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逃命

  魔力的光柱飄散在大氣之中,阿奇爾張著嘴像是要說些什麽,可那濕潤的嗓子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在發出一句正常的話語。


  沒有劍光,沒有痛覺。當阿奇爾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的時候,他的生命已步入了最後一刻。


  無法留下遺言,走馬燈也沒能從眼前閃現,甚至是連對過往的後悔的事情也無法去回憶,死亡已悄無聲息的擁抱了他。


  那轉瞬即逝的一劍,在齊無策的一念之間自阿奇爾的右肩斬下,厚實的鎧甲仿佛奶油般柔弱甚至連金屬碰撞的聲音都未曾發出。


  隻是一劍,就連阿奇爾的靈魂也被斬作兩節。


  阿奇爾倒下了,齊無策歡喜的看著身旁懸浮著的魔劍,這一次能夠活下來可全都是靠著這柄魔劍。


  佛拉格拉克(Fragarach),又名應答之劍安薩拉,是愛爾蘭那邊達努神族主神的兵器,有著自動索敵殺敵以及讓人無法說謊的能力。


  隨著身體中的魔力被抽幹,加上之前與阿奇爾作戰之時所留下的沉重傷勢,齊無策躺倒在了地麵上艱難的喘息著。


  因為失去了魔力的供給,佛拉格拉克也隨之恢複成了齊無策在尤倫斯寶庫拿到它時那副鉛色圓球的樣子。


  大概是轉生前的他在魔劍上做了某些布置,因此當他在寶庫中觸碰到鉛色圓球的那一刻起,他就已明了這其中的秘密。


  艱難的從地上爬起,將口中那不斷產生腥味的鮮血吐出,齊無策開始診斷起自身的傷勢。


  肋骨斷了兩根,內髒也受到了不小的衝擊,胸口處之前被阿奇爾斬開的傷口倒是無事,最要命的還是左腿小腿的骨折。


  總之,沒有座駕的話他是別想著能夠從後續來支援阿奇爾的那群士兵的手上活下來了。


  雙眼在四周尋找起什麽,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個名為阿奇爾的騎士好像有匹不錯的戰馬。


  很快,齊無策找到了那匹從戰鬥開始之時就躲在一邊的戰馬。


  向著戰馬走去,路過阿奇爾的屍體之時,齊無策順手將那柄看起來還算不錯的長劍那在手中,靠著長劍的支撐齊無策用著身體裏僅有的力氣一步一瘸的來到戰馬身前。


  “mannradeh。”


  殘破的身體勉強從大源中抽取了些許的魔力,齊無策用著最後的力氣將幾個盧恩組成的咒語刻畫與鱗甲戰馬的額前。


  “這樣就差不多了。”


  撫摸著較之之前那副凶樣,現在的鱗甲戰馬對齊無策表現的可是和諧多了。


  艱難的翻身上馬,齊無策並不確定自己現在的身體還能否支撐騎乘戰馬這樣顛簸的活動,但為了活下去他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把韁繩纏在手上,又用馬鞍上的繩子將雙腿綁住,做好了不讓自己在馬上昏迷之後墜落下馬的措施,齊無策這才用馬鞭抽在了馬屁股上。


  向著村民們辭行之後,阿爾托莉雅在路上抓了一匹野馬之後一路向著戈爾趕去。


  然而,當看見了被損毀的不成樣子的斯托克城之後,出於善心阿爾托莉雅不得不停了下來。


  走入城中,一片遭受了劫掠之後的破敗景象讓阿爾托莉雅的心情有些低沉,這是她曾生活過的土地,再次回到這裏已經掌握了足以改變一切都力量之後可她卻因為種種限製隻得無能為力的看著這一切。


  “請問是撒克遜人軍隊嗎?”


  找到了殘存的士兵,阿爾托莉雅打探起了情報。


  “撒克遜人?哼!除了那些雜碎之外又有那位不列顛的國王會做出這些遭天譴的事情?”


  心灰意冷的士兵沮喪而又痛恨的回答了阿爾托莉雅的問題。


  “果然是撒克遜人。不過你知道那些家夥撤軍之後又向哪邊去了?”


  直至阿爾托莉雅問出了這樣的問題之後,士兵才消沉的抬起了頭頂著有些刺眼的陽光看向那名向他發出疑問的來客。


  “居然是騎士嗎?是哪位國王的支援到了嗎?可惜說什麽都已經晚了。”


  看著消極的士兵,阿爾托莉雅什麽也沒有說。報仇或是阻止?在沒有弄清楚那個限製的上限之前,她無法對這名士兵做出任何的承諾。


  “如果騎士大人您是要率兵去追擊的話,就請往南麵去吧,那些撒克遜人的軍隊貌似被一個探子給引開了。”


  “這些就是我所知道的事情了,對不起,我有些累了。”


  說完這最後一句話士兵再一次低下了頭,家鄉的毀滅、朋友的逝去這一切都夾雜在這糟糕的一天中,在經曆這份沉痛的打擊之後還能能夠勉強打起精神來,已經是他最後的努力了。


  阿爾托莉雅沒有繼續去打擾這名士兵的消沉,在以往的歲月之中她已見過太多太多這樣的事情,每一次都是於心不忍,然而對於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她卻無能為力。


  明明隻要在正確的時間趕到正確的地點,重新選擇一位正確的王者一切不就能輕易的結束了嗎?為什麽偏偏要將她送到選王之日的十年前,再一次讓她在不列顛感受無能為力的痛苦呢?

  心中煎熬著,阿爾托莉雅甚至在心中對提前十年送她來到這個時代的齊無策生了些許怨念。


  可是選王真的能改變那不列顛滅亡的悲慘結局嗎?

  令阿爾托莉雅畏懼的一個念頭不由浮現在腦海之中。


  不!如果是高文卿或是蘭斯洛特卿的話…或是索特費斯……那些圓桌騎士之中英勇而機智的騎士們一定能有一位比她更好的國王吧!

  以這樣的借口搪塞著自己,就連阿爾托莉雅自己都沒有發現,在她的內心深處仍舊存在的疑慮。


  似乎被士兵的情緒所感染,阿爾托莉雅在消沉之中走出了殘破的斯托克城。


  “現在還有更要緊的事。”


  立下一個短暫的目標讓自己不再那麽迷茫,阿爾托莉雅爆發出那份屬於英靈的恐怖絕倫的速度。


  空氣被那藍白身影奔跑的舉動拉扯出一個又一個震耳欲聾的震爆,以人類肉眼完全無法捕捉到的速度,阿爾托莉雅向著南方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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