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冷漠的牛家人
不知是因為有了王明虎這個局長到派出所接我的經過，還是因為馮子仙回魂複活的事情，反正警察叔叔們對我的態度是明顯不同了，拉著我問長問短噓寒問暖，連那之前一口咬定我是個小騙子的高警察，也對我變得很友好了。
所以等我回去的時候，自然也是他們用警車送我回去的，胖警察不但當著鄰居們的麵，撇清了我跟牛老太之死及中年叔叔發病無關，還跟鄰居們說我配合警察辦案有功什麽的，反正是大大地抬舉了我一通。
把我送進家以後，高警察有些遲疑地低聲道：“小……小師傅，今天呀，你是徹底顛覆了我這個黨員的人生觀了！我很高興認識你！不知你除了招魂外，還會不會……會不會抓鬼呀？”
我心頭有事，也不想再招惹麻煩，於是便有點閃躲其詞地應付道：“我哪會那麽多喲，你不見我到醫院看見那些鬼魂後，就隻有跟他們求情的份！就是今天借屍還魂的事，本來是人家電話裏教會我的，結果我也給鬧了多大的一個笑話呀！”
高警察有些失望，也不再說什麽了。胖警察卻歎了一聲道：“唉，原來我們也是不信這鬼神的，可自從小代走了後，特別是今天你又讓我們開了眼界……唉，不說了，要是小師父你會抓鬼就好了！”
我聽他話中有話，忍不住好奇就插了一句：“我倒是沒什麽本事，但我見過一些真正會抓鬼的人，要是你們真的相信的話，那說不定……”
“真的？能給我們介紹一下不？”兩個警察一齊問道。
我點了點頭後，卻提出了條件：“那人叫我把房東家幾個人的魂叫回來，但現在你們也看到了，四個人一個都不見影子！要不你們幫我找找，讓我完成任務的話，向那些真正會抓鬼的人也好開口一些。”
胖警察想都沒想就同意了，他說找到房東的家人本來就是他們的工作，他們一定是會盡力的，希望我能介紹會抓鬼的人給他們。
我知道不該亂給人許諾，但心頭打定主意，要是他們真的能幫找到房東一家人，就算親自上陣，我也會去解決他們遇到的問題。
當晚倒沒什麽事，我靈魂出竅練習那《道德法經》的時候，還專門飄出門外看了看，不但沒看見古怪的東西，連村子上方原本的那道淡淡陰氣也不見了。
第二天下午我放學回來的時候，院門口停了兩輛搬家公司的貨車，一樓那家修自行車的夫妻正坐在車內準備離開。
見到我的時候，那家男人跟我打了個招呼道：“咋現在才回來，你恐怕是來不得及搬了吧？房租和補償費退了沒？”
一頭霧水的我細問之下，這才知道牛老太的家人中午就全部回來了。
據說她兒子牛二得知老母親身亡後很是悲痛，回來就挨家找租客們商量，要他們今天晚上八點前全部搬走，說主家要在這院子裏給牛老太搭設靈堂祭奠，怕影響大家的生活。作為補償，主人家願意退還租客們一年的房租，另加每戶五百塊的搬家費作為補償。
因為牛老太的原因，這些租客入住時間最長的也不到一年，牛二的這個做法相當於是讓大家白住這段時間，還倒貼搬家補償費，算是非常的仁義了！
租客們都是些打工的人，一年的房租對他們來說不是小數，所以沒有一家租客提出異議，全部都是在牛二現場兌現退款之後，便開始聯係搬家事宜，有兩戶人家沒有找到新的住處，寧願暫時住立交橋下，也趕在白天先搬了出去。
得到這個消息後我先是一喜，因為自己一直擔心的牛家四口回來了！可隨即又有些擔心，他們之前是去了哪裏？完好無恙地回來，是誰給他們叫回的魂，還是牛老太真的是在騙我？
等那家夫妻倆坐著搬家公司的車走了後，我才獨自走進已經空蕩蕩的院子，見沒有牛家人的身影，把書包擺好後我就直接上了四樓去找，想問問究竟是怎麽回事。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牛老太的家人：六十多歲的牛老頭、三十歲左右的牛二和他老婆，還有個四五歲的小兒子。
可能是因為牛老太過世的原因，見到我的時候，這家人都很冷漠，就隻牛老頭跟我點了下頭以示招呼，牛二家兩口子都是一臉戒備地看著我，反倒是那個小娃娃見到我的時候露出了一個很開心的笑容……
我問牛老頭關於搬家的事，沒想到他聽了後，冷冷地回了句：“要搬我們不反對，但退房租什麽的，可沒那本書翻！”
這話著實讓我愣了一下，這跟剛才修自行車那對夫婦說的可不一樣呀！我又想問那牛二，但他瞪了我一眼後便跟老婆兒子一起進屋去把門給關上了。
我到他家來的目的主要還是想看看他們的情況，同時問一下是誰給他們招的魂，還有就是之前他們不在房裏是躲到什麽地方去了。那退房什麽的，不過是我找的話題罷了，要真趕我走，給我退十倍的租金，在這仍舊很陌生的省城裏我也找不到去處。
見他們的態度如此，又沒明確要讓我搬走，自討了一個沒趣後，我便下樓去了。
其實見到這家人對我來說也算有收獲，至少我發現他們這家人一點都不對勁：既沒有親人離世的那種悲痛，相互之間也沒有一家人那種親近感覺。特別是牛老頭那個小孫子，跟父母和爺爺之間不見一點撒嬌，反而像個大人似的忙著收這收那！
在四樓的時候我也默念過口訣解開陰陽眼，仔細看了看牛家的人，但沒看出什麽異狀來，整個家裏也都沒看見什麽其它的什麽東西。
回到屋裏後，我覺得是自己多心了，鄰居們肯定是因為這兩天的事情太怪異，自己主動搬走的！至於先前修自行車那男人跟我講的話，估計還是懷疑我和牛家的事情有關，所以臨搬走前故意陰我一下而已。
作業都沒做，我便趕緊翻看學習戚先生給我留下的那些功課。這兩天的事情發生後，我才感覺自己是多麽需要提升實力，否則有很多事我都沒辦法去處理！
事實證明我自己的想法有點多，有些緊張地做了一個通宵的功課後，我沒有遇到想象中的事情發生，反而是第二天上課時精神不濟，被學校的老師給狠狠地批評了兩次……
不知不覺間又是四五天過去。幾乎每天我都是一進院門就用陰陽眼查看一遍，躲在屋裏練功的時候也是保持高度的警惕，可每天都一個樣：一切正常！
唯一讓我不安的是，我連續幾晚上靈魂出竅時飄進隔壁那中年大叔的屋裏去找他，他那間屋裏的一切東西都好好擺著，卻不見他的魂魄在裏麵等我。還有就是我也飄到四樓去查看過兩次，這牛家人真的有些奇怪，從來沒見他們在一起講過哪怕是一句話，一家人之間仿佛都是相互不認識的陌生人似的。
白天在院裏的時候倒也偶爾會碰上牛家的人，他們仍舊是一樣的冷漠，那個小孫子看我的眼神倒好像很熱情，但不知是不是大人交待過，他見到我的時候也是一句話不說。
修自行車那個男人的話倒也沒有完全騙我，到周五我回來的時候，院子裏果然搭了個靈堂在那裏，隻不過沒有一個祭奠的人前來，隻有牛二夫婦和那個小孩守在靈堂前。
我不知這城裏人的風俗，見靈堂前並未擺放香燭紙火，隻有三個大花圈和一堆花花綠綠的紙家具、紙汽車和紙人。出於禮貌，進了院門後便過去對著牛老太的骨灰盒和遺像鞠了三個躬，同時習慣性地打開陰陽眼留意了一下，見一切照舊，這才趕忙上樓回屋。
吃過晚飯，我正想關門練功，披麻戴孝的牛家小孫子忽然闖進了我的屋裏來。這小孩子被大人管得緊，又沒個夥伴什麽的，來找我這個“大哥哥”玩一下本來也正常！可他進屋後一開口，當場就讓我張大嘴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