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氏族少年 第十二章 劍靈沉煜
這是一個荒蕪的世界，似乎是遊離時間軌跡的不知之處，所有事物被定格了一般。
大日傾斜天際，流落著殘陽如血，天際似有盡頭，又似無盡頭可言。
有萬丈孤山矗立，刀柄劍戟痕跡遍布山體，而孤山的另一側，仿佛被什麽尖銳的利器將山體平整切割，徒留下空蕩蕩的道台。
更遠的地方，有大河奔流橫貫地平，河畔則有零零散散的古木靜靜聳立，可見大河奔流不複之景，卻無絲毫的聲音，可見古木隨風飄動之形，卻無微風和煦之意。
有極海之地，海天混同一色，瀚海滄溟之意無遠不屆。
原應是生命天地，但天地卻未有生氣，連一絲聲音都沒有，寂靜的讓人害怕。
“噠……噠.……”
天際的盡頭，一高一矮的身影漫步而來。
仿佛踩著落日的餘暉之上，遊離於半空之中，很是閑庭信步。
此兩人自然就是太阿劍靈與沉樂，兩人的存在與此片世界仿若不處於一個緯度，顯得格格不入。
雖身在其中，但是感覺卻是極為不一致。
“一路走來，你可發現什麽？”
來至在奔流的大河上空，太阿劍靈停駐腳步，忽然低頭向沉樂問道。
“嗯？祖靈大人.……”
“無事，將自身感覺說出來即可。”
對太阿劍靈的濃濃敬畏之情及被劍靈帶著走了一圈的沉樂似乎還沒緩過來，有點怯怯的不敢開口。
劍靈所化之人似乎也看透沉樂的所想，接過話語，透著鼓勵的語氣，同時仿若冰霜的臉上難得的出現了一絲笑容。
“嗯，我覺著，走過這偌大的一片天地，從萬丈雪山至千裏草原，亦或者從極海之地到荒古大漠，孫兒卻是沒有發現任何有靈生物的存在，就算是草原上的小草及孤山上的古木，孫兒覺著就像是風化的雕塑一般，雖然存在那裏，卻是感受不到一絲生機。”
沉樂輕聲訴說著，將自己隨著劍靈走過的地方都提及了個遍。
確實，沉樂已經隨著劍靈走過了這片天地的各處，從南到北亦或者從東至西，四方八麵之地。
在這途中，給沉樂最深的印象就是感覺此片世界未有一絲生機，讓人待的十分難受。
“嗯，嗬嗬，還有呢？”
對於沉樂的回答，劍靈似乎還是比較滿意，是故繼續笑著問道。
“嗯！”
似乎劍靈的笑容對於沉樂幼小的心靈來說就是一種莫大的鼓勵，在看到劍靈微笑的同時，沉樂一點頭輕聲答道。
“還有就是，就是……自進入這片小世界之後，就似乎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了，祖靈大人您看，我們剛進來那會兒，大日就已經西斜，走過這麽多地方，大日還是依舊停留在原來的位置，未有一絲一毫的偏移，而且，不論我們走向東西南北四方各處，大日都在那裏，不動不移。”
沉樂轉身指著遠方西斜的大日說道，說道大日時，劍靈也微微側身超大日所在方位看去。
“嗯，甚好，甚好。”
瞟了一眼沉樂，似乎對沉樂表現加以認可，劍靈輕聲讚賞的說道，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笑容。
“其實，我們所處的這片小世界就是我的本體所化，劍中世界！”
“這裏的所有種種都是按照上古的世間格局進行拓印的，之所以在這裏無生機、無時間，那是因為吾的本體還未涉及造化萬物及掌控時間的境界，但在這裏麵我卻是可以控製所有的存在，算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唉，許是老了罷，吾怎會與你交談這些，來，沉樂。”
劍靈對著沉樂耐心的解釋說道，但是在涉及某些敏感詞語的時候，劍靈忽然沉默了須臾，繼而歎氣拉著沉樂的小手繼續向遠方漫步而去。
兩者的身下憑空出現一條金色道路，延伸向遠方，拖著二人身軀橫跨千山萬水。
片刻之後，兩人就來到了之前的那座萬丈孤山之巔，道台之畔。
無止盡的雲海翻騰圍繞此山，走進這裏，雲海霧氣消散。
漸漸露出山巔的向陽之麵，在那裏有一方圓一裏左右的空地忽現，上有亭台水榭佇立。
隨著兩人的靠近，原本停滯不動的山間溪水隨著二人的到來開始緩緩流淌，順著山道繞著小築，且溪水漸行的同時，山間的草木開始煥發生機，讓看過枯木敗景的沉樂眼前一亮，忽有柳暗花明之意蘊藏其中。
兩人邁步走下金光雲梯，向著亭台走去。
那是一座古色古香的木質亭台，正麵匾額，上書“觀雲澗”三字，卻原是這亭台之名，觀雲觀雲，在此處萬丈懸崖之巔，觀雲海翻騰，此亭台卻是恰如其名；繞過腰欄，劍靈帶著沉樂走進亭內，在正中央，有兩個草木編織的蒲團端正的擺放著，似乎像是為兩人準備的一般。
輕輕走過去，劍靈與沉樂兩兩對坐。
忽聽得泉水叮咚之音，亭內半空之中溪流匯集，凝結成水流向著沉樂及劍靈漫去，約莫五指寬的溪流之上還載著三三兩兩的寬大樹葉，樹葉呈杯具形狀，內中盛有晶瑩剔透的漿液，閃爍點點靈性光輝。
“喝吧，瞧見
你似乎也是渴了。”
劍靈率先將溪流所載的樹葉杯取下，向沉樂遞去。
瞧見是祖靈遞來的，沉樂自然不敢怠慢，微微向前躬身，雙手奉取，規規矩矩。
“嗯，何如？”
瞧見沉樂此狀，待沉樂喝下半盞後，劍靈輕輕問道。
“唔，很甜！喝進去感覺四肢精力充沛，和入修時感應靈氣入體一般。”
沉樂恭敬的答道，期間不經意的抬首，對上劍靈的無可挑剔的麵容之上，沉樂才發現，原來祖靈大人不僅頭發是冰藍色的，連雙眸也是淡淡的藍色的，且眼眸中似有星辰萬點，煞是吸引人。
“此乃天地靈氣薈萃而成，當然有靈氣入體的感覺，隻是吾在融匯的過程中加入了少許蜜香，故很甜且香。”劍靈耐心的說道。
“呼。”
待沉樂飲盡那一杯盞後，劍靈輕輕揮了揮衣袖，半空匯聚的溪流瞬間化作充裕的水分消散不見，同時說道：“嗯，我們開始吧。”
“嗯！”
沉樂瞬間端坐好上半身，小腳盤跌在蒲團之上，一絲不苟的望著身前的劍靈。
“唔，吾是天器神劍太阿的劍靈，雖然劍名太阿，但是我也給自己起了個世間的名字，隨你等姓沉名煜。”
“小沉樂你且記住了，以後什麽祖靈切莫叫了，雖然存在世間的年頭是有點久遠，但吾並非倚老賣老的天器。”
這一刻，劍靈沉煜似乎沒有之前的那種讓人敬而遠之的感覺了。
似乎坐於沉樂的麵前，就像一位健談的青年一般，洋洋灑灑的說道，說罷還不忘一攏胸前飄逸的秀發。
“嗯，祖靈.……不，沉煜大人，我記住了！”
沉樂聽得傻乎乎的，似乎還迷失在劍靈沉煜突然換個風格的震驚中。
“叫我沉煜即可，不要大人大人的叫，我有那麽老嗎？”
劍靈沉煜不耐煩的說道，過程中指著自己的麵容，似乎是在說我這麽年輕的麵容，為什麽要叫的很老似的。
“嗯，沉……沉煜……”
沉樂明顯沒能一下子適應過來，在叫出劍靈本名之時，語氣怯生生的弱了下去。
望著小沉樂怯怯的樣子，沉煜難得臉上在出現笑容。
不知何時，劍中世界起風了。
山風攜著初雪落時的味道從極遠的地方吹來，帶著和煦的氣息，拂過沉煜與沉樂的麵，繞過亭台水榭，向著更遠的地方飄去。
這一刻，劍靈沉煜目視遠方，觀看著雲卷雲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