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阿爾忒彌斯與斯卡哈
於卡美利亞德修道院的地下工房之中，正位於術式的中心的齊無策終於等到了神明的到來。
“老師，情況好像有些不對？”
摩根驚恐的看著齊無策的腳下，那原本應畫滿術式的地方就像是畫布上的塗料被人用手摩擦，此刻已完全混成一團模糊的碎料。
“摩根，注意安全。”目光死死盯在已漂浮至半空中的齊無策，麥爾肯調集著魔力在自己與摩根的身邊布置出幾道防線。
術式一定出了問題，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可問題究竟出在何處，這卻不是麥爾肯能夠弄明白的事情，相比於神明所代表的神秘，他隻不過是區區一個人類法師罷了。
麵對在接下來可能發生來自於神明的威脅，他甚至沒有信心保住自己與兩位徒弟的性命。
雖從未見過真正的神明，但在對古代曆史的研究中他已從太多太多的地方窺見了神明的偉力，那樣以人力而言高不可攀的存在可怕隻需一個眼神就能將他殺死吧。
世界的概念扭曲於認知，出現在摩根與麥爾肯眼前的早已不是那卡美利亞德的地下工房。
在綿延不絕的山脈之上有高聳入雲的密林，夜空之中偶有巨大的陰影掠過，大氣中魔力甚至濃鬱到普通人類隻是吸入便會死去的地步。
而最令人矚目的，應當是那高懸於夜空之中的皎潔之月，即便是麥爾肯近百年的歲月也不曾見過哪一晚的夜月有如此駭人的巨大。那月亮簡直就像是隨時都會落在地球一般。
摩根躲在麥爾肯的身後，單薄的身體瑟瑟發抖著。她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一切，因此隻能將所有的期望寄托於老師的身上。
“害怕可以，但一定不能慌亂。摩根啊，無論何時你都要保持冷靜。”
麥爾肯確信著如今自己與摩根仍處在世界的表側，而非是被拉入屬於神明的異界。多年累積的知識，即便是如今的事情再怎麽超出認知，這種事情他還是不會判斷錯誤的。
因為人世無法包容神明的存在所以扭曲了世界而得以達到降臨於世間的目的嗎？這種力量倒是與他曾經研究過一時的固有結界有些類似。
快速獲取著目前所有擺在明麵上的情報，無論接下來將要發生什麽，起碼他麥爾肯絕不會毫無反抗的迎接失敗到來。
夜月更明幾分。某種死亡的氣息自大地之中不斷湧出，一副幻象展現於摩根與麥爾肯眼前。
那是一片屍山血海，巨龍、巨人與神明的屍體不計其數的倒在泥濘的土地上。那每一具屍體的眼中或是有著不甘、或是有著驚恐，仿佛在生前遭受了極大的恐怖。
畫麵推移，一個紫色的曼妙身影屹立於屍山之巔，其手中散發著不詳的紅槍正有飲過鮮血後的光澤。
“你們也是來受死的嗎？”
那於屍山之上的身影緩緩回過了頭來。
“嗡！”
精神遭到某種劇烈的衝擊，除了一雙讓人會有深刻印象的酒紅色眸子外，摩根再沒能看清其他的東西。
扶住昏迷的徒弟，感受到對方平穩的呼吸後，麥爾肯才放下心來，隻不過從那顫顫巍巍的身形來看，麥爾肯的情況並沒有比摩根好到哪去。
“真是不得了的存在啊……”
苦笑著強打起精神，麥爾肯看了眼夜空中比之太陽的明亮也不遑多讓的明月暗暗道了一聲謝，他知道，如果不是那位代表著月亮的神明在緊要關頭降下恩賜，他如今和自己的徒弟應當是同樣的下場。
麥爾肯感謝著月神，然而這隻不過是某位女神無意間的舉動罷了。
“快把達令還給我啊！”
阿爾忒彌斯正怒視著將齊無策抱在懷中的斯卡哈。
“謔？”
斯卡哈輕蔑的笑了一聲，雙手卻是在用力的拉扯著齊無策的臉蛋。
“那個，兩位女神？我們認識嗎？”
齊無策瑟瑟發抖著，明明他隻是想要個加護罷了，如今卻不知怎的居然被兩位大佬夾在了中間。
“是自封了記憶麽？也對，畢竟人的大腦是無法承受你那浩如淵海的知識呢。”斯卡哈鬆開了拉扯著齊無策臉蛋的雙手，轉而更加親密的將齊無策抱在了懷中。
在斯卡哈的懷抱中的齊無策一時不知雙手該如何安置，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以至於他現在完全不知所措。
而斯卡哈的對麵，此刻阿爾忒彌斯在咬牙切齒的看著這一切發生。
“啊啊啊啊！！”阿爾忒彌斯將月白色的頭發抓的散亂，完全看不到女神的形象。
明明比斯卡哈更早認識齊無策的人是她才對；明明比斯卡哈更早與齊無策墜入愛河的也是她才對；當初去最先去迦勒底的也是她先來，甚至就連這一次得到消息後不顧一切的下界最先見到齊無策的人也是她。
“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呢？是我先的，明明是我先的……”阿爾忒彌斯慘兮兮的幽怨的瞪著在斯卡哈懷中完全沒有動靜的齊無策。
此時，遠在英靈殿中種樹的恩奇都不知為何突然默默不語起來。
“那個，女神大人？您能不能放開我呢？”被悶住的齊無策聲音聽起來有些模糊。
雖然內心的感覺告訴他這兩位女神與他都有不淺的關係，不過目前以這兩位女神之間那劍拔弩張的狀況來看，此時他若是想起些什麽，那事情一定會變得大條起來。
在這麽一瞬間，齊無策甚至覺得失憶其實也是件挺不錯的事情。
“策，如果你是擔心那邊那位大胸的女神，那麽大可不必這樣，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一定會好好的將你保護在我的身後。”
危！危！危！危！
危機感官劇烈的跳動著，就算還沒弄清楚自身與這兩名女神之間的關係，齊無策憑借本能也能知道，現在的他絕不能偏向這兩個女人中的任何一方。
“女神大人？您在說什麽啊？我可都不認識你們二位啊！”
“……”
無論是阿爾忒彌斯還是斯卡哈都能輕易的看破齊無策這故意裝傻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