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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回 決定

  原來,琴興四處作案殺人的消息已經傳到了丐幫的耳中,激怒了這天下第一大幫,那背著十口袋子的幫主已經下令,讓全國的幫眾齊心合力追查琴興的下落。 

  江湖上若干門派之中,丐幫的實力未必是最強的,但幫眾人數絕對是最多的。正所謂人多好辦事,這江湖上就沒有丐幫找不到的人,在找人這方面的本事,丐幫甚至要超過朝廷的六扇門。 

  有丐幫出面追查琴興,琴興落網只是個時間問題。 

  所以,子嬅已經不需要再插手這件事了,抓捕琴興,多她不多,少她也不少。 

  趙正聽完這些事情后心裡喜憂參半,有些五味陳雜。 

  喜的是,琴興一旦落網,連續殺人案也就會隨之戛然而止。憂的是,真正的兇手還在逍遙法外,沒準正在偷著樂。 

  這種複雜的心情,令他不知道到底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這些天來,琴興一共殺了多少個人?」他沉聲問道。 

  「光是我所知的加在一起就有一十三人,死的每個人都是花季少女,每個人的死狀都極慘,每一面牆上都用血字寫著琴興的名字。」子嬅目光低垂,輕嘆一聲。 

  「誰的家裡沒有幾個女人,誰又不是女人生的,『他』竟然能對那麼多女人下此毒手。」 

  「好在他已激起公憤,江湖上人人得以誅之,肯定活不長久了。」 

  趙正沒有說話,而是將目光投向了屋中的燭火,火光在他眼中狂亂地跳躍著。就好似他現在亂糟糟的心情。 

  送走了子嬅之後。趙正獨坐屋中。再也沒有了睡意,滿腦子想的都是昔日慘死在面前的無辜少女。 

  那染血的桌子,斷掉的頭顱,以及驚恐萬狀的眼神,就好像一根鋼針似的,狠狠刺在他的心裡。 

  相同的死者,相同的慘劇,不知道還有多少。 

  十三個? 

  不。遠不止這個數目字。 

  葉知秋與孔雲傑師徒修鍊奪舍雙*修功已有多年,修鍊這門邪功時需要採補女人精元,每採補幾次,就要害死一個女人,師徒倆這些年來害死的女人,疊加在一起恐怕已經屍骨如山了。 

  死去的每一個人,都是鮮活、無辜而又美麗的生命。 

  每一個人都由父精母血凝聚而成,之後又要經歷種種磨難坎坷才能長大成人,這些生命是何等的珍貴。 

  葉知秋師徒喪心病狂地剝奪了這些生命,每一次行兇。都會給世間帶來一場慘劇,帶來無數眼淚。 

  殺了琴興根本治標不治本。他不過是個倒霉的替罪羔羊罷了,想要終止這一連串的悲劇,想要為死者的在天之靈報仇雪恨,唯有殺掉葉知秋師徒才行! 

  葉知秋是九重天武人,趙正說什麼也是鬥不過的,他所能斗過的只有孔雲傑這個道貌岸然的「青年俠客」。 

  他有實力跟孔雲傑決一死戰,也有機會跟孔雲傑決一死戰,明天就是兩人比武決鬥的日子了,在擂台上有著絕佳的下手機會! 

  不過,這件事說著容易,做起來就難多了。首先,孔雲傑的實力擺在那裡,他雖然道貌岸然,可手底下是有真功夫的;其次,孔雲傑有葉知秋這個師父,殺了小的,老的一定會出面報仇。 

  這世上誰也不會阻止一位師父為死去的愛徒報仇,沒有人會插手此事,葉知秋一旦找到趙正秋後算賬,趙正必死無疑! 

  也就是說,殺孔雲傑是一件一命換一命的事情。趙正若是橫下心來殺掉孔雲傑,就得有把自己的性命搭上去的覺悟。 

  在不久之前,趙正並不打算這樣做,而是打算等到自身實力變強之後,再去收拾葉知秋師徒。可是今天聽了子嬅說的話之後,他原本的想法產生了巨大的動搖。 

  為什麼要等到以後? 

  就為了保住自己的命,做一個苟延殘喘的人? 

  現在不除掉孔雲傑,還有何面目立於天地之間? 

  這樣膽小怕事,惜命如金,還對得起俠客二字嗎? 

  各種拷問紛至沓來,拷問的是趙正的良心,拷問的是他想當俠客的初衷,拷問的是一撇一捺這個人字。 

  有問題,就有答案。 

  趙正已有了自己的答案,他將傷痕纍纍的一命劍拔了出來,燭光搖曳,劍身上寒光也在搖曳。自從這柄劍鑄成以來,他用這柄劍殺的都是該殺的人,明日一戰,這柄劍又將殺掉一個該死之人。而這之後,他自身的性命也將受到重大威脅,不知還能活幾日。 

  他愛惜自己的生命,但也看重俠義二字,前者是他身上最貴重的東西,而後者是他的夢想。人活在世,重要面臨各種各樣的選擇,為了得到一個東西,往往就得失去另外一個東西。這一點,自古兩難全。 

  「這一百多斤血肉,豁出去又如何?」他看著一命劍的劍身,低吟了一句,而後將劍插回鞘中,發出一聲銳利聲響。 

  噗地一聲,蠟燭燃盡,燭光寂滅,空餘一碟紅色燭淚,只是不知這淚是為誰而流。 

  雄雞報曉,啼破夜空,東方出現一抹火紅顏色,預示著五月初九到了。很多人都在等著這一天的到來,等著擂台的再次召開,等著觀賞幾名年輕人之間的精彩比武。 

  五重天或者六重天,這本是大多數人十幾年甚至幾十年才能到達的武學境界,而今天即將上台比武的幾名年輕人早早就到了這個境界。到了這個境界的武人,舉手投足有千斤之力,抬腳踢腿又通天之能,莫說是真刀真槍地捉對拼殺,就是一個人隨便練兩趟拳腳也是極為賞心悅目的。 

  一柄子初劍將大批武人吸引於此,為江湖呈上了一道武學盛宴。 

  這場盛宴已經到了尾聲,四名打擂者最後只能剩下兩人。 

  趙正對決孔雲傑。 

  白飛雨對決鄭無極。 

  今天的比武順序是這樣安排的。其實每一輪比武。都會將鄭無極故意安排在後面壓陣。似乎整個擂台都是以他為中心開辦的。而且每個人都認為這理所當然,就好像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趙正又一次被當成了墊場的,可他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自身的輸贏,以及孔雲傑的生死。 

  繁瑣的流程結束了,走完了過場,莊主鐵玄風宣布第一場比武開始,然後飛身回到了東看台。將兩名打擂者留在了台上。 

  趙正面賽寒霜,站在擂台一角,巍然不動,渾身的氣勢都收斂到了極致,力量也都壓縮到了雙掌雙腳之中。 

  孔雲傑壓根沒把一名僅有「五重天」的敵人放在眼裡,一副輕鬆如常的神色,緩步往前走了兩步。他打量了一番趙正周身,瞥見了那懸挂在腰間左右兩側的一命劍跟虎嘯劍。 

  「趙少俠,我見你總是在身上懸挂著兩柄不同的寶劍,莫非你跟我一樣。也喜歡用雙劍么?」他笑問道。 

  趙正沒有搭話,在他看來。光是聽到孔雲傑的聲音都會髒了自己的耳朵,更別提跟對方說話了。 

  這種木頭疙瘩似的反應,多多少少惹惱了孔雲傑,令他倍覺不爽。他皺起了眉頭,輕哼了一聲,心道:「好不識抬舉的傢伙,看我三兩招就將你打到台下,摔個狗吃屎,讓你在天下英雄面前出盡洋相。」 

  趙正提高警覺,排除了雜念,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對面的孔雲傑身上。他放大了五感,用各種感官捕捉著整座擂台上的風吹草動。現在他的世界里就只剩下了一座擂台,一名對手,其他的東西全部都消失了。 

  他的雙手微微挪動,調整到最佳的位置上,以便於隨時將雙劍拔出。他的雙腳也微微改變了位置,以便於隨時暴起進攻。他身體的每一寸都在進行著細微的調整,力求達到最佳的進攻狀態。 

  孔雲傑不是庸才,他注意到了趙正身上的這種細微改變,可是沒有太當回事,一隻兔子不管如何蓄勢待發,也不可能斗過一隻雄鷹! 

  「周圍的人都在等著看我們的比武,我們就別在這裡相面了,趙少俠既然準備好了,就趕緊進招!」他向前一伸手,輕鬆地說。 

  趙正沒有搭話,也沒有動,他在醞釀著雷霆一擊,但不便於率先發起進攻,因為一旦他出手,就會暴露已經到了六重天的事情。他並未將這件事情四處宣揚,知道這件事的只有花想容、陸友發以及子嬅三個人,而這三個人全都會守口如瓶。 

  外界的人,仍然會將他當成五重天武人,對面的孔雲傑也不例外。這對於他來說是有好處的,敵人越是輕視他,他就越容易得手。尤其是剛剛交鋒的第一個回合,這個回合是這場比武的重中之重。 

  孔雲傑見趙正半天也沒動靜,火氣更大了三分,冷笑道:「我已經邀請過你了,既然你不想先動手,那就只好由我先動手了,到時候你可別怪孔某人沒讓著你。」 

  趙正還是沒有搭話,但一雙眼睛變得更加銳利了,雙目如電,攝人心魄。 

  孔雲傑再也按捺不住,一探手將雙劍拔了出來,擎在了手中,這兩柄劍端的不凡,一柄是中品寶劍陰雲劍,一柄是上品寶劍九陽劍。他有這兩柄劍在手,無異於如虎添翼,實在是沒有什麼理由懼怕一名五重天武人。 

  「接招!」孔雲傑爆喝一聲,腳尖點地,身體微微浮起,向著趙正飛掠而去。他亮了一招「日月劍法」中的起手式,一柄紅彤彤的九陽劍在前,一柄冷森森的陰雲劍在後,前面的劍平舉如鏡,後面的劍斜刺肩頭。 

  他只用了一瞬間便殺到了趙正面前,而且這還不是他最快的速度。 

  當劍尖距離自己的胸口不過三寸的時候,趙正這才使出招式進行抵擋,在這個距離之下,他已經沒有多少應對機會了,而對方也沒有變招的餘地。他將自己逼入了絕地,將對手也逼入了絕地。 

  他雙目一凜。在同一時間拔出了雙劍。使雙劍交叉向上。在間不容髮之際格擋住了襲來的九陽劍。兩道金色劍氣與一道火紅色劍氣碰撞在一起,發出刺耳銳響,最終金色劍氣更勝一籌,將包裹著紅色劍氣的九陽劍給彈開了。 

  孔雲傑瞪大了雙眼,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他這一劍使出了六成力氣,絕非五重天武人可以抵擋,但對方偏偏擋住了。而且還將他的劍彈開了。在他一愣神的功夫,對面的趙正抬起一腳,猛踢在他的胸口上,將他給踢得血氣翻湧,倒飛了出去。 

  趙正剛才那一招用的是「劍里夾腳」,是由劍里夾拳改動而來。學招重意不重式,沒必要拘泥改用拳頭還是該用腳,只要招式好用就行了。 

  這一腳有開碑裂石之力,將孔雲傑踢得眼冒金星,耳鼻竄血。血點在半空中灑落。他就好似一塊沙包,貼著地面飛出老遠。 

  這第一個照面來得太快。周圍只有少數人能夠看得清楚,但凡是看得清楚的人,無不吃了一驚。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為孔雲傑能夠輕鬆取勝,誰能想得到事情剛好相反,孔雲傑竟然如此不濟,這才第一個照面就被踢飛了出去! 

  趙正一招得手,緊跟著展開追擊。他動用了羅煙步中的步法,踢出去的腳維持不變,站著的腳向一側用力,身體好似陀螺一般,在原地轉了個圈,借著這一甩之力,飛身追向了孔雲傑。 

  孔雲傑生生受了這一腳,胸口差點就被踢碎了,勉強才用深厚的冰火內力頂住,保住了一條命。他在半空中深吸了一口氣,用這股氣壓住了渾身翻湧的血氣,把喉頭湧上來的鮮血給壓住了,不至於從嘴裡噴出來。 

  他壓住血氣,接著使了千斤墜功夫,讓貼地飛行的身體落在了地上,先用雙腳著地,接著一角力站直了身子。他這邊剛剛站好,趙正便已經殺到了他面前,他見此情景,嚇得魂不附體。 

  趙正擎雙劍出招,使出了從白猿那裡學來的精妙劍法,這招名為「乳燕歸巢」,招式神鬼莫測,教人防不勝防。他用手中的一命劍刺向孔雲傑,而另一隻手將虎嘯劍甩飛了出去,虎嘯劍好似竹蜻蜓一般,在半空中打起了金光閃閃的轉,飛向了別處。 

  孔雲傑才剛剛站穩,尚未反應過來,倉皇間抵擋趙正的單劍,與其拆解了三下。 

  那飛出去的虎嘯劍在半空中旋轉著兜了一圈,又繞了回來,直奔孔雲傑的后脖頸。 

  孔雲傑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趙正身上,根本無暇他顧,冷不防忽然感覺脖頸後面惡風不善,嚇得連忙使了個縮梗藏頭,腦袋向下一縮,身體也隨之沉了下去。 

  趙正甩手一抄,將旋轉著的虎嘯劍劍柄抓在了手心,然後揮雙劍斬向了下蹲的孔雲傑,攻勢凌厲非常,很辣無比。孔雲傑這一下要是躲不開,非得被活劈為三段不可。 

  生死關頭,孔雲傑使了招就地翻滾,蹲著向一側滾了過去,他躲得沒有劍快小腿上被劍氣削了一下,頓時血流如注,染紅地面。他慘叫了一聲,滾到了遠處,定睛望向小腿。自從他成名以來,已經很少有人能傷到他,也很少有人敢傷他了。 

  「你、你竟敢……」孔雲傑張嘴就要罵人,可話到嘴邊連忙咽了回去,因為趙正又一次氣勢洶洶地追了上來! 

  趙正勢若瘋虎,一副勢要將人置於死地的架勢,一個箭步衝殺到了孔雲傑近前,揮動雙劍展開進攻。他用的又是從白猿身上學來的威猛招式,名為「二虎相爭」,一劍攻向孔雲傑上三路,一劍封鎖住下三路,不留一絲餘地。 

  孔雲傑逃無可逃,躲無可躲,只得臨危出招抵擋。他現在心驚肉跳,亂了陣腳,已經沒法再一招一式地進行拆解了,只得用了個以力致勝的防守招式。只見他將冰封絕地橫在身前,手腕猛然催動冰寒內力,用劍身凝結出一片藍色冰壁,這冰壁足有一指厚,有雨傘面大小,而且比尋常冰壁結實得多。 

  趙正的雙劍正斬在冰壁上,用銳利地劍氣將冰壁切為了三段。 

  幾塊冰壁摔在了地上,每一塊上面都帶著整齊的切口。 

  再看冰壁後面,孔雲傑已然不見蹤影,原來他已趁著雙劍與冰壁碰撞的剎那逃掉了。 

  趙正功運雙耳,聽風辨位,聽出頭頂上方有所響動,立即抬頭望了過去。 

  只見孔雲傑猶如一隻大雁般浮在空中,雙腿收縮併攏,雙臂持劍伸展,距離地面已有三丈,而且仍在升高。 

  趙正哪能放過孔雲傑,立即將左手上握著的虎嘯劍甩向了空中,並對著劍柄猛拍了一掌,令這一劍的威力隨之倍增。他這一手由那招「劍碎星空」改動而來,取名為「后羿射日」。 

  虎嘯劍發出虎嘯之聲,化作一道金色長虹,直撲孔雲傑後背。 

  孔雲傑身在空中,躲閃不及,連忙使了招負荊請罪,將雙劍交叉橫在背後。虎嘯劍正好擊中了雙劍交叉的中心,碰撞出一聲銳響,劍身上的金色劍氣被震散,這柄劍隨之向下墜落。 

  趙正腳下猛蹬,騰空而起,將下落的虎嘯劍用手抄住,順勢插回到了鞘中。他並非用雙劍的行家,剛才施展的那幾招,已將所會的雙劍招式都用光了。 

  劍少了一柄,可不代表他的實力會打折扣。他真正擅長的其實是單手劍,摩訶劍法、武當十五式、飛馬劍法、等等幾門劍法中的劍招,可全都是用單手握劍施展出來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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