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坐堂仙的背後
麵對著周圍人略帶著些許懷疑的目光,黃袍老頭兒不由慌了手腳,身邊的道童也不禁看向了自己的師父,稚嫩的眼中盡是慌張。
黃袍老頭兒一咬牙,狠狠地瞪著我。
反正他也不會覺得我這個愣頭青能翻出什麽浪花來,他就不信就連他都沒有辦法做到的事情,我這個根本不信那些神鬼的人能搞出什麽名堂來。
“好!賭就賭。”黃袍老頭兒身上的黃袍一揚,“隻不過你要是輸了呢?”
“我?”我低下頭看向臉上沒有絲毫血色可言的玲兒,笑道:“我不會輸。”
這個女孩,我是一定要救的,我不會允許我自己輸,因為輸了,輸的就不會隻是顏麵,還有玲兒的命。
黃袍老頭兒見我這麽堅定,臉色更是黑沉了好幾分,說的每一個字都好像是從牙縫裏麵擠出來的似的:“小夥子年紀輕輕口氣倒是不小,就是不知道你的本事配不配得上你這麽大的話!”
說罷,那黃袍老頭兒直接狠狠拍了下他身邊道童的腦袋,大罵道:“還留在這裏做啥?還不快收拾東西走了?今天早點收工得了!”
“是、是,師父。”
人群也因為黃袍老頭兒的離開漸漸散開了去,還有幾個原本準備讓黃袍老頭兒幫他們好好看病的,都因為他的離去不得不作罷。
而我也跟在一臉不情不願的玲兒父母的身後,和他們走去了他們的家中。
……
“師父,你真的準備就這麽放手讓那個家夥去幹嗎?”小小的道童抿著唇,有些擔憂地問道。
黃袍老頭兒冷哼了一聲,說道:“不然能怎麽辦?事情都已經發展成這樣了,難道你還想讓師父真的霸占那些錢不給別人不成?”
“再說了,既然那個家夥那麽想做一隻出頭鳥,那就讓他去做好了!反正我也不差那麽幾萬塊錢。”黃袍老頭兒嚷嚷著說道:“你跟在師父身邊那麽多年了,難道還不知道我們到底是靠什麽吃飯的?”
“可是師父,那個小女孩的病,真的很難醫治嗎?徒兒記得之前那幾個人的病,看上去可比那女孩子嚴重多了,師父都很輕鬆的就解決了,還安全地把他們身上的蠱蟲給取了出來,如果剛剛那個家夥真的治好了那女孩子的病,那師父您放的蠱蟲豈不是就會被發現了?”
“閉嘴!”
黃袍老頭兒一臉黑線地看著自己口直心快的徒弟,恨不得一巴掌拍在這個木瓜腦袋上,讓他好好清醒清醒:“有些事兒不能在外麵說!知道嗎?再說了,你哪隻眼睛看見是師父在那女娃子身上下蠱了?那壓根兒就不關師父的事兒!不然你以為為啥師父會眼睜睜地看著那幾萬塊錢離自己而去啊?那可都是錢啊!”
黃袍老頭兒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這些日子以來,那些人找自己看的病還不是因為他一手搞出來的?不然怎麽可能一治一個準,他又不是什麽真的坐堂仙,他隻不過是為了討口飯吃到處走的神棍而已。
除了跳跳大神,裝裝樣子以外,他可是啥都不會。
好不容易能夠靠著自己唯一的手藝——下蠱蟲來維持一下生計,卻沒想到居然真的會遇上那些神神鬼鬼的東西。
雖然他啥都不會,但是好歹也是個神棍,還是看得出來那個女娃子山上必定是有什麽鬼魂纏身。
而他除了跳跳大神以外,其他的驅鬼方法可是一竅不通,更不用說治好那個女娃子了,這也是當時他不由心慌的原因。
他看了那麽久的病,要麽是他自己搞出來的,要麽就是一下小感冒小發燒什麽的,哪裏遇見過真的被鬼纏上的例子?
他已經想好了萬一玲兒的病真的被治好了,他大不了就還給那一家子幾萬塊錢,反正這麽久以來他從其他群眾身上刮下來的錢已經不少了,至少夠他和自己徒弟逍遙個大半輩子的了,少那麽幾萬塊錢又不會怎麽樣。
到時候給了錢,他再帶著他的寶貝徒弟前往下一個地方,在那個地方重新開始自己的“坐堂仙”生意。
畢竟也不能全把生計都依托在這一個小小的錦繡市啊對不對?人還是要往遠處看,往遠處走才是。
“隻不過我們也不能就這麽坐以待斃,那臭小子我看著應該還是有幾分實力的,畢竟能夠看出來那女娃子身上的病不是普普通通的病,就說明他應該還是有些門道……”
黃袍老頭兒微眯著眼,滿是溝壑的老臉上看上去十分的陰沉:“如果那小子很快就醫好了那女娃的話,那豈不是顯得我太廢了?連一個不信鬼神的臭小子都不如。”
雖然他已經做好了離開錦繡市的準備,但是說到底他也不願意在自己臨走之前讓自己辛辛苦苦操心了大半年的名聲直接拱手讓給了別人,還是一個和自己對著唱戲的一個混小子,他更是不能容忍。
“就算要走,我也不能那麽窩囊地走。”
“那師父,我們要做什麽?”道童抬起腦袋看著自己的師父,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小孩子跟著這黃袍老頭兒已經漸漸快和那老頭兒同化了,一提起要整人的事情就有些激動,想想也不是頭一次幹了。
畢竟連在別人身上下蠱的事兒都幹過,還怕什麽整人嗎?
黃袍老頭兒意味深長地看了自己徒兒一眼,隨意搖搖晃晃地往前走著:“能做什麽?就時不時地給那小子添點兒麻煩就是了,我們都是要離開的人了,也幹不了什麽了啊。”
“是,師父。”
說罷,小道童便拎著包裹,屁顛屁顛地跟上了自己的師父,小小的腦袋瓜子裏全想的是要怎麽給我添麻煩。
而這一切,對於遠在玲兒家的我來說,可是一概不知的。
此時我站在一堆黃土堆出來的院子外麵,腳邊的泥壤已經快把我的鞋底都給埋了,院子門口的老母雞還在咯咯咯的叫著,一旁的黑狗更是不懷好意地緊緊盯著我,那眼神就好像是把我當成了它破碗裏的肉腿一樣,看得我心裏直發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