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徐木匠的身世(二)
我眼眸微微一沉,這件事情聽上去還真的不是一般的詭異。
人死之後,自家的門居然還會自己主動地變成槐樹的木頭嗎?這說起來倒是有些難以置信,哪怕是我,也不是很敢去相信。
隻聽那老人好似發現我的不解,隨後接著解釋道:“雖然我們槐樹村裏有很多的槐樹,但是我們也是知道用槐樹做房子是一件十分不吉利的事情,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不可以用槐樹的木頭做門呐!那豈不是在詛咒那家人嗎?”
聽老人這麽一說,我也確實發現身邊的這些房屋好像還真的都沒有一個使用槐樹的木頭做成的。
雖然這個村子裏槐樹很多,但是槐樹的用處好像並沒有多大。
“再說了,我們還是很喜歡徐木匠那個人的,雖然當時我還小,但是我還是記得很清楚。徐木匠那個人的性格很好,很老實,這也是大家很喜歡他的原因。”
說到這裏的時候,其他有些印象的老人也漸漸開始回憶起來:“對對對,待人也很好,人也很大方。”
“隻不過可惜了啊,當時也沒有想到他一個儀表堂堂的人,居然會幹出這樣的事情來。”
“到底是什麽事?”我見大家幾乎都露出了可惜的表情,不由有些疑惑。
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居然會讓大家夥露出那樣可惜的表情,而且幾乎所有人在可惜的同時,還有些嫌惡。
為首的老人頓了頓,輕輕歎了一口氣,說道:“唉……小夥子,不瞞你說,那個徐木匠雖然人挺好的,但是也就是太老實了。”
“當時我們這兒人還沒有這麽少,還算是比較多的人的村子的,所以那個時候這裏還有一戶地主人家。因為徐木匠的技術很好,而且口碑也很好,自然也很是受到那個地主的青睞。”
“那個地主一到我們這裏,就讓徐木匠幫他做了些桌椅,但誰知道徐木匠偏偏就被地主家的那個小妾看上去了,而且還傾心於那個小妾。小夥子你也是知道的,那個時候,和比自己地位高的人的小妾搞在了一起,這還不浸豬籠嗎?”
“再說了,那可是在那家地主的眼皮子底下談情說愛啊,最讓人覺得可惜的是,那個徐木匠也太老實了,竟然真的被那個女人給勾了魂去,和那個女人在一起了,還被地主直接給捉奸了!”
“這種丟人的事情,當時可是轟動了一時啊,幾乎就沒有人是不知道的!”老人砸了咂舌,緊接著感歎道:“當時我雖然還小,但是也是知道這種齷齪的私下捉奸的事情,是一定要浸豬籠的,而且還很難聽!”
“你不知道啊,當時這裏,就是在這裏,我們站著的這個地方,那個女人可是直接被那個地主從這裏直接拖在了地上,拖到了那個徐木匠的家門口了的!哎呀,當時那個血腥淒慘的畫麵,我到現在都還記得,估計現在村子裏還有不少的老人都還記得那個場景。”
說到這裏的時候,老人的臉色不由白了不少,甚至直接望過去還以為是一張白紙糊在了他的臉上呢!
“但是徐木匠沒有去救哪個小妾嗎?”我歪著腦袋疑惑地問道,既然大家都說徐木匠是個老實人,那看見自己心愛的女人被人那麽對待,也應該會去救下自己心愛的女人才對啊。
隻見老人搖了搖頭,嘴角朝下撇了撇,說道:“哪裏啊,那個徐木匠的家裏早就一個人都沒有了!估計也是知道自己的事情敗露了,知道自己落在那個地主的手上也是隻有死路一條的下場,所以就跑了唄!”
“那個小妾就慘了,直接被地主當著大家的麵,在徐木匠的家門口直接亂棍打死了!你是不知道當時那個場景啊,腦漿啊,眼珠子什麽的,都被打出來了!當時我看著還吐了呢!當然,當時吐的人不少,大家一直都是沒有什麽矛盾地生活在還槐村裏,哪裏見到過那麽血腥重口味的畫麵?”
說著,老人的臉色更是蒼白,好像隻要他想起了當時的場景就會想吐一般。
不過我的臉色也不是特別好看,當時的法律根本就沒有完善,在這種小山村裏麵,地主就是一切,就是法律,就是規則。哪裏敢有人去招惹地主?
那個徐木匠膽子倒是也挺大的,居然還敢和地主的小妾攪合在了一起,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雖然最後他逃跑了,很是令人不齒,不過放在當時的情形來看,他跑了倒是也能夠解釋,也是在常理之中的,隻是可惜了那個小妾,就這麽死在了自己的丈夫手中。
不過在當時紅杏出牆的女人,亂棍打死都已經算是輕的了。
我輕輕歎了口氣,那個年代的女人嫁給地主當小妾,估計也不是自己願意的,但是既然嫁都嫁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作為一個小妾,也該守婦道,隻要是出了軌,也就是所謂的紅杏出牆,那可是在當時的人的眼中是個不小的問題,甚至所有的人都會瞧不起這樣的女人。
不過這也是當時女人們的可悲之處,隻要沒有一點兒身份地位的,想要遇見自己喜歡的人,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那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感歎那小妾死去的同時,我也沒有忘記老人訴說往事的時候,中間提到的一些細節。
“對了老爺爺,既然你們都說那徐木匠是逃走了的,那你們怎麽知道那個徐木匠死了呢?”
就在我提起這個問題的一刹那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仿佛感覺到了我身邊的氣溫都下降了不少!
那些老人,包括小孩子都以一種很是奇怪的眼神看著我,盯得我心裏瘮得慌。
怎麽了?
我默默吞下了一口唾沫,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我們說他死了,那他肯定是死了的,你何必問呢?”
為首的老人毛骨悚然地看著我,那雙眼睛渾濁得仿佛被一層濃霧包裹住,我的脊背竟不知不覺地溢出了不少的冷汗。
這些人,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