來，他已經找到了撒旦的家了!”念羽此時的表情與平常完全不同，如果說平時他是個隻顧玩樂的幼兒，那此時的他就是個冷冽的暴君!
“什麽意思？”楊小淼似乎從中看出了不同，事情有轉機!
念羽沒有解答她的疑惑，他開始在公用電腦輸入一堆誰都看不懂的高級編碼，一群人圍著他“別那麽大驚小怪的，江鈴的網絡奔潰，不能代表康納斯的也一樣，我相信就算他有再大的能耐，也別想攻破康納斯總部的網絡係統，他還不配!”
念羽一邊操作鍵盤思緒來到了前一晚……
“你真的要去犯險嗎？”念羽還坐在電腦麵前和克羅伊斯病毒做爭鬥，明寒在觀察那幅沉眠在白牆的七宗罪六星芒羅盤圖。
“他手裏有兩個籌碼，車競楠和那個小女孩，可我什麽談判的籌碼都沒有，可我討厭這種二選一的遊戲，既然他認為一切都在死神的掌握中，那我們就來一個出其不意！我不能拿兩條鮮活的生命去賭，那就隻有拿我自己的了，福特斯林曾說過:一切真相的前提是對生命的尊重，如果你對一份生命少一份兒尊重，那麽就算得到了真相，也是毫無意義的。”
“可你對自己的生命都不曾尊重過，又哪來的資格去尊重其他生命？”
“幹我們這行的，不都是在賭命嗎？連同身邊的命!”
念羽知道他說的是誰，念夏、康納德、菲兒瑞都是他倆賭輸的人命，他沉默了好久。
“叫門口那傻大個陪你去吧，他看起來挺厲害的。”
“不用了，如果我身邊跟了一隻老虎，狡猾的狐狸會露出尾巴嗎？就讓你的小東西和我走一趟吧。”明寒手裏撰著一個黑色的小圓盤，那是念羽平時在家做的小發明，他給它取名叫“千裏眼”!
“不管他和那個人有什麽關係，或者他就是他，我也希望這是我們最後一次!”
明寒望著牆上的圖畫出神，沒有再接話
……
電腦慢慢顯出江鈴的全貌，先是銀杏鳳山，濱河灣大橋，鈴海水峽，然後是濱水區，巷尾街，最後在濱河灣大橋和鈴海水峽的中心區域出現一個小紅點。
“這裏是哪兒？”念羽指著那個小紅點厲聲問。
“濱河垃圾處理總站!”
“轟隆隆。”
水流抨擊山脈的聲音壯景，宛如阿鼻地獄的萬鬼出行，它們怒吼，宣泄，把一切的憤怒、不甘都埋在瀑布裏，肆意的悲傷如潮水般奔湧不止。
山脈就像泰達希爾頓大斷崖安靜的平躺著，上麵是洶湧垂直的髒水，下麵各色各樣的生活垃圾漂浮在水麵上，水質油膩不堪，汙水、工業廢水從上遊歡快的流下來，向下看去，你還能發現小女孩丟失的洋娃娃，粉色的小泰迪熊，破鞋，塑料……應有盡有，就是江鈴這座成的垃圾大雜燴，再仔細，有很多類似於小皮球的圓形物……
腐爛的嬰幼兒頭顱!
接著，你會看到萌兮兮的小手小腳，一半又一半的碎肉疙瘩，它們混跡在垃圾堆中愉快的翻滾，嬉戲，叫人看了惡心，想吐。
或許這就是真正的人間地獄吧？那個埋藏所有孩子的大花圃!
“明教授？明教授？”
那是車競楠的聲音，明寒努力的睜開雙眼，一股膩膩的惡臭血腥味兒就迫不
及待的襲來，睜開眼睛映進去的便是山腰中間兩邊的瓶瓶罐罐，裏麵用福爾馬林浸泡著各種小屍體，有幾個月大的，剛出生的，還有其他的大罐子，各種器官，它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都被某個人精雕細琢過了，應該是某個藝術大家的作品！
明寒隻是看了一眼就是一陣反胃，他和車競楠都被黑鐵鏈子反手綁住
“怎麽樣？我的藝術品震驚到了你嗎？”那是712水果攤的大媽“我覺得它們足以讓整個世界瘋狂啊，兩位，評價一下，評價一下啊！和奧古斯特·羅丹比起來，是不是更彭煌，更精彩？”
明寒冷眼望著“她”，臉色還是像剛才那樣的蒼白。
“嘖嘖嘖，還是康納德的弟子呢，還不如這位女士呢。”她指向車競楠“瞧瞧你，像個沒見過世麵的小醜，一下子見到了世界奇觀，就把你給嚇壞了吧。”
“你到底是誰？王少天？王少天的母親？或者……康納斯的畢業生？”
“親愛的小貓咪唉，你不老實啊，你是想問，我和那個人是什麽關係吧？是嗎？”
明寒隻是直勾勾的盯住她，像一潭冰冷的黑湖水那樣平靜，心裏早就翻天覆地了，有關係，他倆有關係，科爾羅，我會找你的，我會親手用刀子把死亡送進你的胸膛!
“小貓咪啊，我早跟你說過我名號了呀，暮夜食人花，一支躲藏在黃昏和黑夜中，卑微的，美麗的小花，多麽具有詩意的名字，不是嗎？”大媽轉頭眺望那些在垃圾堆裏沉浮不定的小屍體，突然間開心極了“你看呐，這些小花苞都在向我點頭呢，向這個製造它們的母親點頭，他們犯了錯但能改正，都是乖孩子，都是我的乖孩子!你看呐，你看!”
她轉頭用很開心的語氣對明寒說，好像是普通人向鄰居炫耀著自家小孩的聰明、知錯能改。
“是啊，他們都是乖孩子，都是還未盛開的小鮮花，它們是你的驕傲吧？”明寒接過話茬。
“對的，對，它們都是我的驕傲，我愛它們，愛到骨子裏去了，可他走了，他不要我了？不要我們的孩子，把所有的過錯都算在我的身上了。”
“誰走了？誰又不要你和孩子？”
“一個狠心的人，我把他殺了，和我的孩子埋在一起，他們本該就是在一起的，先是用錘子擼暴他的腦袋，砍成好幾段，再和我的孩子埋在一起，你說我做的對嗎？”女人心急的對明寒詢問著，像個做錯事的小女孩兒。
“對啊，你做得對極了！他是睡在一顆萬年青樹下了嗎？”
“是啊！是啊，你怎麽知道的？”女人看起來萬分欣喜，帶著詢問的語氣問。
“我找到了你藏品啊，你用高強酸把他的骨頭，把他和孩子的玩具埋在一起，對嗎？如果我沒記錯，那是可愛的小泰迪熊，還有個黑匣子，裏麵是你的孩子？”
女人看明寒的眼睛越來越雪亮，就像找到了知己那樣。
“是的啊，是啊，他說得沒錯，你真是世界上最懂我的人了，沒錯是這樣的。”女人像個瘋子拍著手。
果然！
真正的惡魔還躲在身後，不然憑這個豬頭一樣的女神經病，怎麽可能會想到以七宗罪的強弱順序殺人，而且殺得還都是孩子，在明寒遇到過的暴徒中隻有一個人會這樣做科爾羅!這個完美犯罪的天才人物，這女人不過是他的一把武器，如果明寒沒猜錯的話，女人受到了非人類的肉體虐待和極強的精神攻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