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氏族少年 第十六章 稚子心性
萬道潮汐壓滿天際，數不盡的星辰相伴，形成一個半圓狀的褐色屏障，攜著七色的道則將要吞噬整個昆吾山巔。
而此時之前結劍陣衝擊潮汐靈能的幾人已經被萬道吞噬之力重傷，在萬道凝聚的潮汐仙能之前，他們的力量顯得不堪一擊。
雖然幾人的實力確實在尋常人的眼中是為仙者的存在，但是此處卻是著實的弱小無助。
聖廟祖殿之前的空地上，五六道劍光微微，閃爍著熒光，散落在不同的方位，劍身斜插地麵，這才堪堪支撐著旁邊馭劍之人，除了半空的白發老者，其他七人皆是如此。
“轟！”
一聲巨響，白發老者祭出的金印當即被卷入潮汐靈能中被吞噬化成了齏粉，金印炸開的那一刹那，白發老者處於半空之中的身形當即不穩，一口心血就吐了出來。
但是沒等老者緩過來，一股從潮汐靈能中凝聚的仙能就形成一道無匹的七彩光束，光芒所指對著老者掃射而來，許是老者的這一阻擊惹怒了萬道潮汐一般。
“父親！”
在祖殿空地之上喘息的中年男子自然注視到了這一幕，顧不得自己身上的重傷，當即再次駕馭本命劍“白鹿”扶搖而上，快速接近半空的老者，再來至老者的身形旁之時，潮汐靈能巨大的光束也到了近前，在顧不得自身之安危，中年男子將魁梧的身軀快速一轉，擋在了白發老者的身形之前。
“吟！”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就在中年男子以為自己即將身死道消的一刻。
一聲清冽的劍吟之音從不知名的天地間飄來，縈繞在受傷眾人的耳邊。
這一刻，仿若時間都變慢了，以致於劍吟之音久久不曾散去，同一時刻，萬道潮汐似乎也被定格，停滯在半空。
“嗬！這小小的殘缺道則就殺得你等如此狼狽？”
清冷毫無感情的聲音回響於昆吾山巔。
伴著聲音而至的，還有憑空出現的祖靈沉煜的化身，一襲白袍束身，冰藍色的秀發被淡色的絲帶纏繞著，俊秀冷色的麵容，給人難以接近之感，此時的他，背負雙手，虛空踏步而來，周身有劍光閃爍，瑩瑩不絕。
在劍靈沉煜出現的那一刻，昆吾氏族幾人的懸著的心也就落了下來，中年男子朝著不遠處的沉煜鞠躬拜了一禮，而後扶著身旁的白發老者緩緩朝著山巔祖殿處飛去。
“哼！”
不待眾人回應，劍靈沉煜低頭看了眾人一眼，繼而仰頭看著壓落的潮汐萬道，口中傳出輕蔑的聲音，似乎凝聚壓落的萬道在他
麵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小沉樂，看到沒，就是這些殘缺的道則，破滅了也不讓人安寧。”
憑空之間，劍靈沉煜不知從哪將沉樂變了出來。
沉樂在劍靈沉煜的身旁，一雙大眼左顧右盼。
看看身畔的白袍男子，在男子的指引下又看看天上黑漆漆且帶有七色的萬道潮汐，最後沉樂的目光卻是看向了自己的腳下。
此時的他身處半空，憑虛而立，但是卻不影響沉樂看見祖殿前受傷的眾人，其中還有自己熟知的幾人，自己的叔祖爺爺、六世祖、祖殿白發老者等。
“七世祖爺爺、六世祖爺爺、祖爺爺！”
一塵不染的稚子心性自然是出於對長者的關心。
沉樂看到眾人嘴角有血跡，且渾身破爛不堪的模樣，自然是擔心極了，當即衝著空地大聲喊道。
“小沉樂，他們無事；現下你且專心與我破道，如果待會兒若是你的身心不投入，那他們可就真正的危險了。”
也許是看重沉樂的自身所懷，亦或者是對稚子的關切，在沉樂這裏，劍靈沉煜的語氣才堪堪變得軟了許多，不曾像之前那樣看待世間萬物猶如草狗的漠然神色，言語冷冽。
“嗯，沉樂知道了。”
沉煜之所言自然點中了沉樂的心中所牽掛，當即沉樂轉身扭頭朝著身旁的沉煜重重點了點頭，小臉上流露著堅毅的神色。
“好，小沉樂，看到頭頂的那片大烏雲了嗎？”沉煜伸手拍了拍沉樂的頭頂，輕聲問道。
“看到了，這是什麽啊？”
雖然剛剛沉煜有所提及半空之中壓落烏雲一般的東西是殘缺的道則所衍化，但是出於對下方眾人的關心，沉樂的心一下子亂了，直到剛才沉煜出言道盡了眾人的處境後，沉樂才放心下來開口向身邊的沉煜請教到。
“嗯，天上如烏雲般的這些東西，是上古破滅道則的具體化現之形，因我要與你開脈，這些道則衍化靈能潮汐來阻你罷了，上古天地，他們是成全了你們這類生靈的存在，但是在現下，他們確實拖累你們不能開脈的存在，若有人要開脈，就需要破滅這些道則的化現，不然一輩子身懷聖物道則不滿，也就永遠無法修行，無有成就。”
沉煜悠悠然的說道，在耐心的解釋完之後，則是低頭看著身旁一臉似懂非懂的稚子。
“唔，好吧，你不懂也沒有什麽，以後就會懂的；現在，你隻需記得，若是你不能將頭頂的烏雲破滅，那麽你就無有未來，同時，甚至你的族人、父母爺爺都將為你陪葬。”
對於沉樂先是麵
帶迷茫的模樣沉煜有點想笑，但最後還是加重了語氣將最壞的結果說了出來，因為沉樂的不成功，那麽他的族人真的可能與他陪葬，果真，伴著這樣嚴肅的口吻，沉樂的小臉一下子不再有迷茫的神色，先是焦慮的擔心流露，而後慢慢開始從焦慮變換成堅定的神色，雙眸漸漸泛光，一臉的小嚴肅，無有苟笑之意，但是，這等最壞的結果也是他這柄天劍不在的情況下才可能發生。
“嗯！沉樂願意隨祖靈破滅萬道！”
出乎沉煜意料之外卻是沉樂接過的這段話語，雖然傻傻不能理解萬道潮汐的存在，但沉樂給他的回應卻是堅定、執著的，有一種萬物不可移的大無畏精氣神流淌其間。
此時此景，劍靈沉煜看小沉樂的眼神不再如往昔那般肆意灑脫，在這個不及他半腰的小子麵前，沉煜似乎看見了往昔，那段熱血的上古歲月，在那段時光流淌的日子裏，昆吾聖祖小時候的模樣，那個天不怕地不怕，誓要與天鬥與地爭的黝黑少年郎，似乎一如往昔的再次呈現在他的眼前！
“好！”
“噌！”
劍靈沉煜神色變換，恍惚了一陣，而後一聲大喝，頓時此片天地間似有不可見的絕世神劍被拔了出來，乾坤寰宇間頓時劍吟聲大作，有無邊的劍氣四溢開來，斬破虛空，割天裂地般無遠不屆。
下一秒，沉樂眼前的劍靈沉煜化身消失不見，變換而來的是一柄劍身銀亮，手柄處有雕刻花鳥蟲魚的古劍，古劍始一出現，有煌煌天光直衝九霄，滌蕩天地寰宇，劍氣所過之處，萬道哀鳴，原本壓落的靈能潮汐一陣退縮，其間七彩天光悲鳴不已，遊離的速度加快，似乎想要脫離此片天地。
“天劍！”
“古祖！！！”
山巔重傷之人陸續回轉神來，都已盤膝相互療傷，此時見到半空之中的那柄古劍之時，部分守護者口中大呼道，眼角有淚流淌，這柄古天器，承載了昆吾部族太多太多的過往，讓人望之不禁觸動心扉。
古天器太阿劍第一次在氏族眾人麵前顯露本體，在這一刻，天地間有浩然劍氣滌蕩，上古神兵的氣息流淌開來。
與此同時，在距離昆吾山萬裏之距的十萬大山深處。
有一破舊古天宮盤踞，古天宮雖然破損，刀兵劍戈等兵器留痕其上，但卻不能掩蓋天宮昔日的恢弘大氣之景，古天宮周邊樹木生機全無，焦黑的土地之上，濃鬱的庚金氣息布散。
“唔，這是什麽氣息，是你嗎？是你還殘存世間嗎？”
森冷的話音從古天宮中傳出，好似尖牙利齒的摩擦中傳遞而來，不覺讓周邊的氣息頓時陰鬱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