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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區區薄禮

  「你太客氣了,以你的實力,能夠加入泰山派,是本門的榮幸,根本不需要備什麼禮物。」樂不知還當趙正所指的是一些錢財禮物,當即擺擺手道。 

  「這份禮物很特殊,我必須帶來才行。」趙正話有深意道。 

  「怎麼個特殊法?」 

  「你看一看就知道了。」趙正站起身,「樂總管請在此稍候,我這就去將那薄禮取來給你看,這份薄禮雖然看起來不那麼好看,但你一定樂意笑納。」 

  樂不知見趙正說得神神秘秘,勾起了些許興趣,點頭答應了。 

  趙正一路走出了這間客廳,左轉右轉到了一處院子。在這院子裡面,有數個房屋,那份「薄禮」張大山現在就被暫時安排在其中一個房屋裡聽候發落。 

  就在今天早晨,他跟隨鑄劍山莊的車隊一路來到了泰山派,到達了此行的最終目的地。 

  護送車隊完成了使命,送走了趙正這個燙手的山芋,當天便扭頭返程了。 

  花想容也帶著徒弟沈落霞離開了,聲稱是要去處理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跟趙正一同登上泰山的,只有逍遙叟、劍奴、笑面鬼、人屠子以及那份「薄禮」張大山。 

  雲遊八方逍遙叟跟泰山派的幾位知名劍客頗有交情,跑去會朋訪友了,估計現在不是在喝茶就是在吃酒。而身為鑄劍山莊二莊主的劍奴,也得到了專人的熱情接待。唯有人屠子、笑面鬼這兩個人分文不值,被暫時安放在了一處房間休息。沒什麼人招待。趙正給這兩個人安排了一個任務。讓這兩個人代為看管張大山。這兩人現在以趙正馬首是瞻,當然樂意代勞。 

  張大山的武功已經被廢掉了,變得手無縛雞之力,別說是對付武人了,就連普通人他也打不過了,毫無威脅可言。由人屠子跟笑面鬼看管他,實在是綽綽有餘。 

  趙正徑直走入人屠子幾人休息的房間,一進門便吩咐道:「任大哥。王大哥,你們兩個將那個人放出來,押著他與我一起去見樂總管。」 

  任千秋此時正在拿扇子扇風祛暑,王二則在品飲香茗,兩人聞言霍然站起,異口同聲地應了一聲,並肩走到了屋角,將一個鼓鼓囊囊的袋子打開了。 

  一個大活人從袋子裡面露了出來,此人面黃肌瘦,兩腮深陷。臉上滿是觸目驚心的刀疤,正是泰山派的叛徒張大山。今早已經有人給他灌了葯。他現在人事不省,癱軟如泥,隨便別人擺布。 

  任千秋跟王二一人站在一邊,一起架住昏迷的張大山,走向了門口。 

  趙正在前面帶路,領著幾人回到了那處跟樂不知談話的客廳。他用手點指地面,讓兩名老大哥或者說新手下將張大山放在了地上,然後沖著樂不知說:「樂總管,這就是我提到的薄禮,還請你代為笑納。」 

  樂不知定睛一看,發現所謂的薄禮竟然是一個大活人,而且是個很慘的大活人,不由得大為不解。他皺眉道:「趙正,我已經被你搞糊塗了,這明明是個大活人,怎麼能算是薄禮?」 

  「人很多時候比物重要得多,對於泰山派來說,他正是一個很重要的人物,所以我才會把他帶到這裡來。」 

  「他是何人?」 

  「他正是幾年之前殺了田聰長老,然後負罪逃走的孽徒張大山。」趙正指著地上昏迷不醒的張大山說。 

  樂不知聞言目光巨顫,驚疑不定道:「他就是張大山?」 

  「是的,他就是張大山。」趙正點頭承認,接著將來龍去脈講述了一遍,把張大山如何假扮成大花臉,又如何藏到黑風狼牙山的事情全都說了。 

  樂不知聽了個半信半疑,俯下身來,仔細觀察張大山的容貌。 

  由於時隔多年,再加上張大山已經將臉划花了,所以根本無從辨認,樂不知也看不出這到底是不是張大山。 

  「此事非同小可,我得審慎對待才行,趙正你在此稍候,我叫幾個跟張大山熟識的人過來,讓他們幫忙辨認。如果此人真是張大山的話,你可算是為泰山派立下了大功一件,我一定把這筆功勞給你寫在『功勞薄』上面。」樂不知說完,匆匆離開了這裡,顯得十分急切。 

  過了沒多久,樂不知便帶著幾人回來了,帶來的這幾人要麼是門中的長老、堂主,要麼就是張大山昔日的同門師兄弟,總之都是對張大山很了解的人。 

  這些人一起幫忙辨認,將張大山翻來覆去的查看,甚至還扒開了張大山的上衣,查看張大山身上一些胎記、傷疤的位置。臉能夠划花,可那些胎記、傷疤沒有消去,仍然留在原位。那些張大山昔日的師兄弟看過之後,均都聲稱這就是張大山無疑。 

  樂不知打消了疑慮,點點頭,相信了張大山的身份,一雙老眼中透出深深的恨意,臉上露出罕有的怒容。 

  昔年被張大山殺死的長老田聰是個很好的人,跟樂不知以及其他長老的關係非常好。時隔多年,樂不知又一次見到叛徒張大山,真是恨得牙根都痒痒了。 

  「田聰!害死你的人我們已經找到了,你在天之靈別散,我們一定會為你報仇雪恨,討回一個公道!」樂不知心情激動,仰天大喊道。 

  其他幾名長老跟堂主也顯得十分激憤,有脾氣火爆的人甚至主張當場處死張大山,但是被樂不知給否決了。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不能草草決定,還得進行一番更加深入細緻地調查,並逼問出張大山本人的口供。就算一切都確認了,還得找一個良辰吉日,然後才能將張大山正法。 

  等到眾人散去,張大山也被帶走之後,趙正找了個機會向樂不知叮囑道:「樂總管。張大山是我跟劍奴前輩兩人暗中從黑風狼牙山帶出來的。黑風狼牙山的人並不知情。那些人不僅對此事不知情。對於大花臉就是張大山一事,他們也不知情。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希望你能低調處理張大山,不要到處宣揚。如果讓黑風狼牙山的人知道是我把張大山帶回來的,於我多有不利。」 

  「你放心,這些事情我自有分寸,不會讓你惹禍上身的。退一步講,就算此事走漏了風聲。引起了黑風狼牙山的不滿,本門也會替你平息此事。我們對付不了三刀宗,對付一個小小的黑風狼牙山還是很輕鬆的,根本不在話下。」樂不知答應道。 

  「有你這幾句話,我就徹底放心了。」趙正輕鬆一笑,「樂總管,你對我上山所帶來的這份薄禮還算滿意嗎?」 

  「滿意,太滿意了。張大山是泰山派的孽徒,你能把他送回來,實在是大功一件。你現在已經算是本門的客卿長老了。我回去就為你在『功勞薄』上面添上重重一筆。」樂不知連連點頭道。 

  「這沒想到,有一天我的名字也會寫在泰山派的功勞薄上面。人生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真是奇妙。」 

  「看來你對本門的功勞薄很了解。」 

  「是的,我對此早就有所耳聞。聽說泰山派之中的人立下大功之後,會被寫在一本功勞薄上面,並且將功勞分成三六九等,會根據功勞的大小來行賞。如果有人能為泰山派立下汗馬功勞,甚至有可能得到涎香白玉果作為賞賜。」 

  「你說的對,但也不全對。所謂的汗馬功勞可不僅僅是一件功勞,而是很多很多件功勞加在一起才能算是汗馬功勞。只有那些歷經數年乃至數十年,為泰山派做出很多貢獻的人,才有可能得到涎香白玉果做為賞賜。涎香白玉果需要上百年才能長成,歷代往往只有掌門才有資格服用,不是掌門但卻得到了這種靈果做為賞賜的人,簡直屈指可數,只有那麼寥寥幾人而已。」 

  「看來這種靈果確實很難得到。」趙正苦笑道。這種靈果就跟子初劍一樣,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要為之付出很多的時間跟心血,甚至還要為此冒上生命危險。他在這個五嶽之尊泰山派中能夠撈取到不少好處,其中最大的好處就是這個涎香白玉果,可以說是志在必得。 

  「是的,不過你也別灰心,本門的賞賜絕不止涎香白玉果一種而已,諸如內甲、暗器、兵刃、丹藥、武功秘籍一類的寶物,本門還是有很多的。你以後立下大功,就算得不到涎香白玉果,也能得到其他的寶物做為賞賜。」樂不知安撫道。 

  突然找到了叛逃多年的張大山,樂不知的情緒變得十分激動,一時間難以平復。他實在是沒有什麼閒情逸緻跟趙正繼續閑聊下去了,又說了沒幾句話之後,便為趙正安排了一個臨時的住處,讓趙正下去休息。 

  一個門派新增一位客卿長老可不是一件小事,需要為此舉行一個歡迎儀式,並召集門中的主要成員在一起吃一頓喜宴。不過這些事情全都得擇吉日進行,不能草率行之,得推遲到幾天以後。 

  趙正帶著人以及應用之物在臨時住處住了下來,這裡是泰山派主峰玉皇頂上一處專門用於招待客人的地方,環境還是很不錯的。他得先在這裡將就幾日,等正式的住處打掃乾淨之後再搬過去。 

  「兩位老大哥,從此以後我們就得在泰山派住下了。據我估計,我們至少得在這裡住好幾年,然後才有可能離開這裡。」趙正站在臨時住處的院子中,看著院中陌生的一草一木,有感而發道。 

  「在哪都是住,這泰山派山美水美,又是名門正派,住在這裡沒什麼不好的。等一切安定下來之後,我也跟你一塊兒練武,爭取幾年內再拔高一個境界。他奶奶的,我就不信我人屠子這輩子就一直停留在二重天了。」任千秋粗聲道。 

  「趙正,你以後不用大哥長,大哥短的叫我們,現在我們是你的小跟班,你可以隨便使喚,不用那麼拘束。」笑面鬼笑道。 

  「我可沒把你們兩位老大哥當做跟班,你們也不用把自己當成跟班,只要當成是在幫我這個小弟的忙就行了。」趙正微笑道。 

  「那可不行。」笑面鬼.王二將頭搖成了撥浪鼓,「如果只是幫忙的話,你哪會給我們開薪俸啊!我們兩個還打算從你身上賺大錢呢。跟班就是跟班,咱們親兄弟明算賬,你可別指望著三句兩句就把我們的薪俸抹掉了。」 

  趙正聞言甚是無語,苦笑著搖了搖頭。 

  …… 

  一名小徒弟邁步走到了師父的房門前,輕敲了幾下門。泰山派有很多的門人弟子,其中大部分都是徒弟,像他這樣的人,山上有很多。 

  子以父貴,當徒弟的也是如此,一名徒弟若是有個好師父,身份也會隨之水漲船高。反過來的話,如果一名徒弟有個沉迷於賭博甚至割掉了一根手指也不肯戒賭的師父,他也會連帶著被人瞧不起。 

  這名小徒弟的師父便是這種會連累徒弟跟著丟人的師父。 

  他的師父叫江達,只剩下九根手指的江達! 

  沒有人開門,但是門卻自行打開了,江湖上能辦到這種事的武人不多,但也不那麼少。 

  小徒弟垂首走進了屋,偷眼看了下師父正在幹什麼。 

  此時此刻,江達正坐在椅子上,一個人扮演四個人的角色,孤零零地玩著牌九。有賭注才能算作賭博,所以他還為每個座位上放了不等的碎銀算作賭資。 

  自己跟自己賭博實在是世上最無聊的事情,可江達現在實在是手癢難耐,身邊沒人能陪他賭博,他只能靠這種方式緩解賭癮。其實也不是沒人能陪他賭博,如果他偷偷下山的話,還是能找到賭友的。他之所以沒有下山賭博,是因為最近手氣太臭,在外面輸了很多的賭債。現在只要他一下山就會有一群人跟在他後面追債,根本沒法找人賭博。他若是想找人賭博,就得先把欠下的賭債統統還上,那可不是個小數目,而他偏偏又沒什麼好的賺錢渠道。 

  小徒弟見師父又在自己跟自己賭博,心裡暗嘆了一聲,躬身施禮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免禮,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好了。」江達說話時仍在看手裡的牌,這副牌竟是一副至尊寶,如果這是真正的賭博,此局一定能通殺四方。可惜的是,他現在是自己跟自己賭博,就算抓再大的牌也沒有用。 

  「師父,趙正已經來到了泰山派,據說樂總管已經收下了他,答應讓他當本門的客卿長老。他現在被安排在了『秋字型大小』客房,身邊一共有四個人,其中有一人是鑄劍山莊的二莊主劍奴,另外還有兩個無名的僕人。」 

  「來得好!來得太好了!」江達仰面大笑,復又將目光投在了桌上的至尊寶上,「看來我抓了一把好牌,能大賺一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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