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燒烤祭席
我微微一愣，再仔細看了兩眼燒烤老板，見他身上還真帶有一絲陰氣，但陰氣中不但無煞，反而隱隱泛著淡藍色微光，那是鬼修才有的特別氣場。但看他的雙眼，卻是與常人無異。
很顯然，這老板是個受陰魂保護的對象，如不是祖德顯靈，便是有其它鬼物罩著他，而他卻不自知。
見我緊盯著他，他忙將手上剛才收我的那張錢裝了回去道：“什麽都是錢，沒事的……沒事的！”
我見湯加波吃飽了，便把手中的燒烤朝他晃了一下，好言說了句：“小波，你去把你的家人，還有村子裏那些老村鄰都叫過來吧！今天我請你們吃頓好的！”
湯加波卻冷笑兩聲，也不說話便轉身要飄走，看那樣子顯然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我連忙擺出一個手訣，對著他一指後大聲喝道：“回來！”
湯加波想逃，但我使出的是捉鬼手法裏的定魂術，他哪裏還逃得掉？
“他娘的，真的又鬧鬼了！我就說咋今晚頸子怎麽老是感覺有人對我哈氣呢！”
坐在燒烤攤上吃夜宵的其中一人驚叫了一聲後，帶著同伴狼狽地站起來就跑。
我見湯加波被我定住後身影忽然就變得真實了些，應該是主動現形了！鬼物現形後，大多數常人不開陰陽眼便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難怪那些食客會驚叫著離開了！
其實湯加波雖然是鬼，但除了身上泛著層綠光，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很是陰森之外，外貌跟他活著時一樣，眼睛嘴巴都並不空洞，一點也不嚇人。那些人被他嚇到，是因為他如同從地裏冒出來的一般！忽地就多了個人影出來，任誰都淡定不了。
燒烤老板也想跑，但他舍不得自己的桌椅板凳的推車等家什，慌亂地收拾著……
我先衝那老板叫了聲：“你別走！一會有筆大生意給你！而且你現在走的話，怕是一輩子都要被鬼纏著，端公先生來了也趕不走的！”
我沒有有嚇唬他的意思，被鬼魂庇護的人，一旦真的見了鬼失了魂，便會被陰氣反噬，那還真是件麻煩事。再說我今晚真的不能讓這燒烤老板走人，接下來還得他幫忙呢！
見其流著冷汗顫抖著愣住，我先不理會，掏出兩道符紙走到湯加波的跟前晃了一晃，冷著臉低聲道：“小波，你應該還記得我吧？我是鹿十五，你的二叔！“
湯加波看見那兩道符紙時，眼神很是複雜：既興奮又害怕！
因為我拿出的兩道符紙一黃一銀，黃色的是道鎮鬼符、銀色的則是一道往生符。鎮鬼符自不必說，我經常使用，對我來說不惡於劍客手上的寶劍；而往生符是用來超度孤魂厲鬼的一種，得此符者不但不用流落於陽世，到了陰間還可以入得以往生輪回。
可以說，兩道符紙是兩個極端！
我也不等湯加波回答，符紙晃了收起來後，右手一個手訣往他的額頭上虛點了下，接著說道：“一念得輪回往生，一念得魂飛魄散！不但你，對所有的村鄰都是一樣。現在你魂在我手心，自己選擇吧！”
說完後解開定魂符，我便不再理會他。轉而對著一臉驚奇的幾個兵哥哥鬼魂作揖說道：“幾位同誌，此時我還有點私事要處理，你們如要圍觀也好，退去也罷，都請自便。但一個時辰之後，我希望請教你們一點東西，當然，是有償的！”
雖然剛才他們也看到了我的鎮鬼符，但卻是一臉無畏，讓我心頭不由得又升起一股崇敬之意。
轉過身來後，我抬頭燒烤攤前坐好，把老板叫了過來問道：“阿老表，你別害怕，人間有鬼不假，但鬼未必都是害人的！你自己回憶一下，有沒有遇到過危險的時候忽然就轉危為安那種情況？”
那老板本來一直都戰戰兢兢，聽了我的話後愣了一下，忽然就有點恍然大悟的樣子，開口回道：“是……是有那麽兩次。前久有人在我這喝酒鬧事，要拿刀砍我，還沒砍到他自己就中邪瘋了；還有我上個星期家裏蓋房子，我砌磚的時候不小心從三樓掉下來，卻哪裏也沒有摔到。”
我微笑著點了點頭，接著問道：“你剛才說的錢變紙灰是怎麽回事？”
老板立時又有些不鎮定，四下環顧了一下後說：“我是街上賣燒烤賣得最晚的一個，其他家不管生意多好，都是晚上十一點準時關門。以前我以為他們迷信，但現在我可以肯定我真的見鬼了！”
“事情是這樣的，大約在兩個月前，每到周三的晚上，便有一個穿迷彩服的士兵從部隊裏偷偷跑出來，到我這買上一些燒烤和啤酒帶走。”
“起初我也沒注意，但後來發現第二天點錢時，總會少著那麽幾十塊，而且裝錢的那個鐵盒子裏也總會多出些紙紙灰。”
“後來我就留了個心，一邊收錢一邊記賬，發現少的錢就是那個當兵的消費的那些。不過我見他隻是個小兵，來的時候也跟平常人沒什麽區別，還跟我有說有笑的，就一直隻是以為他肯定是會點障眼法魔術什麽的。”
“當兵的沒幾個錢，又隻能晚上偷偷出來打打牙祭，所以我也不揭破，就當是請他吃的了！可今晚上親自見鬼了，我才知道，自己肯定是遇見不幹淨的東西了。”
老板說起來又有點發抖。
我也不嚇他了，直接開口否認道：“不，你不是遇見不幹淨的東西，你是祖上積德，得到我們解放軍的英魂保護了！你先前說的兩次遇險，如果不是他們跟在你身邊，估計現在你已經長睡荒野了！”
話音才落，那老板忽然一個屈膝跪在我麵前叫道：“阿老表，我一看你就相貌堂堂、儀表不凡，肯定不是凡人，求你指點明路！”
雖然知道他這是在拍我的馬屁，但心裏聽著也還舒服，“嗬嗬”地笑著點了點頭後，我起身扶起他道：“此事讓我遇上，那我自然不會袖手。你還記得當年的戚大先生嗎？就是以前來幫解放軍打越寇的那個。”
“記得，當然記得了！那時我在讀初中，天天聽兵哥哥們說起，而且那時好像有些村寨的人還得了他的好處呢！”老板談起戚先生時又重新興奮起來，回了一句後卻歎道：“不過那是將近二十年前的事了！當時我還跟住在我家的那些兵哥哥爭論，要他們相信科學不迷信呢！”
我也不和他多說什麽，就隻告訴他，自己便是戚先生的親傳弟子。
看著他驚訝的眼神，我看談得差不多了，便吩咐道：“現在麻煩你一件事：去把你所有的東西都烤出來，有點老白幹的話更好。”
燒烤老板對我可謂是惟命是從，一邊起身忙碌一邊問我：“這些東西夠不夠？不夠的話我去家裏的冰櫃裏拿一些出來。”
一問之下才得知，他家就在邊上郵電所背後，我連忙上前幫他刷著油，讓他去家裏取上一對蠟燭和三隻青香，並盡可能多地拿些黃錢出來，至於食材倒是不必了！
老家這邊逢年過節時有在家堂祭祖的習慣，那幾樣東西幾乎是每家日常都必備的。他一聽說我要那幾樣東西，臉上變得更是高興，因為那肯定意味著我會給他解決問題了！
待他拿了東西出來，把所有的東西都烤好了後，我弄了一小段香瓜做臨時香爐，和兩段蠟燭一起擺在桌沿邊上，三柱在手後，大家了一聲“無上太乙度厄天尊，詔請四方山神城隍！天開文運盛、地傑人昌靈！”
接著走出個小小的太極罡步，隨手一抖，三柱香和兩隻蠟燭便猛地燃起。
“香燭敬山神城隍，這些燒烤則是給各位村鄰享用的！都坐過來吧！”
我將三隻香插在小瓜上後，轉頭說了一句。我早就發現湯加波已經把那些鬼魂都叫來了，隻不過他們對我很是忌憚，縮在路對麵不敢過來。
背後陰風突起，刮得燒烤架裏的炭灰四散，也刮得我心裏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