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蟲人的生活
“別動，你已經沾上了鬼妖蠱的氣息，以你的道體之氣，最多三年就會成長為新的妖蟲。當年這妖蟲就是這樣遺留下來的！”楊月琴阻止了我後，歎著氣說道：“可惜那會沒有我的人麵蛛兒，否則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麻煩了！”
我對這小苗姑娘算是刮目相看了，她的本事好像比我印象中的楊苗子厲害，最難得的是剛才她那一句感歎，話裏那種悲天憫人的語氣，我認識的人裏麵隻有心明大師有過。
所以本來想繼續追問閻莫愛和白潼汐的事，但話到嘴邊又忍住了，隻靜靜地看肩膀上那隻人麵蜘蛛……
晚上時分，我按楊月琴的計劃的吩咐，裝作沒事兒一般地前往望龍居的物管辦公室。
可能是鬧了兩天我都沒死、也沒變成蟲人的緣故，進小區大門時，兩個保安對我好像都有些害怕，故意把頭轉朝一邊裝作沒看見我的樣子。
來到辦公室的時候，宋主任和趙叔叔他們見到我時雖沒刻意躲避，但在臉上也都不約而同地露出懼意。愣了一會後宋主任試著開口問我：“你……是鹿悟仕……還是白小姐？”
我這才明白，他們怕的原來不是我，而是早上附在我身上的白小姐！於是便狐假虎威、裝作白潼汐那種冷漠的語氣應道：“你說呢，宋主任？”
也不知我的回答有什麽問題，原本還是滿臉顧忌的趙叔叔和另外一人忽然站起來，抓著桌上的橡膠棍就慢慢向我靠過來。
我見狀後倒也不慌，隻接著說道：“昨晚你們也看見了，大雞他們要害我，結果是什麽下場？再說，我的大腦沒有進水，不過昨晚僥幸撿了條命，今天又原封不動地送來給你們！”
見宋主任把趙叔叔他們攔住後，我微微一笑，按事先想好的說了下去：“我來望龍居上班後，宋主任和趙叔叔你們對我都很好，我也不是那種知恩不報的人！”
“但大家被周奶奶種了蟲卵的事，我確實是這兩天才知道的！雖然你們有所顧慮，不敢把話跟我說明，但你們也不應該把矛頭針對我呀！我那麽小年紀咋會來這上班呢？大家想想，我可是道士，講究清心寡欲修身養性的！”
趙叔叔把手中的橡膠棍一揮，氣憤地說道：“好呀，原來你是早有預謀故意要來為難我們和周奶奶的！那就更該死了！”
我沒看趙叔叔，隻注意觀察宋主任臉上的表情，見他臉上麵無表情，心神安寧了一些，故意轉身道：“看來我來錯了，你們那麽在意周奶奶，想必是做蟲人上癮，再也不想恢複做正常人的了！”
說完我轉身就走，宋主任卻上前一把將我拉住，猶豫地問道：“你……你真的能取出我們的蟲卵？”
我沒直接回答他，而是反問道：“宋主任，醫生已經宣布你是肺癌晚期，難道你還想恢複成正常人？要恢複過來真的隻能活三個月，那你豈不是自尋死路虧大了？”
沒想到宋主任異常堅定地回道：“隻要能過正常人的生活，別說是三個月，就算是隻有三天，我也願意！”
回頭看了一眼趙叔叔他們後，他苦笑道：“我想他們的想法應該跟我是一樣的！”
我很是好奇，在回來之前楊月琴告訴我，說被下了妖蠱的人，沒有誰會願意繼續做蟲人的，所以才這麽有把握地讓我回來，對宋主任他們一幹人實行“攻心”遊說。
見趙叔叔他們果然沒有反對，我便試著問道：“宋主任，你自己也說了，做蟲人其實是有好處的！現在卻為何又如此說？你能告訴我真正的原因嗎？”
“這樣吧，這時正是我們蟲人真正的晚飯時間，我帶你去看看！”宋主任仍沒有直接回答，說了一句後，看著我警告道：“不過我先把醜話說在前，如果一會你不能把我們恢複成正常人的話，後果你是知道的！”
我沒回應他，隻是把臨來前楊月琴給我的一個小盒子打開，從裏麵放出那隻人麵蜘蛛。
那隻蜘蛛跳出來，微微怔了一下後，便直接跳到宋主任的肚子上。
宋主任嚇了一跳，第一反應也是想伸手去拍，但看了一眼蜘蛛後背上那張臉後，立即又驚得把手停在空中。
那蜘蛛真的挺嚇人的，準確地說是它背上的人麵嚇人，因為那看畫上去的五官，卻有著明顯的表情變化，一對眼睛甚至會轉動，嘴也會一張一合……
它跳上宋主任的肚子後，立即就張開嘴，是它後背上的那張嘴，然後就見宋主任的右鼻孔裏猛地流出一股黃黃白白的漿水。
那些漿水從宋主任鼻孔裏流出後，一滴不漏地全部滴在蜘蛛的後背上。
鼻孔裏流漿看起來已經夠詭異的了，更詭異的是流到那隻有鵪鶉蛋大小的蜘蛛後背上時，竟全部消失無蹤，好像全被這小小的蜘蛛給吸收了一般。
那過程隻有幾秒的時間，我拿著空盒子一揮時，蜘蛛便跳離了宋主任回到盒子裏，而宋主任的鼻孔也在蜘蛛跳回前便不再噴那漿水出來。
把盒子裝好後，我對呆愣著的宋主任笑道：“現在你把衣服掀開，自己看看有沒有什麽變化！”
宋主任的身體仍舊僵住，隻嘴裏應著：“不用掀，我相信你！因為我感覺自己找回心跳了！”
趙叔叔搶上兩步，一把將他的衣服掀開，隨後便轉身“撲通”一下跪在我麵前，嘴裏懇求道：“鹿悟仕，求你把這蜘……把這聖蟲給我也弄弄吧！隻要能讓我恢複，這輩子給你做牛做馬都願意。”
他有此反應在我的預料之中，因為此時宋主任圓鼓鼓的肚子不但癟了好多，衣服掀起來後還隱隱能看見雙乳和肚臍的形狀了。
我把身子側開了一些後，隻自顧說道：“這人麵蜘蛛是妖蠱的天敵，目前我手上也不多，大約也就五百來隻吧！像剛才那樣讓它吸食蟲體，一周內連續來上三次，身體也就徹底還原到從前了！”
宋主任聽我說完後試著活動了一下，有些擔憂地說道：“我怎麽感覺身體疲憊得厲害，這蜘蛛不會把我的體力也給吸收了吧？”
“相比你變為蟲人前，這種感覺如何？如果是身體變得正常，身體的感覺卻仍和蟲人時沒區別的話，那可是成了神仙的節奏呀！要是可以，我都忍不住想修到那種程度。”我打趣地應道。
宋主任此時哪裏還有懷疑，連聲應道：“對，對，對！倒是我貪心了。成為蟲人前我本來就是病歪歪的樣子。”
趙叔叔忽然想起什麽，站起身來問道：“周奶奶說我們的靈魂全部在她手上，要是我們的身體變好了，可她不還靈魂給我們，那我們不是得馬上就死去？”
“她沒騙你們！”我如實說了一句後，接著解釋道：“如果不是因為你們的靈魂，那我用得著等到現在才動手嗎？現在，請你們帶我去看看你們說的蟲人生活，了解了真相後，我那五百隻蜘蛛才有用武之地。”
事到如今，他們哪裏還有懷疑，帶著我直接從辦公室的一樓下到了地下室。
寬敞的地下室，原本應該是設計建來做停車場的，但因為小區入住率的關係，最主要還是周奶奶的關係，就隻停了一輛四輪無氣、滿身塵土的麵包車在裏麵。
讓我震撼的不是地下室的荒涼，而是裏麵充滿了一大股糜爛和腥騷味，那種味道似曾相識，是以前我在老家時村子裏那種死亡和絕望的味道。
宋主任把我帶到深處的角落，待我看清那裏的場景後，實在是忍不住當場就吐了出來！
那個角落坐滿了人，正在吃著東西。讓我如此惡心，是因為他們正在吃的東西，並非是常人吃的各種食品，而是一堆堆生的人體內髒。
幾十個人坐在一起吃生的人體內髒，別說現場“觀摩”，就是想想都讓人惡心！
而一眼就肯定他們吃的是人內髒，也並非我胡亂猜測，因為有幾個人正從自己空得差不多隻剩一幅黑色骨架的腹腔裏，仔細地找尋還有什麽可以掏出來吃的。
趙叔叔和另外那人一到那裏，就去跟其他人一樣，搶著用手去掏那些肚腹還沒空的人。而被掏的那些人也不躲避和反抗，隻是拚命地往嘴裏塞著自己從自己肚腹裏掏出來的東西。
見到我後，幾個看樣子饑餓難耐的人慢慢圍了過來。其中一個肥頭大腦袋的家夥還笑道：“老宋，咋這麽長時間才帶新鮮飯來給我們享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