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人為的凶宅
暗紅的顏色很快就覆蓋了整個客廳，連窗戶外的燈光照射進屋也變成了紅色。最可怕的是，屋頂的吊燈、牆上的掛件以及地上的物品，都迅速被那些紅色液體覆蓋……
“爸爸，這是怎麽了？我……我怕！”何傑醒來後，先是被大老板鬼攻擊我嚇得不敢出聲，此時卻被這詭異的一幕給差點嚇哭。
我想走過去安撫一下，無奈自己心頭也是畏懼無比，因為就在短短的幾秒鍾時間，地上冒出的紅色液體已經沒過了我的腳背，而頭頂的液體雖然沒掉下來，但也在向下堆積漫延。
好在戚先生終於不再袖手旁觀了，開口衝我說了一句：“鹿十五，你個蠢豬，能識破靈魂幻影，難道就識不破這卑鄙的血影陣？想不被永遠困在這血堆裏，就快跟著我念清淨經！”
我見何家父子臉都被嚇綠了，先提醒了一句：“何真人，快跟著我師父一起念！”然後才放聲追著戚先生念道：“大道無形，生育天地……”
何家父子哪裏還敢對我們師徒有半分懷疑，也趕緊跟著念叨。
“……人能常清靜，天地悉皆歸。”
待那一遍《清淨經》念完後，頭頂的燈光閃了兩下，再一次照亮了房間，那些紅色液體則瞬間就消失無蹤。
戚先生見何家父子兩人念完後，心神雖然回複正常了好多，但仍舊縮在自己身邊不敢動彈，忽然起身作揖道：“何真人，辛苦了！現在鬼怪已退，危險不再，你們盡管放心！遭受此難後，你們今後必定生意興隆、一帆風順！”
何真仁緩過神來，看著戚先生問道：“老……老哥子，這……這一切可從何說起呀？”
戚先生笑了笑，招手示意我過去後才回答：“今天如不得何真人一番言語，又給我們示範了一場半真不假的法事，要引出這五行血影陣的主子，我們師徒還真得費一番周折呢！不過，你們父子得了我九宮門《清淨經》相傳，日後不說降魔除鬼，要再遇上不幹淨的東西，那要脫身自保想來也不見得是什麽難事。這也算是一緣一報，因禍得福呐！”
何真仁等戚先生說完後，這才惶恐地接話道：“老……老哥子，真人二字以後可千萬不要再提，以免三清祖師降罪於我！想起以前膽大妄為，實在如芒在背呀！明天我就趕回老家，把身份證上的名字給重新改過。”
戚先生卻搖頭道：“那倒不必，既然老弟已經對祖師存了敬畏之心，那就算起名為天帝也隻是一個代號了，以後繼續用此名也是無妨的，隻要別真把自己當成真人就是了！”
何真仁又連連點頭，不敢再插話。
我知道他和我一樣，對戚先生之前的解釋都聽得半明不白，便主動開口問：“師父，什麽是五行血影陣？這房子究竟有何古怪？”
戚先生卻沒回答，而是繼續向何真仁說道：“何老弟，恕在下直言！以你的本心本性，要做個真正的茅山道士其實是夠資格的。你行騙固然是為了生計，但如果在解決生計的同時，還能引人為善、遵紀守法和守住道德底線，那何嚐不是一種修行呢？”
“所以我建議呀，你還是繼續做你的老本行，不過有時間的話回龍虎山，到你以前呆過的真應觀做個記名弟子，這樣的話以後就算真有什麽麻煩，好歹也有個正宗玄門庇護。”
“至於明早收賬的事，還得靠你老弟出馬，希望你千萬不要手軟，別把答應過我們師徒的那份也給無端損失了！現在嘛，你先帶你兒子一起去找個宵夜攤，順便幫我們也找個落腳點，我和小徒隨後就趕來！”
何真仁聽戚先生說完，站起身來鞠了一躬，也不說什麽感謝的話，隻恭敬地應道：“昨晚我們住的那關房大酒店不錯，樓下就是個夜市，我們先去那邊候著，希望再有福分聽老……老哥子指點！”
何傑起身後卻突然向戚先生跪倒，嘴裏大聲叫道：“老神……老先生，求你收我為徒，我願跟隨你真正替人做法事！”
戚先生這次倒沒側身，隻看著何傑笑道：“先不說我這一脈向來是單傳，早被人搶先把我拜了！就算我破例收你，做我徒弟那可是十死無生！所以嘛……嗬嗬！”
何傑聽了後神色有些複雜，失望中也隱隱摻雜著一點僥幸，跪在那有些尷尬地不知該如何接口。
戚先生把他扶起來後又笑道：“你跪了我一下，我也不會讓你失望，你們老家龍虎山有個龍虎宗，是茅山派的領頭宗派，我認識裏麵的一個道長，本事比我高強很多，改天我給你引薦引薦，看是否有那道緣！”
這下何傑可謂是滿臉歡喜了，起身後居然跑過來跟我擁抱了一下，還關心地囑咐了一句：“小兄……小先生，注意安全！我和我爸在關房大酒店等你！”
說起來戚先生變臉也真是比變天還快！對何家那對招搖撞騙的父子如此客氣，可等人家才出門，他立馬板著臉對我喝道：“你小子跟玉虛住持呆了那麽長時間，咋就一點長進都不生？被這五行血影陣困住也就算了，一個出竅的邪修就把你差點沒給摔死，還好你沒自報家門說是我九宮門的人，否則別說我、就是你玉虛師兄的鬼道魂都會給羞死！”
一句罵完後他似乎覺得還不過癮，拍著自己的心口道：“不行，氣死我了！今晚隻準你睡兩個小時，給我把《道德法經》第三句練會為止。”
我知他也是為了我好，先前我和鬼物對戰時，他故意裝作一幅漠不關心的姿態，實則是在磨煉於我！便故意嬉皮笑臉地應道：“師父發話，我絕對遵從，今晚我不睡了，多練一句。不過我有意見，你對何真……何大爹和他兒子都那麽好，咋就不能對我溫柔一點？”
這招果然有效，戚先生輕輕敲了我的腦門一下，語氣軟了下來，輕聲歎道：“唉，那能一樣嗎？你這道體被人鬼惦記也就罷了，偏偏還是個天生道魂，生來不為天地所容，一生靠別人施舍的陽壽活著，不對你嚴厲點，以後別說給我養老送終，怕是連自己都保不住呀！”
我見他說話時真情流露，心下也有些黯然，趕緊安慰道：“師父，我能遇見你，成為借命先生，這必定也是命數！你不要太操心了，要是我真的不容天地，隻怕是師祖李老君親自庇護、師尊姬仐複活，也難改我被天收之命。”
我這話其實是某次聽玉虛師兄教誨時，他跟我感歎的，此時複述出來，沒想到戚先生聽後卻頓時開心地笑了，顯然是深合他意。
不過他還是強調道：“命由天定、運在人為！就算你一生借命是天命，但也別忘了道之初衷、道之本心！好好學習，爭取早日變強大維護人間正道，那才不枉道體道魂投胎轉世一遭！”
我鄭重地點頭。其實我不懂那麽深奧的大道理，我隻知道戚先生對我很好，我得好好學好本領，以此來報答他、保護他，還有辛苦把我養大的父母、哥哥和那個不知所蹤的嫂嫂冉婭。
戚先生似乎很滿意我的態度，便不再繼續說教，轉而跟我說起這房子的事：“你剛才問這房子有什麽古怪，現在我告訴你，這幢看似豪華的別墅，可不是蓋來給活人住的，是個真真正正的生人禁地呀！”
我聽得有些心驚，而且絲毫也不懷疑，今天如果不是我們師徒在場的話，別說普通人，就是何真仁父子那對半拉子道士，絕對也要葬身於此！
不過我也有不明白的地方，既然這是個凶宅，那為何秦登武一家在這住了那麽長時間才出事呢？
麵對我的問題，戚先生是這樣回答的：“秦登武家直到現在才出事，看來主要還是得益於秦朝富老頭子的陰陽眼。”
“這房子的五行血影陣是早就布置好的，所差的隻是活人祭，而布置這血影陣的人，定是跟王家有什麽過節，所以才引得他家的人用命來祭，但因為秦朝富有陰陽眼識破了計謀，遲遲動不了手，這才一直拖到現在。”
戚先生話音剛落，客廳裏的燈閃了一下，電視機屏幕莫名地又自動亮起，那新娘子女鬼的臉忽然出現，大聲叫道：“老先生，救救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