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選擇
“言姐姐！”沐遙極其怯懦的喚了一聲。
許若言並不正眼看沐遙，隨即將目光落在床邊的沈炎身上，不懷好意的麵容，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你好！”沈炎倒是不在意，紳士十足的起身，禮貌的伸出右手。
不料許若言並不吃沈炎這一套，又將目光落回到病床上。
“走，跟我回家！”許若言眸光微凜，語意堅決，竟不給沐遙留下絲毫可以商量的餘地。
“醫生說她的身子太弱，還不能出院，要留在醫院裏觀察。”沈炎悻悻的縮回停在半空中的右手，著急的辯解道。
無奈許若言並不聽沈炎的話，俏臉微怒，冷冷道：“你走不走？如若不走，就當我們從來沒有相識過，以後不管你的路是平坦大道、還是荊棘小路，都跟我無關。遍體鱗傷的時候，別再來找我！”
許若言與沈炎究竟是有什麽仇恨，才會令許若言說出如此決絕的話來。
沐遙愣愣的看了沈炎一眼，目光裏滿是疑慮。
沈炎當然讀懂了沐遙的眼神，會意的聳聳肩。
“我和這個男人，你自己選一個吧！”許若言來勢洶洶，頗有一種潑婦罵街的架勢。怎料嘴巴亦是咄咄逼人，直逼的沐遙是進退兩難。
突然間靜下來，沈炎隻是呆呆的在旁，心事深重的樣子。至於在想些什麽，恐怕也隻有他自己知道。
許若言停下嘴，大喘著粗氣，想是趕得太急。沐遙無法想象，她是以怎樣的速度，從酒吧飆到了醫院。據自己有限的感官能力來判定，醫院到酒吧間是有一段不短的距離。
“言姐姐！”沐遙並不想這樣輕易的就放棄兩人中的任何一個，便抱著一絲希望去求許若言，語氣怯怯，很是可憐。
“別在這兒跟我撒嬌，你知道我不吃這一套，選我就跟我走，選他我這就走！”
還是如此的堅決，許若言那張濃妝豔抹的臉，此刻竟顯得那般的冷豔。
見再沒有緩和的餘地，沐遙靜靜的低下頭，從手背上抽出了針頭。伴隨著一陣刺痛感，殷紅的鮮血便從針孔處滲出來，並有越流越凶的趨勢，宛如綻放的紅罌粟，露著猙獰的笑。
許若言欣慰的笑了笑，什麽也不說，便轉頭走出病房。
沐遙尾隨其後，臨了，不忘回頭不舍的看了沈炎一眼。
沈炎目送著二人離去，依舊是那副心事沉沉的樣子，隻是突然間，靈光一閃，像是明白了些什麽。
這樣的情形下，沐遙自知說多錯多，倒不如什麽都不說。
許若言倒是什麽都不問，到了掛號台，去找值班護士尋了一隻棉簽，回身遞給沐遙。
“言姐姐！”沐遙低聲輕喚。
許若言仍是不予理睬。
自討了沒趣，沐遙愣愣的將棉簽摁在手背上，紅色浸染了棉簽頭。
一路上，沐遙都隻是靜靜的跟在許若言的身後，不敢說話，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惹惱了許若言。
雖然還有一連串的疑問殘存在腦海，沐遙卻是斷然不會去質問許若言的。
更令沐遙奇怪的是，為什麽自己會這麽害怕許若言。難道隻是因為她那強大的氣場，又或者是因為她是黎清悠的好友？
唉，算了，還是不想了！相信總有一天，她會自己跟我說的。
“沐遙，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坐進了許若言的車，沐遙本想側頭看看車窗外的風景，不想卻聽許若言如此說道。
“嗯？言姐姐，你說！”沐遙回轉過頭，天真的看著許若言。
“以後再也不和這個叫沈炎的人來往，你肯答應嗎？”
該死，看著許若言對沈炎的態度，就應該知道許若言所提的要求肯定與沈炎有關。
“這個.……”沐遙的臉上明顯的泛起了難色。
“答應嗎？”
“言姐姐，你為什麽這麽討厭沈炎呢？”沐遙很不怕死的問道。
許若言一怔，雖然做好了沐遙會多問的心理準備，可是自己畢竟是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去回答，甚至沒有想到一個合理的理由。
“這不是你該知道的。”
“可是你不讓我跟他來往，總得給我一個理由啊！而且我覺得他是一個好人。”沐遙天真的解釋道。
好人？沐遙竟然會說沈炎是好人？
“你憑什麽說沈炎是好人？你跟我說說什麽叫好人？”
許若言真的是怒了，就連聲音都在不自覺間提高了幾分貝。
“就憑.……”原本沐遙想說就憑與沈炎這麽長時間以來的相處，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下了。畢竟，之前與沈炎來往的事情都是瞞著許若言的。
“憑什麽？你說啊？我就告訴你，他們紈絝子弟沒有一個是好人，你最好聽我的，否則就當我沒你這麽個妹妹。”許若言氣急道。
“我本來就不是你妹妹！”
許若言的要求顯得有些過分，沐遙也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女生，非得誰的話不聽不可。
小聲的嘀咕，令許若言一時啞然。
許若言愣了片刻，木頭一般。
沐遙見了許若言的樣子，自知言語有失，這下倒是自己過分了些。也不知道許若言現在心裏怎麽想，頓了頓，忙道：“言姐姐，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別生氣，我答應你就是了，我答應你。”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許若言有些失望的歎道，隨即不理沐遙，發了車，朝著酒吧駛去。
總有一天我會明白！
你為什麽就不能現在告訴我呢？
沐遙心裏想著，便瞥眼看了看後視鏡，卻見許若言仍是麵無表情。
看來是自己太過單純了，不管是對沈炎、還是對身邊的言姐姐，怎麽都猜不到他們在想什麽。走出醫院的時候，那意味深長的一眼，也沒能看出沈炎的心事，沐遙甚至以為沈炎會挺身而出，替自己辯論一番，可是事實並非如此。
姐姐，我終於明白你常說的人心難測了。
到了酒吧，許若言交代了一聲就沒了人影。
所幸的是，這不是在其他的什麽地方，沐遙也早已熟悉了。雖然裏麵有些人還是不喜歡，許是因為她們生的就是一副討人厭的樣子。
“哎呦，這不是我們的台柱子沐遙嗎？還以為你今天不會來了呢，那你的客人該有多失望啊！看看、看看、精神可嘉啊，都跟死人似的，還不忘來上班啊！”淩清兒皮笑肉不笑的諷刺道。
沐遙並不想與其爭論，隻是走到自己的梳妝台旁坐下，等著化妝師來給自己化妝。
鏡子裏的自己，麵如死灰，沒有一點生氣。
看來是身子還沒有恢複，也不知道許若言是有意還是故意的。沐遙本以為許若言會把自己送回房子的，不想竟然被她帶到了酒吧。
沉思間，聽到胖主管叫喚自己的聲音。
“沐遙！”
沐遙下意識的轉頭，見胖主管滿麵春風，親和的笑。心裏頓時舒坦了不少。
“胖主管，你叫我？”
“言姐讓我轉告你，你身子虛弱，今天就不用上台了，過一會，她會讓人送你回去的！”胖主管溫和的說道。
沐遙愣了愣，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愣什麽？你不相信我說的話，還是你舍不得走，想要帶病上台，別到時候暈了過去，我可不會心疼你的哦！”胖主管戲謔道。
沐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原來許若言並不是那麽的不盡人情。
“清兒，該你上了！今晚沐遙不在，你得唱全場。”
“憑什麽她不在，就要我唱全場。難道要我在台上，聽著客人叫沐遙的名字？我不幹！”
沐遙聽言，頓時忍不住笑出聲來。沒有必要與她爭什麽，自己已經贏了。
胖主管也笑了，緩了緩語氣道：“你就這麽沒有自信？好像我認識的牡丹不是這麽輕易就認輸的人吧？”
明顯的激將法，卻是對淩清兒很是有用。加之沐遙還在旁邊偷笑，麵子更是掛不住。
悻悻的瞪著高跟鞋上了台。