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他的味道
紀安辛眨了下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就這會兒的時間,寧施施微博下麵的評論已經呈飛速上漲。
不過幾分鍾,已經有五萬多。
紀安辛摩挲著下巴,深吸一口氣之後,手指有些顫抖的往下滑。
她沒想到,評論熱一會是紀璿玥。
“某位女明星真是有手段,終於逼退正牌了。”
紀安辛幾乎能想象到紀璿玥說這句話時,音調能有多陰陽怪氣了。
她這一番評論,勢必讓網友聯想到前不久才和魏沅西宣布了訂婚消息的紀安辛身上。紀安辛眼看著顯示消息的數字越增越多,不用點進去看也知道都是罵她的。這樣想著,紀安辛突然一把將手機倒扣在桌上。
她揉了揉有些酸脹的眼睛,看著麵前漸漸變涼的麵條,拿起筷子,慢慢的吃。
很快,宋凜打電話過來了。
“怎麽樣,你沒事吧?”電話那頭,宋凜小心翼翼的開口。
紀安辛握著筷子,勾了勾嘴角:“放心吧,我能有什麽事?”
說著,她挑起一綹麵條,喂進嘴裏。
宋凜聽見聲音,皺了皺眉,不滿的說:“這麽晚了還吃東西?小心發胖。”
紀安辛笑了聲,揶揄道:“凜哥,你職業病發作了吧?”頓了頓,她又說:“你忘啦,我已經解約了,現在什麽通告都沒有,可以放肆的吃喝了。”
說到這兒,那邊的宋凜歎了一聲氣。
“說實話,我有點弄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麽。”宋凜搖了搖頭,眉頭苦惱的皺著,“如今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想不想繼續你的事業?”
“凜哥。”紀安辛叫了一聲宋凜,撐著下巴說:“人生還長著呢,休息好再想這些煩惱的事兒不行麽?”
這意思,就是她暫時還沒有往後考慮。
宋凜無奈的扶額,道:“好好好,你總是有自己的道理,我爭不過你。”
紀安辛就笑,問:“你這會兒在幹什麽呢?”
“……”宋凜坐在工位上,看了看眼前的電腦,周圍所有的同事早就下班了,如今公司裏隻剩他一人。
他點了點鼠標,說:“沒什麽,正準備洗漱上床休息。”
紀安辛便道:“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晚安。”
“晚安。”宋凜也道了一聲,而後掛掉電話。
轉眼到了周五,紀安辛又在家裏悶了快一周,每天需要的食材都是叫外賣送過來的。
她不像很多明星,十指不沾陽春水,反而在料理方麵懂得很多。以前安玉雁還在的時候,胃口不怎麽好,紀安辛總是想法設法提升自己的廚藝,給她弄好吃的。
孰能生巧,她在廚藝方麵現在也算個老手。
悶了一周之後,紀安辛原本是打算去鳳山療養院探望外婆,但療養院裏人多口雜,她這一去,難免會引起轟動。
紀安辛不想給外婆惹麻煩,便隻好每天給她打電話。
周五中午,家裏的門被一位不速之客敲響。
那會兒,紀安辛正在廚房裏煲參雞湯,已經快熟了。
聽見聲音,她擦了擦手,走去門邊。
門開,她看著站在外麵的男人,臉色不是很好。
“你來做什麽?”紀安辛沒好氣的問。
紀建民尷尬的笑了笑,說:“我來看看你,先讓爸爸進去,好吧?”
這是繼他在網上公布紀安辛的身份並宣布紀魏兩家訂婚消息之後,兩人的第一次見麵。
紀安辛抿了抿嘴唇,往後退了退,讓他進屋。
紀建民往裏走了幾步,站在鞋櫃旁邊,有些猶豫。紀安辛關了門,見他站在那兒,便說:“不用換鞋,進去吧。”
說著,她經過紀建民身邊,走到餐廳。
紀建民頓了頓,才抬步往裏走,他巡視一圈,客廳和餐廳的空間挺大,擺設卻很簡單,抹茶綠和白色的裝修設計顯得屋子很小清新。
但這裏再大,到底還是不如紀家老宅。
“喝什麽?”紀安辛突然開口,打斷他的思緒。
紀建民回過頭,看著她,說:“溫水就好了。”
紀安辛嗯了聲,倒了杯水放在桌上。
“隨便坐吧。”
說完,她自去了廚房。
紀建民端起水杯,見她在灶上倒騰什麽,便沒打擾,安靜的坐在餐桌旁等。
沒幾分鍾,她端著參雞湯到桌上。
那湯裏冒著熱氣,混合著參雞和多種中藥材的味道從裏麵散發出來,飄至鼻間,陣陣濃香。
紀建民捧著水杯,若有所思的說:“當年你媽媽也有一手好廚藝……”
紀安辛正拿毛巾擦手,聞言頓了頓,什麽都沒說的轉身又去廚房。
臨到門口,她還是開了口:“你吃過沒?”
紀建民怔了怔,很快說:“沒,沒有。”
他的聲音含著克製不住的高興,握著杯子的手也有些緊張的冒汗。
其實,他是吃了飯過來的,不過,女兒邀請他一起吃,他已經完全不記得這回事。
紀安辛拿了兩副碗筷和湯勺出來,盛了一碗給紀建民。
紀建民兩隻手接過,嘴裏道著:“謝謝。”
說著,他迫不及待的拿湯勺盛了一口,沒吹幾秒就放進嘴裏。
紀安辛在他對麵坐下,不鹹不淡的說了句:“小心燙。”
紀建民咽下湯,看著她說:“好喝,跟外麵大廚的手藝差不多。”
這話,就太過誇張了。
要是別人誇她,紀安辛沒準兒還附和著笑一笑。
但眼前的人是紀建民,她實在提不起笑容。
紀建民見她臉色沒什麽變化,也不禁沉默下來。
兩人就這麽彼此對著麵前的一碗湯,什麽話也沒說。紀建民不時抬頭看紀安辛,幾次欲言又止。
中途,紀安辛停了下來,擦了擦嘴巴,看著紀建民,問:“有什麽話就說吧,我相信你也不是單純的來看我。”
紀建民頓了頓,放下湯勺,也看向她,這才開口:“你上次走得匆忙,咱們都沒好好聊一聊,你爺爺奶奶也念著你,想著讓你回家一趟。”
“家?”紀安辛挑了挑眉,“那是我的家嗎?”
紀建民就繼續說:“那當然是你的家,房間也給你收拾好了,就等著你搬進來。”
紀安辛哦了一聲:“我差點就忘記這個了。”她想了想,才說:“搬家的事呢,我隨時都行,不過我覺得這事兒要是一做,恐怕會有人不高興吧。”
“你放心,家裏沒有人會不高興,你是我紀建民的女兒,理當如此。”紀建民嚴肅的保證道。
紀安辛勾了勾唇角,說:“讓我再想想吧,看找個合適的時間搬。”
“那,什麽時候先回趟家看看?”紀建民急著問。
“反正我現在也沒什麽事,就明天吧。”紀安辛喝了一口湯,說道。
“我讓司機來接你?”
紀安辛搖頭,說:“不用,我自己開車過去。”
紀建民看著她,點了點頭。
隔天上午十點,紀安辛驅車前往紀家老宅。
估計是紀建民交代過了,保安看見她的車也沒攔,直接放行。
很快,紀安辛將車停在了院子裏。
還沒下車,她就看見一個年輕的女傭人朝車子奔過來。
紀安辛推門下車,女傭也到了跟前。
“大小姐,老爺讓我來接您。”女傭微抬著頭看她,嘴角露著掩飾不住的笑容。
紀安辛微眯著眸,盯著她看了幾秒。
“你叫小玉是吧?”
女傭驚訝的瞪著眼睛,說:“安辛小,啊不,大小姐,我沒想到您知道我的名字。”小玉激動的揪著手指,說話有些語無倫次。
紀安辛勾了勾嘴角:“之前聽人叫過你一回,便記下了。”
說著,她走到後車廂,一邊說:“過來幫我一下。”
小玉哦了一聲,跟著跑過去。
紀安辛打開後車廂,裏麵堆滿了各種印著名牌logo的袋子,全是她昨天拜托趙伊人在各大商場掃回來的。隻見她從角落裏拿出一個稍微小點的袋子,遞給小玉。
“送給你的。”
小玉的眼睛瞪得比之前更大,她背著手往後退了退,搖頭道:“大小姐,這可使不得。”
那上麵的logo她看得很清楚,對她這種收入的人來說,算是奢侈品了,這種禮物她不敢收。
紀安辛抓住她的手,硬是把袋子塞進她的手裏,還說:“你的手啊細細白白的,戴這款手鏈特別好看。”
“手鏈?”小玉挑著眉問。
“是啊。”紀安辛點點頭,指了指袋子,說:“你可以現在拿出來試一試。”
小玉捏著袋子,咬了咬嘴唇,糾結道:“大小姐,我不明白,明明我們才見第二次麵,您為什麽要送我這麽貴重的禮物。”
紀安辛歪著頭想了想,末了點點小玉的鼻子,調皮的說:“可能是看你長得可愛吧。”
聞言,小玉的臉一下就紅了,連帶著耳垂也變得粉粉的。
“大小姐,您別拿我開玩笑了。”小玉有些急的揚聲道。
紀安辛哈哈笑了一聲,才正經道:“我馬上要住進這裏,這個就當是給你的見麵禮。在這個家裏,我算是個生人,今後就拜托你以後多多照顧我了。”
說著,她拍了拍小玉的肩膀。
小玉看著她,認真的說:“大小姐,您不用說我也會好好照顧您的,我們拿了薪水,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紀安辛也看她,眸光專注,說:“不單是這樣,我看你投我眼緣,想跟你交個朋友,這樣你能收下禮物嗎?”
“……”小玉頓了頓,好半晌後才鬆口道:“謝謝您,大小姐。”
紀安辛勾唇笑了笑,說:“來,幫我一起把這些禮物提進去吧。”
小玉嗯了聲,幫著一起提袋子。
兩人提著禮物進門,走到偏廳。
“大小姐,老爺和太老爺這會兒在書房,估計要等會兒才出來。”小玉一邊放禮物,嘴裏說道。
紀安辛繞著看了看,問:“奶奶呢?”
“老太太喜歡侍弄花草,這會兒估計在花園裏。”小玉放好禮物,站在一邊,“太太身體不舒服,在房裏休息。”
“至於二小姐……”
“什麽大小姐二小姐的?”小玉的話驟然被人打斷。
兩人循聲望過去,隻見紀璿玥高高的站在樓梯上,臉色陰沉的看過來。
“咱們紀家,從始至終隻有一個小姐,那就是我紀璿玥。”她的話雖是對小玉說的,目光卻是恨恨的瞪著紀安辛。
小玉緊抿著唇,頓時不敢說話了。
紀安辛勾了勾嘴唇,朝小玉道:“你先去忙吧。”
小玉隻好點點頭,又對紀璿玥彎了彎腰,才匆匆的離開。
“你這話要是被爸爸聽見了,他會不高興的。”紀安辛在沙發上坐下,淡淡的啟唇道。
“住嘴!”紀璿玥急著下了好幾級樓梯,對紀安辛吼,“你這個賤人,不配叫我爸爸!”
紀安辛搖了搖頭:“紀璿玥,你好像永遠記不住教訓。”她側身,倚著沙發看過去,“說話之前過過腦子是很簡單的一件事,你為什麽總是忘記呢?”
紀璿玥哼了一聲,沒好氣道:“你別裝作一副自己很聰明的樣子。”說著,她朝紀安辛靠近,“再怎麽假裝,你也掩蓋不了自己尷尬的身份和做人小三的行徑!”
“歸根到底,你不過是個被爸爸拋棄的賤貨!”她說著,嘴上帶著讓人憎惡的笑容。
紀安辛扶著沙發的手用力扣著,她閉了閉眼,而後洋溢著笑開口:“真是不好意思,你口中的賤貨現在是你夢中情人的未婚妻。”
紀璿玥緊咬著嘴唇,拳頭也用力的握著。
“你……”
“這樣一想,你是不是覺得很生氣呢?”紀安辛嘴角噙著笑,挑釁的看著她。
紀璿玥心裏的怒火一瞬間被激到最高值,她瞪圓了眼睛,一咬牙,朝著紀安辛衝過去,嘴裏叫著:“賤人,我要撕爛你的嘴!”
紀安辛眼看著她衝過來,一動不動。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在偏廳裏響起。
“璿玥,你在幹什麽?”
“大小姐!”
紀建民和小玉的聲音同時也響起,前者質問,後者擔憂。
紀璿玥轉頭就看到紀建民立在偏廳的門口,紀嗣倫也在,看著她失望的搖了搖頭。
她張了張嘴,手心冒汗,有些緊張的開口:“是,是她先惹我的。”
“胡鬧!”紀建民一把扯開紀璿玥,嘴裏嚴厲的訓著:“再怎麽樣,你也不該動手打你姐姐。”
紀璿玥瞪著他,大聲的吼:“她才不是我的姐姐!你在外麵生的孩子,憑什麽讓我叫她姐姐?!”
“混賬!”紀建民氣得呼呼喘氣,揚手就甩了紀璿玥一巴掌。
啪地一聲,格外響亮。
紀安辛捂著臉,也有些吃驚,旁邊的小玉也看愣了,隻有紀嗣倫很淡定的站著。
幾秒後,偏廳響起抽泣的聲音。
“你打我……”紀璿玥咬著嘴唇,眼睛簌簌的掉淚,“從小到大你都沒打過我,今天為了她你居然動手打我。”
紀建民看著她一副委屈的樣子,心裏也有些後悔。
“璿玥,爸爸不是……”他抬起手,想摸摸她被打的臉。
“別碰我!”紀璿玥用力的推開他,滿臉淚痕的吼著:“我恨你,恨死你了!”
突然間,她衝了出去,哭泣的聲音漸漸遠去。
紀嗣倫搖了搖頭,踱著步子離開偏廳。
小玉走遠了些,不敢再圍觀。
紀建民扶額,歎了一聲氣,走到紀安辛身邊。
“臉怎麽樣,還疼不疼?”
紀安辛起身,挪開一直捂著左臉的手。
那上麵,印著五個深紅的指引。
紀建民看了,緊皺起眉頭,心疼道:“這麽嚴重……”
紀安辛頓了頓,才開口:“其實,我也能理解她的心情,畢竟她喜歡魏沅西很久了,我的出現剝奪了她的機會,她是該生氣的。”
“安辛,爸爸很感謝你能這麽懂事。”紀建民拍了拍她的肩膀,很是欣慰道,“璿玥她年紀小,性子比較直,有很多事轉不過來彎。她今天打了你,我替她說一聲對不起。”
“你是做姐姐的,爸爸希望你以後能跟她和睦相處,有時候多讓著她點兒。”
紀安辛看著眼前這個她應該叫一聲爸爸的男人,心髒某處覺得酸酸的,她眨了眨眼睛,側首避開他的視線。
“是,我是做姐姐的,你不覺得我今天就做得很好嗎?”紀安辛勾了勾唇角,聲音透著淡淡的涼薄。
紀建民嗯了聲,朝偏廳外頭喊道:“小玉,帶大小姐去處理下臉上的傷口。”
說著,他又轉向紀安辛。
“樓上你的房間也準備好了,可以讓小玉帶你去參觀參觀。”
紀安辛點點頭,出了偏廳。
小玉從冰箱裏拿了冰袋,正要給她敷臉上的傷。
紀安辛卻說:“去我的房間吧。”
二樓,紀安辛的房間被安排在走廊的盡頭,窗戶外就是一棵大樹,風起時會傳來簌簌的聲音。
整個房間的色調偏灰,雙人床抵靠著窗戶,角落裏立著一個淺灰的衣櫃,梳妝櫃貼著床頭,除此之外便再也沒有了。
屋子挺大,也正因此,顯得有些冷清。
紀安辛站在屋子中間,突然笑了聲。
這就是給她安排好的房間。
好。
真好。
小玉站在她身側,有些猶豫的開口:“大小姐,您躺下吧,我幫您冰敷,不然等會兒臉該腫了。”
紀安辛點了點頭,走到床邊躺下。
小玉拖了張椅子,坐到她身邊,握著冰袋在紀安辛的左臉一下一下的滾。
屋內突然就變得安靜下來,紀安辛眨了眨眼睛,看向小玉。
“小玉,我還不知道你具體叫什麽名字呢。”
“薑玉,孟薑女的薑,玉鐲的玉。”小玉換了隻手,繼續滾著冰袋。
也不知道是不是力道重了,紀安辛突然咬著牙悶哼了一聲。
“不好意思,大小姐。”薑玉趕緊道歉。
紀安辛勾了勾嘴唇,輕笑道:“這麽緊張做什麽?”
薑玉緊抿唇瓣,幾秒後才開口:“是二小姐,她脾氣不好,一點點不對就會朝我們發火,我怕……”
“放心,我跟她不一樣。”紀安辛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
“大小姐,您人真好。”薑玉有些傻的笑了笑,末了,她看著紀安辛臉上的傷痕,有些不解的問:“我能問您件事嗎,大小姐?”
紀安辛眨了下眼睛,嗯一聲。
薑玉抿了抿嘴唇,啟唇道:“其實,當時您明明可以躲開二小姐那一巴掌的,為什麽不躲呢?”
紀安辛沒想到她竟然注意到了,想了想,她說:“怎麽會躲得開呢?我後麵是沙發,前麵紀璿玥直咻咻的衝過來,前後都退不了,我又不會瞬間轉移,哪兒躲得開啊?”
“唔……”薑玉琢磨了下,說:“好像也是……”
紀安辛見她似乎信了,不經意的勾了勾嘴角。
臉上的皮膚被冰袋涼得刺骨,雖然屋裏有空調,但時間久了,紀安辛還是覺得很不舒服。
她打了聲哈欠,朝薑玉道:“小玉,這冰袋太涼,我不敷了。”
“那怎麽行呢?”薑玉看著她,拒絕道,“您這麽美的一張臉,我看著手掌印都覺得可惜,再敷一會兒。”
說著,她就要拿冰袋往紀安辛臉上懟。
紀安辛抬手擋了擋,皺眉道:“我前段時間感冒,還沒好透呢,太涼受不了。”
薑玉就頓住,想了想,說:“那我去煮個雞蛋,幫您熱敷。”
說著,她起身就朝門口走。
紀安辛想說不用這麽麻煩,可人已經關上門出去了。
她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閉著眼睛休息。
一時間,屋內變得特別安靜。
這段時間,紀安辛晚上總是睡不好覺,要麽是捱到淩晨一兩點才睡得著,要麽就是三四點醒了之後就再也睡不著。
她告訴自己,可能是最近壓力太大了。
但這會兒,不知道是不是特別安靜的原因,紀安辛閉著眼睛,竟然漸漸起了睡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紀安辛睡得迷迷糊糊的。
她似乎聽見有人推開了門,然後腳步聲慢慢的靠近床,她以為是薑玉,下意識的說:“小玉,雞蛋放著吧,我自己敷。”
沒有人回答她,隻覺得床震了震,似乎有人在床上坐了下來。
然後,溫熱的剝了殼的雞蛋開始貼著自己的臉頰滑動,手法輕輕柔柔,紀安辛不禁舒服的低吟了一聲。
奇怪的是,鼻間隱隱約約傳來煙草的味道,混合著淡淡的男士香水味。
紀安辛一擰眉,猛然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赫然是魏沅西那張似笑非笑的俊臉。
“舒服嗎?”男人喑啞的嗓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