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我在這等了你很久
“你為什麽要幫我？”沐遙不解的問道。
男子隻是無謂的笑了笑道：“因為我覺得你是個善良聰明的女孩子，至少不會為了些什麽做傷害自己的事。”
要什麽樣的事才算是傷害自己的事？
“可是我已經做了傷害自己的事，不止是傷害了自己，還傷害了很多關心我的人。這樣，還算是善良聰明嗎？”沐遙直直的看著鏡子，想要看看男子會做何反應。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就看你犯了錯之後懂不懂得改了，如果你還是不知悔改的話，或者說堅持些無謂的東西，你可就不是傻了，說的難聽點，就是賤。”
賤。
他用了個很難聽也很嚴重的字眼，好像還從來沒有人這麽說過自己，難道僅僅隻是因為沈炎嗎？
“那你告訴我，我該怎麽辦？”沐遙淡淡的問道，原以為男子會給自己個好的建議，不想等了半晌，也沒見男子再開口。
男子隻是看了看沐遙麵上的妝，沉默著收拾了化妝品，便走開了。
沐遙來不及問他叫什麽，甚至都沒有看清男子的長相。再看鏡子的時候，才發現男子給自己上的是煙熏妝，濃重的黑色遮了眼，滿帶著憂傷的眼睛更顯得深邃。
嗯，該上台了。
沐遙若有所思的樣子，帶著些心事上了台。
許久沒見沐遙，觀眾們竟都有些不適應，沐遙並不知道自己不在的這段日子裏，酒吧裏會是什麽樣子。或許有新人來代替自己，甚至於代替了自己，回來之後一看，其實都沒有變。
唯一發生變化的隻有自己。
“沐遙，你最近去哪兒了？我們可等的你好苦。”
有客人調侃著。
沐遙笑了笑，道：“最近發生了些事，差點就嫁人，以後就相夫教子去了。”
“哈哈，不知道你嫁給誰，要不幹脆哥哥娶了你得了。”換了另一個人。
沐遙依舊是一臉無所謂的笑道：“那我可高攀不起，我還是在這兒唱唱歌來的自在啊，您說呢？也不知道我這麽久沒來，您是否還記得我的聲音，不會換了新人，就忘了我這老人了吧？”
“行了，別說廢話了，趕緊唱歌吧，要不真就不記得你的聲音了。”有等不及的客人大聲叫喊著。
伴奏聲響起，沐遙輕輕閉上眼，仿佛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了，隻剩了自己一個人。
又想起鬱陽來，如果他在的話，自己定不會受這麽多的傷害了吧。
連帶著幾首唱完，大廳裏人聲鼎沸，喧鬧無比。
台下一角，葉岑靈正靜靜的看著沐遙，靜靜的聽著沐遙的歌。這樣的歌聲裏充斥著悲傷，少了些許幸福和溫暖，多了些凜冽與殘酷。
連著唱了幾首，沐遙下了台，徑直走到葉岑靈的身邊。
“好聽嗎？”
葉岑靈笑著豎起了大拇指，誇讚道：“很好聽，好像有很久沒有這樣靜靜的聽你唱歌了。”
“畢竟是酒吧裏，唱歌跳舞的，四處充斥著嘈雜聲，也不能唱太過傷感的歌，怕是會擾了客人們來尋樂子的心情。”
沐遙沉寂著解釋道，來顏色也有一段日子了，這些簡單的道理還是懂的。
葉岑靈突然想，沐遙在酒吧裏究竟經曆過什麽，為什麽會變得這麽的，世俗。對，世俗。
“是不是覺得我變了很多，變得世俗了，沒以前那麽天真了。”沐遙淡笑著抿了一口烈酒道。
葉岑靈並沒有回話，隻是伸手搶過了沐遙手中的酒杯。很是嚴肅的說道：“喝酒對身體不好，尤其是你現在.……”
懷孕二字沒有說出口，是因為葉岑靈還未能適應這個已是事實的事實。
沐遙重又奪過酒杯，滿不在乎的回道：“又能怎麽樣？我就喜歡。以前總是不明白為什麽人老是喜歡借酒消愁，就連姐姐有時候也是這樣，喝的醉醺醺的，然後倒頭就睡。這樣的感覺真的挺好，喝醉了就什麽都不記得，不記得自己是誰，不記得自己要幹什麽。多好！”
說著，沐遙仰頭灌了一大口威士忌下肚。麵上隱約可見泛起的紅暈。
“岑靈，其實該說對不起的是我。上次我不該對你發這麽大的火，然後任性的去做了不該做的事，我對不起你，對不起慕斌騏和言姐姐，更對不起我姐姐。其實當我打沈炎的電話打不通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後悔了，可是這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啊！對不對？”
是啊！人總要在經曆些事情之後，才能學著成熟一點。
葉岑靈欣慰的笑了笑，隻是身旁出現的身影，令葉岑靈的笑容就那樣僵在了臉上，隻恨不能上前去打他一頓。
“我在這兒等了你很久，每天都會在這兒等你。”
沈炎的聲音，沐遙愣愣的抬起頭，曾朝思暮想的一張臉總算是見著了，卻又是那麽的不自然。
“你來幹什麽？”想裝的冷淡一些，卻顯得更加無所適從。
沈炎一怔，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下意識的看了看葉岑靈，無奈葉岑靈並不領情，想是對自己心存芥蒂的。
“我有事情要告訴你，我們能不能借一步說話？”沈炎低聲的說道。
沐遙冷冷一笑，像是對一個無關緊要的陌路一般，道：“嗯，剛好我也有事情要告訴你。”
“那你先說。”沈炎神色詫異的道。
沐遙倒是不猶豫，不假思索的道：“嗯，我懷孕了，你的孩子。你看怎麽著吧！放心，我不會纏著你的，頂多就是把他做掉。”
“我的？”沈炎卻是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沐遙。
“嗬，果然還是不肯承認吧！行了，你沒事就走吧，我再也不想見到你。趁著我現在還能控製住自己，你趕緊走吧！要不我不敢擔保自己會做出什麽事來。”
沐遙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對沈炎還有些念想，這一點，沐遙自己心知肚明，葉岑靈亦是心下了然。
“沐遙，我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你給我一些時間，行嗎？”沈炎像是想起了些什麽。
“你還要我給你多少時間？這一個月不是時間？”想到這一個月以來，自己受著煎熬，心裏對沈炎的怨恨又加重了幾分。
“沐遙，你相信我，我一定會處理的。”沈炎焦慮的說道。
沐遙卻又是冷冷一笑。
“你個畜生。”這是許若言的聲音。
三人同時轉頭，看向許若言，隻見許若言怒氣衝衝的朝著這邊走。
“啪！”一疊照片被摔在桌上的聲音。
不是其他，正是被人貼在學校宣傳欄上的照片。
“黎清悠已經被你害死了，你還想把沐遙怎麽樣？”許若言這話一出口，驚住了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正匆匆趕來的慕斌騏。
沐遙一怔，隨即呆呆的看著許若言。
“言姐姐，你說的是真的？”沐遙輕聲問道。
“許若言，你剛說什麽，再說一遍。”沈炎不可置信的問道。
許若言直直的盯著沈炎，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說，黎清悠就是被你害死的，是不是？”
沈炎下意識的看了看沐遙，卻見沐遙一副失望傷心的神情。他早就聽說了沐遙和黎清悠的故事，自然也知道黎清悠在沐遙心裏的位置。
“沐遙，你給我些時間，相信我，我會給你個交代。”此時的沈炎卻是異常的從容，顯得很是淡定。
沐遙已然顧不得其他，手一揚。
“啪！”
沐遙的手停在半空，已是淚流滿麵。
沈炎走的時候還不忘回頭看了沐遙一眼，想讓沐遙相信自己，隻是自始至終，沐遙都沒有再睜眼看自己哪怕一眼。
“言姐姐，你說的是真的嗎？姐姐真的是沈炎害死的嗎？為什麽一直以來你都不肯告訴我，為什麽？為什麽你不肯告訴我，為什麽一定要等到這麽多事情都發生了才說？”沐遙咄咄逼人的追問著。
“我早就告訴過你，沈炎不是好人，你有聽過嗎？”許若言怒氣未消，以致對沐遙的語氣仍舊是剛對沈炎的那樣。幸得慕斌騏在許若言的身後拉了她一把，要不按照許若言的性格，定會上前給沐遙兩巴掌，責怪她的不爭氣。
沐遙死了一般的癱坐在沙發上，這場衝突迅速的被淹沒在酒吧的喧鬧氣氛中。
造化弄人嗎？
還是老天在故意玩我？
“若言，我有事告訴你。”慕斌騏將嘴湊近許若言的耳邊，輕輕說道。
許若言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兩人隨即朝著酒吧深處走去。
“沐遙！”
葉岑靈小心的喚道，這樣的打擊對沐遙而言，無疑比殺了她還讓她難受。
沐遙未應。
見沐遙不應，葉岑靈索性不叫了，隻是往沐遙的身旁挪了幾分，伸出雙手，摟住了沐遙。
這才感覺到沐遙因為哭泣而微微的顫抖。
“難受就哭吧，哭出來就好了。”葉岑靈輕撫著沐遙的背，輕言細語道。
“岑靈，我覺得好累。”沐遙抽泣著道。
“嗯，我知道。”
“你能不能帶我回學校，我想回學校，跟你擠在同一張床上，然後我們躲在被窩裏，說哪個係的係草比較帥。我也想回以前的家，我好想姐姐。”
突然間，像是個孩子一樣矯情，葉岑靈隻是緊緊抱著沐遙，並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