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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治療

  在身上擦淨手,楚天意走到堆放藥材的地方,把藥材分類放好後;從裏麵取出龍血竭以及數種少見藥材,其中還有一條花蛇。


  “策兒媳婦,丟掉,快丟掉……”宋三成猛地衝過去,拿起軟軟的蛇身,丟在地上,狠狠踩上兩腳;見它不動方才鬆了口氣,“策兒媳婦,你膽子怎麽這麽大?”


  楚天意笑了笑,彎腰撿起已經髒了的蛇,提著蛇尾上下顛了顛,“舅舅,蛇是死的。”


  宋三成瞪眼,搞了半天,他是瞎擔心了。


  楚天意把花蛇纏在手上,抱起整理好的藥材,“舅舅,家裏有電筒嗎?”


  “有倒是有,我去給你拿。”宋三成轉身扶著胸口,老心肝都快嚇出來了。


  “那就謝謝舅舅了。”楚天意抱著藥材回到廚房,看了看低頭燒火的宋家輝,狡黠一笑;輕輕放下藥材,把纏在手上的花蛇放下來,擰著尾巴一扔。


  花蛇花白的身體,軟趴趴的掛到了宋家輝的脖子上。


  宋家輝低頭一看,猛地蹦了起來,“哇啊……蛇!“手舞足蹈的揮舞著,花蛇掉落在地;宋家輝竄出廚房,怪叫連連。


  楚天意捂著嘴,一手扶著土牆,笑彎了腰。


  “家輝,你幹嘛呢?大半夜的亂叫。”


  楚天意伸長脖子,往外一瞧,笑的更歡了。


  宋三成一把推開趴在他身上的兒子,將電筒交給她,“拿去用,這小子,大半夜的吃錯藥了。”


  楚天意抿唇偷笑,“麻煩你了,舅舅。”


  “嗯。”宋三成點點頭,回身時,瞪了一眼宋家輝,徑直回了屋。


  宋家輝撫著胸口,喘了幾口氣,癱坐在土台階上。


  “家輝。”


  宋家輝懶洋洋的抬頭,有氣無力的道:“表哥,我腿軟,扶我一把。”


  雷策伸手抓住他肩膀上的衣服,把他提了起來,“鬼吼鬼叫的,旁邊的住戶都聽到了。”


  “裏麵有蛇。”宋家輝顫抖著手指,指著廚房加了一句,“活的。”


  雷策臉色大變,猛地推開他,杵著腋柺一瘸一拐,疾步走進廚房;看到廚房裏忙碌的小女人毫發無傷,舒了口氣,“你沒事吧?”


  楚天意側目朝他眨了眨靈動的星眸,噗嗤笑了出來,“我沒事,有事的是外麵那個膽小鬼,一條死蛇都能怕成那樣兒;嘿,還真別說,像個姑娘似的。”


  “胡鬧。”雷策臉色一斂,俊臉緊繃,銳利的鷹眸直直盯著她。


  楚天意撇嘴,“怎麽胡鬧了?又不是活的,就是個玩意兒。”


  “你還敢說。”雷策腳步急促的上前,一副來勢洶洶的樣。


  “怎麽著,你還要打我給你表弟出氣啊!”楚天意也惱了,冷哼一聲,低頭把藥材放在灶台上,讓它們烘幹;做完這些,理也不理他,從水缸旁邊拿起鐵桶,從鍋裏舀了半桶水,提著出去了。


  宋家輝扒在門口,見情形不對,轉身回了房。


  雷策氣的氣兒不順,又不能真打她;瞪著她離開的背影,跺了跺腋柺,小丫頭片子,脾氣還不小。疾步上前,搶過她手裏的鐵桶,擰到茅廁裏。


  楚天意哼哼兩聲,轉身朝房間走去。


  他好像把丫頭惹急了。雷策捏捏耳朵,悻悻的跟著進了房間,“……我不是要凶你。”


  不是要凶她,還做出那樣兒,“誰信!”衝匆匆的抱著幹淨衣裳出去了。


  雷策望著她窈窕多姿的背影,哭笑不得;杵著腋柺坐到床上,鋪好床。


  “把褲子挽起來。”楚天意沒好氣的冷哼一聲,把大半桶藥水重重放在他麵前,“泡著。”


  雷策窺她一眼,乖乖地挽起褲筒,把青腫的腿腳放進藥桶裏;滾燙的藥水,燙的他頻頻皺眉,心焦火燎的。但是,在她注視的目光下,卻不敢拿出來,也幸好他常年訓練,皮糙肉厚的。


  楚天意心裏的那口氣通常了,嬌美的臉龐也柔和了許多;哼哼唧唧的轉身走了,“藥汁變溫以後就不用泡了,我還得去給你準備斷續散呢!”


  雷策盯著她離去的背影,搖頭淡。


  楚天意走回廚房,感覺燈光太昏暗;取過旁邊的電筒打開,對著灶台的方向,亮光頓時增加了一倍。


  楚天意滿意的笑了笑,從灶台傷把藥材拿下來,摸摸它們的葉子和根莖;感覺還有些濕潤,重新放回灶台傷,轉身到屋前拿了一些新鮮藥材,把他們剁爛,做成藥貼。


  拭去額頭傷的密汗,將藥貼收好,放在簸箕裏,關了電筒和廚房的燈;端著簸箕回了房間,對正泡著腿的雷策道:“藥材還是濕的,今天沒法做斷續散了,先用斷續貼吧!”


  “好。”雷策點點頭,拿起桶裏的左腳,指了指鐵桶,“藥汁涼了。”


  “涼了?”楚天意走上前,彎腰摸了摸鐵桶皮;忍不住顰眉,惱怒的等著他,指著鐵桶裏的藥汁,“不是和你說了,藥汁變溫就把腳拿起來;你看看,這都涼了。”


  “下次注意。”


  楚天意雙眼瞪直了,“下次?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腿有多嚴重?這時候要是進了濕氣、涼氣,你得多受多少罪!”


  雷策捏捏耳朵,“知道了。”


  看他一臉忍讓地受氣樣,她心裏的火氣再也發不出來了,狠狠瞪他亮眼,放棄地擰起鐵桶走了出去;把桶裏的藥汁倒進茅廁的糞坑裏,清洗好鐵桶,心頭含著火氣回到房間,拿起藥貼給他貼在傷口傷。


  楚天意低著頭,用繩子把藥貼綁上,“斷續貼對修複你的骨頭有好處,晚上睡覺的時候,腿別亂動,讓藥效涔透到膝蓋裏,你的腿才能好。記住了,不管晚上膝蓋有多癢多疼,都不能把藥貼撕下來;你的膝蓋越癢越疼,說明藥效越好。”


  “好。”雷策眼裏是她嬌美的容顏,耳邊是她軟糯的嗓音。


  楚天意不適這種炙熱又溫情的目光,錯開頭,扶著他躺下,“你睡吧!我再給你按摩按摩腿上的穴位,刺激一下膝蓋上的傷口,有助於吸收藥力。”


  雷策輕淺淡笑,直勾勾的盯著她瞧。


  “看什麽看?閉上眼,趕緊睡。”一巴掌拍在他的肩頭上,冷哼著橫了,踢掉雙腳上的鞋子;爬上床,把他的左腿平方,開始慢慢給他按摩。


  兩人默默無言,卻勝有聲。


  “天意,咱們聊聊。”


  楚天意抽出空來睨他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道:“聊什麽?”


  “說說你從八歲到十八歲,這十年怎麽過的。”雷策慵懶的躺在床上,淺笑而語。


  “這有什麽可說的?還不是每天從家務到地裏,你也是農村長大的孩子,會不知道這些?”


  雷策輕笑,“想聽你說。”


  楚天意星眸微動,想了想前世十八歲前的日子,無奈一笑;低著頭緩緩道來,“爹娘在世的時候我還是很幸福的,雖然爹娘不怎麽待見我,可也不會太苛刻我;爹娘死後,家裏的擔子都落到了我身上,有時候我就在想,我要是和爹娘一起去死了多好啊!”


  “有一次大哥打得我遍體鱗傷,我想不開,真去死過一次;跳河的時候被人救了起來,不僅沒死成,又被大哥毒打了一頓,好多天下不了床。被水噎住的時候,我嚐到了零距離接觸死亡的滋味兒,像噩夢一樣;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想過輕生,就算是苟活著,也好。”


  聽著她像在訴說別人的故事一般,雷策心口壓著一塊大石,沉甸甸的;緩緩坐起身來,伸手握住她的肩頭,“你知道是誰救了你嗎?”


  “不知道,村裏也沒人知道,我醒來的時候;就躺在隔壁譚奶奶家裏,譚奶奶說是在河邊撿到我的。”楚天意含笑仰頭,目光熠熠生輝,“其實,這些都過去了,時光在前行,生活還是在繼續;我想……以後我不會過的太差。”


  這丫頭倒是看得開,不過,她的話也很對;生活中的坎,總會隨著時光流逝而消磨。雷策抿了抿唇,定定的望著她,“嫁給我,後悔嗎?”


  “後悔什麽?對我而言,你是我的良人就夠了。”楚天意瞟了他一眼,手下動作未停,“唔……”


  雷策擒住那雙誘人的紅唇,笨拙的反複磋磨,片刻後,放開了她;鷹眸盯著她那酡紅的兩腮,下身迅速起了反應。連忙緊了緊雙腿,不讓她看出來。


  楚天意後知後覺的回過神來,摸摸略顯紅腫的唇瓣,真美妙;是她從來沒未體會過的美妙滋味兒。唇和唇相貼間,柔軟香甜,讓人迷醉,似兩人的靈魂緊緊相貼。


  “天天……”雷策伸手拉了她一把。


  楚天意失魂間,便倒在了他懷裏,兩人隔著衣服彼此緊貼。


  雷策體溫急劇上升,攬著她肩頭的手也緊了緊;喉結動了動,輕輕推開她,身軀往裏麵挪了挪,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


  楚天意紅著臉,從床上爬起來,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和秀發;呐呐的下床穿鞋,“那,那個,我去外麵吹吹風。”


  “別。”雷策猛然起身,炙熱的大掌,緊緊抓住她的手臂;把她帶進懷裏,女人的馨香透鼻而來,讓他剛壓下去的欲望再次躁動。僵硬的摟著她躺床上,嘶啞的嗓子說道:“睡吧!外麵蚊子多。”


  楚天意卷縮成一團,盤踞在他懷裏,好半夜無法入眠;腦中一直盤旋著接吻那時的水乳交融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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